第63章 無責任毒腦番外5
鶴丸一路悄悄的跟在三日月身後, 眼見着審神者乖乖的被他抱在懷裏, 像抱着只寵物一樣乖乖巧巧, 心裏的不安卻愈發濃厚。
起初他自然怒不可遏,只覺得審神者太過執迷不悟,都被傷的體無完膚也不肯回頭, 在他面前紮手的像個刺猬但在三日月面前卻比小貓還不如, 心裏怨怼, 卻又不舍得怪審神者,只好将一腔怨氣全都撒在三日月頭上。鶴丸心裏是又氣又怒, 恨不得将三日月五馬分屍再取而代之。
然而他一路跟随,大約是三日月将全部的心神都傾注在懷裏的審神者之上,故警惕性差的可以, 竟沒發現僞裝隐蔽得極不走心的鶴丸。鶴丸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頭, 又是磨牙又是拔刀,手指頭在刀柄上按來按去, 心裏尋思着找個好機會一刀便将三日月砍了去。
這些天他也不是沒對三日月出過手,決鬥偷襲皆有之,然每次卻都被三條家的幾位打擾攪和了, 不若按照三日月這失魂落魄的樣子怕是早就給他砍成碎末了也未可知。
但現在他冷靜下來,不由的從中發現了幾分與衆不同的端倪, 為了确認不得不跟在三日月身後仔細觀察, 以求确切的證據。
前方彎曲小路快到盡頭, 隐隐可見付喪神們的或坐或站的身影,甚至随風飄來絮絮低語。審神者垂在三日月胸前的腦袋動了動, 微微擡起來一點兒然後又悄無聲息的放了下去,似是察覺到前方的人影閃動。
這些天審神者素來表現的感官遲鈍,對外界的反應極差,這回到了室外卻是難得的出現了一點兒反應,讓三日月驚喜不已,忙開口勸哄。
“您看到了嗎?大家都在前面等你呢。燭臺切做了很多美味的點心,次郎開封了釀造許久的酒壇,小夜拔光了自家花壇裏的花給您做了個插花瓶……您擡頭看看好嗎?”
三日月挑揀了幾個從前和審神者玩的好的付喪神說了幾句,只見他話音剛落,審神者便仿佛得了指令一般慢慢的擡起了頭,機械的朝前望去。他還在細細的發着抖,臉色蒼白如紙,一雙細長濃密的睫毛蝶翼似的動了幾下,顫抖的模樣就像風雨中瑟縮的雀鳥。
鶴丸悚然一驚,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樹上一躍而下,抽刀出鞘,銀光閃閃的刀鋒懸在三日月頭頂,帶着兇狠無情的殺氣迎頭劈下!
三日月雖心神懈怠,但突如其來的暴漲殺意卻将他從夢中驚醒,因要護着懷裏的審神者便硬生生受了這全力的一擊,還好身體下意識側偏了一分,那刀鋒斜斜的從三日月肩頭削過,揚起大片飛濺的血花。
三日月又驚又怒,“鶴丸國永!”
鶴丸這一刀不管不顧,倘若三日月不是将保護審神者的安危放在了下意識躲避之前,這一刀少不了要将審神者牽連進去。
面對三日月的指責,鶴丸卻全無後怕悔改之意,竟是滿臉怒色,一言不發的提着本體一刀刺了過來。
三日月避無可避,鶴丸這一刀極快,三日月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閃,一陣大力迎頭痛擊,他踉踉跄跄的後退,右肩随之而來一陣劇痛,一直死死抱住審神者的手臂終于一松――
鶴丸撒手放開本體,三日月被刀鋒穿透肩膀死死釘在身後的大樹上,審神者軟綿綿的從他臂間滑下,鶴丸跪了下來,伸手将審神者攏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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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付喪神臉上還沾着星星點點的血跡,他胡亂的用衣袖拭去,伸手将審神者臉上覆着的發絲撥開,露出一雙霧沉沉的雙眼。
三日月從劇痛中回神轉醒,實在不懂鶴丸這一番操作有何目的,即便将審神者搶去又如何?一切都應該将審神者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他張口便想怒斥,卻見鶴丸低下了頭,将審神者攏進懷裏,安撫的将他鎖進雙臂之間。
“不怕不怕,沒事了,不怕不怕。”
什……麽?
三日月的大腦神經仿佛出現了斷層,視網膜裏映出的審神者面容蒼白憔悴,他将整張臉都埋進了鶴丸的胸膛,手腕顫抖着擡了起來攏住鶴丸箍緊他的手臂,五指泛白的緊緊抓住。
審神者從發絲和手臂的夾縫間擡眼看了三日月一眼,這一眼仿佛将一盆冰水從三日月的天靈蓋澆下,冷得他連靈魂都在打顫。
審神者霧氣朦胧的雙眼裏,是掩藏得極深的恐懼。
鶴丸将不再發抖的審神者打橫抱起,審神者緊緊的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指節泛白失血,卻不再細細顫抖。
和風溫煦,溫柔的拂過三日月的臉頰,就像一只溫暖的大手在輕輕撫摸他的頭發,三日月卻渾身冰冷,仿佛連血液也凝結成冰。
審神者不愛他,他怕他。
鶴丸抱着審神者一個轉身就跑了,連看都沒看三日月一眼,而三日月正處于身心遭到嚴重打擊的當口,也沒力氣去阻止鶴丸搶人的行為。
任性的把賞櫻活動的主角搶走,鶴丸哪管之後洪水滔天,他只曉得審神者怕是也不大願意出來玩的。自那天後,審神者便仿佛封閉了內心,不願意再同外界交流,這麽多天過去了,他們就沒聽到過審神者開口說過話,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一切都冷冷淡淡的,仿佛将所有的情緒都抽了出來,甘心做一個沒有心的人偶。
鶴丸這些日子天天跟在審神者後面,他這樣強大的付喪神,已經不大需要休息和進食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鶴丸能二十三個半泡在審神者身邊。審神者喝水,他給捧杯子,,審神者吃飯,他給遞勺子,審神者發呆,他也盯着審神者發呆。這麽多天,就從來沒有在審神者仿佛面具一般的臉上看出什麽其他的表情來。
他花費了這麽多時日,終究在今天接觸罪魁禍首的時候看出了半分端倪。
鶴丸抱着審神者一路狂奔,本丸這麽大他随便選了個方向跑到了個不知道哪裏的旮旯角裏,确定付喪神們一時半會找不到自己了,才找了個幹淨的地方把審神者放了下來。
審神者靠着樹幹,抱着腿把臉埋進膝蓋裏。
鶴丸坐在旁邊,遲疑了一下,伸手摸摸審神者的頭發,審神者沒動,呼吸仍舊細不可聞,他溫聲道。
“您想去現世嗎?”
審神者一動不動,仍舊保持着原來的那個姿勢,鶴丸無聲的嘆了口氣,坐近了些,攬着審神者的肩膀把他摟進臂彎,敏銳的聽覺沒有放過對方紊亂了一瞬間的呼吸。
“雖然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但我們可以去找長谷部,只要是您的請求,他一定會為您達成的。”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鶴丸仍舊為情敵刷了一波好感度,長谷部是他在癡漢審神者方面唯一承認的對手,這家夥能二十四小時蹲在審神者旁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那種。
鶴丸國永對此甘拜下風。
經此一事,鶴丸也看出來了,審神者不是對那幾個特定的人或是某些特定的事反應過激,而是對整個本丸的空氣都過敏,只要待在這裏,就絕不可能好起來。
鶴丸安撫的拍拍審神者的腦袋,竭力做出溫和無害的模樣,再次問道:“您想去現世嗎?”
他耐心的等待着審神者的回答,許久許久,才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音。
“想。”
鶴丸滿意的笑了。
既然對審神者做出了承諾就一定要做到。而帶審神者跑出本丸絕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到的,能夠提供幫助的人又屈指可數,鶴丸心裏清楚的很,這些個付喪神別看整體一副審神者說的對審神者最棒的樣子,其實一個個控制欲強的爆表。
沒幾個是好東西。
鶴丸不敢找藥研,他清楚藥研的本質,這家夥可是一個就算審神者自殺也能生生把他救回來的付喪神,變相來說就是連自我了斷也不允許的強烈保護欲……絕不可能讓審神者脫離自己的保護區的。
鶴丸打了個寒戰,轉頭就找了左文字。
左文字派是堅定的審神者派,也是行事溫和的一派,屬于“還行,可以,怎樣都好”的佛系付喪神。難得的是又對審神者忠心耿耿,就算那兩個大的一個小的心思不純鶴丸也忍了,誰叫他們屬于那種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會将審神者的想法放在第一位的擁有自主意識的付喪神。這樣的人作為同伴再合适不過了。
第二個找到的是堀川派,山姥切國廣對審神者悄悄的抱有什麽感情鶴丸都懶得去猜,讓他自己糾結一輩子吧,不過堀川那家夥聰明的很,只要搞定了和泉守……就是一個完美的同伴。
鶴丸心裏暗暗的打着小算盤,找到了足夠的人手後就停手了,畢竟人多了容易暴露,到了最後,事情都安排妥當了,他才去找了長谷部。
反正無論何時去找他,壓切長谷部都會按照審神者的願望去做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眠漢三又回來啦!
鶴球搞事中――
接下來的日子裏将逐漸恢複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