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似乎是給了陳泰一個完完全全推卸自己的責任的機會, 現在他被找出來的那些東西也被他找了個借口往那個人的身上推卸。
“那個人說……說白家不可能輕而易舉就讓白初曉離開白家,所以就給了我一個假身份,讓我進來白家,找機會接近白初曉, 然後趁着你們不注意的時候帶她離開, 那些東西也是他給我的。”
白寧遠聽到他說的話, 目光看着他:“那個人是誰。”
“我……我不知道。”陳泰感受到白寧遠的目光, 有些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 “我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我可以幫他做事, 我被帶過去見他的啥時候中間隔着東西我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只知道他應該是一個中年的男人。而且他也只是吩咐我我要做的事, 其他的那些事情他也不會告訴我, 所以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這種解釋在白寧遠聽來确實并不像是謊話, 既然那個人找陳泰來做這些事情,想來大概是因為自己的手下并不能來白家, 不然會被發現。
而陳泰被他利用,說起來也不過是那個人的一枚棋子, 沒有哪個下棋的人會将自己的老底全部捅到自己的棋子那裏。
所以說陳泰對這些東西一無所知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陳泰心中害怕, 可是就算是老實交代也還是要隐藏住自己的系統,這個機會正好讓他沒了這個顧慮。
“我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是從什麽地方拿來的,而且就算是我開口問他肯定也不會回答我,只是告訴我找到合适的機會就用那兩種藥把人放倒,之後再把白初曉塞到那個箱子裏面帶走。”
“他就這麽放心你一個人把人給帶走?”白寧遠看着他冷笑一聲,“他能想得到叫你來做這些事情,就想不到白家的人會眼睜睜看着你把人給帶走?”
陳泰身體哆嗦了一下:“他當然不可能放心,也不可能相信我一個人能把人給帶走,所以那個時候他找我過去讓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說了, 我的任務就是騙取白初曉的信任,然後找到機會把白初曉藏起來,到時候給他一個信號,他就會派他的手下過來接應我,把人給帶走,至于之後他們帶着人去了什麽地方要做什麽事情,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你們之間怎麽進行聯系,你找到機會後怎麽讓他的手下過來接應你。”
“就……他給了我一個手機號,讓我确認好動手的時候就給他打個電話,然後跟他商量一下行動方案,之後确認了要怎麽做之後,我在白家裏面動手,他們這些人就在白家外牆外面等着,等到時機都合适了,就裏應外合把人給帶走。”
聽到他說到這裏,還沒等白寧遠吩咐,管家就從陳泰的身上找到了手機。
白寧遠想了想,指了指他:“你現在打電話給他,告訴他你已經找到了合适的機會,明天上午九點就能夠動手,到時候要他派人過來接應你。”
“這……”陳泰聽到白寧遠說的話之後有些驚訝,可又一想就想明白了白寧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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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就是想拿他來作為誘餌,然後騙取那個男人的信任之後,抓住那個男人的手下,順藤摸瓜找到人。
對陳泰來說那個男人是生是死其實對他都沒有什麽關系,他自認沒有那麽偉大可以為了一個不知道長相的,這個世界的人而選擇把自己交出去,所以其實那個人的手下到底有沒有被抓,會不會順藤摸瓜找到那個人他其實一點都不關心。
他關心的只是……
“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說,他會問我我的計劃,之後才做出決定。”
雖然他之前想過好幾個計劃,可是實際上的可行性都不算高,如果把自己的計劃跟他講,又或者是臨時現場編一個,出現了什麽漏洞讓對面的人懷疑,那麽對自己來說這可不算是什麽好事。
到時候對方發現不對勁主動切斷聯系,那邊絕對不可能再度信任自己,說不準還會找人殺人滅口,而這一邊白寧遠要是達不到自己的目的,怕不是會認為這是他故意而為之,故意借着這個機會給對方傳遞情報和消息。
陳泰這個借口說出來,對于白寧遠來說,卻又不是什麽困難的無法實現的。
揮了揮手,就讓管家拿出了之前陳泰給白景池上課用的小黑板。
“具體的說詞管家會寫給你看,你照着念就是了。通話全程開擴音,要讓我聽到電話那邊的人的聲音。要是因為你的原因導致對方發現不對勁逃走的話,我相信你并不會想知道要付出的代價。”
這樣一吓唬,陳泰頓時就慫成一團,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白寧遠,等到管家在小黑板上面寫完字,才點了點頭,撥通了一個電話。
另外一邊,白寧遠身邊的手下也收到了白寧遠的示意。
電話撥打過去響了兩聲之後就被人接了起來,出乎意料的并不是那個男人的聲音,而是一個相對來說更加年輕的聲音。
“你好。”
陳泰這是第一次打這個電話,沒想到接電話的人并不是那個男人,神情有些驚訝,生怕白寧遠覺得自己是在捉弄他,慌忙開口。
“我是陳泰……那個,那位先生在嗎?”
電話那邊的人聽到陳泰自報家門,一點都不覺得驚訝,等他說完那話之後,才語氣平靜地回複。
“先生現在有事情在處理,你有什麽事情。”
“我……”陳泰看了看管家在黑板上面寫的字,念了出來,“我是來找先生彙報事情的,之前先生安排我做的那件事情,我現在找到了一個絕妙的機會,所以來跟先生說一下。”
“稍等一下。”那個人聽到陳泰這麽說,沒有給出一個明确的回複,只是讓他稍等一下。
看樣子似乎是去叫人了。
那一邊現在沒有聲音傳過來,陳泰也不知道對面會不會有其他人聽得到這邊的動靜,所以也不敢有其他動作,心裏面比誰都要緊張。
過了大概兩分鐘,在陳泰心中越發忐忑不安的時候,電話那邊終于傳來了讓自己覺得耳熟的聲音。
“說吧,你現在什麽情況。”
這個聲音出來讓陳泰心裏面下意識松了一口氣,看了看小黑板上面的提示之後給自己加油打氣,努力緩和自己的心情開口。
“是這樣,這幾天下來我成功進入白家,白家那幾個小孩子很好糊弄過去,所以我現在已經可以随便接近他們而不讓其他人産生懷疑。之後我從白家的其他人那裏知道白初曉喜歡在院子外面玩游戲,在白家的外牆有一個地方之前有一個狗洞,因為被雜草掩埋所以一直都沒有人去處理,所以空在那裏。我悄悄無看過,那個洞口不小,白初曉那麽大完全可以從這裏把她帶出去。”
“所以我觀察了一下,覺得夜多夢長,這件事情早點處理好最好,所以我覺得我明天早上就能夠動手,然後把人給弄暈倒,到時候将人藏在那個洞裏面,你的手下就可以從這裏把人給帶走,神不知鬼不覺。”
白寧遠現在以為那些藥是對方給的,可是陳泰自己心裏面清楚,要是就這麽直接坦蕩的将藥給說出來的話,難保電話對方的人會不會反問一句,到時候事情就會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所以陳泰提到的時候并沒有直接把藥說出口,而是用了另一個更加委婉一點的說辭。
白寧遠倒也不覺得這個說辭上面的變化有什麽問題,他更在意的還是電話那邊的人的身份。
不知道為什麽,乍一聽這個聲音,白寧遠總覺得有些熟悉,就像是之前就在什麽地方聽到過一樣。
可是他平常見到的人多了去了,除非是家中朝夕相處時間長了的家人,還有自己熟悉并且信任的心腹,其他人的聲音他一時之間也不容易對號入座。
想來這樣子猜想到底是誰動的手完全不是什麽好辦法,現在最方便簡單直接明了的方法還是找到那個人的手下,然後順藤摸瓜。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經暴露在白寧遠的面前,這時候聽到陳泰說出事情可以很快完成,頓時大喜。
“你說真的?”
在得到了陳泰肯定的回複之後,男人沉默了一下,卻還是有些警惕地開口提示了一聲。
“你要确定做這件事情絕對是萬無一失才行,我不要什麽差一點點成功下次就可以,我要你一次就把事情完成,然後将所有事情都解決。”
陳泰心理面對他這種語氣不可或缺的還是有了幾分腹诽,可是想到白寧遠還在前面,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有高個子在前面頂着,現在在白寧遠看來只能算是對方跟白家之間的恩恩怨怨,他陳泰只能說是裏面的小喽啰。
到時候把這個老板供了出去,自己在白寧遠的面前說一些讨好的話做一些事情積極一點,将功補過說不準這一次就真的能夠就這麽逃過一劫。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等一段時間他也可以接受。
想到這裏,陳泰內心定了定,然後按照管家給的關鍵詞回複。
“我現在确定這件事情沒問題。明天早上白寧遠和江扶柳夫妻二人都要出門,跟管家說今天晚上很晚才會回來,早上白初曉睡醒之後就會到外面玩,這段時間是我接觸她并且将她帶走的最好時間,要是再晚一點,吃完飯之後她就要休息,睡醒就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這樣子一說,倒是恰恰好這個時候行動最好。
白寧遠和江扶柳夫妻二人離家,看這出門的時間想來要去的地方肯定不會太近,這樣子就算知道出事,來回折返路上耽誤的時間鐵定不會短,這就給了他們脫身的時間。
而大早上白初曉在花園裏面玩,乘機将人帶走往往是最好的時間,如果等到晚一點,白初曉自己玩累了之後想着離開,陳泰要強行把人帶過去,難保不會讓人産生懷疑。
其實更重要的還是,那一句夜長夢多戳到了他的心窩裏面。
想了想,男人還是答應了下來:“好,那就按照你說的。你放心,要是這件事情成功之後,你的酬金我會馬上就打到你的賬戶上面,到時候你拿着你的錢離開這個城市越遠越好,最好永遠不要有再見面的機會。”
言下之意就是等到事情成功之後他拿錢走人,到時候白寧遠就算是要抓人,離開這個城市之後天高海闊的,什麽地方不能去,全國上下那麽多地方那麽大的面積,更別說還有國外了。
換做其他時候聽到最後那句話,陳泰心裏面一定會又高興又得意,可是想到現在白寧遠就在自己的身後這樣子看着自己,陳泰心裏面就多了些緊張。
可勉強應付了一下,然後按照白寧遠說的時間地址告訴男人,約定下來之後,這一通電話才被挂下。
電話挂斷之後,陳泰腦海裏面緊繃着那根線就像是一下就松了不少,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你這一次表現的不錯。”白寧遠聽了全程,對于陳泰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接下來,你要是真的騙過了那個人,我會考慮到時候減輕對你的懲罰,可要是他不來的話……我不喜歡在這種事情上面欺騙的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陳泰聽到白寧遠這麽說,心中連忙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件事情。
“那就好,我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白寧遠點了點頭,“管家,帶他回去休息。門口和窗戶等地方多幾個人看着,別到時候出了什麽事受傷了,多幾個人看着總是要安全一點。”
話裏話外雖然說得好像是為了關心陳泰,可是實際上這樣做不過是防止陳泰偷偷逃跑,到時候壞了好事。
陳泰被押回去之後,白寧遠就立馬開始讓自己的手下埋伏起來。
白家的院子裏面有一個狗洞這件事情白寧遠确實沒有騙過人,這個狗洞存在的時間其實已經很久了,甚至于他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那麽一個洞。
只是這麽多年過下來,到也沒有誰去把這個洞給補上。
白寧遠的父親當家的時候是覺得小孩子總需要一個發洩自己精力的活動,爬狗洞也是人生經歷的一種,反正這個洞雖然大,但是也夠隐蔽,再知道有這麽個狗洞之後,在周圍确實也安排多了一些人進行保護。
到了白寧遠當家,作為當初鑽過這個洞的一份子,白寧遠對這個洞多少也是有那麽點童年記憶在裏面的,反正這個洞不影響整個牆的安穩,而且洞口雖然不小,可是一般成年人,就算是女人也沒辦法進進出出,危險性其實并沒有多少。
也就撐死了幾個小孩玩耍的時候一不小心玩嗨了而已。
雖然說事實上也不是所有小孩子都能夠通過這個洞,最起碼白瑾瑜是肯定不能的。
白寧遠并不知道電話那邊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可是聽到剛才陳泰說什麽他都相信什麽的事情上面來看,想來那個人在白家肯定沒有其他的眼線,不然這個時候肯定早就察覺到了異常。
沒有在白家的眼線,而且男人還要将白初曉帶走,所以想來在明天約定到來的時間之前他肯定會拍自己的手下過來探路。
到時候再來一招甕中捉鼈,就能把過來的人一網打盡。
因為不知道男人的手下到底會什麽時候出現在這周圍,所以現在就開始準備,派人在那個地方蹲守觀察,等到有人在這周圍鬼鬼祟祟的時候再動手。、
領命之後,白寧遠的手下很快就在這周圍藏了起來。
也幸好這院子外面倒也不是緊挨着別人家的屋子,又或者是外面一大片空空蕩蕩,都不用靠近就能将所有事情觀察得明明白白。
這群人隐藏起來,咋一看到确實像那麽一回事,那些人要是過來得時候什麽都沒有防備,鐵定是會在這件事情上面吃到虧的。
晚飯吃完,晚上七八點的時候,自己的手下就告訴自己,出現了一個神秘人。
那個神秘人一身黑衣,鬼鬼祟祟的出現在白家的外牆附近,因為外面的牆只有前後兩個有門的地方才有人在明面上把守者,所以他來的時候就有意躲開了那兩個地方。
神秘人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并不存在什麽危險,所以才默默地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只見他雙手在牆根的地方來回摸索,似乎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一樣,一邊摸索一邊前進。
很快,神秘人就摸到了電話裏面陳泰說到的那個狗洞。
那人摸索到一個洞之後就停下了腳步,為了更加方便清楚地觀察,這個跪了下來,試探着往裏面瞧一瞧。
只是現在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不少,他就算是要往裏面看,也看不出什麽門道。
至于什麽看不清楚東西就要打開手電筒的行為,他也還沒有愚蠢到這個地步。
哪怕實際上這一套動作做下來,整個人也不是很聰明就對了。
大概是摸索确認好了之後,這人也拿出了手機打了電話。
“我檢查過了,确實有一個洞,我這個樣子進不去,但是看樣子确實可以讓小孩子過來,他說的應該沒有問題。”
“明白,明天我帶他們過來,到時候車子也給準備上,一把人給拿到手就趕緊上車把人帶走,車子是那種賽車,想來就算是那群人反應過來,也永遠追不上我們。”
之後嗯嗯了兩聲,才挂斷了電話。
神秘人轉頭又看了看狗洞在的地方,然後自己似乎還有意想要繼續隐藏,之後才離開。
當然,這個神秘人從出現到離開之後的所有事情,白寧遠自己自然是什麽都知道。
本來他是可以現在就把人給抓起來好好拷問一遍,可是再一琢磨,一個人這樣出現向來并不是非常安全,所以這個人很有可能還有同夥,現在把人給抓起來,其他的人逃跑了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所以就算是心中卻是還有些着急,可是白寧遠也還是忍了下來。
這一晚上,除了什麽都不知道的幾個小孩子,其他人都沒有怎麽睡好。
早晨的時候睡醒,白寧遠就收到消息,說是在那個狗洞附近已經出現了三四個男人,而且在外邊的大門口,也有一個男人在那邊張望着。
似乎是想看看白寧遠什麽時候離開。
在這種事情上面白寧遠毫不吝啬自己沒有多少的表演天分,和江扶柳一起吃完早餐之後,兩個人倒是瞧着像模像樣地打扮了一番手挽着手出了門。
司機已經準備好,在兩個人上了車之後就發動開起來了。
看上去,确實是那麽一回事。
可是到底能有多少人知道他們兩個人這一次出門并不是去辦什麽正事而只是随便到商場裏面給自家的孩子買玩具,這個就很難說了。
白寧遠和江扶柳的離開對于那些人來說像是一個信號彈一樣,意味着陳泰說的話确實是對的,那麽他們就可以安安穩穩地蹲在這裏等着陳泰把白初曉帶過來,然後完成自家老板交給自己的任務。
他們這些人瞧着一個個都不像是簡單的人,個個都是刀尖舔血過來的,這時候自信自己的本事,所以對周圍倒也沒怎麽注意。
在他們看來,白家這些護衛沒有感受過那種真正動手,也就是人多的假把式,他們倒也不會覺得這群人會對自己感到威脅。
五分鐘之後,這一群人就被“并不會有威脅”的白家的護衛全部按在了地上,被捆綁的嚴嚴實實。
脾氣沖一點的那幾個這個時候還得到了額外照顧——雙手雙腳全部被卸了,脫臼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負責這一次行動的隊長看了看已經在地上成了王八的這群人,吸了最後一口煙,将煙頭扔在地上碾了一腳,吐出煙來。
“小瞧我們?現在個個還不都成了龜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