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徐斯年在這方面只有可憐兮兮的一點經驗,盡管他不願意承認,連那一點點經驗都是來自和沈默的實踐,那個抹茶味的吻。沈默把他的手腕按在床上,吻細細密密地落下,身體親密地貼着徐斯年。
他被弄得渾身發軟,心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徐斯年面紅耳赤地動了動身子,整個房間裏都是他的心跳聲還有唇舌交纏的聲音。由于對方的存在感太過強烈,他不太堅定的反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沈默的手放開他的手腕隔着睡褲摸到了他的下身,徐斯年被他又親又摸,受不了半點刺激,他眯了眯眼睛,抓住沈默的胳膊,揚了揚下巴微微張嘴唔了一聲,沈默把他的睡褲拽下了一半,手握住了他的下身套弄起來。
徐斯年根本沒法思考,下身被握住,沈默的吻又落了下來。他們身體貼着彼此,徐斯年壓根沒再想思思是誰,只覺得他心裏的一根線被沈默牽着,他手裏有沈默的那一根,這一點讓他無比興奮。
腦子一熱按着沈默的後腦勺用力地吮了沈默的嘴唇一口,他卻比被親的人還要激動,沈默的手沒動幾下他就交代了。
快感太過強烈,徐斯年吸了吸鼻子,放任沈默從背後牢牢地摟住他。
他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麽,太過強烈的興奮讓他大腦一片空白,心跳和呼吸一起平複了,其餘的情緒卻像被抽幹了,他只是有點委屈又茫茫然地發現這東西不知道從何而來,也無從下手去解決。
他正想着,沈默的手蓋住了徐斯年的眼睛,沈默說道:“睡吧。”
手掌幹燥又溫暖,有催眠魔力似的,徐斯年拼命撐着的神經線終于斷掉了,靠着沈默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五點鐘。
胡鬧過的證據都在,徐斯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一點都不普通也不平常,他連沈默的臉都不敢多看一眼,記憶裏的觸感太過鮮明,他稍不留神就控制不住回憶起來,身體率先開始發燙,心跳也不争氣地加速。
他如驚弓之鳥一樣彎着腰從沈默的懷裏跑了出來,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逃出了沈默家,他在槐樹下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又怕沈默待會兒醒了,他往小區外走,愣是步行到了學校。
蔣游一進教室就看到趴在書桌上的徐斯年,蔣游伸手碰了碰他,問道:“怎麽了?”
徐斯年恹恹地說道:“沒事兒。”
一點都不像沒事兒。
沒穿校服,衣服皺巴巴的,頭發還有幾根翹了起來,連眼圈下面都是發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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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感冒了吧?”蔣游皺了皺眉,問道。
徐斯年強打起精神說道:“傻子才在夏天感冒。”
這會兒班級的同學陸陸續續的來了,徐斯年幹脆用胳膊圈住腦袋,拒絕一切交流。沈默會不會到班級來找他?
他打定了心思,這一次肯定不理他,半句話……不,一個眼神都不會遞給他,讓他也吃一下閉門羹。
直到上課的鈴聲響起,門口都沒有人找他,徐斯年抿了一下嘴,拿着筆在紙上畫了個小人,在旁邊寫了一個沈字又迅速劃掉了。
早自習上到一半,坐在徐斯年身後的人忽然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遞過來一個紙袋子說道:“給你的。”
徐斯年一愣,問道:“誰給的?”
後桌往右邊看了一眼說道:“剛有人從後門送過來的。”
徐斯年立刻往後門瞄了一眼,門外沒人,似乎是早就走了。蔣游也跟着看了一眼,有些八卦地問道:“誰啊?”
他顯得興致勃勃,伸手去拿紙袋,問道:“送的什麽啊?”
徐斯年直接搶了回來,把紙袋上的膠帶拆開,裏面一杯豆漿,還有一個保溫飯盒,除了這些還有他周末在沈默家寫的卷子。
蔣游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極其暧昧地問道:“這是哪個送來的啊?”
還能是誰,一定是沈默。
徐斯年作勢就想把紙袋塞到書桌裏,蔣游說道:“你不吃我吃啊,不要浪費。”
“你吃什麽吃。”徐斯年後悔了,把保溫飯盒和熱豆漿擺在了桌上,讓蔣游幫忙把風,他掀開飯盒,飯盒裏面裝了六個小包子,還熱着,味道特別香。
徐斯年沒吃早餐,這會兒根本受不住誘惑。
他拿起個包子咬了一口,心裏憤恨地想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從那天之後,徐斯年再也沒去天臺上吃午飯,而是跟着蔣游往食堂跑,偶爾到學校對面的小吃街換口味,但回來的時候書桌上總是多點東西。
有時候是塊水果糖,有時候是杯奶茶,還有一天是本新版的文言文詞典。
蔣游羨慕地牙酸,問道:“這誰啊?神出鬼沒的。”
徐斯年把詞典壓在語文書下面,說道:“不知道,沒見過。”
蔣游挑了挑眉,覺得他在騙人。但其實徐斯年确實有一段時間沒見過沈默了,他們雖然班級在隔壁,但想要避開彼此太容易了。
他不去天臺,沈默也從來不會來找他。每次都是趁着人不在的時候送了東西就走。起初徐斯年篤定沈默一定會來找他,但事實正好相反,他都快懷疑這個給他送東西的人根本就不是沈默。
周五下午的大課間,柯路在走廊裏碰到了去辦公室取卷子的徐斯年,他诶了一聲說道:“晚上打籃球去不去?”
徐斯年不想去,柯路皺了下眉,問道:“吃飯也不一起吃了,你怎麽回事兒?天天和蔣游混在一起,他比我好?”
柯路和沈默要好,這一段時間因為躲着沈默,他連帶着和柯路的接觸也越來越少。
柯路說道:“再不來,我們就分手。”
徐斯年對柯路的幼稚哭笑不得,晚上放學的時候和蔣游一塊去了籃球場。
他幾乎在一瞬間就瞄到了沈默,心跳死灰複燃似的,不要命的狂跳。沈默微微低着頭和人在說話,他走近了兩步看清了另外一個人。
是一個他特別熟悉的人——徐欽。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徐斯年感覺一盆冷水直接把他從頭澆到了腳底。
他攥了一下拳頭,他差點把徐欽忘了。
他是因為徐欽才會接近沈默的,他只不過是一個意外的分岔,完全可以劃掉的不小心出現的分岔。
蔣游見他突然頓住了腳步,奇怪地問道:“怎麽了?”
他接近沈默的目的不夠單純,作為徐欽的哥哥也不夠坦誠。
徐斯年擡手蹭了一下額角,對蔣游說道:“我真是個讨厭的人。”
蔣游覺得有那麽一瞬間,徐斯年好像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