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分鐘之後,徐斯年還是站在了沈默家門口。
家裏似乎沒人,卧室的門都開着。客廳的電視牆是以黑色為主色調的,其中雜了白色做點綴,但還是有點陰沉。
他開始埋怨自己的反抗不徹底,又被沈默牽着走。他順着思路一路狂奔,其實糾結到源頭——他不該忘記帶鑰匙。
如果他鑰匙能突然出現就好了,他努力地在口袋裏又摸了摸。他想開門一走了之,但又無處可去,甚至他還隐隐地覺得沈默是好心收留他。
徐斯年抿了一下嘴,好心個屁,在小區樓下坐着都能拈花惹草。
沈默突然往他身邊走了兩步,徐斯年因為他突然的逼近頓了下呼吸,沈默的手臂越過他,徐斯年愣神的時候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門有點難關。”沈默已經退回了原位,站在安全距離之外。
徐斯年這才如夢初醒地反應過來,他剛才沒把門關好。沈默把塑料袋放在了茶幾上,轉身進了衛生間。徐斯年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防盜門,手指碰了一下門把手,又低頭看了看沈默放在門口的新拖鞋,他對自己的猶豫和搖擺不定極其厭惡。
衛生間裏傳來水聲,他手指像是被燙到似的,急快地松開了門把手,換上了拖鞋進屋,另一只手還握着那杯沒喝過的抹茶奶綠。
他剛進了屋,沈默從衛生間出來徑直進了廚房,徐斯年站在廚房門口看他,那麽點兒無措全都寫在了臉上,沈默問道:“吃午飯了嗎?”
吃了個冰。
本來想着回去煮面吃,鑰匙又忘記帶了。
徐斯年不想說,又覺得沈默肯定會想辦法逼他開口,他這一次一定要堅定一點。徐斯年微微蹙着眉盯着沈默看,沈默卻出乎意料地從冰箱裏拿了一袋荞麥面,說道:“我沒吃午飯,一起吃。”
從他的位置往廚房看,只能看到沈默的側臉,沈默看起來對下廚做飯這件事兒很熟悉,他摸了摸了摸鼻梁,至少比他要熟悉。
兩碗西紅柿荞麥面,味道很好,酸酸甜甜的。徐斯年餓了一中午,吃面的時候顧不上說話,而且他完全不知道該和沈默說什麽。
要不要和沈默說話,道謝或者是誇他面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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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碰到沈默之後,發現在沈默面前做的選擇比做數學選擇題還要難。
他擡頭瞄了沈默一眼,發現他正盯着自己看,徐斯年抿了一下嘴,問道:“你看我幹什麽?”
“你介意?”沈默問道。
徐斯年被他堵得啞口無言,說道:“你這人……”
沈默卻輕輕笑了一下,徐斯年發誓,如果他敢說,逗你的。徐斯年就敢把拳頭砸在沈默的臉上,讓他徹底知道徐斯年不是誰都能逗的。
但沈默忽然換了一個話題,說道:“再不快點喝,奶茶就涼了。”
吃完飯,徐斯年被趕出廚房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喝奶茶。
沈默在廚房洗碗,都已經二十分鐘了,兩個碗而已。徐斯年把喝了一半的奶茶擱在了茶幾上,想去廚房看看沈默為什麽那麽慢,他剛準備站起來,沈默關掉了水進了客廳,徐斯年立刻把後背貼在了沙發上。
沈默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介意他奇怪的反應,問道:“看電影嗎?”
徐斯年點了點頭,兩個人并排坐在沙發上看電影,起先徐斯年還覺得有點別扭,可沒過一會兒就被電影吸引住了,他興致勃勃地和沈默聊起來,猜後續的劇情發展,雖然大多數的時間純屬是沈默在聽他說話。
吃完晚飯,徐斯年洗完澡換上沈默幫他找的睡衣,倚在卧室門口,他摸了摸半幹的頭發,看沈默搬了一床被子到床上。
兩床被子放在一起……
沈默直起身子說道:“隔壁房間很久沒人住過了,床單髒了。你和我住一起。”
“我……”徐斯年剛想開口拒絕。
沒有卧室有沙發也可以。
沈默說道:“兩個男生住在一起很正常。”
語氣特別平常,卻逼得徐斯年進退無門,他進屋兩步沖到了床旁邊,直接坐在了床上說道:“謝謝你收留我。”
沈默去洗澡了,走之前把卧室的燈關了。
徐斯年用被子蓋住肚子,翻了個身,聽到浴室裏嘩啦啦的流水聲。
越聽聲音越模糊,沈默這人怎麽回事,連洗澡也好慢。
在他快睡着之前,沈默帶着一身的水汽進了卧室,他身上好涼,徐斯年抓了一下床單。沈默在他床邊站了一會兒,時間有點長,徐斯年知道,但一直沒睜眼。
時間被拉長,他以為沈默會做什麽。
但不一會兒他聽到沈默的腳步聲,他繞到另一邊躺下了。
徐斯年睡意被驅散了,下意識地往床邊挪了挪,确保岌岌可危的安全感。而後他聽到了沈默逐漸放緩的呼吸聲,他翻了個身,看到沈默是用背朝向他的。
周日,徐斯年把沈默的卷子全部複印了一遍,兩個人在卧室做了大半天作業,剩下的時間分配給吃飯和看電影。
徐斯年和語文卷子死磕,強行清醒了二十分鐘之後終于抵不過兇猛來襲的困意,趴在書桌上睡着了。沈默回來的時候,他就趴在那張才做了一半的語文卷子上。沈默拿了根雪糕貼在了他的手背上。
徐斯年被涼醒了,但見了雪糕就立刻把這人的壞處都忘了,典型的記吃不記打。徐斯年撕開雪糕外面的包裝袋,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沈默頓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喜歡。”
徐斯年不以為意,咬了一口,奶香很濃,他說道:“不用給我說好聽的。”
“語文卷子好難做。”徐斯年看了一眼文言文,瞬間感覺有點頭大,扭頭突然看了沈默一眼,發現他手裏沒有別的東西,就只是買了一根雪糕回來,他把雪糕往沈默跟前遞了遞說道:“給你嘗嘗。”
沈默顯得有點慌亂,說道:“不用。”
徐斯年有點生氣,看着沈默的背影。
所以,為什麽那時候連半塊麻薯都計較,不可理喻。
晚上徐斯年洗過澡回卧室準備睡覺。
他剛躺下,身邊的人突然動了,手掌貼在了他的腰側,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拉到了懷裏,徐斯年的後背貼着沈默。
徐斯年吓了一跳,連忙說道:“沈默,貼在一起太熱了。”
沈默卻像聽不見似的,手已經掀開了衣角摸到了徐斯年的胸口,溫度特別燙,燙得徐斯年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他掙不開,又被沈默弄得沒了力氣,沈默濕漉漉的吻順着脖頸一直到了鎖骨,發尾掃在他的皮膚上,很癢,心底也像有螞蟻爬過似的,麻酥酥的。
徐斯年急了,說道:“沈默!”
沈默手指在他胸口打轉,徐斯年被刺激的弓起身子,下身也有了反應,他強撐起手臂想給沈默一拳,然而沈默吻了吻他的耳唇,迷迷糊糊地喊道:“斯斯……”
徐斯年有一瞬間的錯愕,思思?
去你媽的思思。
但就是他頓的這一下讓沈默直接攬住了他的腰,找準了位置對着徐斯年的嘴唇親了下去,舌頭長驅直入,連半天緩沖的時間都不給對方。
徐斯年唔了一聲,被親得毫無招架之力。
奶香味的,特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