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寒冬将至
“梁冰?”鄒浪是第一次聽到禦井堂說到這個名字。他到K師的時間不長,K師現在幾千人,很多人他還沒有認全。
禦井堂道:“是末世以後從其他部隊調入K師的一位少校。我曾和他執行過一次任務。”
鄒浪拿過望遠鏡看了一下,剛才說話的人已經進了一處建築內,“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衛霖所在的隊伍中可能有人變節?”
八位特種兵,在這樣的一次行動中嚴重傷亡,這本來很難解釋,但是一旦中間有人做了內應,這樣的情況就變得合理得多。
他們并非完全死于毀滅派和喪屍之手,而是死于了同伴的槍口之下。當你的戰友調轉槍口,這本身就是一件難以防備的事,足以在內部給一只隊伍毀滅性的打擊。
禦井堂面色凝重地低垂了下頭,如果梁冰是毀滅派,那麽這一場會更不好打,他對K師的習慣性打法更為熟悉,面對這種知己知彼的敵人,又該如何拿下?
忽然,在下方的毀滅派基地一陣騷動。
禦井堂受到了什麽感應般,覺得心髒猛然一縮,竟然有些站立不住。鄒浪急忙一把拉住他。月光下,禦井堂的色愈發蒼白,他搖了搖頭,推開了鄒浪的手,“別管我,盯着下面。”
鄒浪急忙拿起了望遠鏡,下面的毀滅派基地裏,有人在奔進奔出,不多時,有人運送着一些巨桶裝的東西,進入了其中一處房間。
那些桶鄒浪再熟悉不過,這是為了喂養喪屍的食物桶。看這個量,裏面的喪屍,應該有一只是大家夥。
過了一會下面的雜亂變為安靜,有工作人員再次把一些空桶運送出來。按照昨天何也和許雲的記錄,又到了快要就寝的時間。
禦井堂的神色也終于恢複如常,看這邊沒有什麽情況,兩個人再次回到了帳篷裏。
“教官你剛才感覺到什麽了嗎?”鄒浪按亮了手電,讓禦井堂坐在行軍凳上,自己半跪下身,把他冰涼的手握在手中暖着,禦井堂的體溫更低了,把他的手握在手中,像是握着冰,鄒浪有點心疼。
禦井堂低着頭,眨了眨眼睛,他伸出手指,點着鄒浪的掌心,和他說了實話,“那裏有一只喪屍,可能級別會遠高于我。”
自從進了山,他就有這種感覺,那就是被壓制的感覺。剛才那只喪屍應該是醒了,然後進了食之後又開始了沉睡,隔着那麽遠,他就有所感應。這種等級壓制是天生的,不可控的,雖然他可以用意志抵抗,但是剛才猝不及防,還是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末世開始,從最開始的普通變異喪屍,到後來面臨越來越巨大,越來越奇異的變異喪屍,他們經歷過很多次生死考驗。
喪屍的級別是一直在進化之中的,整個體系猶如一座金字塔,随着時間的推移,喪屍的級別就越會接近金字塔的塔尖,他們不知道,可能方亞舟也不知道,将會進化出什麽樣的怪物。
鄒浪嘆了口氣,如果要去面對一只強大的喪屍怪物,禦井堂一定會第一個沖上去,現在他比其他的人更有把握擊殺喪屍,這也就意味着他會更加的危險。
雖然現在禦井堂半喪屍化,又曾用過R藥劑可以加速恢複,但是這并代表他就可以戰無不勝,他受了傷還一樣會疼,一樣會流血。
鄒浪握着禦井堂的手緊了緊,他不願意再想下去了,啞着嗓子開口道:“你不許一個人丢開我,不許蠻幹。”但是對于這一次的戰役,他也拿不準結果會如何,他的懷中還收着那只血清,脖子上挂着兩個人的銘牌,覺得責任無比之重。
禦井堂看着鄒浪的眼睛,忽地從他掌中抽出冰涼的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掐了一把,“這句話該是我提醒你。”
鄒浪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拉着他的手到了唇邊蹭着,剛長出的胡茬蹭得禦井堂有點癢。原本略微沉重的氣氛卻在這一掐之下緩和了很多。
然後禦井堂安慰鄒浪道:“我覺得,他們應該也不會随意放出這只喪屍,因為非智慧喪屍的攻擊是無差別的,很少會認主。”
這樣恐怖的喪屍一旦被放出,不一定會如他們所想,把敵人消滅幹淨,更有可能轉頭去咬向自己的主人。
反對派飼養的這只喪屍,可能是作為最後的底牌,或者有什麽特殊的目的。
鄒浪點點頭,然後整了一下睡袋道:“教官你先進去躺會吧,我再出去看看。”鄒浪拼了命地想暖着禦井堂,讓他維持體溫也無濟于事,為了不引起毀滅派的注意,他們不能點火,唯一照亮的工具只有手電,還需小心翼翼在不透光的帳篷裏點着。
禦井堂點點頭,穿着衣服鑽了進去,他的牙齒相觸,身體也微微顫抖,進入了夜晚他就覺得更冷,這種感覺到了室外比室內更甚。那似乎是無盡的冷意,化作了一尾毒蛇,把他死死纏住,冰冷是種毒液,早已注入他的體內,把血液凝成了冰淩。
禦井堂沒有到過這麽北的地方,不知道以往是否是如此,此時此刻,他覺得那種冷意似乎剝奪了他思考的能力,給了他一種沖動,他想要逃離,想要到溫暖的地方去,似乎只要往前走,不知疲憊,一切就會變好。
他知道那并不是自己的本願所想,而是喪屍的本能在支配着他。
按理說屍潮還有一個月才會來,他的身體卻比普通的喪屍更為敏感,更早先感受到了這股寒意。
此時的B市,已是深夜,進入十月以後,天氣終于不那麽炎熱,伴着兩場雨,已經可以感覺到冬天即将到來。B市所處位置決定,它幾乎沒有春秋兩季,好像夏天結束了,一夕之間,就變成了冬天。
桌邊的通訊器忽然響起,鄒放接起來,電話是方亞舟的,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鄒師長,最近一期的報告你這裏看過了嗎?”
“還沒,”鄒放略有歉意,“最近的喪屍就像是地下的田鼠,忽然一下子都鑽了出來。”他說着話看了看整個師隊的任務排期,最近被折磨到了焦頭爛額。
電話那邊的方亞舟悠悠道:“因為喪屍也要過冬了啊,它們會因為天氣寒冷增加食欲,往熱的地方走,對血肉也需求更甚,這是喪屍的天性,今年的屍潮還沒有來呢。”
“最近軍部已經準備開有關屍潮的預案會議了,會議的時間就定在了三天後。”對于這個會議,鄒放也就是旁聽一下,之前他就聽說,有相關的預案正在起草,屍潮的事情自然有北方的軍隊負責。作為K師這樣的精英隊,每一個人都是寶貴的,只有去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才需要出動。
鄒放看了看日歷,距離禦井堂和鄒浪出發已經過了幾天了。他探了口氣又道:“希望到時候鄒浪他們可以順利完成任務,也希望衛霖還活着。”
任務的時限是三十天,但是那是最晚的時限,最好是能夠提前完成任務。
如果不是衛霖那一隊出了岔子,現在的通訊早就已經恢複,軍方選擇在這個時間讓他們再去補救,目的就是為了趕在屍潮來臨之前恢複正常通訊運行。
衛星訊息的中斷,意味着無法通過衛星圖像監測屍潮的規模與下行方位,這對應對屍潮是大大不利的。
當屍潮形成時,沒有什麽比衛星的預警更為及時準确。
“有禦井堂跟着,應該會順利吧。”方亞舟道,他對禦井堂給了極佳的肯定。
鄒放道:“我會看報告的。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哦,還是要說一下,中秋快樂。”方亞舟的聲音傳來。
鄒放微微一愣才道:“中秋快樂。”
他竟然忘記了今天是中秋。
挂了電話,鄒放用手支着下巴,看了看窗外的月亮。在這末世,不知多少的家庭已經妻離子散。在這樣的日子,他所有的親人都在天各一方,但是都是在為末世的明天而奮鬥。
随後,他的目光掃過一旁牆上挂着的地圖,目光落在羅摩小鎮那裏,大自然在這裏形成了一個葫蘆口樣的地形,易守難攻,在歷史上,這就是兵家地必争之地。鄒放忽然隐約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麽,但是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所有的信息集中在一起,讓他已經無暇旁顧,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遺漏了什麽信息。
也許是最近過于寧靜,讓他開始有點杞人憂天。
沉思了片刻,他最終用手指揉了揉額角,放棄了猜測。
作者有話要說:中秋這樣的重要節日,梳子請了何也、許雲、顧平江和陸歌吃飯。
席間本着八卦不在場者的原則,在涉及軍機之外,把鄒浪和禦井堂的感情生活八了個徹底。
梳子這才恍然自己一直在吃狗糧,惋惜道:“為什麽好男人都是別人的呢?這個情況在末世都麽有改變。”那話語中透出點小女兒思春的語氣。
許雲拍了拍胸口道:“我,許雲,單身,了解一下。”
之前宮千葉以工作太忙沒空談戀愛剛剛拒絕過他。綽號叫做老流氓,還沒破過處這能忍?
梳子看了他一眼,馬上表示要投身到末世的建設中去,“我們今天打了幾只山雞,還是研究下明天怎麽做小雞兒炖蘑菇比較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