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喜歡你
禦井堂還殘存了很多人類的意識,他有基本的本能,也會刷牙洗臉,鄒浪每天給他洗澡換衣服,把自己家的小喪屍打扮得幹幹淨淨美美的。在空餘的時間,鄒浪會和禦井堂講他們過去的事情,禦井堂會安靜地聽,偶爾說一些話,随着時間的推移,鄒浪可以感覺到,他人類的部分正在逐漸蘇醒。
禦井堂對于別的研究員會有一定的進攻性,偶爾會做一些防禦的舉動,但是在鄒浪的面前,一直十分溫順。
随着鄒浪和禦井堂越發親近,餘少清憂心忡忡地提醒他,“你一定要小心,對于這種外表變化不大的人形喪屍,千萬不能放松警惕,他只要咬傷你一口,那後果就無法挽回。”
鄒浪一邊感謝前輩,一邊摸着胸口想,自己被咬的上一口還沒長好呢。
一周後,方亞舟對禦井堂進行了一次身體檢查,鄒浪幫着他拆下手腳和腰腹的繃帶,一邊拆一邊心疼,所幸的是,喪屍化的身體恢複更為迅速,之前的傷口大部分已經愈合,幾乎沒有留下疤痕。
伴随着禦井堂的痊愈,研究院決定在周三把他轉入地下三層。
在轉移之前,他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給禦井堂喂食。
喪屍對于血肉有一種吞噬的本能,他們需要進食,不進食不會死亡,但是會失去行動能力,會因為長久不進食而變得狂躁,所以研究院會控制喪屍的進食,定期對他們進行喂養,在試驗之前,或者是重大變化之前,他們都會給喪屍提供食物。更換環境也會讓喪屍變得暴躁,而在此之前進行喂食有助于緩解它們的緊張情緒。
鄒浪對此表示理解。
喪屍飼養手冊上寫着,喪屍一般都是吃生肉為食,有的喜歡吃雞鴨牛羊,有的喜歡吃腦子,還有的喪屍喜歡吃人類的血肉。
餘少清把鄒浪帶到了喪屍食物申領處,指了指面前的幾個大桶,上面有寫明肉類的品種:“一般的人形喪屍,我們主張喂食牛肉。”
鄒浪從一旁取了個餐盤,餘少清就把一塊血淋淋的牛肉夾到了餐盤裏。
鄒浪看着那一大塊肉微微一愣,完全無法想象禦井堂雙手抱着肉啃得滿臉是血的樣子,開口問道:“你們就沒個刀叉筷子什麽的?”
餘少清沒想到他的要求這麽多,瞪着眼說:“你是在喂喪屍啊。”
鄒浪糾正道:“是半喪屍,而且以前腸胃不太好,你确認這東西吃了沒事?”
“這些A級試驗品的喪屍在末世比人類吃得都要好。”餘少清吐槽,“你是不是還要我給你來塊菲力配黑椒汁?”
最後鄒浪還是去員工食堂借了一把刀,把牛肉切成了薄片,配了一雙筷子,獻寶一樣地拿給禦井堂。
禦井堂在生前還挺喜歡吃牛肉的,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變了性,只看了一眼就十分嫌棄扭了頭去,一副帶搭不理的樣子。
“唉,你知不知道有種很貴的菜叫做牛肉刺身?人類也是這麽吃的。”鄒浪連哄帶騙地,禦井堂卻完全不為所動,他忽然轉了頭,把鄒浪的手拉到他的腹部,那裏軟軟地,冷冷的,稍微凹了下去。
鄒浪有點心疼地問:“你餓了?”
禦井堂點點頭。
“但是不想吃這個?”
禦井堂又是點點頭。
鄒浪問他:“那你想吃什麽?雞鴨?腦子?生魚片?”只要是禦井堂想吃的,他都會為他找來。
禦井堂沒有回答他,他用灰藍色的眼睛望向鄒浪,然後抓着他的手往上拉到唇邊,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那瞬間鄒浪只覺得潮濕柔軟略帶冰冷的舌尖滑過了他的手指,一股電流順着指端傳遍全身,讓他丢盔棄甲。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家冷若冰霜的貓主子,有一天忽然主動走過來蹭了蹭,然後舔了你的手指!
完全讓人難以拒絕!
方亞舟曾和鄒浪說過,要訓練禦井堂不要做啃咬等攻擊性動作,也不要再給禦井堂喂食血液,這原因之一是因為人體的血是有限的,喪屍很難克制自己對血肉的渴望,一旦吸食太多,鄒浪會有生命危險。
還有一個原因方亞舟沒有告訴鄒浪,喪屍對血肉的需求是一種本能,它們往往無法分清進食的愉悅與性的欲望,之前禦井堂較為虛弱,但是随着他逐漸恢複,變得強大,進食往往将會伴随着索取,喂他鮮血不亞于在玩火。
多次的喂食會讓喪屍變得興奮,随着身體的強大,越發難以控制,所以研究院內的喪屍都是每隔一段時間才喂上一次。
作為一個新人飼養員,鄒浪并不知道這些。他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對禦井堂的訓練很有成效,只要他露出不快,禦井堂就不會做啃咬的動作,這一點非常值得表揚。最近幾天距離上次的喂血已經過了一周,他自覺已經恢複得差不多。
想到此鄒浪一撸袖子道:“教官,我的血你随便喝。”
為了避免傷口被人發現引起恐慌,鄒浪用刀子劃破了一只手的手腕,他看着禦井堂渴求的眼神,并沒有急于喂給他,而是先問他道:“我是誰?”
禦井堂想了想說:“鄒浪。”
鄒浪繼續問:“誰是最寵你,最愛你,對你最好的人?”說着話,他還引導着,用手指了指自己。
禦井堂偏了頭想了想,開口說:“鄒浪。”
鄒浪對這樣的回答十分受用,伸出另一只手來摸了摸禦井堂冰涼蒼白的臉頰,“做得不錯,老公有獎勵。”
說完話,鄒浪擡起手腕,自己先吸了一口。血腥的味道瞬間滿了唇齒。
禦井堂的手還被控制着,無法遠距離移動,鄒浪靠近他,他就毫不猶豫地把唇舌湊了上去,喝了他嘴裏的血以後,意猶未盡地在鄒浪的唇舌上舔着,不放過一絲一毫。禦井堂的動作不像是情人間的親吻,沒有各種技巧,那完全是原始的沖動,甚至有些暴力和野蠻。
鄒浪被他吻得幾乎無法呼吸,直到所有的血都被禦井堂舔舐幹淨。
就在鄒浪以為禦井堂只是因為要吸食血液才吻他時,禦井堂放開了他,他擡起頭,就停在了距離鄒浪十幾厘米的地方,靜靜地凝視着他,因為剛剛進食了血液,他的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一樣,然後他眨了眨眼睛,開口說:“我喜歡你,你不要喜歡別人。”
鄒浪覺得變成了喪屍還不忘記吃醋的禦井堂非常可愛,掐了掐他的臉道:“哪兒能呢?我哪裏有那麽渣?”
然後禦井堂忽然低伏下身,被鐵鏈铐着的雙手交錯,抱住了他,“你不要忘記我。”
那瞬間,鄒浪只覺得心髒最柔軟的部分被人一槍射中,他緊緊地抱住禦井堂,“我也喜歡你,是特別特別特別喜歡的那一種,我不忘記你,我再也不會忘記你……”
禦井堂得到了他的承諾,伸出被鐵鏈铐着的手,觸摸上鄒浪的胸膛,然後他開始舔吮着他的身體,寸寸下移,他的動作很有進攻性,但是同時滿是溫存。
鄒浪被他的熱情吓到了,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身下的帳篷搭了起來。他急忙把手腕遞到了禦井堂的唇邊,禦井堂這才停止了動作,低頭吸了上去。
還好他們身體的接觸只是淺嘗辄止,若是再撩撥幾分,有可能無法控制。
随着血液被抽離身體的感覺,鄒浪看到禦井堂的眼睛滿意地眯了起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叮囑道:“教官,等你吃飽了,就乖乖和我們走。回頭,我們給你換個更舒服的地方。”
禦井堂聽着他說話,一邊不停喝着血,一邊點頭。
等着禦井堂喝飽,鄒浪又忍不住又親了親他,舔走了他唇邊的嫣紅。稍事平靜下來,他拿着牛肉回了房間,偷偷地把牛肉扔了,又在手腕上做了包紮。
這邊剛處理好,餘少清就來找鄒浪,“結果怎樣?”
鄒浪撒謊:“費了點時間,但是都吃了。”
“那就好,剛吃完一般會比較溫順,等下的運送我就放心了。”然後餘少清又說,“樓下剛才來電話說,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你先把相關的資料搬下去吧,等下我們就把人帶過去。”
鄒浪答了聲好,接過了餘少清遞過來的資料箱,坐了電梯往水下三層走去。
這還是鄒浪第一次下到這麽深的地方。電梯門打開,他的面前是一條純白色的走廊,整個走廊的寬度在十米左右,兩邊分列了很多房間,有些房間是空的,有些房間裏面關押着喪屍。
此時正有幾個人正在運送一只特異喪屍,有位豎着馬尾的研究員在那裏指揮幾位工作人員,“倒倒倒,停!再往左一點。”
鄒浪聽着那聲音就覺得耳熟,走過去一看驚訝叫道:“宮千葉?”
宮千葉激動回頭,“鄒浪?”
人生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
宮千葉是因為第二研究院被毀,她和其他幸存的工作人員被分屬了第一研究院和第三研究院,她沒想到在這裏見到鄒浪,此時看他穿着一身工作人員的服裝,心裏猜着,難道因為鄒浪是鑰匙,才被允許加入了研究院?
“禦中校呢?”宮千葉又問,她這段時間都沒有出研究院,也沒有得到外面的消息。
鄒浪覺得中間的曲折很難解釋和她道:“等下你就能見到他了。”
宮千葉嗯了一聲,沒有細想為什麽禦井堂也在這裏,她急着運送僵屍,又開始指揮工作人員。
鄒浪看了看他們正在忙活,擔心這邊的進展會影響禦井堂的搬家,問宮千葉道:“你們這邊情況如何了?”
“還在轉移,大概順利的話,十分鐘左右。”這邊有五六個工作人員正在那裏忙活,旁邊還站有兩位帶槍的保安。在中間的一輛帶着轱辘的運送車上,精鋼鐵鏈綁了一只大約四五米高的喪屍,那只喪屍有着人類的身體,但卻有着一個像狗又像是狼的頭。像極了古埃及壁畫裏的怪物。
鄒浪也不好催他們,只好希望他們動作快點,進展順利。
此時這喪屍顯然是被注射過藥物,正在沉睡之中,由于它的身體很大,現在又在昏迷狀态,工作人員想要給他弄進關押的房間有點難度,總是有一條腿被卡住,無法進入。工作人員又搬不動這喪屍,只能試着找角度。
看鄒浪看向那只喪屍,宮千葉介紹道:“這只喪屍叫做阿努比斯,因為長得像是古埃及的怪物,所以因此得名。這只喪屍是S級的喪屍,早上被捕獲,今天緊急轉運過來。它之前殺死了至少百人。”
看着躺在那裏的喪屍,鄒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那喪屍的身體稍微動了動,他和宮千葉已經是老熟人了,調侃道:“你們針對喪屍的麻醉劑好使吧?可不會等會醒來過來吧?”
宮千葉道:“開什麽玩笑,劑量自然是給的足足的,這要是等下醒過來,不就成了事故了,S級的喪屍要是暴走傷人,可不是好對付的。”
兩個人正說着話,似乎為了證明他們的烏鴉嘴,那原本沉睡着的喪屍忽然一下睜開了雙眼,接下來随着喪屍的一聲怒吼,精鋼的鐵鏈喀喀喀一陣響動,猛然就被震斷!
這只喪屍掙脫了控制,站了起來!
鄒浪一把把宮千葉拉到了身後,擋在了她的身前。那喪屍看了他一眼,沒有攻向這個方向。
兩旁的兩位持槍安保見此情況舉槍就要射擊,還沒開槍,就被這只喪屍一掌一個拍倒在地。
這一切的變故太快,幾乎讓人無法做出反應。鄒浪有心想沖過去,但是看了看自己赤手空拳,還是決定先想辦法趁亂撿上一只槍再說。可是那兩只槍都落在了較遠的地方,怪物堵在了走廊裏,根本讓人無法通過。
與此同時,電梯又是叮的一聲打開,有兩位研究員正好帶着禦井堂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