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雨夜驚魂
鄒浪手裏緊緊握着斧子,跟着司機往後面走去,這裏已經屬于改建後的工作人員住宿區。和前面的待檢廳一樣,這裏也是亮着燈。光明驅散了黑暗,也驅散了一絲恐懼。
走廊的地上很幹淨,沒有血,也沒有扭打的痕跡,空氣中有讓人熟悉的檢驗劑的味道。
這裏也是一片安靜,空無一人,只有他們的腳步聲以及雨點的沙沙聲。
忽然,鄒浪在那雨聲中聽到了一種聲音,那聲音斷斷續續,但是可以分辨得清,是哭聲,而且是孩子的哭聲。
鄒浪沖着司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好像有人!”
兩個人停止了腳步,這下子聽得更清楚了。是有孩子的哭聲,而且這哭聲離他們并不遠。
司機看了看鄒浪,“我們過去看看。”
他們很快做出了一個判斷。
人類成為喪屍,就被剝奪了生前的很多重要的東西。
其中就包括感情,喪屍是不會傷心的,更不會哭的。
那聲音既然是在哭,那就一定是個人類,不是喪屍。
鄒浪和司機走到了一間工作人員的宿舍門口,門虛掩着,司機推開了門,屋裏是黑着的,借着鄒浪裏面的光,可以看得到,有個六七歲的小孩子站在那裏,他的手捂着眼睛,在那裏哭得很傷心。
“媽媽……”
在這個安靜的雨夜,孩子的叫聲能夠觸動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這孩子可能是這裏工作人員家的,或者是比他們早到這裏等待檢疫的乘客的。
鄒浪仍是不敢放松警惕,提醒司機道:“小心點,這地方太詭異了。”他小心觀察着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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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則蹲下身問:“小朋友,你媽媽在哪裏?”
就在這一個瞬間,天空中投下一道閃電。
那小男孩正好擡起頭,露出了一張喪屍的臉。
他沒有在哭,而是在笑。
他們的判斷是錯誤的,常識帶着他們走入了一個誤區,喪屍也在進化。
僞裝……這本來就是自然界最基本的生存法則之一!
鄒浪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揮動了手裏的斧子。
一時間,血光四濺……
而同時,原本空無一人的走廊中,忽然冒出了數個黑影,是喪屍們移動了過來。
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天色已經全黑,待檢處也是一片慌亂。
“跑!!!快往車上跑!!”禦井堂帶着幾十個人沖進了雨中,大雨一下子就把他單薄的衣衫淋得透濕。
他們的身後有喪屍追着,一旁也有喪屍湧過來。
離得近了那些喪屍再不遮掩,開始發出低吼,并且開始奔跑追逐這些措手不及的旅人。
那一聲聲低沉的吼聲在雨聲中,聽起來讓人毛孔悚然。
禦井堂并沒有打開手裏的傘,而是唰地就跑了出去,這裏距離汽車所停的位置大概有六十多米,他直接把其他的乘客遠遠甩開。
那老板模樣的人本來就怕這一點,在後面喊着:“救命救命!小夥子你還真自己跑了!”
禦井堂沒有搭理他,一路跑到車門邊按開了車門,把背包往司機的位置處一丢,這才折回來來救那些跑着的人。
禦井堂這次是回家探親,自然沒有帶着武器,他手裏只拿了媽媽臨出門時塞給他們的長傘。他畢竟是槍林彈雨中過來的人,就算是赤手空拳也是臨危不懼,更何況手裏有把傘。
禦井堂看了看手中的傘,凝神握緊,這雨傘的傘骨是金屬制成十分結實,在他的手裏,這就是可以斬殺喪屍的利器!
此時,乘客們也都從待檢處跑了出來,一路往車上跑去,那戴眼鏡的學生妹子跑到快到車子附近,卻被一只喪屍攔住了去路,禦井堂沖上去一拉妹子,把妹子推上了車,與此同時他手裏的長傘抽了出去,像是流星一般擊中了那只喪屍的頭,雨傘把喪屍打得跌倒在地。随後他手裏的雨傘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喪屍的太陽穴,鮮血飛濺而出。
“救命!救命!”又有一名乘客眼看要被喪屍咬到,禦井堂跑了幾步,先用收攏的雨傘在喪失嘴巴裏一頂,随後擡起腳踢了那只喪屍的下巴,直接把那喪屍踢飛出去。
從檢驗站跑出去的那些旅客們見到了喪屍,都吓得不清,一個一個連滾帶爬往車上趕去,堵在了車門口。
禦井堂則是幫他們攔住了從四周圍圍過來的喪屍。
一時之間他手裏的雨傘不停。
禦井堂的這幾次出手幹淨利索,車上的人這才發現,這位白白淨淨長相秀氣的小哥剛才說說的那句“我在這裏看着。”并不是一句空話而這身手也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
就算是在狼狽逃命中,人群中也不由得發出驚嘆。
“我的天啊!好帥!”
“這小白臉的武力值好高!”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一個人對打一群喪屍還游刃有餘……”
這時候,那戴着金鏈子的胖子跑在最後,遙遙趕來,他正想上車,被只喪屍抓住了身上的包。禦井堂看在眼裏,用雨傘的傘柄一鈎喪屍的脖頸,随後一用力擰斷了喪屍的脖子,救了那胖子一命。然後禦井堂手中的傘一輪,劃出一道弧線,逼退了數只僵屍。
胖子趁着這個機會往車上一擠,壓在幾個人身上,車裏的人狼狽尖叫着,在黑暗中人擠着人,一時有人摔倒,一時又有人被絆,不管再怎麽狼狽,終于都進了車。
禦井堂也且戰且退到了車門口,唰地一聲把雨傘打開,用力一頂,幾只想撲上來的喪屍被頂了下去。然後禦井堂按了手裏的汽車鑰匙,車門發出呲的一聲,準備關閉。
那些喪屍還不死心,想在車門關閉前撲上車,有只為首的喪屍正好卡住了門,禦井堂踹了它一腳。車門終于關上。
這邊剛關上車門,數只喪屍就圍攏了過來,車門外傳來喪屍的爪子抓在門上的刺耳聲。
車廂裏頓入了一片黑暗,能聽到人們急促的喘息聲以及門外喪屍的嘶吼。
所有的人一時都驚魂未定。
車外的雨還在下着,淅淅瀝瀝的。
禦井堂擦了擦從頭發上流下來的雨水,開口問道:“誰會開大巴?先把燈打開。”
一車人安靜,沒人吱聲。司機不在,這輛車對他們來說,萬分陌生。
禦井堂又道:“打開手機,上網查!”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拿出了手機,還有人先用了手機後面的手電,一時車廂裏亮起了幾處微弱光源。
旅客們終于查了教程,那戴眼鏡的女學生上前,從禦井堂手裏接過了大巴鑰匙插了,然後按了個按鈕,打開車頭的燈。
車內終于亮起了燈,借着這點光亮人們往下看去,大巴的旁邊圍攏着幾十只喪屍,從這些喪屍的腐朽程度和衣着看來,他們可能是其他幾輛車上的客人,而且剛剛喪屍化不久。
遠處的一片漆黑中,還有喪屍在緩緩走過來。
禦井堂被淋得渾身透濕,站在車的前排,車燈映照下,他的臉色有點蒼白,但是神色鎮靜,“大家看看身邊的人,有沒有少?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被咬,有被咬了的,自己站出來。”
車上的人開始找自己的位置,或站或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随後大家紛紛表示,雖然剛才險象環生,但是沒有人被喪屍咬到。
禦井堂清點了一下人數,沒有錯,除了鄒浪和司機,其他的人都上來了,他拍了拍站在前排的那位老板大叔的肩膀:“打救援電話,號碼記得吧?”
那老板這才想起了這一茬,急忙拿起了手機,電話很快通了,他和對方簡短地通了個話,然後放下手機對禦井堂道:“對方說現在人手有限,恐怕要天明後一早才給我們派出救援人員。”
禦井堂把這話又換了個說法說出來,“大家放心,我們現在很安全,只要等到明天早上,就會有人來救我們。”
從衆人跑離待檢處,到他們現在終于脫離危險,理清了情況,一共只過了五分鐘。
這五分鐘裏,禦井堂強勢,冷靜,周密,在他的一步一步引導下,局勢漸漸明朗。
有位大媽坐在座位上,驚魂未定地抱着懷裏的包,對禦井堂道:“小夥子,謝謝你,沒有你,我們可能就死在這裏了。”
禦井堂謙虛道:“沒事,應該的。”
車廂裏又響起一陣感謝聲。
禦井堂頓了一頓,又加了一句,“我也是當兵的。”
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但是此時,聽到這些人的耳朵裏,卻仿佛有了魔力。衆人浮躁的心更加安定了下來。
車外的喪屍們因為發現無法進入,逐漸開始安靜下來,也有喪屍在慢慢散去。但就在此時,從待檢處的出口處傳來一陣嘈雜,裏面又跑出了兩個人,身後跟着幾只喪屍。
那是鄒浪和司機,他們終于來了!
禦井堂凝視着那兩個身影中跑在前面的人,就算是隔着幾十米,他依然可以馬上辨別出那人是鄒浪。此時鄒浪的身形矯健卻渾身是血,看清了這一幕,禦井堂的心髒猛地一縮,腦中劃過了無數種可能,他的渾身透濕,身體冰冷,一瞬間仿佛五髒六腑也都凝結在了一處,轉了身就往車門處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