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果然比拔刺的時候痛……
對于章君岩搶活兒的行為,沐紫漾也沒有什麽意見,她只是起身走開,沒一會兒就拿過來了一個退燒貼,快速撕開啪的一下貼在我的額頭上,然後又将一支體溫計放到我嘴邊:“張開。”
這時候我真就已經和一個智障差不多了,差不多像一個提線木偶,沐紫漾讓我張嘴我就張開了嘴,她有點粗魯地把體溫針塞進了我的嘴巴:“閉上。”。
這時候如果我智商清醒的話,大概可以看到章君岩看來我一眼又看了沐紫漾一眼,看沐紫漾的眼神裏,明顯有一絲對她的粗魯的不滿――然而不知道男神已經上釣的我毫無知覺,依舊保持了一向智障的光榮傳統。
“你是不是對什麽東西過敏?比如說對玫瑰花的刺或者玫瑰花的枝葉?或者酒精?”章君岩忽然問了這麽一句,如果我清醒,大概也知道沐紫漾之所以以為我發燒是因為她發現了我的體溫在忽然升高,而章君岩當然也沒有忽略這一點。
“剛才吃了乳酪蛋撻,你對牛奶過敏嗎?早上還吃了其它什麽平常沒吃過的東西嗎?”沐紫漾也加入了問詢,我的體溫突然升高,沐紫漾并不知道我體質異常于人的事,所以作為專業的醫生,沐紫漾反應最快地給我拿了退燒貼和體溫計,估計她在确認我的病因之後,下一步就是要去拿退燒針給我來一針――哎,想到都害怕,雖然我是個護士,但針打在別人身上和打在我身上,還是很不同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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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沒有啊。我不……不,不過敏。”我看着章君岩的眼睛,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結巴了。如果我對一樣東西過敏,那這個東西就是你呀章君岩,我一看到你就智障呀,我一看到你就體溫不正常呀!我一看到你就不是我自己呀!
可我哪裏敢說這種話。我也顧不上說這種話,今天章君岩給我的驚喜刺激也太大了,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眼神溫柔呀!他第一次正式拉我的手呀――好吧好吧我知道不是準确意義上的拉手啦!可是我一想到他拿着我的手将花刺一根一根地拔出來,我恨不得那玫瑰的刺長滿了我的手呀!還有他在小心仔細地一個一個的幫我把那小傷口抹上消毒呀!這些事情,完全都抵得上我過去四年的求之而不得好不好!而且我在過去的每一次還都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麽菜那麽菜要多智障就有多智障!你們不覺得我撿到寶了嗎!
我知道自己的體溫在升高,因為我也覺得自己的臉很熱!我估計我的耳朵都是紅得通透通透的跟熟了一樣了!但是我沒有辦法,時隔一年之後,在半天之內與章君岩見了三次!他還這麽好這麽好超級無敵好地對我!我們肌膚接觸了哎!在古代的時候都可以定親了哎!我……好吧好吧,我知道自己有點太激動了,但是,我真的好激動呀,激動得很不想繼續做個智障但是又拿自己一見章君岩就變成智障的體質沒有辦法呀!
而且我嘴裏還含着沐紫漾塞給我的體溫針,我只能結巴一下後,瞪着他們說不出話來。
短得要命卻又漫長的一分鐘過後,沐紫漾把我嘴裏的體溫計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不可置信地搖了搖,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頭,說:“得把她送到急診那邊去,體溫突然升高得太不正常了。”
“不用呀,我……我沒……沒事。”沐紫漾我沒有發燒,我真的只是見到章君岩所以才不正常……這種話我當着章君岩的面,當然說不出口。我只能拼命向沐紫漾使眼色,并且一直搖頭。
沐紫漾看了我一眼,又伸手摸了我的額頭一下,再次無視我下了決定:“現在就得去。已經燒傻了。”她說着話,伸手就把我從椅子上拽了起來,順便還處理了兩個在她看來礙事的男人:“你們走吧,我自己送她過去就可以了。”
兩個男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門外小趙在喊:“有人在嗎?沐醫生,唐護士。來新客了。”
小趙一般這麽喊的時候,就是有新的屍體送過來了,需要及時處理。沐紫漾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章君岩一眼,把我拜托給了章君岩:“請你幫我把她送到急救室那邊去吧,問一問是什麽情況?體溫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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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章君岩答應的很爽快,并且馬上伸手過來要扶我的胳膊,在他的手握住我的胳膊的時候,我只聽到自己腦袋嗡了一聲,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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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聽林醫生說,章君岩是抱着我沖進了急救室的。
抱着?
“是橫着的公主抱還是豎着的麻袋抱?”聽說這兩種抱法有很大區別的,公主抱是愛憐,麻袋抱是逃命……呃,我也不記得是從哪兒聽到的說法了,反正我希望是公主抱!
林醫生白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欣喜若狂又細思郁悶的答案:“就你這樣小不點,章君岩那種個兒,他用得着扛麻袋一樣扛你嗎?”
“那眼神,眼神總能說說吧?眼神溫柔嗎?焦急嗎?有愛意嗎?”我簡直想穿越回去看看,所以唐冰霜你又不是什麽風吹就倒的病秧子你到底為什麽要動不動就暈倒?
“他把你扔下就走了。”林醫生冷漠無比地打碎我的幻想:“你是不是暈倒一次傻掉了?你覺得章君岩會喜歡上你?”
“我………林醫生,你是不是在妒忌我呀?章君岩抱了我,你跟徐警官沒有進展,所以你……”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林醫生看起來一副要打我的樣子。
估計是為了報複我說到了他的痛處,林醫生把我受傷的手,用兩捆紗布捆成了一個球。
這時候章君岩早就走了,這大下午的他估計還有任務,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我還不知道原來我還有這本事――體溫太高居然還會暈倒!我一般見到章君岩太激動才會體溫過高,所以,以後就代表着還有被他抱的機會了?
哎呀,我這技能真是太帥了!希望我以後每次見章君岩的時候都能暈一次,哦不,也不能每一次都暈,每次都暈那也太作了。三不五時暈一次,應該差不多吧?慢慢的,我應該能和他培養出一點什麽來吧?
“傻笑什麽呢?沒什麽事了就快滾,別占着床位!”我沒有過敏,也沒有什麽症狀,而且章君岩一走,我的體溫慢慢下去自己自動醒過來了,林醫生對我占用了他寶貴的時間非常的生氣,特別是我提了他的傷心事,包紮一完成就迫不及待趕我走。
林醫生實在是太絕情絕義了,我們這麽好的閨蜜,跟我說一下章君岩是怎麽抱我進來的細節不行嗎?
算啦,林醫生這種怨男,我還是不要惹他算了。徐警官一回避他就回避了一年,也是凄凄慘慘。
從急救室走出來,我的智商也慢慢回到了正常值。我一點點地回想章君岩将我從玫瑰花裏救出來的細節,我覺得……似乎……好像……可能……也許……大概……或者……狗屎運……章君岩是不是也有那麽一點點在意我?
你看吧,章君岩會出現在我們辦公室門口的原因。我猜測只有一個,他們雖然沒有穿制服,但兩人穿的都是他們出任務時經常穿的迷彩服,一看就是有工作的樣子。我走出去的時候,章君岩正在看手表,大概他就是他等着來泡妞的李警官一起回單位才站在那裏的。
他連辦公室裏面都沒有進去,我當然不會相信他會是特意來看我一眼,畢竟我們在早上已經見過兩回了。嗯,在我來說,每一次與章君岩見面,即使間隔了只是幾分鐘,也是第二次見面――所以那是我們一天之內的第三次見面。
兩個同部門的同事一天之內見上三五次很正常,但是章君岩和我不是同事呀,現在太陽還沒下山呢就已經和我見了三次,這頻率,也……呃,多少算有點兒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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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呀,他在替我拔掉手上的刺的時候,李警官一直在笑,沐紫漾臉上都寫着唐冰霜這個笨蛋,可章君岩的眼神,好像……似乎……貌似……帶着一點點心疼。
不是嗎?你會在意一個人才會心疼她受傷,對吧?雖然只是被一點花刺刺傷。
還還有,如果章君岩不在乎我,沐紫漾替我處理傷口的時候我痛得哇哇大叫,他也不會說讓他來就把工具接了過去,而且他的力度真的比沐紫漾溫柔細致很多――沐紫漾可是醫生呀,章君岩如果不是很用心,會比一個醫生做得更好嗎?
章君岩,有一點在意我!
對嗎?是這樣的嗎?!
但我在差一點點就欣喜若狂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一個現實:章君岩是一個盡職盡責的消防特警救援人員,像以前我們樓下大姐經常用自殺來恐吓人那樣的,他都會拼了命去救。眼見着我臉都要撲進刺叢裏去了,他當然不會不出手呀?!
因為這就是他的職業,也是他內心的善良,這……能代表他就喜歡我了嗎?呸呸呸別說喜歡了,能代表他就在意我一丁點兒嗎?
不會的不是嗎?如果受傷的是另外一個人,就算是其他的同事或者陌生人遭遇這樣的情況,他也會去救的,對吧?
如果他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像李警官那樣,沐紫漾倒了杯熱水稍微皺了一下眉頭李警官就會全身緊張沖過去連疊聲地問她到底怎麽了,順便仔細的檢查沐紫漾拿着熱水的杯子的手是不是被燙傷之類的,不是嗎?
還有,唐冰霜你想一想你過去的表現,你覺得自己有哪裏值得章君岩喜歡了?
可是他不喜歡我,他為什麽要用那樣溫柔的眼神幫我做消毒?那代表他在意我,對吧?是這樣的吧?
從急救室出來準備開車去接唐駿然放學的路上,我從欣喜若狂到細致思考,然後到垂頭喪氣,再從垂頭喪氣到間隙性驚喜再到垂頭喪氣……
我垂頭喪氣地上了車,又垂頭喪氣地從車上下來了。
我不知道林醫生是怎麽想的,就算是妒忌我得到了章君岩抱去急救的機會,他喜歡的人是徐警官又不是章君岩,我的手也就被玫瑰花的刺刺了四五十個傷口而已。他是不是真的有必要把我的手用紗布包成個不能動的球?害得我把車發動了之後,我發現我只有一只手可以抓方向盤。我雖然自信我可以把車開走,但關鍵是萬一在路上被交警看見了我單手開車,我會不會被吊銷駕照?
我仔細想了想,試着扯開紗布——可也不知道林醫生是怎麽包紮的,我越扯……那紗布球越緊了……我這一頭沉浪費了一會兒之後,醫院外的路也到了堵車高峰的時候,我只能步行去接唐駿然了。
我一邊走路一邊罵林醫生的時候,沒想到我今天還能再見一次章君岩。
據說如果兩個人有緣分的話,他一天之內就會遇到三次,或者說,如果兩個人一天之內遇到三次,那麽就算他們有緣分。
如果一天之內遇到四次呢。那一定是,其中有一個人在刻意制造這種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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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和章君岩之間有人制造相遇的話,我覺得肯定會是我。因為畢竟我是我先喜歡他的,而且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了除了他再也不可能喜歡別人那種程度。喜歡到了不敢把喜歡他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的程度。喜歡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
所以,我在終于走過了堵車的路口,站在路邊揮着我像個棉花球一樣的左手想打一輛出租車的時候,我不會想到章君岩正在看着我。
然而醫院附近的路,永遠又窄又堵又很難打到車。特別是我們醫院。身為一所位于市中心的三甲醫院,,盡管我們院長已經不斷的擴建了周圍的環境和路面,可是,醫院周圍的交通狀态還是極度不方面。
我揮了一會兒手之後根本攔不到一輛車決定放棄。晚是晚了點,唐駿然今天估計又是最後一個接了。想起唐駿然委屈的小臉蛋,我決定跑步過去。
我跑了一會兒之後,發現車流中有輛越野車不緊不慢地跟着我很紮眼。
我喜歡一切長相漂亮的東西,車也是。因為那輛車正好是我喜歡的那一款,我就多看了兩眼。可惜我現在買不起,我掙錢在一般二十五六歲的姑娘裏算掙得多的,但是我還要養唐駿然還要存錢泡章君岩,所以現在只能買輛七八萬的小車先跑着。不過呢,等我有錢了,我一定要買一輛這個越野車!因為我覺得那這一款車特別配章君岩,我要給他買一輛……
想到章君岩,我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司機到底是誰。但願即使沒有章君岩那麽帥,也能不難看。絕對不能是一個中年禿頂大肚子的油膩半老頭啊……
然後我就看到了章君岩的臉。
我忽然站定在路邊張大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樣子一定很傻吧。這傻裏吧唧的,章君岩估計也很看不下去。所以,他把車窗放下來板着張俊臉問我:“小唐護士要不要捎你一程?”
這時候如果是普通的女孩子,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向自己發出了邀請,而且邀請自己去坐他的車,哎這麽美好的事情肯定不會拒絕的!不但不會拒絕,還會優雅快活又可愛地上了車,然後叽叽喳喳地引起他的注意讨他的歡心!如果會撩一點的話,說不定從此兩個人一拍即合,那就那什麽了!
是的,你們猜對了。我又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我是一見到章君岩眼就變成智障的蠢貨唐冰霜,所以我揮了揮我被裹成棉花球的手:“章警官你好,不用了不用了,這會兒堵車,我馬上就到啦。”
意思是搭你的車還不如我跑步快呢。我拒絕的這麽痛快利落,理由如此的理直氣壯,鄙視如此明顯……如果你是章君岩也會被氣跑的,對吧?
是的。
所以章君岩就這麽被我氣跑了。
在接到我明快狠辣的拒絕之後,他不發一言把車窗放了上去,然後一踩油門,開着他同樣帥得貼地的越野車,呼的一聲就消失在前方。
我失落的看着自己空蕩蕩的心和來來往往普通的沒有章君岩的很不好看的車流,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
你錯過了一次和章君岩單獨相處共處一車的機會呀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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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學校接到唐駿然的時候,唐駿然都看出來了我的沮喪:“媽媽,你為什麽不高興?”
按理說以我的神經大條整天嘻嘻哈哈的性格,雖然平時脾氣不咋滴,但是也是個講道理的媽媽,還有林醫生,絕對是一個溫柔大度的父親,唐駿然不應該是這種特別容易感知別人的情緒的敏感又敏銳的孩子,但不知道他是受他父親還是母親的影響,他敏銳得有點不像一個三四歲的小朋友,特別對別人的情緒感知,真是又快又準得可怕。
“嗯,媽媽有一點點小失落,但是這跟寶寶沒有關系,是因為媽媽遇到了其他的事情,我過一會兒就好啦。”我不會在唐駿然面前否認自己的情緒,但是,也會告訴他我的情緒與他是否有關系。我不想做一個不誠實的硬撐的媽媽。
“那我給媽媽唱一首歌好嗎?”唐駿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始變成個小暖男了,他用他小小的手拉着我的手時,真是讓人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特別是此刻這麽沮喪的時候,我蹲下來把他抱在懷裏,親了親他的小臉:“好啊,寶寶要給我唱什麽歌呢?聽了你的歌,媽媽的心情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給你唱兩只小白兔吧。兩只小白兔呀,真呀,真可愛呀,哎,章叔叔!”唐駿然唱着唱着忽然停下來,然後很高興的揮着小手叫了一聲章叔叔!我全身石化一般随着唐駿然扭頭的視線看了過去。
是的。沒錯。
今天我第五次見到了章君岩。章君岩穿着黑色的襯衣灰色的西裝,下邊是與西裝同系的長褲,我很少見他不穿制服或者工作服的樣子,我以為他穿軍裝的樣子已經是最好看的了,我不知道他還能把很普通的一身正裝穿得這麽好看!
也許在別人看來,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穿着西裝的男人。但是在我看來,他卻是人群中的光。什麽鶴立雞群什麽出類拔萃,什麽人中龍鳳什麽謙謙如玉都不足以形容此刻他的半分氣質。
“媽媽,我要自己走。”唐駿然掙紮着從我懷裏下來,邁開小短腿向章君岩跑了過去。
個子很高的章君岩看到唐駿然向他飛撲過去,微笑着彎下腰來把他抱住,然後輕輕松松的就抱着唐駿然揚起來轉了一圈:“駿然你好啊。好久不見,你長高啦。”
你看過影視劇或者圖片裏邊,那種開朗活潑的父親抱着開朗活潑的兒子在草地上甩圈圈的情形嗎?是不是顯得很可親又可愛?眼下章君岩和唐駿然就是這種情形。我看着他們,心裏有點呆,覺得這種幸福,好像是我的,但又确實不是我的,這種快樂離我很近,但事實上,又離我很遠,因為我跟章君岩之間什麽關系也不是。
我對于這種粗礦的男人之間的見面行為是羨慕的。因為個子和力氣的關系,我近一年來從來沒有能把唐駿然抱起來這樣甩過圈。但顯然唐駿然很喜歡,他高高興興的抱着章君岩的脖子:“章叔叔好久不見!章叔你也長高啦!我們再來一次可以嗎?剛才的轉圈圈我們再來一次可以嗎!?”
唐駿然居然撒起了嬌,然而,章君岩居然答應了他:“好,再來一次。”
章君岩抱着唐駿然轉這第二圈的瞬間,路邊的燈漸次亮起,中州市的市樹法國梧桐因為秋意而濃郁燦爛的葉子忽然明媚溫柔了起來。那轉圈的男人與男孩呀,我想把他們裝進我的人生裏,好好地保護起來,盡我最大的能力給他們幸福。
如果,我有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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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能不能跟章叔叔一起去吃飯?我還想去吃披薩。”唐駿然在章君岩懷裏回過頭問我,烏黑明亮的大眼睛裏含着楚楚可憐的哀求。這小不點特別會用這種眼神,就好像受了什麽委屈,如果我不答應他就立即就能哭出來而且哭得特別凄慘……
我不知道在一年未見的情況下,唐駿然做為一個記憶還在一點點地重建與消失的小朋友,怎麽居然與章君岩的關系這麽親熱。
唐駿然明明是一個敏感內向的孩子呀。如果一個人不是真心的待他好,他是不會對別人親近的。幼兒園裏曾經嘗試過讓陌生人和家長扮演騙子去班上騙小孩的安全訓練。全班30個小朋友,唐駿然是唯一一個安坐在教室裏,不管扮演騙子的家長說什麽用什麽方法哄他他都沒有走出教室的孩子。
這樣的孩子,一年不見章君岩,竟然要和章君岩去吃飯?
我看着唐駿然的眼睛,很是為難:“那個,寶寶呀,人家章叔叔不一定有時間,這樣吧,媽媽帶你去吃好嗎?”
“我有時間。”
章君岩忽然說起了這句話,我頓時瞪大眼睛看着他,張着嘴巴想說什麽話,但是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章君岩,章警官,你是什麽意思?你說你有時間,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和我們母子倆一起去吃飯嗎?真的嗎?你确定?你是不讨厭我們倆,還是真的餓了想跟我們一起去湊單吃個飯?
我有好多話,都想問出來,但是我的智商在章君岩似乎笑意淡淡的眼神裏轟的一聲又被炸飛了。随後,我被章君岩的眼神章君岩的臉被章君岩的笑容占滿了的腦子,根本就想不到任何的答案!
我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也任由他看着我蠱惑我。
“媽媽,章叔叔說他有空,可以嗎?我們可以一起去吃飯嗎?”唐駿然異常的心急,再次詢問。這時候我覺得我除了下意識的說個好,我也不知道我能說啥了。
“章叔叔,你有車嗎?我們要不要打出租車去?坐公交車去也可以,我也喜歡公交車的。我媽媽受傷了,她不能開車,你看她的手,媽媽說她被包成了一個大棉花球。我覺得媽媽的手現在有點像叮當的手。章叔叔,你說像不像?我覺得手圓圓白白的,媽媽好可愛啊。章叔叔,你覺得我媽媽可愛嗎?”
我從來不知道唐駿然在章君岩面前,居然是一個話痨。我更不知道章君岩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居然讓唐駿然便成了話痨。在幼兒園的老師評價裏,唐駿然一直都是一個內斂寡言的小孩。但是誰告訴我,現在這個叽叽喳喳跟章君岩說着幼兒園裏面的事情的小孩,到底哪裏像個內斂寡言的小孩了?居然還問人家有沒有車,還形容了我被包的亂七八糟的手。我……很是不适應啊,而且唐駿然,你為什麽要問章君岩我可愛不可愛這種話?這讓人家怎麽回答?
“嗯,可愛。”
我還沒來得及制止唐駿然,就聽到章君岩說了這三個字。還用這種低沉有磁性的語氣。
我……我……我好像聽出了暧昧怎麽破!
我所剩不多的智商,被章君岩這三個字轟的一下炸得灰飛煙滅,我的思緒飄到了空中,完全不知道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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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度恢複思維能力的時候,我已經坐上了章君岩車的副駕駛。然而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坐上去的。而唐駿然則乖乖的坐在後座上,還系好了安全帶。我聽到他聲音清脆的又發出了一個邀請:“章叔叔,明天就是我的生日啦!我請你來吃我的生日蛋糕,你願意來嗎?”
“是嗎?駿然要過生日啦,你的生日我當然會來。”章君岩正在開着車,他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唐駿然笑得滿面春風。這兩人在後視鏡裏眉來眼去,完全忽視了我的感受。唐駿然過生日要邀請誰?難道不應該問一下我這個媽媽嗎?
“太好啦。”唐駿然高高興興的轉頭問我:“媽媽。明天早上我們要買很多很多的菜哦,因為爸爸會來,章叔叔會來,可不可以讓那一位漂亮的章阿姨也來。還有二十七爺,我想他們都來可以嗎?”
唐駿然眨巴着他的大眼睛看着我:“章叔叔都已經答應來了,所以其它叔叔阿姨也會來對嗎?”這時候我能說不可以嗎?我當然只能點頭答應了。
“是明天晚上嗎?”章君岩忽然轉頭過來問了我一句,我掉線的智商一時半會判斷不出來,他到底是問我還是在問唐駿然。我一臉懵的點點頭。然後章君岩竟然看着我笑了一下,他的笑很淺,只是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如果不是特別熟悉他的人,估計都看不出來他這個笑容。可是我很确定他笑了,而且是發自內心的那種很高興的笑。
他為什麽會笑?因為可以替唐駿然慶祝生日嗎?還是因為看到我一臉智障的樣子覺得很好笑?或者是的臉上長了什麽好笑的東西?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一下臉,看看我的臉有沒有變化。還好,我的臉除了因為緊張而激動稍微有點又紅又熱之外,并沒有長出什麽奇怪的東西。
幸好,章君岩專心開車沒再轉頭來看我了。
在章君岩和唐駿然愉快的聊天當中,我們很快到達了餐廳。來迎接我們的居然又是上次那個服務員:“你們好周末快樂。小朋友,歡迎您再次光臨。”
“你好。”唐駿然在章君岩懷裏很有禮貌的揮了揮小手,像一個父親滿意兒子有禮節的表現那樣,章君岩居然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腦袋:“乖。”
而我呢,我完全憑借着本能拿着包跟在他們後面上樓,章君岩雖然抱着唐駿然,可他人高腿長走的快,我是小跑着跟着他。走着走着我忽然差點撞到了他的背部――智障的我沒注意到他放慢了腳步。
“你走前面。”章君岩微微側了側身體,一手抱着唐駿然,一手忽然伸了過來輕輕的扶住了我的肩膀,稍微用力,讓我往前一步。
在章君岩的手離開我的肩膀的時候。我又聽到自己腦袋裏轟的一聲,所有的思緒又化成了灰在空中飄浮。
我這不争氣的!到底我要什麽時候才能在章君岩面前老老實實的智商在線呢!
我再次恢複正常思維的時候,已經坐在餐桌前,菜都已經上來了,唐駿然是披薩與烤雞翅,我和章君岩是牛排。我看着自己面前的牛排真的很絕望,我悄悄地扯了扯我被綁成球的左手,不知道我要是把叉子插進去,難不難在切牛排時使上勁……我……我竟然點菜的時候都沒有來得及發表自己的意見,章君岩大概在想,這小唐護士別不是個傻子吧……
章警官,其實我不傻……我只是一見到你的時候就智商不在線……唉,還沒法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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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頭喪氣的看着章君岩切着牛排,肚子很餓,要知道我中午就吃了兩個蛋撻,其中一個還有半口不知道在我摔倒的時候掉到哪兒去了。但是我好像實在不好意思把叉子插進紗布球裏切牛排……
我看着牛排眼冒綠光恨不得整塊啃過去,卻又還有最後一絲意識覺得不能在章君岩面前這麽丢人的樣子一定很可笑吧?不然章君岩那嘴角的笑意何以一直未消失?
唐駿然一邊吃的披薩,一邊和切着牛排的章君岩聊天,兩個人都沒有理會我這個這林醫生陷害的“傷兵”,我餓得把餐包和一向不喜歡吃的奶油蘑菇湯都快吃光了,章君岩才忽然把他面前那盤切好卻一口未吃的牛排端起來放到我的面前,當然,也順便把我面前我沒法切的牛排給端走了!
我!
你!
這!
我再次陷入了呆滞,章君岩你嘴角含笑地一邊和唐駿然聊天一邊做這一切的時候,能不能給我一個意會的眼神或者是暗示的話語?我智商已經被你的笑容炸飛,不知道你這麽做代表着什麽呀呀呀呀!
如果這時候我沒那麽智障,大概會知道章君岩是在用一種什麽樣的心情看我:這姑娘真是夠傻的,我到底是為什麽被她吸引了呢?也許是因為她有一個聰明又可愛的兒子……
如果這時候我有那麽一絲半點的智商,我就能根據猜測章君岩出現在幼兒園門口原因,在路邊叫我搭車的刻意,還有與我們再次吃這一頓晚飯的故意。
他在醫院門口問我要不要搭他的順風車。
他等在幼兒園門口。
他說他有時間和我們一起吃飯。
他回答唐駿然說我可愛。
如果說上一次一起吃飯是因為章君岩不好拒絕唐駿然迫不得已地陪同,那麽這一次呢?
哦,其實我也不是沒想過章君岩這麽做的原因,只不過我不敢相信他會喜歡我這種想法已經根深蒂固,所以我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章君岩這麽友好,該不會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吧?
這個想法出來的時候,我想抽自己一巴。唐冰霜就你自己這種連自己都管不好的德行,還想幫章君岩的忙呢,要臉不要臉?
然後我看了章君岩一眼,又看他一眼。
怎麽辦?他切牛排吃的樣子也很好看。我……怎麽會有那麽好看的嘴唇,厚,棱角分明,如果是接吻的話……呃,我也不知道我一個沒和人接過吻的姑娘家為什麽會那麽想,大概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對章君岩純潔過吧……
我大概是看章君岩看得太着迷了,然後我的叉子就用力過猛了一點,不但沒把章君岩幫我切好的牛排叉起來,還發出了好奇怪好響亮的一聲響,随後我看到那塊切好的牛排飛了出去。我也就奇了怪了,我和章君岩中間還隔着旁邊唐駿然的盤子呢?那塊牛排是怎麽樣的精确計算它才飛進了章君岩的盤子裏的?
我尴尬的擡頭看章君岩,章君岩也正好擡頭看我。他的眼眸似水似火似湖似河似星似月,我的眼神,大概除了智障還是智障。
你們也知道的,這時候我已經完全沒有智商了,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巴也不知道動了沒有動,總之我什麽也沒有說出來,邊對不起都沒有說。
我真的好氣!我明明連屍體解剖查案的書都敢寫!我明明每天都和一百具以上的屍體呆在一起!我明明可以心情平靜手法穩健地把不成人形的人縫回最像他生前的樣子!我明明在直播裏妙語連珠拯救了我見底的顏值!我明明再慫也能把唐濟瀾那樣的高智商冰山男吃得死死的!我明明是個聰明可愛優秀有趣的好姑娘!我為什麽每一次都會在章君岩面前像一個智障!我不服!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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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我在內心欲哭無淚無語凝咽悲問蒼天,然後你們猜怎麽着?
然後,章君岩居然慢慢的用他的叉子叉起了我那塊肉放到了嘴裏。
吃了。
我覺得這時候我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應該只是一個很婉轉的比喻吧。
“那個……是我的牛排啊。”我傻乎乎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說那是我的牛排,剛才被我的叉子洗禮過的,而我的叉子經過地我口水的洗禮……呃……所以……你吃了會不會嫌髒?
總之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已經很确定自己的體溫又上去了,因為我覺得自己一張臉熱得很,我覺得火都要燒起來了。
章君岩嘴角依然帶着那種淡淡的笑:“所以,你讓我還一塊給你嗎?”
他說着,竟然真的切了一塊他的牛排放到了我的盤子裏!然後還嫌不夠似的,他看了我的手一眼,又伸手過來叉起那塊牛排遞到我的嘴邊:“吃吧。”
蒼天吶大地呀!
誰能告訴我章君岩這是什麽意思?他是在撩我嗎?!
不!不可能!我們一年沒見了呀!一年沒聯系過呀!一年前我們也不是什麽關系呀!他怎麽會忽然撩我!
但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他這樣做我會誤會的好嗎?我真的會誤會的好嗎?!
我感覺有一股火從內心燒了起來,然後我的全身都在發熱。
然後,我們頭頂上的吊燈忽然閃了一下,然後旁邊幾盞吊燈也開始閃,旁邊的幾桌人開始叫服務員:“都怎麽回事?快去看一下。”
我覺得這時候我已經無法接受這巨大的幸運和驚喜!還有,不确定的我已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我哪裏還管得那那些吊燈有什麽問題?
倒是章君岩擡頭看了那些吊燈一眼,然後再看我一眼。他沒有說話,但我覺得他又笑了。他笑得仍然一點都不明顯。好像只是嘴角抿了抿,但我就是确定他笑了!因為他的眼睛裏有無法掩飾的笑意!
“媽媽我要喝水。”坐在寶寶座椅上的唐駿然吃掉了一塊披薩開始要水喝,我做了四年媽媽的本能反應過來趕緊去拿水壺。
“我來吧。”在我的手快碰觸到水壺的時候,章君岩的手忽然伸了過來接過了活兒。也不知道他有意還是無意,他碰到了我的手背。可能是我感覺錯誤也有可能是真的,我覺得章君岩的手好像在碰到我的手背的時候,稍微停留了那麽1/3秒。
章君岩在給唐駿然倒了水之後,用一種很認真的眼神看我:“你是不是發燒了?”
“啊。”宛如智障的我當然不知道為什麽問我這句話,我張開嘴巴啊了一聲看着他,好像有很多可以回答的答案,但我仍然一個字也回答不出來。
“你的臉紅是因為發燒了嗎?”章君岩又問了一句,此刻他嘴角的笑意已經褪去,眼眸裏仿佛有全世界的星光,又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