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理醫生給他們做心理疏導,但有時候,他們把情緒掩藏得很深,部隊裏的心理疏導也不一定有用。李宗繁就屬于這樣的。還有一種,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這方面的問題,他只是會做惡夢,然後慢慢發展為抑郁。有的也會發展成為暴力。”沐紫漾攤手告訴了我殘酷的現實:“章君岩警官和我并不熟,如果他不特別來找我聊這方面的問題,我完全沒有辦法幫到他。”
“這……”沐紫漾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區別?結論還是不知道章君岩到底有沒有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治好?
“如果他真的有問題,也許愛情可以治愈他。”沐紫漾忽然給我指出了一條明路:“一直暗戀也不是個辦法。”
“我……”說得好像你就放得開自己跟李警官你侬我侬一樣,誰不知道一直暗戀不是個辦法,可是我也得去表白了能有個結果才行呀,就章君岩那冷酷無情又讨厭我的樣子,我能有表白成功的機會才怪。
“加油。這世界上,就沒有女人追求男人不成功的。”沐紫漾居然給了我這麽一個結論:“我告訴過你嗎?我從十四歲到十八歲,追了李宗繁四年。”
“那你現在為什麽不和他在一起?”李警官天天來獻殷勤的樣子真是看得出的有情意有誠意,既然以前倒追過,現在為什麽不搭理他?
“我為他得了抑郁,總不能白得。”沐紫漾冷泠靜靜地宣布了李警官接下來的艱辛追妻路。
“……沐紫漾你牛。”我看着沐紫漾,懷疑她是不是真的能繼續折磨李警官,明明喜歡卻忍着很辛苦的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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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紫漾倒追過李警官,而李警官當年肯定是拒絕了她,所以她才那麽耿耿于懷。可現在李警官明白過來了呀,一看到她就開始執着地追求了呀。沐紫漾長得那麽漂亮,不是很明白當年李警官是用什麽樣的驕傲才拒絕得了沐紫漾的。
然後,因為醫院要辦理保險,我不小心看到了沐紫漾的身份證,我簡直……我跑到屍體整理臺前,把沐紫漾從屍體旁邊扯開,指着她身份證照顧的手指都在顫抖:“沐醫生!這……這個人是你?”
沐紫漾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回答了我的問題:“十八歲。”
我了個去!我知道每個人的身份證都是不很好看,我也知道有的人的身份證照片比本來醜上一百倍,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敢相信身份證上那個圓臉大嬸就是沐紫漾呀!
“沐紫漾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的十八歲竟然長成這樣,你現在的樣子才叫十八歲好不好?你這樣用身份證登機的時候人家讓你過嗎?”沐紫漾現在的樣子比刀身份證上的樣子好看一千萬倍!不,好像兩千萬倍!而且,那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好不?
“我都是用護照。”沐紫漾淡淡地回到了屍體旁邊繼續工作:“所以,我并不知道李宗繁喜歡的是現在的我,還是十八歲時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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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是喜歡現在的你,不會喜歡十八歲時那個又老又胖雙醜的你好不好?
“那時候只想好好讀書,然後自卑吃得多,胖了更自卑,死循環。他很多小女生喜歡。”沐紫漾一邊整理屍體儀容一邊和我聊往事的樣子真的是……好鬼酷呀。
“但是你還是追他了?”嗯,自卑和我很像。唉,遇到像章君岩那種在人群中自發光的男人,很少的女孩子不自卑的吧?更何況是我這種長相頂多七十分的。
“那時候害怕我不追的話,他就被別人追跑了。”沐紫漾終于完工,她給屍體蓋上了白布,一邊脫手套一邊用很慢的速度說:“但他還是跟着別人跑了。”
“呃?”所以沐紫漾你倒追受挫發憤圖強變成了超級大美女回頭來虐李警官來了?
“但我沒後悔。”沐紫漾又說了一句。然後,她再也不理我,進洗手間去徹底給自己消毒去了。
我看了一眼沐紫漾的身份證又看了一眼,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消化沐紫漾和李警官的故事。
但要說沐紫漾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給我,那也不盡然。
我記得李警官第一次見到沐紫漾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他來了。那應該算是兩人闊別多年的久別重逢吧?沐紫漾變了那麽多,李警官還是把她認出來了,如果他真的對沐紫漾沒有感情,也不至于一眼就認得出來吧?
所以,如果我放開了倒追章君岩,也是有成功的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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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要不要倒追章君岩這件事情上,我真的真的猶豫了很久。不但猶豫了很久,還總是沒有什麽決心。
何絹素是對我說過,雖然是在夢裏說的,但是我記得很清楚,她說讓我快去追章君岩,因為人生很短的。要珍惜在一起的時間。這個我懂呀。我并沒有不珍惜,我每一次見到章君岩的時候,都覺得每一秒都很珍惜,我的智商雖然在見到他的時候下線了,但是在過後,我的眼睛就像是一部看不見的相機,在一輯一輯地回放遇到他時的情形。我真的記得每一次和他見面時的他的樣子,我的心情與感受。雖然,每一次我都覺得很糟糕。但是,每一次他都很美好。
何絹素大概是覺得她和她的小軍愛得太深卻相處得太少,所以才那樣告訴我的吧。
而沐紫漾,平時根本不怎麽說話,也從沒對我說過她和李警官的往事的沐紫漾,竟然能夠将她的過去告訴我,大概,也是鼓勵我去追求章君岩的意思?否則像沐紫漾那樣的人,就算把她打死,她大概都不會把她倒追李警官失敗的少女心事告訴任何人吧?
我要不要……
可是我要怎麽做才能……
我完全不知道,我喜歡章君岩這麽久,只知道能看到他就很開心,能見到他平安就覺得心情很好,如果還能偷拍一張他的背影或者側影,那就更美了。我唯一想到的要倒追他的方式,是雷死人不償命完全奇葩到沒有朋友的開車撞過去想讓交警來幫我記下他的電話號碼――想當然,那一次失敗得很徹底。我唯一感覺到他可能,大概,也許,或者有那麽一點點注意了我的是,他看到我的車窗開着,就留下來幫我看着我的手機,然後回去被罰跑操場……會嗎?他看到我這種馬大哈丢三拉四真的是因為在意了我,而不是只是出于一個消防救援人員學雷鋒做好事的本能反應?
真的,好糾結呀。
因為糾結,我在直播裏做了幾期關于暗戀和倒追以及戀愛攻略,還有生死遺言之類的直播,其中19號櫃被我編成了每一個故事的男主角,以此暗戳戳地表白章君岩。
說來也好笑,像我這種暗戀未遂,倒追沒膽的家夥,居然能在網友們的嘲弄裏妙語連珠幽默風趣地講生死愛情這件事情講得頭頭是道,讓網友們一邊嫌棄我一邊關注我,我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直播的粉絲在漲,收入也還可以,第一本書重版了兩次,第二本書馬上完成,雖然離我成為白富美還是差了很多,不過我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是可以把自己喜歡的小鮮肉給包養起來的――呃,如果章君岩不會喜歡我的話,我為療情傷,已經決定好了要游戲人間調戲帥哥直到死亡……我好有志氣是不是?雖然直播粉絲們聽到我這個老年計劃的時候都是一片噓聲,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好有志氣。
也不知道是上帝實在是覺得我這個志向不咋地還是怎麽的,他老人家居然冷一丁地甩了一個讓我猝不及防的機會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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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五點下班,因為快下班時送過來一個,我和韋叔交接完就有點晚了。所以我開車從醫院停車場裏拐出來的時候,心裏有點兒急。唐駿然雖然很乖,但是我老是最後一個去接他真的不怎麽好。我想起他昨晚那句:“媽媽,所有小朋友都走了,我是最後一個。”
唉,愧疚感呀。老心髒有點兒受不了。
因為心裏想了其它的事情,所以我忽然之間看到章君岩穿着制服鶴立雞群地站在路邊好像在等車的時候,掉線的智商忙着去想唐駿然的事情,還有老師發來的親子手工作業,剩下對章君岩的,就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了。
我的車很是順溜地開到了章君岩的面前,我利落地放下車窗:“章警官你要去哪兒呀,我稍你好嗎?”
“我也是下班正要回家呀,我繞兩站路接了唐駿然就回去了。你不急的話上車吧,我稍着你!”我熱情周到地邀請章君岩上車,語氣自然得連我自己都不怎麽相信自己居然能在章君岩面前表現得這麽智商在線不癡呆:“這會兒走大路的話正好禁左堵車,繞過去接唐駿然的話剛巧不堵車,回到我們那邊的時間是一樣的。”
啧啧,唐冰霜你可以呀,這理由多麽的完美多麽的不可拒絕。
“好。謝謝。”而章君岩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板着一張臉上了我的車。我以為他會坐在副駕駛座上,卻沒想到他打開後排車門就上了後座,我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想,他這麽高這麽帥,我這小兩廂有點委屈他了,嗯,等我再存一點錢,我就換輛大一點的SUV,讓他坐得寬敞舒适一點!
“章警官是來我們醫院例行檢查吧?”我問完,又誇了一句:“我們醫院今年也是安全醫院,多虧了章警官呀。”
呃……我這奉承是不是有點太尴尬了?章君岩的臉色看起來真的不怎麽好哎。
幸好,兩站路很快就到了。我停車下車再上車一氣呵成,幾乎是三分鐘不到就将唐駿然接回了車上。唐駿然一看到章君岩,幾乎是飛撲一樣爬到了他的身上:“章叔叔!”
“駿然你好。”而從剛才上車就板着臉吓得我就快要魂飛魄散的章君岩居然在抱住唐駿然的時候露出了一個烏雲散去的微笑!
車上有了唐駿然,終于顯得不那麽尴尬了。唉,小子,你救了你娘的命呀。
我專心開車……呃,也沒那麽專心啦,我一直在偷聽章君岩和唐駿然的聊天,雖然都是一些沒有什麽意義的話,但我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幸福感怎麽破?
醫院和我們家之間新修了高架橋,十來分鐘就到了麗安區消防大隊門口,章君岩只和唐駿然說了一聲再見就下車了。我本來是張開嘴想和他說再見了,可是他根本就不看我,呃,章君岩你既然坐了我的車你有點禮貌好吧,再講一聲謝謝順便和我再個見會死呀?
唉,他什麽也不說頭也不回地走進大隊大門的樣子也很帥,和站崗的衛兵相互敬禮的時候,更帥。
算了,帥得這麽驚天動地的男人,沒禮貌就沒禮貌吧,冷漠就冷漠吧,誰讓我喜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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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回家實在是沒忍住興奮,在網上搜索了一堆軍人警察敬禮的圖片來看,最後挑選了一張我覺得總算有那麽一點點像章君岩那麽帥的放到了我的微博上,還加了一句晚安。然後還偷偷摸摸地在夢裏笑了老半天。
是的是的,我知道章君岩不喜歡我。但是那又怎樣,我還喜歡他呀。我還很喜歡他呀。所以我不會放棄的。
第二天上班,又有新案件,有一段時間沒來的唐濟瀾來了,他在幹活,我照樣給他打下手。他忽然問了我一個問題:“小霜,你如果喜歡一個人,而這個人是誰又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會把他的照片放在什麽地方?”
“當然放在別人不可能知道的地方呀。”這不廢話嗎?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喜歡章君岩,所以我偷拍的那幾張章君岩的照片,我都是單獨地用一個硬盤存了起來,然後還打印出來一份,放在唐駿然絕對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如果別人在監控你呢?這個別人找到之後會對你喜歡的人不利,有可能會殺了他,這種情況,你會把他的照片放到哪兒去?”唐濟瀾今天的問題真的好奇怪。
“那我就毀掉。燒掉。把它放在我的腦子裏,這樣就誰都看不到,誰都偷不走。”我幹脆利落地回答:“現在就算技術再好,也還是沒有辦法讀出人類的腦部活動和影像,不是嗎?”
“你也是個聰明人呀。”唐濟瀾忽然感慨了一句。
“你為什麽要問這麽奇怪的問題?”我也很好奇呀,我剛才為了林醫生的相思之苦問了一下徐警官最近在忙什麽,怎麽來醫院的換成了別的警官,唐濟瀾說何絹素的案子非常非常的大,是跨國大案,徐警官在忙這個案子,根本已經顧不上其它事情了。
“根據你所說的和何絹素的暗示,我們覺得那個小軍有可能是一位卧底,但是警方已經完全銷毀了他的資料,和他接觸的警察犧牲了,我們不知道他是誰,所以很想知道何絹素有沒有留下他的照片。找到他,這案子就能破了。”按說在平時,這樣的案情唐濟瀾大概是不會向我報備的,但是今天他卻這麽坦白地告訴我了,變是不是代表着已經信任我了不再懷疑我是毒販了?
我和唐濟瀾正說着話,外面忽然傳來了說話聲,是沐紫漾和……章君岩?
我正愣着,就看到章君岩推着一具屍體進來了:“老唐。老情況。”
唐濟瀾聽到這話,眉毛微微的皺了一下,走過去揭開白布看了一眼:“為什麽是這個姿勢呢?”
什麽姿勢?我很好奇想過去看一眼,但是礙于章君岩也在場沒去看。
“應該是生前處于一種吸住毒品的瘋狂狀态,所以他們都是把自己抱成一個奇怪的形狀燒死的。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火也是他們自己放的。可能是毒品産生的幻覺。”章君岩揭開白布,指着給唐濟瀾看:“這一個特別奇怪,因為一些原因,她面部的肌理顯示,她嗆入濃煙窒息死亡之前,是在笑着的。”
“嗯。是。”唐濟瀾看了一眼,肯定了章君岩的看法:“現場是怎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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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岩詳細地給唐濟瀾講述他到達火場後所看到的情形的樣子,真的是……呃,即使停屍房裏放着兩具詭異的屍體,都無法阻止他的帥氣。好想偷偷地拿手機把他拍出來怎麽破!
我默默在在旁邊聽着,一個字也沒插嘴。我不舍得插嘴。我怕打斷了章君岩說話。我怕我一說話,他就會停止,然後說我說完了轉身就走。
呃,全世界大概也就只有我一個女人這麽二了吧,在太平間解剖間這樣的地方,也能對一個男人澎湃。
好吧,我承認我喜歡章君岩已經喜歡到了一種變态的程度。
真的。盡管章君岩在和唐濟瀾交流完之後,一句話都沒有和我說就轉身離開了,可是我還是覺得這一天因為見到他而特別有意義。聽到他說到達火場之後的那些話雖然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可是,那也讓我見識了一個男人因為專業與專注而散發出來的魅力。
一天做了兩具屍體的屍檢,唐濟瀾都有點受不了,我更是累得快癱了。然後累癱了也必須得繼續生活,下班時間一到,我還是急匆匆地出門去接唐駿然放學。
我不知道那一天章君岩為什麽會在路邊打出租車,和上次差不多的地方,但和上次不同的是,他這次沒穿制服,只穿了一件普通的淺米色T恤與牛仔,站得筆直,很帥氣。
這一次,我是愣了一下,才把車開過去了的。
我的智商還是不怎麽在線,但是我下意識的想邀請他坐我的車的念頭特別強烈,于是我就把自己交給了本能。我像上次一樣把車開近之後打開車窗問他:“章警官你要去哪兒呀?我順路稍你吧。”
章君岩看了我一眼,似乎笑了一下,似乎又沒有笑,他沉默了大概有兩秒,才說:“好。”
然後他上了副駕駛。
呃?這一次沒坐到後排去了?哇列,男神上了我的車耶!
我……好緊張怎麽破!唐冰霜,鎮定鎮定。章君岩願意坐你的車不容易,你可不能再智障把剎車當成油門踩呀!記住呀!
一般而言,我越是提醒自己的地方,就越是會出錯。但大概是神助我也,這一次我竟然做對了!
我不但鎮定自若地開着車,還很和氣地和章君岩聊起了天,聊天氣聊鄭州的交通還有聊最近發生的幾個火災大事件,還有聊每天接唐駿然的趣事。
上次章君岩是剛剛完成在醫院的工作,還穿着制服,所以回消防大隊沒有錯。但今天章君岩并沒有穿着制服,雖然我上午才見過他,但是他這會兒穿着便裝,然後,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忘了問章君岩到底要去哪兒。
然後,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一座商務大廈,唐駿然放學後在那裏上課外班。我找好停車位的時候,忽然才想起這不是幼兒園,我也不知道章君岩到底是不是要回消防大隊!
果然,我顯得再冷靜理智,智商還是一路掉線了。
我看了章君岩一眼,他也在看我。他的眼睛很好看,濃眉大眼睛長睫毛,眸子黑白分明,似裝着所有的光又似裝着所有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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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岩看着我,目光意味不明,我心裏惶恐,幸好,我還知道不能因為智商低就不認錯,我于是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我忘了問章警官要去哪兒了,你是要回消防大隊嗎?還是要去哪兒?抱歉呀我太笨啦,都沒問你去哪兒,要不我開車送你過去吧,不然你開我的車去也行,耽誤你事兒啦,真對不起呀章警官!”
我态度友好面帶微笑地道歉,章君岩應該不至于生氣吧?可是,他原本并沒有什麽波動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我到了。謝謝。”
“呃?”你也來這裏,這麽巧嗎?
我有點懵地笑着,看着章君岩下了車,關上車門。但車門快關上的時候,他忽然又把它打開了,他低頭探了進來,對着一臉讨好地笑着的我說:“有老公了就不要随便勾搭別人。”
呃?有老公?什麽鬼?!
我列去個去!
我與林醫生那些似是而非說不清道不明的“閨蜜情”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我急得都快跳起來了都:“我沒老公呀!我只是有孩子呀!我單身很久啦!我真的沒有結婚呀!章警官!我真的真的沒有結婚呀!林醫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有自己喜歡的人呀!我們沒有什麽關系的呀!雖然我們……哎呀氣死我了,說不清楚了還!但是我真的真的沒有和林醫生結婚呀!我不喜歡他!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呀!”
我幾乎怒吼一樣終于第一次在章君岩面前澄清了我和林醫生之間在別人看來“暧昧”得不能行的關系,我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我還綁着安全帶,我真的有可能會在車裏跳起來,然後被車頂撞到腦袋什麽的。
我沖着章君岩喊完之後,還是一臉懵,因為我這種表白方式,也……很奇葩不是嗎?哦,好像也不能算是表白,那到底算什麽……呃,我也不知道。
章君岩那好看的眉毛明顯地因為我超級着急的大吼大叫動了一下,他好看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但是他的眼眸裏,忽然似有了一絲笑意:“我去買包煙。一會兒接了駿然,你再把我稍回去。”
然後呢?然後章君岩就走了。正巧是綠燈,他邁開長腿過馬路的時候,像一匹走在騾子群裏的駿馬,令人心折。
我自己在車裏坐了好一會兒,才把他的話給消化了:這麽說,他相信我的解釋,明白我和林醫生真的沒有什麽關系了?這麽說,一會兒他還回來搭我的車回消防大隊?就像那天一樣?還有買煙,他還會抽煙?抽煙不是一個好習慣,但是他抽煙的樣子應該很好看。還有剛才他是不是笑了?笑是什麽意思?是覺得我好笑?還是其它的什麽?還有還有,他為什麽說那句“有老公了就不要随便勾搭別人”?他覺得我在勾搭他?他感覺到我對他的情意了?
會嗎?不會的話他為什麽要說這些話?
唉,喜歡一人人真是一件讨厭的事情呀,他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就能讓你猜上幾天甚至幾個星期了。
我要直接去問他嗎?
呃,我好像……沒那個膽子。我還是先接了孩子再說吧。
我接了唐駿然回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章君岩站在車邊兒上,像一棵樹,又像一面獵風而揚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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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叔叔!”唐駿然放開我的手快速移動自己的兩條小短腿跑過去的樣子真是特別可愛,章君岩大概也被他萌到了吧,不但彎腰把唐駿然撈起來轉了一圈,他那不怎麽喜歡笑的臉上,居然又露出了笑容。
我在認識的來過我們家吃飯算得上是我朋友的男性朋友裏,在唐駿然心目中的排名是這樣的:林醫生,章君岩,徐警官,李警官,唐濟瀾。林醫生一直以唐駿然的爸爸自居,穩居第一當然沒有什麽問題,但是,自從章君岩上次救了唐駿然之後,唐駿然對章君岩的态度很明顯變得極熱情極信任。而且唐駿然上幼兒園之後,林醫生就開始淡出我們的生活,我看再這樣下去,林醫生排第一的地位是有點岌岌可危了。
“媽媽,今天我們在外面吃飯嗎?”唐駿然被章君岩抱上了車,在安全座椅的安全帶被扣上之前,他掙紮着坐直,伸頭地到前面來問我。
“呃……”今天是周五,一般這時候接完唐駿然,我會帶他去吃他喜歡吃的飯什麽的,反正我回家也懶得做。但是今天情況不同呀,我要把章君岩送回去呀,剛才這樣把他叫上車卻跑到這邊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耽誤他的事情,我總不能讓他又等我們吃了飯……
“不能嗎?我很想吃披薩。”唐駿然的小臉寫滿了失望,大眼睛裏卻全是期待:“真的很想很想。”
“這樣呀……那我們先……”唐駿然這些賣萌招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我想拒絕他都說不出口,想說先把章君岩送回去也說不出口。
“那駿然想去哪兒吃披薩?”章君岩忽然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厚重,又溫柔篤定,就像不管是唐駿然說想吃什麽披薩,他都絕對能馬上滿足一樣。
“必勝客呀!我要吃芝心海鮮披薩!”唐駿然小饞貓附體一樣,說到芝心海鮮披薩的時候,小嘴巴還吧嗒了一下口水,真是可愛得讓人想咬他一口。
“好。今天叔叔請客,我們就去必勝客吃芝心海鮮披薩。”章君岩一定是受不了唐駿然的萌吧,一邊說話的時候還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腦袋,臉上的笑容又擴大了一點,唐駿然的頭發濃密柔順,摸起來手感可好了。
“太好啦!媽媽!出發!”唐駿然歡呼雀躍地指揮我,他和章君岩坐在了後排,我發現……我好像真的就是一個司機。章君岩說要請客吃披薩?他的意思是,要和我們一起吃晚飯?是嗎?真的嗎?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好運氣打擊得有點兒懵,直到把車開到了餐廳的停車場,後座的大男人小男孩都已經下車在等我了,我還沒有怎麽反應過來:章君岩他,真的要單獨請我吃飯了?哦不不,是請我和唐駿然吃飯了?
“媽媽!快點!”章君岩已經把唐駿然抱起來了,他在章君岩的懷裏向我招手,這情形真是讓我有一點莫名其妙卻似夢似幻的幸福感,因為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在催我快一點的丈夫和孩子。
丈夫。孩子。
章君岩。唐駿然。
光只是想想,我都覺得自己很幸福了。
意淫不犯法的對吧?所以,我這麽偷偷地想一想偷偷地以為一下,也是可以的,對吧?
-----我是小劇場分割線,公主號-淩霜降的小說與日常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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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蒙蒙地跟在他們身後進了餐廳上了樓,因為智障,我在走最後兩級樓梯的時候,還絆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兒就跌倒了。
“小心點。”章君岩是怎麽做到一手抱着三十多斤的唐駿然一手把我扯住的?好……有男友力的樣子呀,怎麽辦,我怕我會忍不住在臉上表現出自己已經花癡到智障的樣子。
“謝謝。”我的本能幫我道了謝,心裏卻恨不得身體能長出來一只無形的手,幫我把章君岩撤離的手給抓住。握他的手是什麽感覺?好想知道。
智商繼續掉線中的我,憑着本能跟着他們在服務生的引導下走到了餐桌邊,唐駿然很是高興,小嘴一句漂亮姐姐就把服務生哄得心花怒放:“小朋友真乖,今天周末爸爸媽媽一起陪你出來吃飯是不是很開心呀?”
“嗯!超級開心!”唐駿然使勁地點了一下萌得不得了的腦袋,惹得服務生又誇了他一句:“小朋友長得真帥,和爸爸長得很像哦。”
那是第一次,我聽到有人說唐駿然和章君岩長得像。我驚吓了一下,趕緊看向章君岩的臉,看他有沒有因為服務生的這句話生氣,畢竟也可能也算是“喜當爹”的一種,我……
“我和爸爸長得不像!”唐駿然還沒有辦法完全理解大人說話的彎彎繞繞,他确實和林醫生長得很不像,但凡見過他和林醫生在一起的人都這麽說過,可能是別人說得多了,他自己就記住了。确實,唐駿然小的時候他還有一點點像何絹素,到了現在,他臉上何絹素的影子很少了,大概是長得像他的父親吧。
“長得很像呢。”服務生看了一眼唐駿然又看了一眼章君岩,年輕的小臉上在看向章君岩的時候沒禁過露出一絲羞澀來。唉,章君岩你長得這麽好看做什麽呢?還沒說話沒做什麽呢,随随便便往那兒一坐,就把小姑娘的魂給勾掉了。
“不像!”唐駿然正要分辨,卻被章君岩遞過去的菜單轉移了注意力:“駿然,看看,你想吃的是哪一個菜?”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唐駿然肉乎乎的小手往菜單上指着:“芝心,看到了沒,這兩個字我也認識,海鮮!還有這兩個字!這是披薩!”小吃貨的本質大概就是這樣吧,認識的字都與吃的有關。
“小朋友好棒呀!認識這麽多字!”服務生好像也特別喜歡唐駿然,使勁兒地誇他:“一定是學校裏最聰明的小朋友吧。”
“我認識很多字是因為我媽媽是作家!我媽媽有很多很多的書!”唐駿然忽然語出驚人地問章君岩:“章叔叔,你看過我媽媽的書嗎?”
兒子,你媽媽是個護士,她才寫了一本書,而且不算什麽文學巨著,你這樣會讓媽媽覺得無地自容的好不好……
“看過。”章君岩淡淡地回答了兩個字。我又呆掉了。
章君岩,他竟然看了我出的那本破書?
這……這幸福感來得太滿太快,我……我有點接受不來呀。他為什麽要看我的書,那是一本講述屍體們的故事的書,一般如果不是像我直播間那種對死亡有變态心理的粉絲,應該不會買來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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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是不是特別棒?”唐駿然看着章君岩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都在發着光,好像如果章君岩說一個否定的答案的話,他的眼淚就會掉下來一樣。
“特別棒。”章君岩從善如流沒有讓唐駿然失望。他這麽說的時候,似乎看了我一眼,但似乎又沒有,因為當我感覺到他也許在看我而從菜單中擡起頭的時候,他已經在專注地給唐駿然倒水喝了。
“我的媽媽是天底下最棒的媽媽,她最好看,最溫柔,最可愛,也最會發脾氣。”
兒子,咱能不能只要前面那幾個最,最後一個最會發脾氣就不要說了可以嗎?你在章君岩面前變得如此多話又八卦,你讓媽媽形象堪憂呀知道不知道……好吧,我原本也并沒有什麽好形象。
我和章君岩吃過好幾次飯,他去阿富汗前,還有和李警官沐紫漾一起吃火鍋,還有去我們家吃飯,但是每一次吃飯都有不少人在,而且都是永遠不用發愁有沒有話題的人,所以,我會和其它人說很多話,章君岩也會和其它人說不少的話,但是我與他之間的交談就很少,甚至可以說少到幾乎沒有……
這算是我和章君岩在一起吃飯時人最少的一次――只有一個唐駿然。當然,如果不是唐駿然,我估計也沒辦法和章君岩吃上這一頓飯。
所以,我在唐駿然面前裝一個溫柔好媽媽就裝得有點兒過了――自從唐駿然會拿勺子之後,不管是吃飯還是擦嘴喝水,我都是讓他自己來的,但今天我全程侍候周到,而且語氣溫柔得我自己都想起一身雞皮疙瘩――不知道章君岩是不是也被我刻意地對唐駿然溫柔的聲音給吓到了――他全程沉默吃飯,除了回答唐駿然的問題,他幾乎不說話,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語……
然後我侍候完唐駿然準備自己快速解決了自己的飯的時候,我發現我的那份牛排已經被人切好了――除了章君岩,應該不會是服務生過來幫我切的吧?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雷一樣吃着跳得毫無規律,我偷偷地看他一眼又偷偷地看他一眼,他竟然根本就不看我――章君岩你這撓心肝的小妖精呀,你給我切牛排是什麽意思?是對我有意思?還是對每個姑娘都這麽體貼周到?我想起了上次他給我的那盒火鍋店贈送的小蛋糕,那個蛋糕盒子,直到現在還在我家裏放着呢。我算不得什麽戀物癖,但是我就是覺得那只蛋糕盒子有特殊的意義,我覺得那是章君岩第一次告訴我,他知道是我這個人的存在。
唉,都認識了三四年了,我喜歡他也三四年了,我們之間最有意義的進展,大概就是那一小盒蛋糕了。
“我吃飽了!我想去那邊玩!”唐駿然指了指兒童樂園的方向開始扯我的衣袖。
然後,章君岩說了這頓飯以來的第一句話:“我帶他去,你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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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君岩說着居然真的就帶着唐駿然走了。
我看着他們的背影,愣了一會兒才開始吃飯。但是看着章君岩給我切的牛排,我有一種想把它們帶走回去好好保存的沖動。
但是這樣,呃,顯得有點太猥瑣了,我決定還是把它吃到肚子裏面去。
我很快就把牛排消滅得幹幹淨淨,連我平時絕對不會吃的意面都吃完了。章君岩給我切好的牛排,我什麽都不能浪費掉了。
然後我把服務生叫過來想結賬,服務生卻微笑着說章君岩已經把帳結過了。
他已經結過賬了?
25年來,我只喜歡過章君岩一個男人,我很少和其他的男人單獨出去吃飯,就算是一群朋友去我也堅持自己付賬,就好像上次幫章君岩餞行的時候,我趁着去洗手間的時候,就把賬給付了。也沒有多想什麽,只覺得無論我做什麽都是想讓他平安歸來。當然,很多時候都是AA制,吃完飯之後,算個平均值,大家一起發轉賬給付錢那個人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我特別艱難,我很少會讓別人付賬。這一點要歸功于我爹,盡管我的小的時候他掙錢還不算多,但是不管我和誰出去,他都會甩給我票子:買東西要去付賬呀。也許是付賬付得多的關系,我有不少狗肉朋友,也有不少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