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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有生路可言,但起碼還有個洞口通往外界,而裏面更深的地方,也許更危險。

“下面有水。”坐在這裏也是等待未知時間的救援,還不如去探探出路。畢竟,這個世界,永遠都是自己才最可靠。

“鐘先生……我擔心……”

鐘定彎了眼睛,“禍害遺千年,懂嗎?”

她搖了搖頭,她沒有他的自信,她害怕他會出事。

“小茶花,沒事。”他回握她的手,有着安撫的性質,聲音調子也稍顯平和,“我先下去,等我叫你,你才答應,記得麽?”

他的體溫透過她的掌心傳了過來。許惠橙靜靜的,最後擡頭望他,“鐘先生,我等你。”

鐘定笑着放開她的手,伸手去黑洞裏丈量。

底下是空的。

他鑽進去的時候,直直掉了下去。他之前以為既然能聽到回音,那麽應該洞不會太深,誰知道竟是好幾米的狹長。

周圍的石壁粗糙不平。墜落中,他往石壁上抓握,碎石刮過他的手掌,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通過這些動作,他大約明白了這個空間的直徑,于是呈大字型用力一撐,腳尖凹着踩在側壁上,穩住自己的速度。

鐘定的雙手完全陷進了細石裏,刺尖的裂隙宛若一根針,刺破他的掌心,直鑽血肉。他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往下,偏移的範圍,十分有限。

眼看距離底下波光,還剩三米多時,石壁的一邊就空了。

鐘定沒有了支撐點,最終還是重重跌到了洞底,濺起大片的水花。在他剛剛經過的通道口下方,有個小池子,水大概一人半深,微微緩和了他和池底撞擊的傷害。

鐘定摔倒的瞬間,骨頭都泛着疼,連帶着神經都跳了又跳。

他強撐着浮出水面,攀住池壁上來,然後頹然倒下。他大喘着氣,閉起眼睛,一時半會都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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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肩胛處的痛楚一抽一抽的。怕是傷到骨頭了。

真是比越野拓展來得刺激。

待右手臂的麻痹感一點一點地緩解,他就摸向胸口的打火機,浮現出一抹淡笑。

鐘定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把命玩完。也許就是所謂的遺千年說法,他一路玩着,都還算幸運,所以也越發嚣張。

而今這狀況,他就是玩大了。

疼痛蔓延至整個右背,鐘定冷汗直冒,咬牙扛着抽痛。他仰躺的姿勢壓到了傷口,更是刺得厲害,于是他勉強站起來,走到角落靠着坐下。

這時,洞窟裏突然起了一陣風。和煦柔和,緩緩吹過。

鐘定剛才都沒留意到,這個山洞居然是有光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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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由于河蟹了九百字,V章字數無法減少,以下內容替換河蟹。

洞壁有很多窟窿,凹凹凸凸,陽光是透過某些個錯亂的窟窿照射進來的。洞窟的外形比上面的山洞要醜陋,不過有水有陽光,地上還有幾株小花。

洞內溫度宜人。

鐘定濕答答的狀态,倒也不太冷。甚至于,剛剛那池水都帶着暖暖的溫度。這裏與上面,簡直天壤之別。

如果此刻不是有傷在身,這倒是個惬意之地。

肩上的痛止不住,鐘定的臉色泛起了白。

也許不該在情-事完後就行動的。實在是剛剛那檔子事,他覺得沒怎麽耗勁,所以體溫回來後,他就迫不及待想下來。

鐘定微微晃了晃右手,引來更深的抽跳感。他的右臂暫時動彈不得,可是,那朵小茶花還在上面。

他回憶起之前山洞驟起的冷風,不知跟這個洞內的風是否相通。如果是的話,那麽上面應該也有暖風。

他重新閉上眼,用左手去搭右肩。

和風陣陣,徐徐暖暖。

倏地,鐘定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裏應該在他還未進來之前,就已經是暖煦的溫度了。這就說明,上下兩個洞完全是不一樣的環境。

他倚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

希望那個女人能夠自己撐一陣子。

----

鐘定下去後,許惠橙就半坐在缺口處,聆聽他的動靜。

開始靜悄悄的,後來突然有一陣的水聲。

她驚了下。

然後又沒聲音。

她繼續等。她記得他的話。他叫她時,她才能回應。

過了了一會兒,許惠橙猛然回頭,發現火焰勢頭已經變小,于是趕緊起來,撿了幾根木枝添進去。

她生怕自己離遠了,就聽不到鐘定的呼喚,所以不敢往火堆那邊靠。她還是坐在缺口的地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黑洞裏。

時間慢慢過去,鐘定毫無消息。

許惠橙忐忑,腦中晃過幾個可能。其中有一個就是,他丢下了她。

如果真是這樣,她……不意外。鐘定沒有義務帶着她。更何況,他倆本來就什麽關系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彼此互相還抱有惡意。

想是這麽想,不過,許惠橙還是坐在那裏等待。

寒冷的山洞,四周都是堅石,中間的火光在跳躍。她一個人在這樣的空間。

☆、26

洞壁有很多窟窿,凹凹凸凸,陽光是透過某些個錯亂的窟窿照射進來的。洞窟的外形比上面的山洞要醜陋,不過有水有陽光,地上還有幾株小花。

洞內溫度宜人。

鐘定濕答答的狀态,倒也不太冷。甚至于,剛剛那池水都帶着暖暖的溫度。這裏與上面,簡直天壤之別。

如果此刻不是有傷在身,這倒是個惬意之地。

肩上的痛止不住,鐘定的臉色泛起了白。

也許不該在情-事完後就行動的。實在是剛剛那檔子事,他覺得沒怎麽耗勁,所以體溫回來後,他就迫不及待想下來。

鐘定微微晃了晃右手,引來更深的抽跳感。他的右臂暫時動彈不得,可是,那朵小茶花還在上面。

他回憶起之前山洞驟起的冷風,不知跟這個洞內的風是否相通。如果是的話,那麽上面應該也有暖風。

他重新閉上眼,用左手去搭右肩。

和風陣陣,徐徐暖暖。

倏地,鐘定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裏應該在他還未進來之前,就已經是暖煦的溫度了。這就說明,上下兩個洞完全是不一樣的環境。

他倚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

希望那個女人能夠自己撐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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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定下去後,許惠橙就半坐在缺口處,聆聽他的動靜。

開始靜悄悄的,後來突然有一陣的水聲。

她驚了下。

然後又沒聲音。

她繼續等。她記得他的話。他叫她時,她才能回應。

過了了一會兒,許惠橙猛然回頭,發現火焰勢頭已經變小,于是趕緊起來,撿了幾根木枝添進去。

她生怕自己離遠了,就聽不到鐘定的呼喚,所以不敢往火堆那邊靠。她還是坐在缺口的地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黑洞裏。

時間慢慢過去,鐘定毫無消息。

許惠橙忐忑,腦中晃過幾個可能。其中有一個就是,他丢下了她。

如果真是這樣,她……不意外。鐘定沒有義務帶着她。更何況,他倆本來就什麽關系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彼此互相還抱有惡意。

想是這麽想,不過,許惠橙還是坐在那裏等。

寒冷的山洞,四周都是堅石,中間的火光在跳躍。她一個人在這樣的空間,說不害怕是騙人的,可是她連哭都不敢哭。

許惠橙緊緊環住自己的手臂,縮着身子緊靠裂口處。

突然從黑洞裏浮出一陣風,直直刺進她的身體裏。她頓時冰冷難耐,不停地哆嗦,有種漫天飛雪的寒栗。她不得不重新回到火堆旁邊,貼近火光去烘烤。只是,全身還是冰涼涼的。

許惠橙明白了之前鐘定的異常。

她想起他是通過運動而緩解的,于是跳起來,蹦彈了十來下後,開始原地跑步。然而效果卻不如鐘定的迅速。

風繼續在鑽,她好不容易有點熱了,很快就又冷了下去。等到那陣子風停止時,她已經氣喘籲籲,卻依然不覺得暖和。

許惠橙重新坐在火堆旁,恨不得一頭紮進火焰裏燙燒。

她目光移到角落的缺口。

那個地方太詭異了。

她現在很擔心,鐘定是不是出事了……

----

鐘定靜靜坐着,待到右背的扯痛有所緩和,他擡起右臂,轉了轉肩,清晰的一聲“咔嚓”。

本來緩解的痛楚又扯了起來,但是骨頭的走位比之前自然,至少不會揪着胸腔都透不過氣。

他看了下手表,已經四點多了。

冬天太陽落山早,能曬陽光的時間沒剩多少。

他左手攀着洞石,慢慢站了起來,然後朝那個水池走去。

他的右臂還是無力地垂着,僅靠着左手撥動池水,游到兩洞連接通道口的下方。他雙手掌心都是傷痕,在池水的浸泡下,更是刺麻。

擡望黑幽幽的狹道,鐘定喊了一聲,“小茶花。”

許惠橙這時正挨在火堆旁邊顫抖,他的聲音模糊飄了上來。她立即跑了過去,俯着把耳朵貼近缺口處。

“小茶花。”

這一句她聽得真切。一時間,她竟然有些隐忍不住淚水。

他沒有丢下她。

她快速抹了下眼睛,大聲答應,“鐘先生。”那聲音回蕩得響亮。

她倒真的遵守他的交代。鐘定輕笑一下,然後才喊,“下來。”

“好。”許惠橙不疑有他,慢慢地将雙腳伸進缺口裏。

這時他的聲音繼續傳來。“距離可能有六七米,下面有個水池,我就在這裏。”

許惠橙已經躺在地上,下半身進了狹口,半吊着腿在空中。她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但是,他話裏的意思,她明白。

他就在那裏。

她一閉眼,“我下去了。”然後用力一蹭,瞬間跌進了暗黑的小道。

鐘定慶幸通道的直徑不大,他所在的區域可以攔下她。她狠狠地跌在了他的懷裏,然後将他撞進水中。

許惠橙閉眼閉氣,曾經溺水的回憶突然襲來,她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

鐘定利用水的浮力以及他的推力,緩和她墜落的速度。見她表情有些異常,他明白了什麽,于是扣住她的腰擡起,讓她浮上去。

她還是閉着眼,所有的感覺都停留在水中的時候,那是臨近死亡的味道。

“小茶花?”

聽見他的話,許惠橙才驚恐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出了水面後,她終于開始大口呼吸,氣喘得厲害,雙手胡亂地攬住他。

鐘定的表情也非常不好。他的右背在剛剛的拉扯間,疼得幾乎麻掉了,她還亂纏。他拽着她去岸邊,然後放開她。站起來時,他的右臂抖得厲害。

許惠橙扶着池壁,慢慢爬上去,怔怔望着池水,再望了眼通道口,後怕不已。接着,她回頭看鐘定,卻見他靠在一邊,蹙眉閉眼。

她跟着過去他那裏,走近了才發現他的臉慘白得可怕。“鐘先生……”

鐘定沒有睜眼,只是呢喃了一句,“別吵。”

他猛地一甩手臂,又一聲“咔嚓”。巨大的疼痛讓他直冒冷汗。這次,他沒有把骨頭重新正位。

他挨靠的窟窿,正好是陽光照射的口,他的背被烘得熱乎,似癢又痛。

許惠橙看出了他的不對勁,擡手幫他拭汗。“你怎麽樣了?”

鐘定瞥了眼她,她眼中有着顯而易見的關切,“我想休息。”

她顧及到他全身已經濕透,說道,“鐘先生,你衣服這樣搭着容易着涼。要不,先把衣服晾起來。”

“嗯。”他應了一聲。這個山洞暖烘烘的,光着身子确實比這樣披着濕衣服來得舒服。但是他不想動。“你來吧。”

許惠橙點點頭,幫他解着衣服。

鐘定不忘提醒讓她把打火機先放好。

等到上衣全部脫完,她擰了擰襯衫的水,然後擦拭着他的上身。這時,她純粹是想幫他,所以沒有拘謹的心态。

鐘定垂眸看着她的動作,“你怎麽進這行的?”

許惠橙一愣,被他突然的問話噎住。

“嗯?”他現在有點好奇。她也混了有幾年了,怎麽這麽弱。要技巧沒技巧,要手段沒手段,跳的舞更是毫無美感。如果他是老板,這種員工早就遣散了。

她支支吾吾,不太想回憶過去的事。“我……本來不願意,可是……”可是武哥會鞭笞她,逼着她就範。

鐘定看着她這樣子,就知道了,她應該是被迫的。她的性格确實不适合出來賣,換成真有心的,有這臉蛋,早秀出來了,哪像她,藏着掖着。

因為右臂沒有怎麽動,所以痛楚有所減輕,他也有了些閑情,“小茶花,之前你的服務,跟我開個價。”

許惠橙繼續擰着手裏襯衫的水,“你救過我。”

鐘定哼了一下,“所以以身相許?”

她搖頭,“其實……我價格不高……”他救她這麽多次,早就抵了。

“看得出來。”

她不吭聲了,起身在洞裏找地方晾挂他的衣服。她把衣服攤開在窟窿的石壁上,雖然不是完全晾着,但因為能曬得到太陽,應該也不難幹。

鐘定又扯拉了手臂,終于正了位,只是骨頭的疼痛還是發漲。現下這環境,比之前的山洞好得多,所以他想休息休息。

許惠橙忙完回來,發現鐘定已經靠着山壁睡着了。

她自己的衣服也是滴着水,于是幹脆把上衣脫了下來。

洞裏的柔風一陣一陣撫過全身,讓她完全不覺得冷。

她去探了探鐘定的額頭。

沒有異常。

但是見他裸着上身,她又有些擔心他是不是會着涼。畢竟有外傷的話,容易起燒。

鐘定的頭突然往旁邊倒,許惠橙趕緊護着,免得磕到地上的碎石。她索性在他旁邊坐下,伸直腿,讓他枕到她的大腿上。

仔細想想,這幾年對她好的人,真沒幾個。所以對于今天的鐘定,她很感激。

☆、27

許惠橙張望了下山洞。

似乎又是封閉的。那些窟窿的形狀張牙舞爪,乍看之下,很是恐怖。雖然這裏環境比之前要好,但是更加沒有出路。

她暗嘆一聲,俯看鐘定的臉。

他睡得不安穩,眉間糾結。

她目光移向他的手,然後輕輕攤開他的掌心。剛剛在幫他脫衣服時,她就留意到了,那裏斑駁猙獰。現在仔細看,居然還有些細石嵌入血肉。

許惠橙光是瞧着都覺得疼。因為怕吵醒他,她也不敢太大動作,所以只能撿些淺表的砂石。

鐘定的手指,骨節分明。

不知喬延的,是否也這樣修長好看。

在鐘定安靜的時候,許惠橙就會幻想他是喬延,從而讓自己心情欣慰些。如果真的葬身此地,至少也在最後的時刻擁有過溫暖。

許惠橙靠着旁側閉上眼睛。四周靜悄悄的,她的思緒飄來飄去,想了很多,但又記不得究竟回憶了什麽。

只是覺得苦,從心裏彌漫開來的苦。

鐘定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上方聳立的胸。

許惠橙僅着內衣。從他的角度望上去,她的臉隐在那雙挺胸的後面。由于是厚墊內衣的緣故,所以他估計那真材實料的大小有限。

他無聲譏笑,然後轉了轉頭,視線觸及她豐滿有肉的腰腹,他嘲意更甚,重新正回了臉。

許惠橙感覺到他在她大腿上的動作,低下頭看他,“鐘先生,你醒了。”

鐘定嗯了一聲,坐起來。右肩的疼痛沒有之前那麽扯心裂肺,然而其他部位的傷口卻變得明顯。

許惠橙的大腿被他枕得麻了,她曲腿換個姿勢,然後帶着隐約的期待,問道,“鐘先生,我們在這裏要怎麽出去呢?”

“誰知道。”他漫不經心的。

她被他這麽一噎,又不吭聲了。

鐘定透過窟窿望向外面的天色,“有什麽情況等明天再說了。”太陽已經落山,就算真要行動也不方便。

許惠橙點點頭。在求生方面,她如今很相信他。

“我的衣服呢?”

“我給你拿。”她的大腿還沒緩過來,站立時一發軟就往旁倒,她沒有平衡住,跌在了鐘定的懷裏,下巴磕到他的胸肌上。

他甩了下被她抓住的右臂,“在占我便宜之前,麻煩先把手洗洗幹淨。”

許惠橙手忙腳亂地撐着躲開,嘴裏低聲解釋着,“我沒……對不起。”

兩人都是半-裸的狀态。剛才她倒不顯得多尴尬,畢竟現在的處境是特殊情況,而且他也算是她的客人。但是被他這麽一諷刺,她卻不自在了,急急去找自己的衣服。

保暖衣還是半幹的狀态,可她也顧不得這麽多了,連忙套上去。

鐘定望着她的動作,嘴角勾揚,“小茶花,你有一百二十斤吧?”

許惠橙僵了下,聽出他的嘲諷之意,她含糊着,“差不多。”

他的笑容更為惡劣。

她整理好保暖衣,過去幫他拿衣服。“鐘先生,厚的沒那麽快幹,你先穿薄的吧。”

鐘定接過穿上,然後走向水池那邊。他點了火機,在那邊上仔細看了一陣,才發現,這水原來是流動的。水位上方的池壁,有幾個小孔,細水潺潺而下。

他用手去接了半掌,啜了幾口,清甜暖心。

他回頭,“小茶花,這裏的水比較幹淨,你想喝就過來接。”說完,他坐在池邊撥挑手掌的沙礫。

許惠橙有些驚喜。她沒考慮過水質幹淨不幹淨的問題,就是想到有一大池子的水,起碼還能撐一段時間。鐘定總是比她想的要周到。

她很餓,胃都犯着疼。暖暖的泉水入腹後,症狀稍微緩解。

然後她就着池水洗了把臉,終于将糊成一片的妝容卸去。

鐘定見到她清麗的素顏,沒有太大反應。

這裏沒有柴火,只有外面透進的夜光,朦朦胧胧。兩人坐着也無聊,于是沒一會兒,又準備睡覺了。

山洞和風徐徐,即使是夜晚也不冷不熱。

鐘定和許惠橙隔着大約一米遠,各自枕眠。

老實說,鐘定今天睡得有點多。中午和傍晚都已經睡了一覺,現在才不到八點,要是在以往,這個時刻,他的夜生活才正式拉開序幕。所以他現在,毫無睡意。

他不禁轉頭看旁邊背對着她的女人。

她蜷着身子,像一只小貓。

他壞心地伸手去撥她的頭發。

許惠橙顫了下。她本來也沒有立即睡着,所以他突然的動作,把她吓到了。

鐘定往左邊側過去,與她距離更近,熱熱的氣息噴至她的後頸,察覺到她的僵硬,他将右手輕輕搭上她的腰。

她更是動都不敢動。

鐘定噙着嘴角的邪笑,把她的身子扳過來,然後翻身壓上。“小茶花,我睡不着,來玩玩?”

許惠橙來不及掩飾的眼中有慌亂閃過。

他俯下頭,用額蹭了下她的額,“開個價,嗯?”

他的眼眸半彎,卻正是平時讓她寒栗的那個模樣,狀似柔和,實則詭異。她寧願他說着一堆嫌棄的話,也不想見到他的這個狀态。

她張了張嘴,“鐘先生……”出口的聲音都有一絲顫抖。

鐘定握住她的一方盈軟,攏在掌中捏掐。“我記得你冠軍之夜,是三十萬?”

許惠橙沒有回答。

“那我付你雙倍。”他不滿足于隔衣的手-感,幹脆侵進去,直接貼着她的肌-膚探尋。

她不明白為什麽他突然又有了這個興致,而且他還有傷在身。可是她知道她反抗不得,于是只能深呼吸,讓自己放松。

鐘定彈捏着她右邊的尖蕾,望着她的眼神有着不可一世的跋扈。

許惠橙表現得順從,但她身子還是辛苦。

他沒有任何親吻的動作,只是左手很放肆,在她的腰腹間抓掐那堆軟綿的肉時,他笑了笑。然後再一路向下,至她的中央地帶。

在他的手指-鑽進她的身體時,她只感覺到了疼痛。他的一進和一出,刮-動着她的壁-肉。她死死握緊拳,渾身都繃得緊緊的,強忍着那裏的不适感。

鐘定指下的動作停住。他借着暗光,俯近打量她細汗密布的臉。“職業道德,小茶花。”

許惠橙扯出嬌笑,雙手摟住他,表情開始柔-媚,連帶口中的吟聲也大了起來。

她在工作。

這是她熟悉的狀态。工作任務就是取-悅客人,因此她的手也有意無意地撫過他的肌肉。

鐘定的眼裏,不見情-色。他只是靜看身-下女人的表演。

他手指深嵌之地,一片幹涸,澀-緊難行。與她誇張的表情,迥然不同。

他明白了什麽,再增一指。

許惠橙的痛楚清晰可現。

他的頻率輕慢,卻刺得極深,一下一下。

然而那裏始終未見潤度。

鐘定收回手,莞爾而笑。他本來就沒打算和她真槍實彈。跟這類職業的女人來往,他向來謹慎。他不确定她是否帶病。

所以,他這次的撩-撥,純粹只是玩玩而已。不過卻讓他有了新發現。

他擒住她的下巴,“你居然是冷-感。”這是陳述句。

許惠橙愣愣的,一時忘了維持媚蕩的姿态。

大部分的客人都嫌棄她,因為她完全不會有反應。那樣的過程,她只覺得痛。後來她給自己準備了潤-滑劑。但也就是開始時沒那麽疼,等潤-滑劑幹了,又是一樣的難受。

鐘定挑起眉眼,“你是做久了沒感覺,還是一開始就冷-感?”

她小聲回道,“一直這樣的。”

他笑容更深,“小茶花,你真好玩。”一個沒有感覺的女人,幹這行有多辛苦,他大概了解。剛剛他的輕-插,想必她也不好受,可是她卻僞裝淫-蕩。

許惠橙不知他是否仍要繼續,依然沒有放松。

鐘定從她的身上下來,拍拍她臉蛋,“好了,不玩了。”

她有些意外。

他最後捏了下她的柔軟,“你沒享受過性-愛?”

許惠橙誠實地點頭。

“真可惜。”不然,她的工作應該會比較好過點。

她澀笑。

“那你怎麽還幹這個?想要錢?”他平時常去的私人場館,很多女人都是高學歷的白領階層。她們無非就是為了錢,有些甚至主動會求包養。在鐘定的印象中,妓-女這個名詞,基本上都和貪錢挂鈎。

許惠橙點了頭,“我欠了老板的錢。”

“就這樣?”

“嗯。”她想替自己贖身。

可是她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還不清這筆帳。朱吉武的态度,讓她害怕。

她想起曾經的某次出逃。

她那天都已經去了派出所,找到民警求助,甚至還錄了案。她當時天真地以為,自己可以自由了。

然而,還不到晚上,朱吉武就追來了。他和所長稱兄道弟,彼此吞雲吐霧,相談甚歡。

結果,她又被朱吉武帶了回去。

他使勁地抽打她,顯出極其狂躁的脾氣。在她傷痕累累的時候,他突然抱起她,顫着聲音粗喘道,“山茶,你欠我的,怎麽還得清?”

她嘴唇蒼白,神智模糊,想不起她到底欠了他什麽。

後來,朱吉武給她列了一張清單,上面有着各式各樣的費用。他沙聲啞笑,“我把你欠我的,量化成了具體金額,只要你去給我賣-身賺錢,那麽就一項一項抵消。”

許惠橙所有的掙紮都無濟于事,後來她屈服了。

她省吃儉用,努力攢錢。只盼着有那麽一天,朱吉武可以說話算話,真的放她離開。

☆、28

鐘定本來還想問幾句,但是見到許惠橙好像在想着什麽,臉上的表情布滿愁雲,他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越和她接觸,越覺得她的日子真是苦巴巴。

他躺回原來的位置,閉目休息。

許惠橙的回憶時間線被她掐在某個點,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去想了。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挽留,她就算想個一天一夜,也只是讓自己更加難過而已。

她重新背對鐘定,把自己的羽絨服當被子蓋好,蜷起身體。她想着,現在這種不知何時才能脫險的境況,應該是疑慮重重,難以入眠。但是沒過一會兒,她就扛不住身心的疲憊,沉沉睡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安穩。

直到她在夢中匆匆尋覓廁所,一直到處兜兜轉轉,卻怎麽也找不到。她在樓梯間跑上跑下,就是看不到廁所的标志,結果上到斷崖時,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奔跑速度,一腳踏了空,墜落于深淵。

許惠橙的腿蹬了下,被吓醒了。

“你抖什麽抖?”上方傳來一句問話。

她驚得擡頭,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在鐘定的懷裏,而且還攀着他的手臂。

她現在的這個表情實在太呆了,鐘定淡淡的,“做噩夢了?”

“我夢到……掉到懸崖下面了……”

“你還好好的,睡你的覺。”他睡眠比較淺,這女人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冷,拼命貼過來,擾得他都無法睡。

許惠橙縮回手,腹部憋得很難受,她夾着雙腿爬起來。

鐘定有點不耐煩了,“你又幹什麽?”

“我……”她聲音細得跟蚊子似的。“要上廁所……”

聞言,他定定看她,“自己去。”

許惠橙應了聲,她本來也沒有想讓他陪着去。

她找了個離他最遠的角落,然後把旁邊的砂石堆了堆,在脫褲子之前她往鐘定那裏瞥了一眼。見他的頭完全轉了過去,她放心地蹲下。

完畢後,她往上捧了幾撥土。

這個山洞,其實都挺暖和的,但是她覺得在鐘定身邊,比較有安全感。所以她還是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鐘定睡意全無。

他望了眼外面,天色已經蒙蒙亮,于是他索性去泡澡。

他想起陳行歸曾經提過,這座山的溫泉泉眼大大小小,有上百個。他和她也算幸運了,沒徹底困在那個冷飕飕的山洞。

他左手閑适地挂在池壁,右手自然垂着,狀态顯得頗為惬意。

許惠橙翻了個身,她在那邊望過來,只隐約見到他的輪廓。他的臉光影斑駁,她看着看着,突然睜大了眼睛。

鐘定和喬延,有一個很大的區別,就是發型。鐘定原來的造型在今天一番折騰之後,都已經恢複自然。劉海搭了下來後,活脫脫就是喬延的模樣。

這個世上怎麽會有兩個人會想象到如此的地步。

她都有點兒懷疑自己眼花了。

也許是感覺到她的視線,鐘定突然側了頭往她這邊,眼睛彎成了新月,壞壞地笑,“小茶花,要不要來?”

這一笑,就讓她從魔怔裏清醒過來。

那是鐘定的笑。喬延不會這樣。

許惠橙搖了搖頭,“鐘先生,我睡了。”

“別睡着睡着又亂抖。”

她重新背向他,拉高羽絨外套,掩住耳朵。然而這次,卻怎麽也睡不着了。她稍稍正身,聽到他上岸的聲音後,又趕緊背過去。

他坐回了她的身邊。

鐘定敞開薄衫,右背的傷仍然漲着,他自己都能摸到那裏腫了一塊。

這個山洞暫時沒有出口。也許真的沒有,也許他還未發現。運氣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準。但是設想如果沒有出口的話,那他就得在這個山洞等待救援到達。

他随手撩着許惠橙的頭發,存心不讓她好睡。

發絲飄飄落落,她的脖頸間有些癢,于是動了動。

鐘定确定她沒有入睡,俯身又往她那裏壓。“小茶花,餓不餓?”

“嗯。”許惠橙承認了,但是又道,“不過沒事,我以前餓過更久的。”那種沒飯吃的日子,她經歷過。後來出來賣,因為要維持身材,她沒敢吃太多。幾個月前,朱吉武出國了。她突然胃口大好,餐餐頓頓十分飽,結果就是胖得飛快。

“那就好。”

有沒有救援都還是個未知數。他們已經失蹤将近一天一夜了,如果那個纜車管理員及時回去別墅通知的話,那麽陳行歸應該早安排出來了。

可是,沒有。

“鐘先生,你不睡覺麽?”她打斷了他的思路。

“睡不着了。”所以他才無聊地玩她的頭發,柔柔順順,滑過指縫間的感覺很舒服。可惜,很短。

鐘定一手撥她的頭發,一手将打火機開開合合。一聲聲的“叮”回蕩在山洞裏。

許惠橙對于他的小動作,很是無奈。

他玩着玩着,開始扯她的衣領,然後無意地望了她一眼,只覺有什麽暗色的東西閃過。他将火機挨近些,發現她的頸背有一條深色的線。

“小茶花,你的紋身在背上?”他笑着,勾住領口往下拉,想要看清那個形狀。

許惠橙還在納悶,哪裏來的紋身。當她想起是什麽的時候,他已經按上了那條鞭痕。

她的身體一繃。

鐘定昨天傍晚醒來後,太陽已經下山,洞裏光線不足,只能窺見昏影,所以背部的花搭,他沒有看到。而今撩了她的衣服,貼近細看,他才發現,她的背部蜿蜒着大大小小的痕跡。有幾條的顏色比較深,其餘的都淺淺淡淡,和膚色相差不大。

他合上打火機的蓋子,沉下聲,“客人打的?”

許惠橙縮了縮。

他強硬地掰過她的臉,“玩S-M?”

她搖搖頭。

“不聽話?挨打?”

她睜大了眼睛。

鐘定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放松手上的勁,“什麽時候打的?”他看那傷口,像是新傷。見她還是愣愣的,他命令道,“說話。”

許惠橙嗫嗫道,“……前幾天。”

“前幾天你不是不方便麽?他們逼你去接客?”

“不是……”她無法理解朱吉武的行徑,因此,她也不懂其中的因果關系。

“不說算了。”鐘定猜出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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