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界
出乎意料，那東西堅硬的外殼入口便化作黏液，不待她反應過來，便條件反射吞下。還沒來得及品味口感，第三方的力量突然介入眼部的争鬥。
銀光和紅芒劇烈掙紮，卻漸漸消融。那柔和的力量，宛如浩瀚的海洋，溫柔的包容一切。痛楚逐漸消失掉，也有了起身的力量，被忽略的饑餓卻再次回歸。眼前逐漸泛白，連同遠處面無表情的七世的影像，也開始和幻影重疊。
擡眼看了看遠方，空無一物的牆壁上，此時卻燃起數朵耀眼的橙色火焰。木安一驚，視線轉回去，七世所在的王座上出現了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
他頭發閃亮的猶如最上等黃金，綠眸如春樹般鮮嫩，唇角微微上勾，斜靠着王座的扶手。他似乎看到了木安，卻也只是一笑，視線依舊停留在杯中酒液上。
被那雙眼睛注視，不由自主産生自己只是低賤蝼蟻的錯覺。雖然沒開口，但渾身氣度依舊懾的人不敢出聲。
好餓。
看到這個男人，木安覺得他的味道，比文森特七世更好。吃他的話，那擾人的餓感一定能停止吧。
這樣想着，血液開始沸騰，攪得腦海中除了覓食，什麽都沒有。
指尖顫抖着冒出鋒利的尖刃，舔舔幹澀的下唇，木安一眯眼，腿部用力一蹬，直接朝男人沖過去。
“你不該來的。”
空間中傳來嘆息的女聲，王者的投影便化作萬片碎屑散去，讓木安撲了個空。警惕地看向四周，除了依舊搖曳的火光，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誰？”
久久得不到回答，恍若剛才只是她耳朵的錯覺。木安冷哼一聲，保持着戒備朝周圍看去。
來路的階梯已被黑暗吞沒，她只能看到空無一物的牆壁，連帶幹幹淨淨的地面。王座靜靜的在那，只是比最初看見的時候要鮮亮不少。
木安上前仔細瞧了瞧，遺憾的發現，這裏面沒什麽機關。要說特別的，也只是純黃金的制材罷了，椅背和其他地方一樣，依舊是栩栩如生的紫荊花。
又不死心的沿着地下室邊緣走了一圈，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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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出來。”
“聽到沒有，我給出來。”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木安暴躁往牆上一劃，卻什麽也沒有留下。微微眯眼，她肯定，她現在肯定陷入誰的幻境裏了。關鍵是，她完全沒有找到破解的通關道具。
那麽，關鍵在哪裏呢？
那個聲音出現的時候，她正打算吃掉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對了，就是這個。
仔細回想剛才那個男人，木安坐上王座，模仿着他的動作。握住虛拟的酒杯，視線穿過虛空，什麽都沒有。
不對。
那個男人比她高不少，所以……他看的是另一個地方。
木安若有所悟的擡起頭，盯住牆壁上的一點。
那個是——
木安快步過去，伸手撫上凹下去的地方。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裏應該就是在之前放血的那個凹槽。
那麽，要試試嗎？
牙尖刺破食指，血液頓時迫不及待往外流。擡起手，想将自己的血液抹在上面。
“不可以！”
女聲再次出現，聲調有些尖利。木安頓了頓，眼底劃過冷色，“出來。”
依舊無人應答。
既然如此，木安繼續被打斷的動作，将手放入凹槽。
“快停下來——”
誰理她，木安撇嘴，順手将血塗滿整個凹陷的地方。剎那間，橙色火焰開始向四周膨脹，并且多了縷青藍色。
“該死的雜種！”虛空中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下一刻，巨大的水流灌入室內，熟悉的海腥味彌漫整個鼻腔。猛烈的水壓撞擊着頭部，帶來強烈的眩暈感。
等木安回過神來，卻發現她已經離開了那個地下室。展露在她眼前的，是真實到不行的海洋。此刻，她仿佛依附在這片生養了她的水域上，靜靜看着來自過去的倒影。
從上岸遇見理查德的時刻為起點，時光快速回溯，喝下變形藥劑的痛苦、上層海域讓人窒息的威壓，以及，和韋斯利在一起的情景。
被韋斯利全心全意信賴着，直至戰鬥到脫力，他的後背依舊留給她。不僅僅是因為治療的關系，他們是同伴啊。
沒錯，他們是同伴。
想到這裏，木安不由得微笑起來。
哪怕看到過去的自己，因為天生不具有攻擊魔法，被安澤族群排擠的樣子也無所謂。那時候的自己，不正因為這一點，才開發出來了轉換魔力治療的方法嗎。
正因為那些苦難，她受到磨煉的能力才會獲得韋斯利的肯定，她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再次回顧過去，木安看得更加清楚。安東尼改變态度開始追求自己的時間，正是在她展露天賦之後。他的接近，根本就是別有目的。
再往前看，便是當初喬安娜不情不願接過她的樣子。雖然知道這個過去，心裏卻依然有些酸楚。
海洋繼續編織着過去，回到了最初的時刻。
被埋在柔軟沙粒中的幼卵四處散開，順着輕柔的水波，微微起伏着。安谧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到訪者用一雙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海洋的人腳踩上細沙，雙手還捧着一枚相對于其他卵過于嬌小的卵。
木安雙眼睜大，不可置信般死命盯住她。
雖然和聽聞的不一樣，木安心裏卻有感覺，那雙銀眼的主人一定就是艾爾莎。那麽，她手上的那枚卵，就應該是……
将幼卵捧在手心，艾爾莎低頭輕吻了一下，冰冷的銀眸有些波動。“希望……能保護你。”指腹撫着卵殼，用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低語，“祝福你，我的孩子。”
木安捏着拳頭，眼圈有些紅。
恍若有什麽再催促她一樣，艾爾莎下一刻便收回了流露的情緒，将手中的卵埋入細沙。起身又靜靜的看了會埋下去的地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木安下意識伸出手，卻只能觸摸到空無一物的虛空。擡手捂住臉，冰冷的手緩和了眼睛的熱意，嘴上發出低低的笑聲。
為什麽呢？
明明，明明還是在意的，為什麽要抛棄我呢？要是真的愛我的話，為什麽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說什麽保護，說什麽祝福，假的，都是假的！
放開手，冰冷的銀光盤踞住眼睛，取代那蔚藍的顏色。
我恨你。
我恨你，海洋的戰神——艾爾莎。
濃厚的惡意化作肉眼可見的黑暗，染黑了周圍的水域。
【恭喜玩家完成真·覺醒血脈成就，全體數據提升250%，身體潛力上升100%，獲得天賦技能黑暗侵蝕。】
【主線任務完成50%，取消等級設定，系統自動更新中……】
虛空中，斂翅休憩的巨鳥猛地睜開眼睛。她的目光滿是威儀，莊嚴而神聖。此刻，開口喚栖息在它腳下那只火焰一樣的蟒蛇，聲音不容反駁：“菲爾。”
蟒蛇如水一般滑到它面前，匍匐着準備聽從命令。
“有個小家夥走錯路了，她和我們倒有些淵源。”巨鳥斂眸，沉吟片刻，“我記得這一代的侍衛長也在那，讓他把人領出去。”
菲爾沉默地聽從命令，瞬間消失在原地。
介于虛幻與現實之間，木安視線所到之處，水波将她的黑暗暈開。周圍越來越暗，木安坐在艾爾莎将她的卵埋藏的地方，埋着頭，肆意妄為的惡意将周圍的一切毀滅。
沒有希望就沒有絕望，她早就知道了，但心裏為什麽還期望着，那個女人并不是抛棄她，而是因為外因将她們分開呢。
根本就是個蠢貨，兩輩子的時間都沒有明白，根本就沒有人會毫無目的愛自己。一旦違背了利益，緊握的手就會放開，留下自己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至始至終，只有一個人而已。
遠處傳來爆裂聲，随着那聲音，木安覺得心裏有些難過，連周圍的黑暗都淡了不少。
“小鬼。”
是誰，是誰在叫她？
木安睜着眼，木然擡頭。
“你那是什麽眼神？”
眼前的這個身着白色長袍的白發男人，面上擺出一副嫌惡的表情，但看似冰冷的金眸中，卻流露着不可忽視的愉悅。
看起來該死的眼熟。
木安張了張口，最後在他不耐煩的眼神下，才遲疑道：“……韋斯利？”
“沒吃飽飯啊，這幅鬼樣子。”韋斯利輕哼了聲，算是對她答案的回應。寬厚的大手伸到她眼前，給人出乎尋常的安全感。
木安看着這只手，卻不敢伸出手來回應。
出現在面前的韋斯利，和之前一樣，也只是幻影吧。雖然知道是幻影，卻不想親手打破。
“小鬼。”
“？”
韋斯利一把把她拉起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扛起來。不顧肩上明顯的掙紮，韋斯利笑着拍拍她的腿，轉身朝外走。
“芙娅說你不該來這。”走了不久，韋斯利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這麽說，作為手下，你是特地來接大爺我出關的嗎？”
“出關？”木安已經放棄反抗。
“上次和那個垃圾打的時候，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早就把他幹掉了。”韋斯利一想起理查德，不由得龇牙，“菲爾騙我說打架體形太大要吃虧，非得讓我修煉好人身再上岸。有手有腳的麻煩死了，哪有我蛇身用着順手。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一起去挑戰人類強者。
“不過這副樣子醜得要死。”韋斯利一臉嫌棄。
“不會。”
木安偏頭，不想讓韋斯利看到她變紅的臉。
說在一起的時候，那認真的神情，真是說不出的好看呢。
像是炙熱的太陽，一瞬間灼燒掉心底所有的陰霾。
作者有話要說： 探索與發現，論海神芙娅與表世界僞海神的關系式。
大爺好治愈，好吧，他真沒想太多。
本人認為這一章可以體現我考微積分時的驚心動魄，要是及格了的話，cp就大爺吧【喂！
今天奉獻JQ一幕，明天英語請讓我過吧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