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解救
利箭差點射到腦門上了,齊文遙也沒心思考慮刺客真正的目标是誰。他要做的是趕緊找個保護自己的辦法,瞧來瞧去,也要拿鬥笠戴上。
那是符弈辰為他準備的。馬車再低調,一下車被人認出就是百搭。換身衣服戴上鬥笠,按着路上走着的老百姓模樣來打扮才能真正的掩人耳目。
符弈辰沒管他的自救,細聽外頭的聲響,“只射了一箭。”
魏泉前來禀告,“王爺,刺客往齊府去了。還追嗎?”
齊文遙恢複鎮定便扔掉了刺客沖着他來這種沒道理的想法,說點實在的,“難道要殺的是太子?”
“糟了。”符弈辰反而不安了,下令,“去護着皇兄!”
“是!”
齊文遙大致能猜到符弈辰是什麽考慮。現在跟太子打照面不是問題了,偷偷摸摸跑掉會惹上跟刺客同流合污的嫌疑。他們必須光明正大地出現,擺出與保護太子抓刺客的态度。
一直在地上趴着也不是辦法,符弈辰等馬車動起來就扶着齊文遙坐起來,交代,“好好待着,別動那支箭。”
齊文遙抓住了要走的符弈辰,“你去哪?”
“抓刺客。”
“我也去。”齊文遙果斷說,“一起躲進齊府,省得侍衛們分開保護。”
這話只有幾分道理,但不能完全說服符弈辰。符弈辰猶豫,從窗縫裏看一看外頭的情形,沒有答應也沒有立即揮開他扯衣袖的手。
齊文遙那叫一個着急,恨不得說出實話:你有男主光環,待在馬車裏哪有跟在你身邊安全?
“不要丢下我。”齊文遙咬咬牙,捏出一把可憐兮兮的聲音。
撒嬌的招數向來好使,更何況他真心實意想留在符弈辰的身邊,聲音是捏的,渴望的眼神和懼怕的顫音沒有半點虛假,瞧起來真的像是離了符弈辰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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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弈辰一聽就信了,心軟地摟住他,“好。”
齊文遙松了口氣——被符弈辰誤會自己愛得死去活來又怎樣?活下去再說。
馬車到了齊府,符弈辰牽好他的手一起出去。
他們一下車,外頭的沉默就被打破了。齊太傅迎了上來,後面跟着一個侍衛打扮的高大漢子。兩人都是挂起笑容的和氣模樣,一起畢恭畢敬給符弈辰行禮,“參見景王。”
“免禮。”符弈辰位于中央是弓箭射不到的情境,從容應對,笑着扶起齊太傅,“齊大人傷勢如何?”
齊太傅感激道,“小傷無礙,多謝王爺關心。”
“陳大人也來了。”符弈辰看向那個高大漢子,“皇兄真是有心。”
陳侍衛被符弈辰認出來也不慌,說着早早準備好的謊話,“太子殿下十分挂念恩師,只是國事纏身不得空暇,派了屬下探望。”
他們和和氣氣說着廢話,齊文遙在旁邊無聲無息地打量着周遭。他先看了一下齊太傅,發現齊太傅情況不錯就瞧一瞧陳侍衛那邊的人馬,找找刺客的蹤影。
奇怪,他們是追着刺客過來的,這邊卻是平靜祥和的畫風。他們沒有看見刺客,還是……刺客本來就是他們的一員,無需驚慌?
齊文遙想到後一種可能,便覺得處處是危險。
還好,齊太傅不會讓他們繼續站在露天的環境裏面說話,邀請進門。太子那邊的陳侍衛沒有留下來喝茶的心思,說要回去複命,行禮告退與他們分了兩道。
進府,關門,周圍只剩下自己人,終于能說說真話了。
“齊大人。”魏泉先一步問出口,“有沒有見到可疑的人?”
齊太傅滿臉疑惑,“什麽人?”
“魏泉,不得無禮。”符弈辰斥責,并給齊太傅解釋了一句,“他總以為王府之外藏着刺客,到哪都要問上一句。”
齊太傅并沒有接受這個說法,瞧瞧魏泉的肅然面色便知道自己被防着了。他嘆口氣,給了掏心掏肺的話,“可疑的人剛剛才離開。太子聽信傳言,特意派了陳天皓過來問話。”
“哦。”符弈辰笑了,“看來,本王給齊大人惹了不少麻煩。”
齊太傅忙說,“只是一場誤會,下官已經解釋清楚了。”
“人言可畏,還是小心為上。”符弈辰帶頭起身,“文遙,我們先回去吧。”
齊文遙聽了話,放下齊府剛剛呈上來的熱茶。他記得箭矢從腦袋上擦過去的恐怖感,身子坐在這裏,心裏惦記着沒有抓到的刺客。他沒什麽心情和齊太傅說話,齊太傅看起來也沒什麽大礙。既然如此,各回各家保平安确實比較妥當。
齊太傅卻不是這麽想的,直接擋在了他們的面前,“王爺請留步。”
叫的是王爺,殷切的眼神定在了齊文遙的身上。
“齊大人好好養傷,”齊文遙給了關心和保證,“我改日再來。”
齊太傅不繼續裝和氣了,苦笑,“你能來嗎?”
這下子,齊太傅的眼神變成了憤懑不平,死死地盯着符弈辰。
哪怕對着親近的齊文遙,符弈辰也是一個不喜歡解釋的悶葫蘆,他看到齊太傅這麽不講道理自是沒有多說的耐心,微微皺眉,給旁邊的魏泉一個眼色。
魏泉立即動手,把不聽勸的齊太傅攔住了,“齊大人不用送了。”
“等等。”齊文遙不放心了,小聲跟符弈辰求了一句,“讓我跟他說說嘛。”
魏泉是标準的彪形大漢,人高馬大又練了一身武功,動起手一個把握不好就能把身體羸弱的齊太傅給傷着了。齊太傅不讓他走,無非是怕沒有下次見面的機會,他好好解釋,應當能夠避免沖突。
他放軟語氣,還用上了杏雨那會兒教的賣萌眼神。
符弈辰相當吃這一套,面色緩和,“好吧。”
“你和魏泉先出去?”齊文遙得寸進尺地說,“好不好嘛。”
符弈辰聽着前半句的時候是一臉不高興,等撒嬌的調調出來,緊抿的唇角又隐隐有上揚的趨勢了,不過,悶葫蘆高興也是憋在心裏的,尤其是當着齊太傅和魏泉的面,再開心也得繃着臉。
“哦。”符弈辰故作嫌棄,不耐煩答一句,“快點!”
“好咧!”齊文遙滿意看着符弈辰帶了魏泉快步離開,回頭扶着齊太傅坐下,“沒傷着吧?”
齊太傅抓住他的手急急道,“我拼死也要救你!”
救?齊文遙不明白齊太傅怎麽突然這麽說,想了一想,當是符弈辰太兇把人吓着了。符弈辰口嫌體正直的悶騷性子,他說不清,但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麽要走。
“你讓我走,就是救我了。我們半路遇到了刺客,刺客射了一箭就跑掉了,不知在哪裏藏着呢。這裏人手不夠,不能久留,早早回王府才有一線生機。”
“刺客?”齊太傅一下子想明白了,“難怪魏泉會那麽問。”
“嗯。我們待在這裏會有危險,還會連累你。你好好在家養傷,我過陣子肯定會來看你的。”
齊太傅依然是憂愁的面容,“你在景王府過得怎麽樣?”
不是吃就是睡,受傷前還有找時間鍛煉的心思,受傷後一犯懶就無法收拾,适應了讓符弈辰抱來抱去不用走路的省事,成了一條純粹的不動彈的鹹魚。
這是說出來很難聽的大實話。
齊文遙說不出口,給了一個含糊的答案,“挺好的。”
齊太傅嘆氣,“你還騙我?”
“我沒騙你,真挺好的。”齊文遙決定說一部分真話,“吃吃睡睡不缺錢花,享受得不得了。”
齊太傅眉頭一皺,“你……”
房門外傳來了符弈辰不耐煩的催促,“說完了嗎?”
“我得走了,下次再聊。”齊文遙瞧了一眼,忽而發覺外頭開闊容易遇刺。符弈辰救他一命,他也不想符弈辰有什麽不妥,說完了該說的就急急跟齊太傅道別。
齊太傅想送他,腿腳卻不夠快。
“好啦。”齊文遙用最快的速度跑回符弈辰身邊,“走走走。”
符弈辰把他扯回來,“別打頭陣。”
“哦哦。”齊文遙才感到後怕,好好躲回符弈辰身後。
符弈辰蠻橫地抓住齊文遙,用力扯了回來。齊文遙不敢反抗,低頭跟在後面,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齊太傅看到這一幕,扶在門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吃吃睡睡?景王把齊文遙當成了什麽?
太子沒有騙他,齊文遙過着飽受欺淩的日子。被養在王府裏,難以出門,最常呆的地方是床榻,沒有尊嚴地用身體伺候着景王。景王賞賜寶物又如何?不過是給一點打扮的資本,讓齊文遙穿好看些讨自己的歡心。
高興了,景王天天把齊文遙抱在懷裏,不高興了,齊文遙掉到池子裏,景王也不看一眼。
“那是我的兒子,豁出命也得救。”
齊太傅回到房中,翻找出了太子親衛陳天皓送來的萬民書。太子聽說景王要招攬他的假消息有點着急,卻記得找一個能夠說通的緣由:送來一份等着災民簽名的請願書,真被發現了也可以說是為了百姓,名正言順。
萬民書的字不多,寫的是“齊太傅和戶部李大人有功該賞”的事,他出面,災民一定會簽名,太子的奸計也就得逞了:不僅找了一個與他見面的好理由,還加以利用,讓自己人分到了安頓災民的功勞。
“萬民書呈上去,李大人能升官發財,至于你……”陳侍衛把話說白了,“想認個兒子,皇上會不答應嗎?
齊太傅當時一心想着不能欺君,沒有發話。
而今回想,他發覺這是唯一的辦法,不顧傷痛叫來管家安排出行。
“老爺,這是欺君之罪啊。”跟從多年的管家跟他早就是一條心,聽了打算直搖頭,“別聽太子的話。”
“不聽行嗎?除了太子,還有誰能鬥得過景王!”
“可是……”
“放心,太子得顧忌李大人的安危,不會出事的。”
“見了皇上又能如何?景王不肯放人,皇上自會慣着……”
“他不得不放。”齊太傅打斷管家的話,盯着齊文遙方才坐過的位置說,“那是皇上欠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齊太傅腦補的攻受日常:黃色廢料
真實的攻受日常:追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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