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019.08.06
來的正是剛才顧桓和紀玦說話時,在他視線裏一晃而過的幾個熟面孔——紀家另外兩個比紀玦要高調許多的兄弟,老大紀泱,老二紀崆。
倆人身形氣質差異極大,其中一個男人個子不算高,約有178的樣子,看上去甚是斯文儒雅,和紀玦長相有三分相似,而另外一個,板寸頭,硬朗風,五官雖不如紀玦雕刻般出衆,卻也是棱角分明,別有一番痞氣味道。
顧桓輕輕一挑眉,眼眸中泛起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傳聞中紀家老大熱衷慈善,是個不愛江山只愛美人的寵妻狂魔,日常活躍在拍賣會等諸多名流場所,而紀家老二野心都寫在了一張臉上,江山美人他都要,是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總之,社會民生、娛樂新聞、財經頭條,被行事風格大相徑庭的三兄弟各自盤踞,彼此間不遑多讓。
紀玦站在顧桓一側,淡淡道:“想必不用我和顧小公子再多作介紹,你應該都認識。”
“你們紀家的人,我怎麽會認識。”顧桓偏過頭,沖紀玦溫柔一笑,刻意壓低的嗓音多了幾分旖//旎,“畢竟,我現在能記得住你,也只是因為你這張臉。”
“是嗎?”紀玦尾音上揚,似有若無地扯了下嘴角,朝顧桓唇邊輕輕掃了一眼,“我還以為是因為和我一起shui過。”
顧桓嗤笑,正要開口,瞥見即将走到跟前的男人,只好将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男人三十餘歲,斯文體面,一身頂奢牌子的高定西裝和皮鞋,無一不透露出良好家世和教養,他在顧桓身前站定,主動伸出手:“你好,我是紀泱,小顧總能賞光來寒舍,蓬荜生輝。”
“顧桓。”顧桓輕輕一握,臉上挂着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打擾了。”
“小顧總不必見外。”紀泱笑容和煦,眼角旁堆出了兩三條細密的魚尾紋,他長相不同于紀玦骨子裏自帶的高冷和疏離,文質彬彬的,很容易教人心生好感,再加上說話溫和,沒有一點攻擊性,完全符合外界描述的慈善家形象,“我們初來西灣,若有招待不周或是不懂規矩的地方,還望小顧總多海涵。”
顧桓聞言,假裝不知道紀泱指的是前幾日樓盤開售事件,彎眉笑了下:“紀總真客氣,以後大家都在西灣省,來日方長。”
顧桓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落到最後幾個字時,笑意如常,慵懶的眼皮卻是微微一擡,朝着紀泱的方向不冷不熱地瞥了一眼,桀骜十足。
紀泱愣了一瞬,數秒後,掩飾性地哈哈大笑起來,再看向顧桓的眼神,已經多了一絲耐人尋味。
随即,他微側過身,引着顧桓往前走:“不知道小顧總平時都有什麽愛好,我們紀家雖比不得顧氏在西灣省打拼這麽多年,但拿出手的也有些東西,你看,是打高爾夫?騎馬?拳擊還是保齡球?”
紀玦本來落後倆人幾步,聞言,加快步伐,不偏不倚地插//進倆人正中間,替顧桓先行回道:“顧小公子喜歡射擊——我說的對嗎?”
紀泱不悅地看了紀玦一眼,似是在埋怨他怎麽能在客人面前擅自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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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桓一挑眉,沒着急開口,餘光瞥見紀玦右手食指上未好的傷口時,要到嘴邊的反駁收了回去:“我都玩,如果非要選一個的話,我喜歡玩木倉。”
他話音落下的剎那,狀似無意地将視線投向紀玦,眼眸中盛滿了一語雙關的風流。
一旁的紀泱微愣了一瞬,似是沒料到顧桓這麽好說話,反應過來後,重又換上溫和笑臉,帶着顧桓往另外一個方向走:“那小顧總來得真是時候,我們剛建好一個射擊場。”
幾人邊走邊聊,雖都各懷心思,但聊天氣氛卻相當融洽,看在來參加聚會的知情人眼中,好一派死敵握手言和的和諧場景。
而紀泱人緣明顯要比紀玦好得多,一路上,和他打招呼的人絡繹不絕,倒是平日裏不怎麽公開露面的顧桓和紀玦倆人幾乎沒多少人認識,走着走着就和時不時得去招待賓客的紀泱拉開了一些距離。
紀泱一走,顧桓臉上的客套笑意即刻淡了幾分,懶洋洋地一扯領帶,和紀玦保持同一步伐頻率。他此時才發覺,一直高調的C位擔當紀崆似乎只在剛才出現了數分鐘,就又再次消失不見,顧桓心裏詫異,視線淡淡掃過推杯換盞的嘈雜人群,沒看到紀崆身影,反倒瞥見了一個神色匆匆保镖模樣的人,一時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男人身穿統一的紀家保镖制服,右臉頰上有一道深長的猙獰傷疤,兇悍惹眼,而且似乎級別不低,周遭巡邏的保镖在他經過時,明顯都不敢擡頭,噤若寒蟬。
顧桓輕輕一挑眉,漫不經心地目送這個保镖身影沒入拐角,随即收回視線。
紀泱好似沒注意到顧桓動作,一張冰川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貼近顧桓耳邊:“看不出來顧小公子和我的喜好一樣,就是不知道,你平時玩的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誰說一樣了。”顧桓未語先笑,呼吸擦着紀玦鼻尖悄然滑過,“我喜歡真木倉實彈地幹,不像你,只能拿手開木倉。”
紀玦輕輕掃他一眼,眼神裏的質疑不言而喻:“可我怎麽覺得,你迄今都還沒上過陣。”
“我上沒上過陣,你讓我試試不就知道了。”顧桓一揚眉,朝紀玦挑釁地眨了下眼,壓低嗓音說。
紀玦聽到這,手指輕飄飄地扶了扶眼鏡,這才不緊不慢開口:“不如先讓我看看,你開木倉的技術,是不是和嘴上功夫一樣好。”
“當然不會一樣了。”顧桓語氣懶散,瞥見紀玦臉上一閃而過的起伏時,倏地一笑,眼底眉梢都染了幾分張揚的風流,“能夠說出來的,連我做的十分之一都不夠,小玦爺放心,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紀玦眼眸微微閃了下,少頃,将視線從顧桓唇邊移開:“巧了,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消失許久的紀崆從遠處走了過來,遂直起身,準備帶顧桓一起離開。
“我說怎麽找不到你們。”紀崆牽着一匹馬,一副吊兒郎當的放蕩模樣,攔住倆人去路,傲慢地揚了揚下巴,“走,陪我跑兩圈。”
他一張嘴,完全不同于紀泱的如沐春風,也和紀玦的冷淡疏離相差甚遠,眼神舉止都充斥着志在必得的氣勢,一看就是平裏跋扈慣了的公子哥。
“小崆,別這麽無禮。”紀泱剛走近就看到了這一幕,立刻出聲呵斥紀崆,語氣嚴厲——他看似在批評紀崆不懂事,實際上卻一點要阻攔的動作都沒有。
“哥,人家小顧總還沒開口,你着急什麽。”紀崆乜斜着眼睛,一身星空藍的騎馬裝束襯得身材愈發結實有力,邊說邊嚼了幾下口香糖,沖顧桓一昂首,“對了,還沒和小顧總作自我介紹,我紀崆,年紀比你大幾歲,你喊我崆哥就行。”
呵,你特麽的算哪根蔥?讓我喊你哥?顧桓不動聲色地壓下厭惡,輕輕笑了下:“那多不合規矩,紀二公子。”
紀玦神色冷漠,極深地看了紀崆一眼,這才側過頭,對顧桓淡淡說:“不想玩的話,不用管他。”
“TMD,翅膀硬了啊。”紀崆見紀玦竟然先開了口,立刻站直身子,剛過一米八的身高愣是竄出了兩米八的氣場,鼻孔朝天,“這個家還沒輪到你當家作主,少TMD在我面前瞎bibi。”
顧桓笑意淡了幾分,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紀玦冷笑:“你今天出門沒吃藥?別見人就咬。”
“小玦!”紀泱眼看倆人之間的火//藥味愈濃,這才厲聲制止,随即轉身看向顧桓,臉上挂滿歉意,“小顧總,讓你見笑了,你看,咱們是先去賽馬熱熱身,還是直接去射擊場?”
幾人焦點重又回到了顧桓身上,紀崆一眯眼,吐掉嘴裏的口香糖,手中的馬鞭也跟着簌簌抖動,似是帶起了一陣看不見的疾風。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萊莫今天也在好好學習呢”小可愛投的地雷鴨,賣萌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