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的雙瞳還是忍不住往女子曼妙的後背曲線多瞄了一眼,才轉身離開。
聽着房門閉合的聲音響起,傾喻才慢慢地轉回身。
洗手臺上,放着一件吊帶睡衣與睡袍。
那男人,居然不給她拿內.衣褲!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尴尬!
傾喻走過去,把浴室的房門反鎖上,才脫去身上的濕衣服,快速套上了睡衣與睡袍。
走出房間時,看見百裏賀正斜躺在她chuang上看雜志,她眉頭緊緊皺一下,此刻也沒與他理論,急匆匆進入了通往衣帽間的房門,關上門,找了內.衣褲穿上,才走出房間。
百裏賀擡起眼皮瞥她:“頭發那麽濕,趕緊吹一吹。”
“不用你提醒。”傾喻輕哼。
“你趕緊吹幹,我要睡了,待會要吵着我。”
“你要睡這裏?”傾喻想着先前他說“同睡一張chuang”的話只是玩笑,可現在瞧他這态度,好像是今晚他真打算睡這裏,她不禁抗議道:“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百裏賀雙手抱在前胸,似笑非笑道:“咱們可是夫妻。”
“是個屁夫妻!”傾喻被逼爆了一回粗.口:“百裏賀,我們在百裏家便是分房而睡的,豈會到了藍家便睡一起?”
“我認為沒什麽不妥的。”百裏賀笑得意味深長:“此一時,彼一時嘛!”
☆、092.一起睡吧
“百裏賀,我以前怎麽就沒發覺你這人竟然是如此的混賬?”傾喻實在氣不過,咬牙道:“你知道廉恥二字怎麽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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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給咱們夫妻倆培養一下感情,怎麽就跟‘廉恥’扯上關系了?”百裏賀看她怒發沖冠的樣子,只覺她格外可愛。平時她都裝得清高冷靜,沒想到這麽容易受刺激。
原來,她的軟肋不止一個,只是以前他沒有找到罷了。
傾喻垂在腿.側的雙手死死地握成拳頭。
“你現在是想等我幫你吹頭發嗎?”百裏賀卻是笑容爽朗,把雜志往旁邊的櫃面一丢,翻身而起:“今晚少爺心情好,就破例為你服務一回吧!”
“不必了!”傾喻指向門口:“客房就在對面,平時傭人拾得很幹淨的,你過去那裏睡吧!”
“我現在是陪你回門,要是你爸爸知道我們分房睡,不知道他會有什麽想法。”百裏賀正眼兒都不往門口瞧,反而是快步走到了她面前,一把壓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半蹲下身子,從抽屜裏拿了吹風筒:“給我乖乖坐着享受我的服務吧!”
傾喻看他動作這般利落,好像格外熟悉這裏的環境,不禁疑惑道:“百裏賀,你怎麽知道吹風筒放那裏的?”
“剛才你洗澡的時候我找過了,我也吹了一下頭發啊!”
“你這人怎麽如此沒有教養?随便亂翻別人的東西——”
“你是別人嗎?”百裏賀把吹風筒連接了插座,打開:“你是我老婆!”
“……”傾喻徹底無語。
這男人對她突然轉變的态度,讓她有些無所适從。
百裏賀專心為她吹頭發,動作倒是相當的溫柔,讓她哪怕一丁點不舒服的感覺也沒有。
明明是一個大少爺,怎生的會做這等事?
從平面鏡裏看到了她眼裏的疑惑,百裏賀輕輕哼一聲:“藍傾喻,不要以為身為大少爺的我什麽事情都不會做,我對女人可是溫柔體貼出了名的。”
“是嗎?”傾喻冷笑一聲:“我從來不覺得。”
或許他對別的女人确實是那樣的,可面對她時,除了熱諷冷嘲與不時變.态以外,她還真沒感覺到他所謂的溫柔體貼。
百裏賀沒有接話,撩拔她發絲的指尖卻是微微頓了一下,随即又繼續動作。
那一瞬間,傾喻仿佛有看到他眼裏有抹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可不知是他掩飾得太好,抑或是她的錯覺,似乎他眼底又什麽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
“好了。”
在傾喻失神時,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已經關掉吹風筒,拔下了插座,放回了抽屜裏。
倒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看在你現在沒發瘋的份上,今晚我的chuang就讓給你睡吧!”傾喻橫他一眼,有些不甘願道:“我去對面的客房睡。”
她正要轉身出去,手腕卻被百裏賀拉住。
傾喻蹙眉看他。
“一起睡吧!”百裏賀幽幽道。
☆、093.起床了,老婆
“不可能!”傾喻毫不猶豫地拒絕。
“我只是說一起睡,又沒說要做什麽!”百裏賀薄唇微微一撇:“莫不是,你腦子裏面在構想着,我跟你一起睡是要跟你做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傾喻有些錯愕地看着他。
倒沒想到他把話說得如此的直白。
“為了不讓你爸爸懷疑,一起睡吧!”百裏賀說這話時,放開了她:“除非你定力不夠!”
“你定力才不夠!”傾喻話語脫口而出後,才驚覺自己中了他的計。她素來以冷靜著稱,可今晚卻有些失了水準。她心底無奈一聲嘆息,最終服了軟:“誰怕誰!”
中了計便罷了,誰讓這男人的激将法用得那麽爐火純青。
百裏賀眉目一深,眼裏有抹笑意沁出。
傾喻當時低着頭,并沒有看到他那樣的神色。
關了燈,躺chuang上,傾喻卻無法成眠。
她想,也許是因為她素來習慣一個人睡,如今多了一個男人在身畔,才會不習慣的吧!
“睡不着嗎?”百裏賀的聲音驀地傳來。
夜已深,窗簾拉上,月光透不進來,室內一點光線都沒有,傾喻看不清他的表情,可能感覺到他是面向着自己睡的。并且,他的聲音裏帶着那麽一絲促狹味道,她揪緊了被單,努力讓自己的心跳平穩些,才道:“沒有,被你吵醒了!”
“說謊!”
“……”
“藍傾喻。”
“什麽?”聽到男人平和的喚叫,傾喻應得小心翼翼。
總感覺百裏賀如今這般待她,很不真切。
她不安。
百裏賀掌心撐在後腦,雙眼張大,看着天花板:“承認自己說謊有那麽難嗎?”
“……”
“藍傾喻。”
“幹嘛?”
百裏賀淡淡道:“沒幹嘛。”
傾喻真想往他那邊踹一腳。
“我知道你現在想做什麽。”百裏賀嘿嘿地笑了兩聲:“想打我吧?”
“百裏賀,你現在很無聊嗎?你要是睡不着,就自己數綿羊去,別煩我。”傾喻轉過身,背向他。
男人的長臂卻突然伸過來搭上了她的細腰。
傾喻瞬時便蜷縮着身子,警惕地道:“百裏賀,你想做什麽?”
“我沒想做什麽。”
“把你的手放開!”
“長夜漫漫,借個小蠻腰給我搭一下。”
“滾!”傾喻伸手推他一把。
“都說了我不會滾——”
“……”
這一.夜,傾喻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去的。可在與男人的吵鬧中入睡後,她睡得分外的安穩,甚至一.夜無眠。
這種感覺,好陌生。
翌日,當刺眼的陽光穿透了玻璃照射進來,傾喻只覺眼珠生疼,她立即便伸手捂上眼睛。
“起chuang了,老婆!”男人的氣息突然靠近,往她的耳畔吹了口氣。
傾喻大驚,放開手時,男人的俊臉近在咫尺。
他正微笑着看她。
如同惡魔!
☆、094.絕不會上你的當
“看什麽看?”傾喻忙不跌伸手揪緊被單,警惕地盯着百裏賀:“再看我把你眼珠子都挖出來!”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麽暴.力的女漢子!”百裏賀挑挑眉,眸色似深海暗沉:“不過,你真舍得你的老公變成瞎子!”
“你最好變成聾子傻子!”傾喻毒舌地道:“那我肯定會特別的高興!”
百裏賀有些不悅了:“藍傾喻,你真狠毒。”
傾喻不理他,翻身起chuang,直接便進入浴室洗漱去了。
她出來時,發覺男人并不在房內。輕輕皺了皺眉,去換了一套簡便的居家休閑裝,便下了樓。
客廳內,百裏賀與藍之選、尤月正相談甚歡。
傾喻走過去時,無意聽見他們在讨論一些合作的問題。她心裏一緊,快速步過去,與長輩問了好,走到百裏賀旁邊坐下時,側着臉,神色微微沉冷,壓着聲音輕輕道:“百裏賀,你別想着對藍鑽世家下手!”
“老婆,你想太多了!”百裏賀突然伸手往她的肩膀一擁,笑意淡淡:“放心吧,百裏家跟藍家現在是親家,往後我們兩家攜手合作,必定能創造出新的天地!”
“阿賀說得對!”藍之選笑吟吟道:“具體的合作方案,咱們上班時間再說了。阿賀,不知道你昨晚過來留宿,家裏沒什麽準備,簡單的早餐倒是有的,不嫌棄吧?”
“當然不會。”百裏賀握住傾喻的手:“能陪着老婆一家用早餐,我深覺榮幸!”
藍之選與尤月對視一眼,都立即陪笑着相邀他前往飯廳。
傾喻看他們率先起身往飯廳而行,立即蜷縮肩膀想避開百裏賀的碰觸,但較他狠狠環住,掙脫不掉,她唯有冷冷地盯着男人:“百裏賀,你少給我耍花樣!”
“真是的!”百裏賀手指往她鼻尖輕輕一點,聲音鮮有的chong溺:“夫妻倆沒有隔夜仇,咱們偶爾耍耍花槍,能增進彼此感情。”
“你——”傾喻被他的動作驚呆,猛地感覺到旁邊似乎有目光掃視而來,忍不住轉臉去看。
原來,藍之選夫婦正轉身睨向他們。但見她目光凝去,又快速轉了身,繼續佯裝着前行。
傾喻立即明白百裏賀為何會有方才的動作。
不過是人前作秀罷了!
他倒是挺會配合她,居然真當了一回“好女婿”!
“放開吧,他們看不見了。”看藍之選夫婦身影消失,傾喻推開了他附放在她細腰上的長臂,沉着聲道:“小心入戲入深,抽身不開!”
“要是我不想抽身了呢?”百裏賀猛地伸手攥住她的纖腕,目光晶亮中火:“藍傾喻,咱們不能試一試嗎?”
試?試試他們可不可能?
傾喻笑得蒼涼:“百裏賀,別對我耍這種小心機,你待柳新月是何種情感,我可是看在眼裏。我不是她,不受你哄騙這一套的。你心裏裝的人是誰,你心知肚明。如今,你這樣來待我,不過是想我淪陷,到時候再一腳把我踢開,讓我深受傷害罷了。我沒有那麽傻,絕不會上你的當!”
☆、095.越來越嚣張
百裏賀離開後,傾喻被藍之選叫去了書房。
“爸,你找我什麽事?”面對藍之選滿眼的欣慰光芒,傾喻倒顯得相當平靜。
“傾喻,當初爸贊成你跟阿賀的婚事,果然是沒有錯的。看到你們現在幸福恩愛,爸也覺得很開心……”
“爸,你有話直說吧!”
被女子截斷了話語,藍之選的眉頭輕皺一下。可如今,女兒已經嫁入百裏家,身份與往日自然不能同日而語。他低咳一聲,道:“我想你幫我游說阿賀多投資十億跟我一起去開發非洲的鑽石市場。”
“他一開始說投資多少錢?”
“十億。”
“爸爸,你的鑽石生意如今已經做得很穩定,守住你自己目前的産業,你這輩子吃喝都不必愁了,你何必還要再去開拓非洲的市場?”傾喻眉頭輕皺,輕聲勸道:“市場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你懂什麽?”開口後,藍之選才驚覺語氣太重。他沉了聲,壓着要教訓女兒的沖動,道:“創業容易守業難,如果我們藍鑽世家一直不發展,很容易被淘汰的。趁着我這幾年還能拼,我想開拓一下市場。否則……你也知道,你媽的醫藥費用是個巨額——”
每次,不是用母親就是用千迎來威脅,他能不能想點新鮮的借口?
可這偏偏就是她的軟肋。
傾喻咬緊牙關:“我知道了。”
“你明白爸爸的用心良苦就好。”藍之選聞言,立即便露出笑容:“傾喻啊,這事情能不能成,就要看你的了。”
“我會盡力而為的。”
“嗯。”
“沒事我先出去了。”傾喻不待藍之選再說話,便已經轉身離開了書房。
藍之選眸子深了些。
這丫頭,跟千迎一樣越來越嚣張了!
“傾喻。”
聽到尤月的叫喚,傾喻頓住了步伐,慢慢轉身看向對方:“有事?”
尤月眸光往她臉面瞥了瞥,笑容有些讨好:“傾喻啊,你現在已經是百裏家的少夫人,身份地位已經高我們藍家的人一截了。阿姨是想,你如今厲害了,可也別忘了藍家才是你的根……”
“你放心,藍家永遠是我的家。”
“你能這樣想,阿姨真是高興。”尤月眼珠轉了一圈:“傾喻啊,你姐姐她們過幾天便要回國了。她們是學習行政管理專業的,我瞧着你爸好像不太希望她們一回來就馬上回藍鑽世家上班。你看能不能跟阿賀說說,為她們做一下安排。”
“她們的事情,我管不着。”傾喻冷然道:“你要想百裏賀為她們做安排,就自己去跟他說吧!”
“你——”
“我有些累,想上去休息了。”傾喻垂了眉睫,轉身便上樓。
尤月眼睛一眯,瞳孔有怒火迸射。
藍傾喻,你把藍家當成自己的家,可從來沒有把我們母女當成家人。你且等着,我看你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傾喻沒想到,百裏賀下班後竟然又來了藍家。
他說,今晚有個宴會要她陪他出席,還給她帶來了一件簡單卻高貴的晚禮服。
傾喻找不到任何推卻的借口,唯有換上了晚禮服随他出門。
☆、096.你會有報應的
看着車子駛進通往百穗山的通道,傾喻眉頭緊皺:“百裏賀,你怎麽帶我來這裏?你這是準備去參加誰的晚宴?”
“這百穗山住的都是非一般的富豪,參加誰的宴會都能讓你長見識!”
“百裏賀,你少跟我打哈!”傾喻搭在膝蓋的雙手緊握成拳:“你快跟我說清楚!”
“你知道百穗山最有錢的富豪是誰吧?”
“靳英東?”傾喻臉色一白,掌心迅速往着車子一拍:“陳功,停車!”
陳功只微微愣了一下,目光從後視鏡掠過,但見百裏賀擺擺手,遂繼續開車。
傾喻指尖觸上車門扶手,眼看着便要推開,百裏賀快速壓住了她的手背,冷聲吩咐陳功:“陳功,上鎖!”
“是!”陳功毫不猶豫地把車門上鎖。
傾喻抽回被男人大掌覆蓋着的纖手,冷眼狠狠瞪着他:“百裏賀,你可以再無恥一點!”
百裏賀輕輕哼道:“我什麽時候無恥了?”
“你明知道我現在最不樂意看到的人就是韓磊,為什麽還要帶我去參加靳英東的宴會?”傾喻氣結:“你是想看我出醜的話,随時都可以,但你不能那樣把我推入火坑!”
“我是我老婆,我怎麽會舍得把你推進火坑呢?”百裏賀笑得有些猖獗:“咱們這是去好好秀一下恩愛,讓韓磊知道,沒有了他,你過得更好!”
“事實上,我并沒有過得很好!”
“喔?”
“百裏賀,你是怎麽待我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傾喻壓住心裏湧起的火氣,咬牙切齒道:“人前秀恩愛這種事,我已經膩了,你別再對我做!”
“可是我還沒有玩夠!”
“你可以拿任何事情來玩,但除了這個!”
“你不是決心把他放下才跟我結婚的嗎?怎麽,現在你這麽害怕看到他,是不是因為你心裏還想着他?”百裏賀的眸子輕輕地眯起,眼裏危險的光芒慢慢地沁出:“藍傾喻,你以為自己還有機會跟他在一起嗎?”
“就是因為再沒有機會與他一起了,你何苦還那般為難于我?”
“既然你有了自知之明,那就趁此機會跟他一刀兩斷。”
“百裏賀——”
“呲……”
傾喻還想與他理論,卻聽到車輛剎住的聲響在耳畔回落。她放眼看去,原來他們已經抵達了靳家的別墅。
陳功下車為他們拉開車門。
傾喻坐在車廂裏不願意下去,百裏賀冷冷一哼:“藍傾喻,我不介意把你抱下來,順便着一直抱到靳家大廳的!”
“百裏賀,你會有報應的!”傾喻狠狠地瞪着他。
“一直有人跟我說這些話,可我還是活得挺好的。”百裏賀無所謂地笑了笑,彎下了腰身,長臂便伸過去,當真想要把她抱起來。
“不用你抱,我自己會走!”傾喻拍開他的手,心裏雖恨,到底還是跨步下了車。
百裏賀未待她站穩身子,便把她往着自己懷裏一抱,勒緊她的細腰,推她往靳家的別墅大廳走去。
一路上,他們成為了大衆矚目的焦點。
☆、097.現身解救
宴會內堂,燈光流螢,賓客往來間,熱鬧非凡。
百裏賀夫婦的到來,得到了靳英東的親自迎接,他身邊跟着靳夫人。
“靳董,慶賀你與夫人銀婚快樂!”百裏賀也不失禮儀:“我媽近日在國外出差,無法前來,讓我代為祝福!”
“賀少能來,已經讓我靳某臉上添光了。”靳英東哈哈一笑:“夫人工作忙碌,不礙事,請替我也向夫人問好。”
“一定。”百裏賀微笑道。
傾喻也與他們寒喧了一翻。
作為今晚的主人,靳氏夫婦格外忙碌,很快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百裏賀攜着傾喻游.走在宴會裏,傾喻對他們的交際并不太感興趣。很快,她便與百裏賀分開。她退到了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她本想靜靜休憩一小會,但有個小女孩卻跑過來要她幫忙拿食物,她并沒有拒絕,拿了個餐盤給小女孩夾了些食物。
彼時,室內一陣喧鬧。大衆的目光,都看向樓梯口。
一名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從上面走下來,她容貌娟秀,舉止優雅,正是靳英東的愛女靳南雲,一名在時尚界風華絕代的美麗名媛。
如此高貴而美好的人兒,也難怪韓磊會喜歡。
傾喻心裏這般淡淡想着,倒也沒有太過關注。她去了趟洗手間,洗了個冷水臉讓自己盡量平靜一些。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某人的眼中。
傾喻從洗手間出來時,一名侍應給她遞了一杯雞尾酒。她本想拒絕,但看那雞尾酒色澤漂亮,看起來好像很好喝的樣子,最終接了過去。
轉過身時,驀地感覺自己的腳下打滑,她身子失衡,差點便摔倒。幸而,她反應極快,以手掌撐住了一旁的頂梁柱子。可她手裏的雞尾酒,卻往前潑了出去,濺到了某人的鞋面上。
她手裏的杯子也跌落,被她潑着的那人似乎受了驚,尖叫了一聲,身子往後一崴,高跟鞋尖斷裂的同時,身子快速往地面墜下去。
傾喻大驚失色。
眼見那人幾乎要着地,一道修長手臂及時扶住了她。男人低下頭,聲音溫柔地詢問懷裏女子:“南雲,你沒事吧?”
“沒什麽大礙,只是有些扭到腳了。”靳南雲搖頭,眉心卻是擰緊,顯得有些痛苦。
“靠着我!”男人溫柔地道。
靳南雲臉頰泛紅,嬌羞地點點頭。
這邊出的狀況,早已經吸引了大夥的目光。
傾喻的目光,只定眼直勾勾看着眼前那對男女,眸中一層的黯然籠罩。
“怎麽?這樣潑了別人,還差點害別人摔跤,賀少夫人連道個歉都不會了?”男人眸色幽深,冷冷睨着傾喻:“真是嫁入了高門便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了?”
“靳小姐,非常抱歉。”男人的話語如同針刺一般狠狠戳中了傾喻的心髒,她疼痛難耐,卻還是對着靳南雲微微躬身:“是我失禮了。”
“沒關系——”
“如果你真有誠意道歉的話,就請為南雲把鞋子擦幹淨吧!”男人聲音冷酷,說話時,已經往她面前丢了一張手帕。
現場一片嘩然。
且不說,如今靳南雲的高跟鞋尖已經斷裂,說明這鞋子已經是廢掉。
傾喻可是百裏家的少夫人,要她蹲下去為靳南雲擦廢棄的破鞋,這實在是太失.身份了。
“賀少夫人,做不到嗎?”
傾喻未曾反應前,男人的聲音又再度吐出,氣勢咄咄逼人。
原來,一個人放棄了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可以這般的冷酷!
傾喻心裏自嘲苦笑,正要蹲下身子去為靳南雲擦鞋子,男人的手已經伸了過來,扶住她手肘,阻止她蹲下。同時,她指縫間的手帕被他扯了過去:“這種事,由我來做比較穩妥一些。”
男人話語才落,便毫不猶豫地彎身去替靳南雲擦鞋,不僅在場的人面面相觑,便是傾喻,也整個人都僵住。
這時候,他竟現身解救她于水火!
怎麽可能呢?
可偏偏,這是事實!
☆、098.老公疼老婆,天經地義
“百裏賀。”傾喻在百裏賀手中帕子要擦上靳南雲的鞋子前,快速蹲下去阻止了他。她向他搖搖頭,眸裏光芒複雜:“這件事情是我錯,不該由你來承擔。把帕子給我吧……”
“你是我的妻子,無論遇到任何事情,我都必須要與你一起面對的。”百裏賀指尖輕輕撫過她的俏臉,眼底一片溫柔:“這種事,還是由我這個男人來做比較好一些——”
“原來賀少夫婦是如此恩愛的,看來先前娛樂的頭條報道不假——”
“這種事情怎麽讓我感覺好浪漫啊!”
“我只覺得賀少真的好Man!”
……
一旁有衆多女子都極羨慕傾喻,以發亮的雙眼緊盯着那個英俊的男子。
韓磊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他是早就譴人去查探過,百裏賀與藍傾喻的結婚前,便已經有了一個要好的女朋友。甚至,他在巴黎便曾經看見過他與那個叫柳新月的女人秀甜蜜恩愛。他本以為,被逼與傾喻結婚,百裏賀是相當憎恨傾喻的。可此刻,百裏賀卻竟出面保護藍傾喻,宛若白馬王子救灰姑娘的戲碼在上演。這樣,大大破壞了他先前想要讓傾喻受辱的念頭。他心裏不滿,還要再開口,一旁的靳南雲已經搶白:“賀少,少夫人,這鞋子不能穿了,也不必擦了。阿磊他是看我差點崴了腳才會生氣的……你們別介意,都起來吧!”
她本來便沒打算要追究此事,只是沒弄明白何以韓磊要為此事耿耿于懷。平時,這男人很是溫柔太方的——
傾喻與韓磊的感情并沒有公開,除了韓磊曾在她與百裏賀的婚禮裏出現那一次,他們的感情除了身邊的要好朋友與家人以外,幾乎無人知曉。為此,別說靳南雲,便是這裏的大部分人,都并不曉得韓磊與傾喻曾是前度男女朋友的關系。
彼時,靳英東夫婦也被吸引了過來,他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大家的尴尬。
韓磊攜着靳南雲上樓去換鞋子後,這一場鬧劇便算是散了。
百裏賀無意再多留在此處,直接便攜傾喻去與靳英東夫婦告辭。靳英東有意挽留,還連聲說了幾句抱歉,百裏賀只冷冷笑着,沒有說話,握緊傾喻的手便離開了靳家。
靳英東心裏不免有些怒意,但他到底在商界混久了,是老狐貍一個,表面平靜。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處,一雙眸子冷眼看着這一切,這人的拳頭,看着百裏賀與傾喻離開後,握得死緊。
是她找準了時機,在傾喻與靳南雲靠近的時候,不着痕跡地往她的腳邊酒了些灑水,好讓她腳底打滑,撞上靳南雲以令她們之間起些沖突,令她成為衆矢之的。可結果卻适得其反,藍傾喻非但沒有出醜,反而被百裏賀呵護有加,倒成了這晚宴會最讓人驚羨的主角了!
她為此,心中憤怒至極!
今夜,是藍傾喻好運氣了。可是,她一定不會這樣一輩子好運的!
“你幹嘛一直偷看我?不會是愛上我了吧?”走出靳家別墅後,百裏賀突然頓了步,轉過臉凝視着傾喻,嘴角吟笑:“如果是那樣的話,你不妨與我直說!”
“你為什麽要那樣做?”傾喻咬住下唇,輕聲詢問。
“嗯?”
“別裝了,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麽。”
“現在,衆所周知你是我妻子。難不成,你讓我一個大男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侮辱而無動于衷?”百裏賀嘴角微微撇一下,眼裏有抹暗沉的光芒流轉:“這不僅是我丢臉面的問題,還事關百裏家的聲譽,我能坐視不理?”
原來,還是為了他的面子問題!
傾喻這才心安些,道:“若你的想法真是這樣,我便放心了。”
她說完,率先舉步走向車子。
“我說藍傾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百裏賀快速追了過去,一攥她的手腕:“你在擔心什麽?”
“我沒什麽好擔心的。”傾喻淡淡道:“我們之間就像兩根平行線,永遠不可能相交的,對吧?”
“我們現在就已經相交了。”
傾喻蹙眉。
百裏賀掌心往她的肩膀一搭,眸裏層層光影跌宕:“藍傾喻,你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有什麽想法,總而言之,這場游戲我沒有叫停之前,你就無法抽身出去!”
“你既然會說這只是一場游戲了,那麽它總是會有結束的那一天不是嗎?”傾喻冷靜地看着他:“你放心吧,我耐心一直很好,我一定會忍耐到游戲結束的那一天。”
“你——”
“送我回去吧,這種沒有意思的宴會,往後你也沒必要帶我參加了。”傾喻截斷他的話:“你也瞧見了,韓磊現在對我是恨之入骨,無時無刻都想着找機會來侮辱我。你讓我跟他多交集一次,便要為我承擔多一次的惡意為難。何必呢?”
“我就喜歡這種折磨你的方式怎麽了?”百裏賀有些氣她如今的清冷樣子,遂冷笑道:“你奈我何?”
傾喻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瞧了數秒,沒有再開口。
若他喜歡追求這種看她被羞辱的塊感,那麽她何必開口去勸說他?
勸也沒用。
“藍傾喻。”百裏賀見她不語,低嗤一笑:“往後你作為賀少夫人的每一天,都得陪着我這樣繼續下去!”
傾喻明白,這是他對她的懲罰之一!
她想,或許他是想借此逼她率先向他提出離婚吧。可目前,就算要忍耐再多的折磨,她也不會那樣做。
于是,她只給男人摞下四個字:“樂意奉陪。”
惹得百裏賀臉色猛地一沉。
車子駛到藍家門外,傾喻便叫陳功停車。
陳功偷看了百裏賀的表情,眼見他一路神色陰郁,沒說過半句話。如今,也不見他有異議的模樣,便當真給傾喻停了車。
“謝謝!”傾喻輕輕一句,推門下車。
便在此刻,一輛豪華的轎車駛了過來。那刺眼的車燈,射得傾喻的眼睛都幾乎睜不開。
傾喻以手臂擋在眼前,很快便瞧見司機走了下來。那人看到她,恭敬地叫了一聲“三小姐”。
這是藍家的司機。
“你先把車子往後退一些,讓他們掉頭走吧!”傾喻輕聲吩咐。
她說完,轉身便要進藍家大院,卻聽後面傳來女子的抗議聲音:“這是我們的家,憑什麽要我們的車子讓道?裏面的是誰?”
傾喻蹙眉,回身看着那嬌妍似花的女子快步前來,眸色微微一沉。
“你們把車子開前一點讓開,我們要回家!”女子伸手往旁側的車門拍了一下。
“吵什麽呢?”百裏賀推門而下,與女子相視一眼,眸光一亮。
她的美貌簡直可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雖然此刻光線不充足,但她仍舊如春花秋月一般令人驚豔。相較于藍傾喻的美麗,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而藍沛映對百裏賀同樣存有好感。
不僅是這男人長相俊美,還因他眼裏對她的贊賞之色,不似平日與她接觸的那些男人色米米的,而是純粹是一種欣賞的态度。
“你誰啊?”她性情素來直接,指一指傾喻:“送她回家的?”
“你好!我是百裏賀,傾喻的丈夫。”百裏賀淡淡一笑:“你可是藍家二小姐?”
“我确實是藍沛映,今天剛從國外回來。你說你是藍傾喻的丈夫?”藍沛映眉頭不着痕跡一皺,明顯有些不悅:“我這倒想起來了,我好像是在雜志報刊上看過你們一起的照片。”
百裏賀攤攤手。
藍沛映輕輕搖晃一下頭顱:“真可惜了,跟她這種悶騷的人在一起,你肯定會覺得特別無聊吧?”
百裏賀還不曾回話,便瞧見另一道纖長身影從車子步了下來。這人與藍沛映的容貌不相上下,正是藍家大小姐藍惜語!她看到百裏賀時,向他微微颔首,然後一拉藍沛映,同時吩咐司機,把車子掉頭,讓百裏賀他們先走。
司機連忙應聲做事。
“多謝大小姐了。”百裏賀目光在藍惜語臉上來回流轉幾圈,似乎對她更為欣賞。
雖然她們姐妹是雙胎胞,單看容貌似乎難以辯認,可他直覺這大小姐的氣質更佳,也更懂禮儀。
藍氏四千金,果然是每個性情都不同,但都貌美如花,清秀妍麗。
彼時,傾喻已經轉身離開。
藍惜語見狀,眉尖輕輕挑一下,開口邀請:“賀少,你既然送傾喻回家,何不進屋坐一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