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過去現在
池見明下意識地想要從口袋中掏出煙, 然而卻撲了個空,他躲閃着路冬鋅的眼神:“陳成一直在路梓琪身邊扮演着除了你之外最能夠讓他依賴的人,當時你的也這麽認為。他就是利用這一點,讓你能夠放心出門。”
“你想說是我妹妹的死是由我一手推進的?”路冬鋅冷笑了一聲,“我不需要你控訴我的責任。”
盡管嘴上這麽說着,但懊惱與後悔的情緒卻還是在這一刻傾瀉而來,其實并不是他信任陳成, 而是信任當時的那個團隊。只是天真的過去,在這個時候提出,不過是徒增笑話罷了。
徐修遠握住了路冬鋅的手, 路冬鋅別過眼,心中的情緒卻是稍稍穩定了下來,他見池見明久久沒有開口,便繼續說道:“你只需要告訴我, 這件事與你有沒有關系。”
“你看過那段記憶,有關系的人是誰, 你比我更加清楚。”池見明看着他們緊握的雙手嘲諷地笑着,“雖然你所看到的不是路梓琪的屍體,但是他也脫不了幹系。”
路冬鋅微微收緊了手,下意識地看了徐修遠一眼, 徐修遠卻沒有反駁。
路冬鋅并不喜歡不确定的事情,他正打算開口,一陣溫暖的溫度卻從手心處傳來,慢慢地逸散到身體四周, 達到腦海。
緊随着那雙毫無感情的雙眼,徐修遠一口咬向路梓琪,但在最後一刻,他停了下來,有些茫然地看着路梓琪。周圍的喪屍一湧而上,徐修遠似乎覺得有些煩,一揮手便将喪屍殺了個幹淨。
聽見動靜的池見明打開了門,看到了徐修遠的異變,便果斷掏出木靈珠利用靈珠的力量将徐修遠和路梓琪徹底包住。
突然間,一陣陣尖利的鳥鳴突然響起,打亂了路冬鋅的回憶。怪鳥速度迅猛,飛奔而下将眼前的池見明一把叼走。
路冬鋅下意識地打了個響指,擡起眼卻見另一只怪鳥飛到池見明身前,尖利的長嘴一口一口地雕琢着他的身體。
慘叫聲在空中回蕩着,被啃爛的血肉如同傾瀉而下的雨水般,一點一點地掉落在地上。怪鳥仿佛感受到了樂趣般,就着悅耳的慘叫聲慢慢地折磨着池見明。
疼痛的感覺讓他幾乎快要昏死過去,喉嚨已經嘶啞地喊不出聲音,他虛弱地望向地上的路冬鋅,已經空了一半的臉頰微微動了動,艱難地說道:“救我。”
路冬鋅微微眯起眼睛,假裝聽不清楚池見明的聲音:“什麽?”
“救我!救我!救我!!”盡管喉嚨已經到了極限,但他似乎抓着這最後的一點希望,費勁了全身力氣不斷地大聲喊着。
仿佛欣賞着彈奏着的樂曲一般,路冬鋅愉悅地勾起了唇角,聚起異能踩到器具上,飛到池見明的身旁。
Advertisement
怪鳥神奇地停下了動作,似乎見到了救世主一般,池見明激動地說着:“快救我。”
路冬鋅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一揮手将池見明重新帶到了地上。
半生不死的池見明擡起了手,那手臂上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幾片碎肉,慘兮兮地挂在骨骼上,顯得分外......動人。
池見明一點一點地朝着路冬鋅的方向挪去,斷斷續續地說道:“水靈珠,水靈珠給我。”
“你說這個嗎?”水靈珠虛浮在半空中,散發着柔和的光芒,路冬鋅稍稍一揮手,那靈珠在距離池見明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對對對,快給我!”似乎受了刺激一般,池見明突然一把撲了上來。
路冬鋅挑了挑眉,一揮手那靈珠又回到了他的面前,他一把踩爛了在他面前的那只只剩下白骨的手臂,笑眯眯地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池見明詫異地看着一地的碎骨,随即突然大聲尖叫起來,然而聲嘶力竭的聲音卻幾乎沒有傳達的餘力,他扭曲地對着路冬鋅說道:“你在耍我。”
只可惜,聲線已經陣亡的他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
路冬鋅沒有水系異能,所以他理所當然地把靈珠丢給了徐修遠,一臉淡定地說道:“喉嚨。”
“我不需要靈珠。”徐修遠将靈珠遞還給路冬鋅,打了個響指一股幽藍色的光芒在池見明的喉嚨處閃現了一下,一瞬間血肉模糊的喉嚨已經完好無損。
池見明驚喜地說道:“我。”
然而不知為何,只說了一個字的他突然痛苦地皺起了眉頭,咬住了嘴唇。
徐修遠低聲笑了笑,随即再度抛了一點治療,池見明艱難地咳嗽了起來,終于完整地說出了一句話:“殺了我。”
“我怎麽舍得殺了你,我的摯友。”路冬鋅稍稍靠近了一步,“不如你幫我回憶回憶,過去的事情?”
“回憶你親手把路梓琪送到我的手上,讓我有機會殺死她,更找到了機會殺死你?”池見明嗤笑了一聲,然而牽起的疼痛讓他不由得渾身戰栗了一下。
路冬鋅微微眯起眼睛:“你和陳成,到底是什麽關系。”
池見明看着半空慘笑了一聲:“他想完全掌控你,但是他做不到,只能在我身上。他想要得到你。”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告訴你,這是真的。”半空中的陳成大聲笑了出來,這時候地上的人突然齊齊動了起來,不等路冬鋅躲閃,那紫紅色的結界不知何時又搭了起來。
徐修遠不知何時站在了結界外,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路冬鋅心頭一緊,結界的能量突然從各個地方齊齊地朝着他湧來,池見明不知何時抓住了他的腳踝,路冬鋅想要甩開,卻發現金黃色的細絲如雨後春筍般長了出來,緊緊地束縛着自己。
“他們想把你當成祭品,根本沒有人在意你。”池見明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那沾滿了鮮血的牙齒一口咬向路冬鋅,只是還沒觸碰到的時候,卻突然被彈了開來。
池見明并不惱火,他看着死死盯着徐修遠的路冬鋅,愉悅地笑了起來:“其實我知道的,所有的許諾只是是空談,我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當我的利用價值消失了,我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以為他們都想要得到你,到現在我才知道,你和我一樣可憐。”半死不活的池見明嘲道:“祭出五靈珠的陣法與別的不同,它根本不需要純淨的能量。它需要的是全系異能者。你早該感受到了,徐修遠把你所缺的異能全部給了你。”
[跟我走,我給你。]
路冬鋅記得很清楚,他說過他從來不會騙他,他果然沒有騙他。
池見明的話一點不落地進入他的耳裏,路冬鋅的視線從來沒有從徐修遠的身上挪開過,那一雙深紫色的瞳孔裏充滿着刺眼的冷漠,仿佛所有的記憶和經歷全都是南柯一夢,路冬鋅深吸了口氣,身上的力量一點一點地被金黃色的細絲奪走。
與剛才不同,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半分反抗的力量,他只能無能為力地感受着流逝着的生命力,只能懊惱自己再一次相信了別人。
“他只是想要利用你祭出剩下的靈珠,他們都是。”池見明的大笑在結界裏不斷回蕩着。
路冬鋅微微皺了皺眉頭,終于把視線挪到了池見明身上,低聲說道:“吵死了。”
只是驟然顯現的殺意,沒想到那金黃色的細絲竟然從結界頂部齊齊地射向了池見明,不過幾秒鐘時間,原本還勉強活着的池見明瞬間消失的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似乎世界上根本沒有存在過這個人。
紫紅色的結界綻放了些許紅光,結界外的徐修遠眸色不斷變換着,他稍稍後退,對着路冬鋅說道:“相信我。”
結界裏的路冬鋅聽不清楚徐修遠的話語,但他明白了徐修遠的意思。力量漸漸減弱,眼前的場景漸漸模糊。
路冬鋅微微勾起唇角,沒有回答,但沉重的心情卻在這個回應中輕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