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而那到底也沒能成為黎晰玩兒的最後一個箭筒。
黎晰玩性起來了,跟個孩子似的,停不下來,而景文昊在一次次黎晰渴求的眼神中,退讓了。
直到日暮西山,黎晰連擡手都困難了,才不舍地放下弓箭,由景文昊帶着回去了。
回芷苒殿的步辇上,黎晰困的不行了,但是礙于景文檄在,沒好意思望景文昊身邊靠,但還是被景文昊發覺了,不顧其他,将人攬入懷中。黎晰也是累的懶得掙紮,就着這個姿勢,眯着眼睛回到了芷苒殿。
知道今日體力消耗會大,走之前景文昊就吩咐了,讓禦膳房的人今晚又做鍋子。
黎晰也是疲憊的不行了,對着自己最喜歡的鍋子也沒有提起勁兒來。一個勁兒拿着筷子胡亂扒拉。
“好好吃飯。”景文昊終于看不過了,開口道。
黎晰坐在一旁,打起了精神,胡亂吃了兩口,又焉兒下去了。
景文昊無奈,扯過自己的凳子坐到了黎晰旁邊,拿起了黎晰的碗,夾一塊肉起來,送到了黎晰嘴邊。
黎晰自覺張嘴,吃了景文昊喂過來的東西。
“嚼爛些,不然不好消化。實在累了,就靠在我肩上,閉着眼睛,光動嘴就行。現在不多吃些,晚上會餓。”景文昊說這話時,溫柔的很。
黎晰從善如流,乖乖将頭靠在了景文昊的肩上。而景文檄終于受不住這般刺激,找了個由頭,出宮去了。
用過晚膳,景文昊撈着黎晰去了淨房,幫他擦拭一番,又換上新的裏衣,便抱着他回床上睡了。
深夜的時候,黎晰醒了,被痛醒的。兩條手臂給他帶來的酸痛感讓他招架不住,恨不得卸掉自己的兩條胳膊。疼的實在難受,又怕吵醒了景文昊,幹脆自己挺了身子憋着,卻還是被景文昊發覺了。
景文昊親了親黎晰的頭頂,輕聲問道:“怎麽了?做噩夢了?”
透過燭光,景文昊只見着了黎晰一雙黑色的眸子,帶着霧氣,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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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昊這才反應過來,定是下午玩的過了。黑着臉道:“說了多少次讓你停下都不聽,現在跟我鬧疼了。”
嘴上這麽說,身體卻是馬上坐起來了,對着外頭守夜的宮人喊了聲:“送些熱水進來,要多點,再多拿幾塊帕子。”
不多時,宮女們魚貫而入,手中都端着熱水盆。
“都下去吧。”景文昊讓人将熱水擺好,便讓人下去了,自己則下了床,擰了幾個熱帕子。
再上床,景文昊剝了黎晰的上衣,将它手臂一只拉出來,用熱帕子敷着。又拉出另一只手臂,揉搓起來。
黎晰受不住疼,覺得難受,咿咿呀呀叫着,不一會兒,竟濕了眼眶,可憐兮兮望着景文昊喊疼。
景文昊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但手上的力卻沒有變小,“得多揉揉,明天才能好。”
“傻東西,今兒個下午讓你別玩兒了,還不聽,現在知道疼了。”
黎晰委屈的很,又想到自己打擾了景文昊休息,便小聲嘟哝着:“皇上,我錯了。”
景文昊心裏本來就疼他的打緊,看着黎晰認錯的樣子,心頭更是一軟,語氣立馬也軟下來了。“你哪裏錯了,是我錯,不該慣着你。明知道會痛,還由着你胡來了,下次我小心些。”
揉了有小半個時辰,黎晰終于習慣了手臂的疼痛,緩緩睡過了,景文昊這才躺下身來,睡在了他旁邊。
第二日黎晰醒來的時候,景文昊已經上早朝去了。黎晰活動了一下,手臂不似昨夜那般疼了,叫着芝玲傳了早膳。
只見芝玲小心翼翼拿着個軟墊墊到椅子上,才扶了黎晰過去。
黎晰本來想說這丫頭何時變的這般體貼了,卻見着她喜氣洋洋笑着。
“你笑什麽?”黎晰不知所以。
“奴婢替皇後高興。”芝玲歡快答道。
“我這樣有什麽可高興的?”
“恭喜皇後,昨夜夙願達成了。”
“夙願?”黎晰更不解了。
“對呀,昨夜奴婢都聽到了,娘娘叫的可大聲了,皇上還叫了那麽多熱水進去。恭喜皇後。”芝玲是真高興。
黎晰的臉卻黑下來了,“昨夜是我手臂酸痛,皇上幫我按摩了,你們這些個丫頭。”黎晰無奈搖頭,吃粥了。
祭祖的前一日,景文昭回到了京都。到底是個心中有城府的,到了京都之後并未馬上入宮,而是派了身邊的人拿上帖子,往宮中傳了消息,說自己有意拜見,而自己則下榻到了行館。
景文昭的母妃祁家本是有些實力的,祁妃原是安國公家的嫡小姐,嫁入宮中也深得先帝疼愛。壞就壞在她們明知先帝重視嫡長血緣,卻還是暗自搞些小動作,想掀起奪嫡之戰。最後的結果就是安國公府一家都被先帝打壓下去了,安國公府的勢力幾乎一夜凋零。好在景文昭算是個行事小心的,做的那些個事情都盡量把自己摘幹淨了,而祁妃最後更是幾尺白绫死在了宮中,用這樣的方式來保全了景文昭。
算起來他與景文昭也是一年未見了。
芷苒殿內,景文昊仍是幫着黎晰捏手,馬上要出去玩兒了,黎晰的手還未恢複過來,自己個兒鬧着小脾氣。
“晚膳自己用些,景文昭回來了,我宣了他跟景文檄入宮,晚間要一起吃飯的。”
黎晰搖搖頭,“我想跟着。”
“晚上談的東西無聊,你聽了怕是吃不下飯的。跟着做什麽?”景文昊手中力道加重了幾分。
“不見着皇上才是吃不下的。”黎晰想着法兒的讨景文昊的歡心,實則是怕今晚景文昊見着兩人不太高興,所以才想作陪罷了,總歸有個照應不是。
景文昊知道黎晰心意,便也不再推脫。
天色漸晚,景文檄跟景文昭雙雙入宮,在宮門口撞上了。
“喲,這麽久不見,皇弟氣色倒是不錯,果然濱州的水土養人啊。聽聞皇弟在那邊過的好不舒心,着實讓哥哥羨慕啊。”景文檄從小就跟着景文昭不對付的,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他不高興的機會。
“弟弟只乃一閑人,自是過的舒心,不及皇兄這般,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景文昭并不在意,随口說道,“前些日子吳家村的案子,哥哥想必也是忙壞了吧。”
景文檄臉上頓時一陣青,起了怒意,只道了聲:“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便讓人甩開了景文昭走了。
景文昭并不在意,仍舊照着自己的步子在宮人的帶領下到了芷苒殿中。
“臣弟參見皇上,皇上聖安。”景文昭見着景文昊先跪下請安了。
景文昊見着他這般周全,也無話可說,扶了他起來,道:“都是自家兄弟,這般生分做什麽。”
景文昭起身,見着景文昊身旁的黎晰,笑道:“見過皇嫂,一年未見,皇上越發精神了,定是皇兄的功勞。”
黎晰微微一笑,點頭算是默認了,随着景文昊坐下了。
“皇弟在濱州還好麽?”入席後,景文昊氣定神閑挑了只蝦到自己碗中,開始剝殼,旁邊的宮人受驚,趕緊上前,要接手過來,被景文昊一擺手,直接拒絕了。自己剝好蝦,去了蝦線,直接放到了黎晰碗中。
“承蒙皇兄挂念,臣弟很好。”景文昭回答的恭敬,見着景文昊都不讓宮人剝蝦了,幹脆也自己動手,夾起只蝦剝起來。
“當然過的好了,一年都沒有上稅,弟弟怕是過的比在這京中舒服多了罷。”
稅款的事兒,景文昊本來是想過兩日再尋個由頭提起的,不過景文檄此時提了,倒也給他省心。景文昊不說話,默默給黎晰剝蝦,順便等着景文昭的回複。
“稅款?”景文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皇兄難道沒有收到臣弟的折子麽?”
“哦,什麽折子,你且說說。”景文昊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實不曾收到過來自景文昭的折子的。
“今年濱州收成确實大好,不過與之相鄰的黎洲情況不太好,臣弟便上表了一封,請皇兄将稅款撥做黎洲的補貼,也方便。多日未見回複,臣弟以為皇兄是應承了的。”景文昭聲音柔和,解釋的時間,手中的蝦也剝完了,但是并未自己吃,而是直接放入了黎晰的盤中。“我記得嫂嫂愛吃蝦的,兩個人剝快些。”
景文昊頓時臉色就青了?他景文昭這是個什麽意思,見着自己給黎晰剝蝦還敢□□來,而且什麽叫記得黎晰愛吃蝦,他們很熟麽?他都最近才知道,他弟竟然比他先知道。
“皇弟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的好。”景文昊面帶愠色,語氣強硬。
黎晰面上有些尴尬,說了聲:“有心。”卻也不吃景文昭遞過來的蝦。
倒是景文檄看着這局面,高興了。
一餐畢,景文檄與景文昭出宮,而黎晰被人摔倒了床上。
景文昊壓在黎晰上方,邪魅一笑:“皇後跟我弟弟倒是很熟嘛。”
黎晰略微驚慌:“皇上誤會了,只是剛進宮的時候見過幾面。”
“哦?是麽?見過幾面就記得你愛吃蝦了?”
黎晰着急着要解釋,說出的話卻全被湮沒在了景文昊的吻中。
景文昊今晚顯的格外的急躁,像是要把黎晰剝皮拆骨一般,黎晰呼吸零亂,趁着間隙,滿眼霧氣,問道:“皇上,皇上要幹什麽?”
黎晰一笑,從暗格中拿出一盒香膏,“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