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節
。”盡管潛意識裏楚大公子覺得這不單單是個爛大街的故事,但看着弟弟神色無常,也不好逼他。
想來秦姑娘有傷在身,盡管養得差不多了但總還是比不上身強力壯的兄弟二人,不過一日他們便在一座繁華市井的小茶館裏遇見了。
楚尋風當即便要上前,楚揚墨一把攔住,來的路上他便一直在想,這姑娘舉目無親橫空出世是要去哪兒?顯而易見的是自己弟弟好似知道,他不由得皺眉。
“你可知父親大人的意思是……”除掉秦姑娘……
不管是陰謀詭計還是堂堂正正,楚家主的意思都是不會放過秦姑娘,但自動請纓的二公子在見到秦姑娘後立即樂颠颠上前打招呼,這便是不會遵從父命的意思。
楚揚墨并非在意無關之人的生死,可楚大公子由着弟弟任性妄為。
“你也知道,此事有了結果後我不會回去,我只是想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離開暮河城。”
言外之意,不管楚家主是什麽意思,反正從踏出暮河城的第一步,他就沒打算家主的話了。
“二位公子哪來的閑情逸致竟然跟我到這裏?”
該說秦姑娘眼神好用還是心思細致,他們一路出行已經掩飾容貌衣着,熟人都不一定認得出來。
楚尋風無奈,“秦姑娘聰慧過人,想必也知道我兄弟二人的意圖。”
話音剛落就見華顏姑娘立即站到秦姑娘身前,謝見涯思忖之後也将秦姑娘護到身後,楚尋風見此仍是面不改色,唯有楚揚墨擰緊了眉頭。
“這是幹什麽呀!疊羅漢也不是這種疊法。”秦姑娘邊調侃便将身前的兩人扒拉開來,後又帶着盈盈笑意沖楚大公子道:“您看楚家主吩咐的事可還能完成?”
轉眼就見剛剛還站在自己身旁的弟弟,片刻功夫站到了秦姑娘身後。
楚揚墨冷峻的面龐微微有些撐不住了。
且不說楚尋風,但就那位秦姑娘在騷亂那日一柄軟件宛若長蛇,身受重傷還能傷了他父親,他便不能小瞧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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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游離至秦姑娘腰際,看着是柔軟纖細的腰肢,但他知道那裏還纏着一把鋒利靈巧的兵刃,盡管這姑娘似乎傷勢未痊愈,但他不打算冒這個險,何況他與那位紅衣女子交過手,看似人家略遜一籌,實則還是不相上下。
即便楚尋風站在他這一邊,他們光明正大出手也不見得就能殺了這姑娘,何況只他一人要和三人相抗,其中還有親兄弟,實屬為難。
楚大公子不傻,不合适是其一,人家也有了警惕,自然也就不會再出手。
不必思索就将謝見涯刨除在外,可見楚大公子是當真沒有把一名書生放在心上。
這個決定不難,楚揚墨知道父親想要秦姑娘死的理由是什麽,在他看來,這姑娘若是有機會還是要殺他父親的,留着性命後患無窮,但他殺不了自然也不會為難自己,大約也還是對父親盲目的信任。
他不覺得自己武功卓絕心智堅韌的父親會死在這個姑娘手裏。
而且很微妙的,她似乎對他們兄弟二人沒什麽敵意,甚至對楚尋風還有些好奇。
“我跟你們一起去。”
秦姑娘聞言眼睛眯成一條縫般笑道:“大公子知道我們要去哪?”
“不知,如果他去那我一定去。”楚揚墨說這話時并未看秦姑娘,而是盯着楚尋風就差沒直說“我不放心。”
“不行。”秦姑娘不假思索拒絕,盡管她有些好奇楚尋風的長相與一個人那樣相似,但這不代表她會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給別人招致禍端。
“那就不去了。”楚尋風無所謂攤手,“其實我也沒那麽想去你們那地方。”
本來還以為要費些唇舌,不想還挺幹脆利落的。
“正好離了暮河城,游山玩水也不錯。”語罷便望向楚大公子,“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跟你父親交代吧!”
“這你不用操心。”
“也是,你可是他唯一的兒子,沒了你楚家哪還有繼承人……”
“唯一的……兒子……?”楚揚墨已然抓到重點,心中早有猜測與當事人親口所述還是有差別的,他以前懷疑過,但尋風與父親五官上還是有相識之處的,現在聽來不妨他做另外的猜測,比如那個故事裏的高門千金又是誰?
秦姑施施然又坐了回去,稍歇一會兒便要啓程趕路。
楚家兄弟二人既然說了要去游山玩水,便也不會再跟着秦姑娘。
其實楚尋風打從暮河城出來的時候就沒打算跟着秦姑娘他們,楚揚墨在楚尋風站到秦姑娘身側的時候才想明白了這件事。
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不被父親注意而離開暮河城,離開的目的是什麽他不知道,大約是什麽真相之類的,也或許只是早知道的真相手足無措,只能逃避,又或許還沒有找到,也可能是存有疑慮。
一行人走了半日,謝見涯見那二人果然沒有跟過來不由得松了口氣,惹得秦姑娘一聲輕笑,“怎麽?你還怕人家賴上你?”
“……”謝見涯很是無語,“我是為了誰!”
不識好人心的禍害,他不還是怕秦姑娘的身份,勉強也稱得上是魔教妖女了,身份一事一旦暴露了,朝廷前頭剛賞賜了秦姑娘,後頭就被人知道秦姑娘是個妖女,還能有命在?
“行吧,為了我,我。”還真是自找麻煩!
一路無話,直到秦姑娘瞧見她熟悉的地貌與林地時才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覺,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有了安放之地。
謝見涯自然是第一次來到所謂的川渝蜀地,按說他也算是行萬裏路了,卻從沒見過一模一樣的青山綠水,山林樹木大都似曾相識,初見便感慨良多,肖似故鄉,那他還不得肝腸寸斷而亡。
自然傳聞中屍骸遍野鬼氣森森的魔教總壇也未能勾起他的思鄉之情,只緩緩跟在秦姑娘身後,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他們這一趟在路上花費了七八日的光景,到此地的時候已入九月了,秋風蕭瑟,連帶着街上為數不多的行人都裹緊了衣衫,且還是拖家帶口的匆忙往一個方向而去。
“他們……就算是離開了這兒,到了別處要是有人知道他們的故土是蜀地,也不會被善待的。”
秦姑娘偏頭看過去,從謝見涯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側臉的一點點,整個人縮在帷帽裏,眼神明明暗暗,看不清楚。
“被人誤解輕視也只是一時的,留在這兒怕連累他們性命。”
話糙理不糙,身家性命面前,活得茍且些也無妨。
越向南走,人跡愈發少了。
謝見涯暗自思忖,再這麽走,怕是出了大夏國境了,莫非傳聞中的魔教竟還不是中原立足的門派?
未等他出聲詢問就見不遠處有人像是等候多時了,通身的氣派與一路走來的那些人迥異,且他看到了從沒見過秦姑娘的表情,像是終于飄在半空,虛浮不定的游魂,終于找到了心安理得的歸處,塵埃落地之感。
到此時他才明白他為救秦姑娘一命到底犯下了什麽樣的過錯。
他盡可以安慰自己,就算不是因他的緣故,龍椅上的那一位也會找別的理由來讨伐魔教,為了救秦姑娘他只是推波助瀾,将一件必定會發生的事拿來做文章而已。
他問心無愧,不,也許有那麽一點點的愧疚中還夾雜着沾沾自喜,聰明人總是能憑借各種手段在保持着我還是個好人的前提下達到目的。
那是他錯估量了懷憂城和無歸林在秦姑娘心中的分量。
一個早知道自己家人已是別人眼中釘肉中刺的,注定會被別人所殺,哪怕早就做好了準備,但突然有一日,這個被殺的理由變成了自己要殺他們,而秦姑娘心中的難過與羞愧大抵與此相仿。
“師父,我回來了。”
不遠處的人影綽綽,負手立于風中,謝見涯不知秦姑娘是怎麽準确無誤地認出來那人是誰的,反正他看着就是一白衣公子,墨發如瀑披于身後,發帶輕揚,正側着身仿佛在思索什麽,聽到秦姑娘的聲音後才轉過身來。
謝見涯努力回想他是何時見過懷憂城易公子的,當初一面之緣的易公子風姿何等卓絕他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華顏拜見易公子。”
青衫女子雙手放于身前躬身行禮,紅衣獵獵的女刺客單膝跪地抱拳行禮,不遠處去陳卻濁的仙人身處缥缈雲霧間,只有他是個外人。
他跨過了世俗紅塵迷津才走到他們面前,卻還是自慚形穢的凡人。
“出去一趟瘦了不少,你丁竹姐姐見了定要笑話你。”
寒暄過後便注意到了謝見涯,易昶不是當真超然物外的仙人,見有外人在讓秦姑娘二人起身後總要問問來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