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的局面,值嗎?”
“你是不是忘了,沐老宗主的命可也是楚獨傲背着呢!在那些權衡我是真是假的人眼中,真的秦姑娘與沐天巒無仇無恨,假的秦姑娘能扯上關系的可太多了!”
“哈哈哈,有理,如此,你還得謝謝我這個弑師逆徒了?”晏齊荛朗聲大笑,看來将死之人總有些共鳴,問什麽“值不值得”,從開始知道要做的事有多艱辛的時候不就擺着一條放棄的路嗎?
當初口口聲聲的身不由己,撇不開的不過還是個“死”字,秦姑娘的命是一百三十二條孤魂野鬼給的,那麽他們中在烈焰燃燒,熾熱滾燙的痛苦中懷抱的怨恨不甘便只能讓秦姑娘承載,晏齊荛亦是如此,茍活十五載,報仇之事殚精竭慮,拿命與仇恨博弈,值不值得都是笑話!
可不只怎地,她這幾日伴着身上的傷痛安寝時,總會想起丁竹姐姐和師父,還有許多的帶着笑臉的教衆,要是她真的死在這裏,給她收屍的人可最好別透出一點風聲,好叫他們知道,那沒心沒肺的蠢丫頭浪的找不着家了,也不必記挂。
“我就算了,你又不是沒有活下去的機會,沐老宗主的死沒人會想到是你做的,你要是不說誰會知道。”雖是疑問的話,晏齊荛能從中聽出些微蠱惑之詞。
啊呀,沐老宗主屠我親族在先,報仇有什麽不對,報完仇還能活着是我的本事,為什麽我就不能坦坦蕩蕩走在陽光下?
常人經這麽一說,怕是恨不能将犯下的罪責推到因果上,秦姑娘啊,可真是個慣會玩弄人心的小人!
“這麽算的話,一碼歸一碼吧。”秦他繼續說道:“殺我親族之人,必殺之;十年養育教導之恩,必要償還。”
“那你跑我這兒來幹什麽了,要還恩你找個深山老林抹脖子不好麽?跑我這兒來裝什麽世外高人?”
晏齊荛:“……”哦,看你勢單力薄,略盡綿薄之力。
這話是說不出口的。
而秦姑娘這人恨不能把身邊的人全趕走了,自然也不敢想這人是來陪自己共赴黃泉的。
華顏從方才就有些插不上話,心緒低落卻不是因此,好像她是剛知道秦姑娘必死無疑似的,可這種事情就算早知道,臨到頭來也不能坦然處之。
不過她倒是看出來要齊荛是來幹什麽的了。
“因為愧疚。雖然是找死,也得有個死得不虧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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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啧,講究人。
這時的楚獨傲是如秦姑娘等人設想的一般,正在尋求能保住楚家名聲又合理的“替罪羊”,而不出意料的選中的秦姑娘。
也不算是替罪羊,畢竟在楚家主心裏,不管是林孟生夫婦還是沐天巒宗主之死都與秦姑娘脫不開幹系。
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可有時候昧了良心的人将謊話說了數十年,打從心底裏也認可了颠倒的黑白,從作為證物的玉佩出現的時候楚獨傲才似被當頭一棒喝醒。
竟還是多年的仇人!
楚家兄弟倆并不知其中的淵源仇恨,楚揚墨自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作為楚家的少主此時應該與父親商榷下一步如何,可他還是更為關心楚尋風。
林家主死在清源山,且不說楚家主與其身隕之事又莫大的關聯,便是毫無關系,只一項護衛失職,致使林家主身亡,林楚兩家的婚約就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何況對林大小姐而言,婚約的對象還是疑似逼害雙親的仇人的兒子。
值得慶幸的是,楚二公子并無失意失落之情,認真說起來他才該是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迫于林家的權勢娶一位嬌蠻的大小姐了。
外人知曉後大多也是這麽說的。
楚大公子只消看着弟弟遣散了伺候的侍婢,獨自憑欄飲酒就知道他不是對林大小姐毫無感覺的,哪怕那感覺不能稱之為“喜歡”,但也絕不是希望走到今天的“仇敵。”
“你怎麽來了,山上出了這麽大事兒,你不得去商議後續?”
“父親大人在,他能處理好。”
“我猜也就是那位秦姑娘惹出的亂子,哼!”
“為什麽這麽說?”雖然探口風的時候父親他是說必要殺了秦姑娘,但也未曾名言此時是秦姑娘所為。
“你就沒發現嗎?那位姑娘她走到哪都只會帶來災禍啊!”
災禍什麽的,楚揚墨不知道,但他知道他這個弟弟藏了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許對楚家不利,也許對他自己不利,死心眼的人大多都有些秘密不能言說,還當自己守口如瓶一腔孤勇。
大約是和年輕一輩的人差的年紀太大了,又得老一輩人面前恭敬守禮,楚揚墨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全然将弟弟放在了和秦姑娘還有林大小姐一樣的年輕人的位子上。
旁的人他管不着,可弟弟是自家的,哪怕不是親生的,養了快二十年了也早就勝過親生的了,江湖恩恩怨怨沒一天消停過,今天秦姑娘走上了絕路,明天說不定就是他老子,不過親生老子和弟弟真到了那一步,他不會袖手旁觀就是了。
顯然他老子的靠山大得很,全然不用他來操心,離他老人家退位,他這個少主怕是兒子都要娶妻生子了,偌大的楚家還輪不到他操心。
只有這個弟弟不看着,他怕走街上被來尋仇的姑娘們拿刀捅死!
再有就是怕他守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真相”,把自己作死了。
“你認識那位秦姑娘?”
“也不算吧,就是一面之緣,不過見了她我總有種親近之感。”
楚揚墨:“……”這是什麽回答,心上人?那可不成,她早晚要死的,豈不傷心?
“不要試圖以卵擊石,父親不會放過她的。”楚揚墨只是在規勸楚尋風,顯然對他口中的“親近之感”有了誤解。
“不是,你別誤會,我還犯不着為個陌生人挑戰咱們那位狠絕的家主,何況林大小姐這邊的婚約還下落不明,我怎麽可能去招惹別的姑娘!”
哦,楚二公子,風流不下流,肯為姑娘花心思也會輕飄飄斷得一幹二淨。
楚揚墨存心将婚約給楚尋風,也是看在他弟弟并非對林大小姐多年情深無動于衷的份上。
可時至今日,若是楚尋風當真無心,還是件好事。
“我其實……”
這是楚大公子第一回在弟弟臉上看見迷茫的神色,看他猶猶豫豫地悶聲喝了口老酒還只是煩躁的嘆氣。
“哎呀!說不上來,什麽時候才能消停啊!”
唉……這可不就是天真麽,江湖什麽時候消停過呀!
吵着下山的正氣宗一幹人等,由宗主顏召帶頭,遣了弟子由副宗主柳磬率領先行回宗門料理雜事,卻把嫡傳三位弟子都留在了宗主身邊。
新收的還熱乎的徒弟付青山:“師父,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去拜過師祖先上才算正式入門嗎?”
入不入門什麽的也沒那麽重要,主要是要他陪着那邊的師徒三個賭場一日游他就很想拒絕。
大師兄段幹信還好,可師伯和二師兄實在是……
柳磬勉強扯出一抹微笑,因為不習慣的緣故還有些僵硬。
“青山,正氣宗封閉貧苦,宗門事務師父一人足矣,你就與師伯和師兄們好好享受世俗,待正式入門後,可難見繁華俗世了。”
付青山不可置信,合着這正氣宗還要遠離紅塵?
看着師伯和二師兄可不想是清淨寺廟裏養出來的,但為了擺脫倒黴師徒,他真的想說,“其實我就是在凡塵俗世長大的啊!”
那邊比他還小上一點的師兄跑過來一臉興奮的對他道:“小師弟你幹嘛要走啊!師父很厲害的,有他帶着我們一定會贏錢的!”
贏不贏錢什麽的,他本來是無所謂的,可看看站在一旁保駕護航的大師兄無語望天的神情就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知道有什麽用,他新拜的師父趁他不注意一個人溜了啊!
正氣宗宗主他的顏召師伯:“……嘿嘿,師侄啊,身上帶錢了沒?”
付青山雙手攤開,整個人敞亮的任人搜身,一窮二白,身無長物……
方流雲敢作敢當
從賭坊裏出來後顏召和方流雲面面相觑。
付青山嘴角抽搐,天啊!他是有多不開眼才會拜進這樣的宗門!
早就候在賭坊門口的大師兄段幹信還保留着最後的體面,再看門口站着的三個窮酸鬼,顏召和方流雲的衣服勉強留了件貼身衣物,顏召頭上的白玉祥雲簪被扒了,方流雲腰間的紫玉更不必說,早就沒了。
段幹信早在師父強行索要了他身上的玉石佩飾後就出來賭坊,付青山是最後遭到毒手的,但他一個雜耍的除了包裹裏還放了秦姑娘那日白給的幾個饅頭外就屬新師父贈的拜師禮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