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楚尋風到底是差了些,能讓阿顏受傷的人同輩中也必然是鳳毛麟角的,能傷她之人也未必就有能力殺她,若是楚大公子親臨,阿顏只怕讨不到好,可單憑他楚尋風,呵……”
語罷的未盡之意,不必詳說,自然都能聽出來。
那邊的較量,差不多也分出了勝負,楚尋風的折扇破損落在不遠處的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做不了假,邊還揉着自己肩膀,再看華顏,只是發絲有些淩亂,高下立見。
謝見涯眼睜睜看着楚尋風默默走到遠處,腳步還有些踉跄,狼狽之态不忍再看,而秦姑娘興沖沖跑到華顏身旁,為她理了理發絲,擦了擦額角細碎的汗。
“阿顏,辛苦了!”
“別擦了,我沒出汗。”華顏回秦姑娘話的時候都是耐心細致的,手上接過秦姑娘的帕子。
謝見涯擡頭望天,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你們姐姐妹妹之間的小秘密,回去你倆自個兒說就說呗!
楚尋風可沒這麽好的運氣了,林大小姐他不喜歡,這會兒挨了揍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照看着,撿了折扇後又巴巴跟上來,腆着笑臉,全然不記得自己方才是被誰打的了。
“秦姑娘,阿顏姑娘,你們看我這樣也不能回家,不如求你們收留一晚?”
謝見涯覺得這套路略有相似,不過幾日的功夫,他差點忘了他是怎麽上的賊船。
“楚二公子,她們可……”不是好人。
謝見涯一句話沒說完,便沒了聲。
“混小子!你還想去哪?”
巷口一位玄色衣袍的男子抱劍立牆,一時間竟沒人察覺他是幾時來的。
冷峻的聲音傳到楚尋風的耳朵裏,驚得他身子一抖,忙扶牆站住,艱難回頭。
“大哥!你怎麽來了?”
Advertisement
秦姑娘了然,想必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楚大公子了,原是這副模樣,看他這架勢也不似是來拜會未婚妻的,反倒神色全放在弟弟身上。
“別喊我大哥,知道打不贏還傻乎乎沖上去,不能忍一忍回去喊我嗎?你可長點心吧!”
秦姑娘:……
楚大公子楚揚墨不茍言笑,冷面嚴峻,性格沉穩,不愛美色,不喜金銀,一心鑽研,精進武學,無嗜好,待人冷淡,便是親爹也只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可想而知他和自己同父異母出身瓦子的弟弟關系如何。
這是市面上廣為流傳的言辭,秦姑娘如今只能道一句:
“呵呵。”
秦姑娘綿裏藏針
剛揍的出氣包的親哥哥來了,華顏姑娘的思緒浮動,估摸着這位哥哥是來找場子的。
親弟弟被欺負的這麽慘,哥哥又是護短的架勢,她忙把秦姑娘護到了身後。
察言觀色後看到華顏姑娘的動作,謝見涯見狀也十分沒骨氣的躲到了秦姑娘的身後,開玩笑,他不躲起賴難不成還要自己找死嗎?
楚尋風耷拉着臉,全然沒了坊間風流無忌,多情自得的纨绔公子模樣,小踱步到楚揚墨身旁,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揚聲質問:“你怎麽來了,是他讓你下山來接林月疏他們的嗎?”
多不知好歹的話啊!這要換了其他人,墳頭草都有丈高了。
“是來帶你回家的,要我給你把面子找回來嗎?”
華顏嚴陣以待,被秦姑娘輕撫了去,将她拉到身後。
“久聞楚大公子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秦姑娘笑道:“這是來接二公子回家嗎?”
楚揚墨不搭理秦姑娘,還是看着自己弟弟,像是只要弟弟一句話,他就能把這一行人揍得北似的。
“不是,我先動手的,破相了而已,怕是有幾日去不得回春樓了,你下手沒輕重的,到底人家也是姑娘家。”
楚尋風歪牙咧嘴勸道,邊還沖華顏這邊抛了個媚眼。
楚揚墨自然也看到了,“既然如此,那算了。”
秦姑娘挂着笑的嘴角也有些抽搐,傳言果然不可信!
畏畏縮縮的書生只想說,前輩誠不欺我啊!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不抵閱人無數,文集謠傳都會騙人,眼見為實。
巷口的一陣微風吹過,街上不知何處落下的黃葉卷到了巷裏。
楚大公子天之驕子,自然看不上秦姑娘之流,無理之人,實力在他之下還欺負他弟弟的人,愈發不講究禮數,直接拽着弟弟離開了。
秦姑娘也不惱,左右見識了楚氏二位的兄弟情義,也算是小收獲,想來他們也不會因為林大小姐婚姻一事反目。
可見江湖傳言也都是無聊之人臆想出來的世界,如大公子武功卓絕,二公子善與人結交,要是傳出去二人關系甚好,誰不說一句楚氏一門可真是好福氣!
這樣耽擱了大半日的功夫,秦姑娘看了看手裏紅紅綠綠的劍套。
清霜劍現世,只怕不少人都注意到了,尋影山林氏家主親自見過清霜劍之主,這兩個消息随便聯想出點什麽都有可能。
微末的流言只要在适合的場合上公之于衆,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大家都相信的事,不信的自然是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心中有數,心知肚明之人。
“走吧,等流言發酵一下,試劍大會上我們要出風頭呢!”
華顏等謝見涯離開了方才斟酌着對秦姑娘說:“楚尋風實力并不像傳言那般,雖稱不上頂尖,但也絕對不是平平無奇。”
“藏拙嗎?這倒是不意外,楚家水深不深,可不是兄友弟恭就能掩蓋的。”
拽過來摩挲着華顏伏在桌子上的袖口,淺金色牡丹花紋,貼在腕間,秦姑娘不由得眯着眼笑得開心。
難怪紅衣最襯容顏,似她阿顏姐姐這樣看着都令人愉悅。叫旁人看來,秦姑娘顏色也不算差,只是偏愛寡淡的衣衫,可即便是附火紅衣,也沒有華顏明媚,活脫脫的會變成蛇蠍美人。
“等這兒的事處理完了,一定要跟丁竹姐姐好好學學針線功夫,她總嫌棄我,再說了看着阿顏穿得漂亮我看着也開心。”
華顏不知想到了什麽,掀唇笑道:“嘴上說說而已,你看她待誰是呵護備至的,便是嘴上不喜易公子不還是冬衣夏衫未假他人之手。”
“啧,回去了,我定要把你這番話說給她聽,好叫她知道,三十多歲的人了,怎地比我們這些小姑娘還矯情!”
這還是第一次阿顏這樣肆無忌憚說丁竹,往日拘謹不見,秦姑娘也只能調笑,這是突然開竅了嗎?
她是丁竹一手帶大的,三歲到了無歸林,五歲拜師懷憂公子,盡管失去了世上所有的親人, 但還不懂事的時候,确實是被人捧在心尖上的寶貝疙瘩,說一不二。
世人傳言蜀地魔教一分為二,其實一直都是兩個,懷憂城從建立之初就被指為魔教,而她是 倍受尊崇的少主子,丁竹姐姐沒有夫君,師父沒有別的弟子,可想而知秦姑娘該是何等受寵。
如果不是背負冤孽,怨魂纏身,只怕她永遠都不會記起來自己是誰,又該做什麽事。
而六歲那年從路邊撿回來的呼吸微弱的小姐姐沒她這麽好命,待人冷淡,勤懇習武,魔教徒衆雖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輩,只是喜惡表露在外,示好之下毫無回應,次數多了便被認為不識好歹。
她都快不記得了,是什麽時候開始阿顏身邊除了她之外再沒有別的人了呢?
秦姑娘正想着阿顏是怎麽來到她身邊的,忽覺得周遭太安靜了,猝不及防手邊的袖子被抽走了,百無聊賴的模樣便撞到了眼睛裏。
華顏心想,她要是再壞上些,會做出什麽事呢?
謝見涯發現,打從秦姑娘遇上了楚大公子的那日之後,就沒再出什麽幺蛾子,安安分分等試劍大會開始,倒是讓他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每日裏除了給二位姑娘做做飯菜,閑着無聊上街逛逛,打聽一下今日的英雄豪傑事跡,飯桌上給二位姑娘說道說道,幾日的光陰比逝水還快。
早飯用罷,秦姑娘伸了伸懶腰回屋睡覺了,華顏姑娘練劍沒人陪着,他也只好站在屋檐下,雙手揣袖看着。
不知想到何處,驀然覺得一陣惡寒,好似這樣的場景他手裏在端個針線筐是更相配的,檐下飛針引線的妻子與院中舞劍的相公,禁不住打了一哆嗦,好在華顏黑着臉進屋了。
打那之後,謝見涯也為了少聽秦姑娘罵幾句“蠢書生”,借口上街閑逛,實則就是拿着秦姑娘給的錢到茶樓裏蹭口茶水而已,一斤瓜子一壺茶,嗑了一下午,順帶思考一下秦姑娘迷之口味。
賣身為奴的人了,別的他也不會,也就會做飯,那揣摩主子的口味讨主子歡心才是理所應當的,但他是真的搞不清楚。
明明第一次做飯的時候是不喜甜的,近來又好似喜甜不喜鹹,謝見涯莫名有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