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地避雨,倒是麻煩您招呼了。”
掌櫃哈哈大笑,“不麻煩,您哪的話,屋子建了就是遮風避雨的!”
“您豁達。”
也沒意外自己看走眼,掌櫃的笑呵呵回到櫃臺揣着手看話本,時不時的擡頭門外一眼。
見這雨也沒有要停的意思,謝見涯猶豫半晌出聲問道:“不知病中之人能食果脯不能?”
“那得看是什麽病咯!不礙事吃喝,都是大夫囑托忌葷腥,忌辛辣的小病,若是礙着吃喝的事兒了,嘿嘿,那便不是小病了,忌諱又能頂什麽用。”掌櫃的擡頭看了他一眼,正經說辭,厚道本分。
謝見涯紅着臉,心道:哪能啊!就是風寒之症,發熱而已。但見掌櫃的這樣正色,也怕他想到別處去了,只道道:“受寒發熱而已,應無大礙。”
“那倒是小病,就是姑娘家的嬌氣,怕是良藥苦口,難以下咽。”
“這倒是,就是她也不好甜,不知店裏的果脯可有不是很甜的嗎?”
“有啊!姑娘家口味多變,你別看我這店小,酸甜鹹甜口味的都有,不知公子口中那位姑娘是喜歡哪種?”
一時間也沒察覺出什麽不對,謝見涯只聽得掌櫃的一口一個姑娘叫了起來,才覺得哪裏奇怪。
生怕人誤會,忙解釋道:“見笑,那位姑娘算是在下的半個主子。”
思慮片刻又道:“稱些鹹甜的吧,她人刁鑽,口味想必也是如此。”
掌櫃的聽這話應了,笑呵呵去取油紙包好,暗自搖頭,瞧着是不待見人家的,怎麽還眼巴巴湊上去買果脯蜜餞?
只能說現在的人越來越叫人看不明白了!
有了謝見涯在前開的頭,陸陸續續的也有客人進店,真說起來大老爺們兒的,哪個是真的愛這些甜甜膩膩的東西,不過是家中女眷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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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有了客人招呼,示意他自便,謝見涯只需等着雨下得小些後回去。
也不知他在着急什麽,竟覺得這雨像下了很長時間了,怎地還不停?
好不容易等變小了些,就急忙忙回去了。
惹得店裏的掌櫃跟客人調笑,“不待見人家怎麽還這麽着急?”
小店離客棧不算遠,就這麽一小會兒的距離,小雨打在衣衫上,也還是暈出來些深色的痕跡。
旁的人看來,謝見涯面龐被打濕,發梢末端沾着微雨,一時間見了像是從深林迷霧裏踏向塵世的仙人般,還帶着山林霧氣,輕塵卻濁……
可見這就是長得好的妙處,長相清隽,身姿挺拔的翩翩公子總是各有風骨,或清塵出世,或邪魅狷狂,都是似魔似仙如妖如魅的氣質,換個胡子拉碴的大漢來,絕不會有人這樣說。
然而秦姑娘是個不解風情的,她眼裏的光景就是蠢書生跟在華顏身後,熱症散了看人像是忙着逃荒來的。
這麽大的雨不知道買把傘嗎?還是我虧着他錢了?
“我是不是哪裏虧待你了?”
謝見涯不知這話從何講起,擰眉疑惑,又聽秦姑娘道:“不應該啊!可你總不至于連買把傘的錢都沒有吧!”
華顏看着他一瞬時羞紅的臉,只将藥端過來,“看你睡了,就沒急着熬藥,醒了正好。”
“正好,阿顏你說我是不是虧待他了?”
“沒有,估計他就是忘了。”
謝見涯看這兩人一唱一和,還被他們說對了,他是真的忘了……
見人一副被拆穿的羞色,秦姑娘震驚,神色複雜。
“雖然我經常叫你蠢書生,但我真的沒想到……”竟然真的這麽蠢嗎?
謝見涯待不下去了,這倆人一問一答太讓人生氣,只将懷裏油紙包好的果子取出來放在桌上。
“知你不喜甜,這也不是很甜,我回去了。”
秦姑娘愣怔了一瞬,忙道:“等等。”
謝見涯停住腳步,眼神疑惑,還有什麽事嗎?
“這什麽?”
“果脯,不是……我……我不是怕你嫌藥苦,就是避雨時順手買的。”謝見涯不懂他結巴個什麽勁兒,但就是覺得一句話說的不夠利索。
秦姑娘聽了忽然覺得這人還不錯,好歹挺有心的,哪怕還是用的她的錢。
“我不喜甜?誰告訴你的?”
“上次的糕點,你說太甜了。”而他上次做的糕點裏沒放許多糖,故此猜測她應是不喜甜。
華顏只覺得心累,秦姑娘作的死總會報應回來,她豈止是不喜甜,她根本就不喜任何味道。
人間百味,她都不喜,因為她什麽都嘗不出來好吧!
分明當時只要說一句“還行”就能糊弄過去,她非得挑人家的毛病,說什麽“太甜”。
報應……
蠢書生光明磊落
謝見涯記得那塊被秦姑娘說是“太甜”的糕點,其實就是塊普通口味的,因着他不嗜甜,做的口味只比他能接受的甜味稍稍甜了一點,他那時就記住了,秦姑娘不喜甜,卻沒想到還有別的原因,但看這兩位的神色也知道自己應是又犯蠢了。
秦姑娘意味不明,開口道:“其實我根本就……”
“你說的對,她就是不喜甜,打小就這樣。”
謝見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算別有隐情,也不是他應該刨根究底的,只不過不知由何來的歡心之情也一瞬間似煙霧散盡了。
“你也是,果脯而已,不是什麽熱騰騰的包子之類的,等雨停了慢慢走回來也是一樣的。”華顏打哈哈道,随即就想把謝見涯打發走。
“一身濕,回去換身衣服,別跟她一樣,回頭我還得照顧倆。”
謝見涯雖驚于華顏姑娘竟會用這樣關切的語氣跟他說話,也不作反駁,回屋去了。
秦姑娘将擱置的藥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華顏看她沒有要碰果脯的的意思,無聲譴責,不由分說取了個塞到她嘴裏。
“禍害!自己惹下的孽債,自己還!”
“唔……那你方才還攔着不讓我說……”秦姑娘嚼着她嘗不出味道來的果子,嘟嘟囔囔說道:“告訴他不就完事兒了嗎?”
“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雖說有大把握他不會害你,可他終歸不是同道中人。”
秦姑娘不置可否,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左右她嘗不出來苦不苦,怎樣無所謂了。
謝見涯回房之後恨不得用頭撞牆,他真就是腦子一熱,怎麽想都覺得這一趟不該出去的,沒做好事不說,連帶着在秦姑娘心中只怕是個更蠢的形象了。
唉,既然已經這樣了也沒什麽還糾結的了,只盼着秦姑娘不要在将來把這件事拉出來反複鞭屍才好。
隔壁房間的容安公子早就派小厮出去轉了好幾次,衛寰好動,又是個半大的孩子,活潑些就算有人見怪也不會過分計較,幾個時辰的功夫就将店裏上下客人的來歷摸了個大半,正興致勃勃沖病弱公子說道。
“我還道能挖出什麽秘事來,合着從這兒過去的,大多都是跟咱們一樣的行程,試劍大會真就那麽厲害?”
“你家公子我拖着這副身子也要去的,怎麽能不厲害?”床上的公子抿唇調笑,“玩夠了?可打聽出來什麽江湖不為人知沒有?”
“沒什麽好玩的,還是那些陳詞濫調,慕河尋影天下知,俠肝義膽楚人魂,除了這個就是魔教妖人,□□擄掠燒殺搶奪無惡不作,追魂令下怨魂喊冤,再有就是哪家不成器的弟子難當大任……嘿,這 還沒你講的多年前的江湖事來得好玩,這些人怎麽一直都這副面孔,都是些什麽呀!”
衛桓深以為江湖人可真沒意思,幸虧他們家不摻合。
“那你可打聽到住咱們隔壁的那兩位姑娘一行人是往哪去的嗎?”
“沒有,不過應該也是跟咱們同路的,生病的和書生打扮的那兩人看不出來,紅衣服的漂亮姐姐定是個練家子,樓下那些廢物一起上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容安失笑,衛寰別的都好,就是以貌取人吃虧了都不長記性。
“屢教不改,看人家漂亮就說人家武功高強。”
“不是,這次真不是啊!”衛寰辯解,“紅衣姑娘确實很厲害,體态變幻,步履輕盈,袖中藏劍,唔,也就比我差那麽一點點吧!”
“可我瞧着你說的這位漂亮姑娘很是用心侍奉那位其貌不揚的姑娘呢?那豈不是那位姑娘更厲害些?”
“非也,非也。公子你對江湖事不夠了解,不是有很多主仆身份颠倒掩人耳目之人,書上都是這麽寫的,說不定她們便是如此,何況我看到的也不是這樣,漂亮姐姐說是侍奉,其實并不十分尊敬,可見她們之間絕非主仆的關系。”
小厮振振有詞分析了一陣,容安聽得發笑,“應該絕非是漂亮姐姐為仆,另外那人為主的關系。說來說去還是見不得美人淪落微末,侍奉他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