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尋歸初涉塵
四月的瀝菖山頂飄飄渺渺,拂去煙霧一片梨花海林籠罩着嗣洛閣。
一株巨大的梨樹枝頭上坐着一位身着藕荷色群衫的少女,少女眉間有一條透光般血紅的細紋,星辰般明媚的眼睛看着前方,似有所想又無所想,長發随風飄動,整個身子随着晃動的雙腳在枝頭搖搖欲墜,她卻毫不在意。
遠處一襲白袍的道人緩緩地走過來,少女悄然閉上明媚的雙眼,嘴角閃過一絲狡黠的弧度,整個人慢慢往後仰去,如斷線的風筝般從枝頭墜落……
只見方才還在遠處的道人瞬間到了樹下,橫抱着接住了少女,穩穩落地道:“嬕兒,你又調皮,如今年歲長了,越發重了,為師就快接不住你了。”
“師傅!”少女跳到地面撒嬌道:“不會的,師傅永遠都能接住我的。”
望着秦雪嬕眉間的細紋,絡情的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腦海中浮現出久遠的畫面:
一樣是梨花紛飛的嗣洛閣,一個身着粉紅色衣服的少女從梨樹上墜落,少年絡情飛身抱在懷中,旋身落地生氣道:“莳兒不可貪玩,太危險了!”說完甩袖往前走去,少女一邊笑一邊追在後面,“莳兒知道錯了,下次絕不會這麽鬧了。”絡情停住腳步,轉身望着笑嘻嘻的女子,“這樣的話你說了多少遍了?這次我定要告訴師傅,重重罰你。”少女挽住絡情的胳膊讨好道:“師兄,絡師兄,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別告訴師傅。”絡情不語,女子又道:“我平時不這樣的,方才是看見師兄了,想你定能接住的……”聲音越說越小,好似要哭了一般,絡情摸了摸她的腦袋:“下不為例!”女子聞言立馬一陣風一般的跑開了,調皮的聲音伴着笑聲傳來:“師兄最好了,師兄慢慢忙,莳兒不打擾啦!”
那是多久了,久到自己都以為忘了。
“師傅?”秦雪嬕的呼喊,讓絡情回了神,他一改常日的溫柔道:“雪嬕,你随我來風寧閣。”
“好。”師傅只有生氣的時候才這樣叫自己,而且風寧閣以前無論怎麽哭鬧撒嬌都不讓自己踏入一步的,一邊想一邊低頭走着,不想撞在了絡情背後,剛想趁機調皮一下。
“到了。”絡情淡淡地說到,“雪嬕,今日起你便在風寧閣學習了解江湖之事,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務必了解當下江湖的情形。”
“師傅,為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進去吧。”不待她說完,絡情便打斷了她的話。
“師傅,你不陪我嗎?”秦雪嬕用滿懷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你要學會自己處理。”
說完絡情面無表情的轉身走了,留着背後一臉茫然和不解的秦雪嬕:“師傅……師傅他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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嬕兒,對不起,你必須要去面對的。
熙熙攘攘的街上,頭帶一頂鬥笠的秦雪嬕孤身一人悠悠的走在路上,袖中的手反複摸着血紋玉佩,想起半個月前,最後一次去風寧閣,書桌上放着一封信:
嬕兒:
師傅閉關了,你今日便下山吧。
下山時務必佩戴眉間墜,斷不可暴露身份,亦不可讓閣中人同行。
桌上這個血紋玉佩你帶着,可為你提供前行方向。
不必見我。
絡情
這十幾年一直住在瀝菖山,師傅一直對自己呵護有加,可是這次卻突然讓自己一人下山,而且态度也是一反常态,一路想一路走竟走到的巷子的盡頭,沒了路。
巷子盡頭二樓窗邊,依靠着一名身着墨色衣衫的男子,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茶碗,眼神精厲的打量着秦雪嬕,見她差點撞在牆上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聞聲,秦雪嬕擡頭望去,只見一只茶碗從天而降,衣袖輕甩揮去茶碗,再擡頭時一個身影也從窗口墜落,秦雪嬕往旁邊一讓,那人便跌坐在她腳邊,看了那人一眼秦雪嬕便繼續往巷子外走去。
“喂!你這姑娘怎麽這樣,見我掉下來也不幫忙也就算了,現在也不扶我一下。”聞言,秦雪嬕回頭望去,只見一墨色衣衫的男子癱坐在地上,眼裏透着不滿的情緒看着她。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師傅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可是這個人比師父還要俊俏,長發用墨色綢帶随意的束在身後,臉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劍眉下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墨色的眸子裏透露着邪氣,說起話來帶着傲嬌,此刻躺在地上完全不打算起來的樣子又有點賴皮,登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男子又調笑道:“姐姐,你這樣盯着我,莫不是覺得我生的俊俏?”說罷還捋了捋額前的碎發,秦雪嬕面紗下的臉一陣紅,正不知道如何作答,一群黑衣人攔住巷子:“總算是讓我們追上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姐姐救我!”回首看時剛剛還賴在地上的男子此刻已躲到自己身後。
“姑娘在下奉勸你不要摻和此事。”領頭人說到。
秦雪嬕本就是不願摻和事的,想也沒想擡腿便走了。
“姐姐,啊!姐姐救我,啊……救我……”
剛出巷子的秦雪嬕聽到一聲聲的呼救,又想起他那張臉終是狠不下心,略一思索便折返巷中,梨木劍橫出,随着幾個利落的轉身便将黑衣人與男子分開,男子此時被打的發絲淩亂,身上的衣物也被扯壞了,擡着髒兮兮的臉一雙邪魅的眼睛望着秦雪嬕,氣息不穩道:“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會……咳……咳……丢下我的……”
黑衣人道:“姑娘,方才在下已經說過,望姑娘不要摻和此事。”
“他已如此,各位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可知道他是誰?你以為他真的需要你幫他?”
“老大,別跟她廢話,機會難得啊!”一旁的黑衣随從催促領頭人道。領頭人仿佛想起來什麽似的,不再多說大喝一聲“上!”其他黑衣人便一擁而上,秦雪嬕一手将男子護在身後,一手揮動着梨木劍,劍不曾出鞘,手腕輾轉間已将一行人擊落倒在地:“我不願傷你們,你們走吧!”
黑衣人見實力懸殊,喝了一聲:“姑娘也是心慈之人,今日看姑娘面子就罷了。”說罷一行人連忙跌跌撞撞的走了。
秦雪嬕回頭看到站在身後的墨瀝鶴,“你怎樣?還能走嘛?”
墨瀝鶴立馬靠在她身上:“不行,走不動。”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說時秦雪嬕略讓了讓,換成一手扶住他。
“我是來找親戚的,尋了許久才知道他家早搬走了,鄰居也不知去向,我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墨瀝鶴眨着眼睛,帶着一絲迷茫,看起來好不可憐。
終究是狠不下心:“天色晚了,先找間客棧休息吧,你這傷還需要找個大夫,你知道這附近哪兒有客棧嗎?”
墨瀝鶴擡手往二樓窗口指指:“這就是啊~”一臉邪氣帶着笑意說道。
說起來這是秦雪嬕第一次出門,雖說這一個月也認識了一些人,見到了一些事,可剛剛那種情況自己哪裏有時間在意這些,見她窘迫的說不出話,墨瀝鶴也不再逗她,只道:“哎~好疼~快帶我去歇着。”聽他呼疼秦雪嬕立馬扶着他往客棧大門走去。
“二位客官裏面請,住店吶?”剛到門口便有小二迎了上來。
“嗯,兩間客房,再去請個大夫來這兒。”說着一手扶着墨瀝鶴一手拿着房牌往樓上走,看到窗外已經青灰的天色又轉頭對樓下的小二說:“炒幾個菜送上來,要清淡,分兩份。”
“小二,不用分兩份,送我房裏。”這邊墨瀝鶴扯着嗓子說了句,又轉頭對秦雪嬕說:“姐姐,一起吃吧。”
秦雪嬕手裏半抱半扶着他。只想趕緊把他放下來,便也不多說就扶着他往樓上去了。
片刻大夫來了,診治包紮後,吩咐了幾句好好休息傷口不可碰水又開了方子便走了,一番折騰完了小二也端着酒菜上來了,“我們沒要酒。”秦雪嬕看着桌上的酒說。
“是我要的。”墨瀝鶴已從床邊走了過來。
“你受傷了,喝酒不利于恢複,不行!”秦雪嬕一邊将藥材遞給小二吩咐熬藥一邊說。
“姐姐~好姐姐~我疼!喝點酒會好點~”
說不過他,想着:他要喝酒,自己又何必何必多管?便作罷了,兀自吃起飯來。吃了一會兒發現對面好像沒動靜,一擡頭只看見墨瀝鶴一臉哀怨的看着她,好不可憐,問道“你怎麽了?沒有你喜歡的菜嗎?”
“手疼,吃不了,姐姐不用管我。”嘴上說着不管,可那樣子仿佛是自己欺負了他,秦雪嬕想了想問道:“那~我喂你?”
“好的!”對面的人立刻來了精神。
讓秦雪嬕懷疑剛剛覺得他失落是自己眼花了,不過話都說出來了,只能過去喂他,他吃的開心一手端起酒杯喝酒,見他如此秦雪嬕放下碗筷道:“你喝酒怎麽就能動了?不疼了?”
“我是右手疼,左手不能執筷但是喝酒沒事,說着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秦雪嬕越發覺得他在戲弄自己,奪過酒壺道:“差不多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早些休息。”
說完便去房外招呼小二來收拾,吩咐到時送藥過來,自己也回了房,躺在床上想着師傅這樣做的用意,又想着隔壁那人的身份,明日又該如何安排他去處,斷不能帶着他的,自己還不知前路在哪兒呢……
正想着,有了些許困意,乎聽得隔壁傳來聲音“姐姐~姐姐~好痛啊~姐姐~”聽他呼喊便想又是在戲弄自己,他那傷明明無礙,突然隔壁傳來一聲大叫:“啊!”再沒了聲音,秦雪嬕登時從床上爬起來,一遍穿衣一邊想別真出事了。
急忙來到隔壁,一掌震斷門栓,只見墨瀝鶴倒在床邊,一把将他扶起放在床上,“你怎麽這麽不小心!睡覺也能掉下來?”
“我想喝水,喊姐姐,姐姐沒回應,想是睡着了,便自己下床,白日被傷了腿一下沒站穩”
聽他如此說,又想到剛剛自己明明聽到卻還不理,心裏有愧,便不多言起身倒了水給他,他不伸手只眨着眼睛望她,也不與他多糾纏就扶着喂他水,一杯水喝完,只見墨瀝鶴眼睛盯着自己道:“姐姐生的真美……”方才想起自己沒有帶鬥笠,剛剛急忙過來面紗也忘記了。當下裝作沒聽見般的囑咐他不要再随意走動,便飛速回了自己房間。這樣的夜晚與一男子單獨相處,讓她臉色飛紅心裏也是怦怦跳,幾乎是落荒而逃了,回到房中久久不能平靜,哪還記得先前想這人來歷的事。
再說墨瀝鶴,本來就是故意引她前來,借着昏暗的燭光看她面色轉紅又落荒而逃,嘴角不經意的彎起了弧度,這女子真是有意思,今日白天在窗臺随意的往外看着,老遠的就看到她呆呆的走在街上,一直走到巷子的盡頭才發現走錯了,也不知當時怎麽想的要戲弄她一下,随手抛下了杯盞,沒想到她居然會武功,輕巧的揮開了杯盞,那時正聽到有人尋來了,又剛好自己反噬的日子,功力盡失,當時就從窗臺跳了下去,那女人也不接住自己,還讓開了,後來自己受困不知抱着什麽心态竟然呼喊着她,沒想到她真的折返回來救自己,看她武功絕對不比自己差,可方才她那模樣又好似初涉江湖,要知道這混江湖的女子哪有臉皮這麽薄的,想着嘴角又彎了起來,直至子時方才睡去。
次日
“你真要随我一同前行?”一早兩人在客棧前廳吃着飯,那人一副非跟着自己不可的态度。
“對啊!我親戚現在也找不到了,家裏那邊走的時候賣的賣當的當也是回不去了,這裏我也不認識個人,只認識姐姐……”說的一臉委屈無助的模樣。
看他這樣秦雪嬕心裏很糾結,帶這麽個人在身邊,時時都要護着他,況且自己現下也是沒有目标的亂闖蕩:“我現在也沒有确定的去處,你跟着我肯定要吃苦的……”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沒事沒事,就怕姐姐你嫌我是個累贅,其他的都不要擔心啦!姐姐你救了人家性命,人家又豈會怕苦……”說的一臉信誓旦旦,忽然湊過來問道:“姐姐不會真的是嫌我累贅吧?”
一張放大的臉突然靠近讓秦雪嬕措手不及,墨瀝鶴仿佛不知道自己很俊美似的還咋吧咋吧眼睛看着她,秦雪嬕心裏一咯噔:此人太危險!想到自己自幼習武至今除了師傅即使是閣內的師兄妹們也沒有人能近她三尺之內,眼前這人昨天自己暗暗探過并無內力,身形也不是練家子,完全是自己降低了防禦,見秦雪嬕這幅模樣,墨瀝鶴便又說道:“姐姐莫不是被我俊俏的容貌給迷住了?”聽這話秦雪嬕面紗下的臉一紅,提起桌上的梨木劍道:走了!”
“姐姐你臉紅了呀!”墨瀝鶴繼續絮絮叨叨,雪嬕不予理睬,“姐姐你紅臉的樣子其實還挺好看的。”
“……”
“姐姐,我在誇你呢,你怎麽不理我?”
“……”
“姐姐……”
話還沒說出一把梨木劍橫在了墨瀝鶴的脖子上,只再多一寸便可切膚斷喉“你再啰嗦一句,我讓你永遠閉嘴!”
墨瀝鶴立馬抿嘴狀,雪嬕收劍繼續前行,如果此刻她回頭一定會看到墨瀝鶴對後方做了一個手勢,随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一批人悄然隐去,墨瀝鶴心想:看來暗衛已經找到自己了,現在老樓主即将退位的消息已在江湖傳開,各方勢力湧動、無一不想乘此分一杯羹,老樓主說是退位,實則野心難平,放出退位的消息無非是想借他人之手除了自己,現在這種局面可謂是內憂外患兩面夾擊。又看向前方疾行的女子想到:此時需韬光養晦,不若先跟着此女隐身江湖。想到此便急急趕上前面的人,又換上了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姐姐走的好生快,也不等等我。”秦雪嬕沒有說話,倒是放慢了腳步,兩人又行了半日,一路上墨瀝鶴時不時的叽叽喳喳的說話,倒也沒那麽無聊:“姐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這一路說了這麽多,終于說了句有意義的,秦雪嬕習慣性的不作答,墨瀝鶴道:“你不說,那我就繼續喊你姐姐,姐姐是喜歡我這麽喊你吧!”
“秦雪嬕。”不想聽他繼續廢話,悠悠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雪嬕姐姐啊!”
“……”
“雪嬕姐姐,你打算往哪兒走啊,天都要黑了。”
他這一問倒是讓秦雪嬕一愣,自己一路來只知道往嗣洛閣相反的方向一直走,師傅只給了血紋玉佩其他什麽也沒說,遂想到這人或許能幫點什麽:“你知不知道哪裏玉佩産的好?”
“姐姐要買玉嗎?産玉的當屬玉城最好。”
“那你知道怎麽去嗎?”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客棧裏小二肯定知道!”
“嗯,天色不早了,下一個客棧我們就歇一歇吧。”
“好的,姐姐!你看前面就是城門了。”
“嗯。”
“姐姐,你都不問我名字嗎?我好生難過的。你這樣……”見他又要長篇大論,秦雪嬕立馬回問到:“你叫什麽?”
“莫離,莫要離開的意思,姐姐可不能離開我……”
真是怎麽也堵不住他的嘴,便加速往城內走去,聽得後面姐姐姐姐的一陣亂喊,又是喊讓自己慢點又是喊腳疼,引的路人都往這邊看,只好又放慢腳步。
暮色已至,客棧門前一店小二正爬梯點燈,見有客來立馬跳下梯子迎了上來,“兩位客人,天色已晚,要不要住小店,別看小店不氣派,但是住起來絕不比那大酒樓差。”
“姐姐,要說打探消息還是這小店面容易些。”
秦雪嬕不懂這些,聽他這麽說便略點了點頭,小二機靈的引路道:“兩位客人裏面請,先吃飯?”
“先吃飯吧,餓死了餓死了。”
兩人便在大廳落座,不一會兒小二上了菜,那人又點了酒,想了想說:“少喝點。”
“姐姐說了,自然少喝的。”
兩人吃着飯,忽有四五人進來了,看着像江湖中人,一人道:“大哥,這幾日往這兒來的人怎麽這麽多啊?”
“你知道什麽?那迎風樓的少樓主前幾日在這兒現身了!”沒待老大說話,另一人接了過來。
“二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聽聞是玉城的城主要把城主之位傳給他的獨生子!”
“傳給他那個病秧子兒子?”
“可不就是他,哪還有別的?”
“不對呀,我記得那玉城有個血紋玉佩,說是持玉佩者才可繼位啊!”
“那玉佩幾十年那場江湖紛争之後就不知所蹤了,如今老子傳位給兒子誰還管這啊?”
“怪不得這人都往這條路,大哥,我們此次也去湊個熱鬧?”
“嗯,玄海寺的法師說血紋玉佩問世了,我也是偶然得了這個消息。”
“那這是一場好戲啊……”
聽到這裏,秦雪嬕的心無法平靜了,心想着這玉城是一定要去一趟了,稀裏糊塗的走了一個月,終于是有些眉目了。
這邊墨瀝鶴也觀察着秦雪嬕,見她對迎風樓三個字沒什麽當下安了心。可說到龍紋玉佩時見她明顯失神,方才在路上也是問了産玉之處,想來這女子與龍紋玉佩有點關系。
看她失神,便提醒道:“姐姐,我們也去玩玩吧!”
“嗯,早些休息。”說完便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