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Present(9)【二更】
只是,出人意料的, 白思凡只是看了兩眼就将手機還給了雲骞, 還問到:
“男朋友?”
雲骞心不在焉地應着,趕緊打開安岩的朋友圈, 瞅了瞅——
诶?什麽時候删掉的, 竟然一條都不剩,整個全清空了。
“是男同?”白思凡又問道。
“嗯……不是不是, 只是恰好喜歡他而已,他不知道我給您做私人保镖, 您也別和他說,要是他知道了肯定要擔心。”
雲骞連連解釋道。
“斷了吧。”
“嗯?什麽?”
“我說分手吧,我不喜歡拖家帶口的,有了親人就有了牽挂, 你的忠心, 還有待考證。”
雲骞是真的想罵人了,心道一個嫌疑犯還敢要求這要求那, 怎麽不上天呢。
“對不起, 只有這個, 我不能答應。”
“被解雇也不答應?”
“咱們簽了合同的,你要是臨時解雇我要賠我錢。”
“我缺那兩個錢?”白思凡被氣笑了, “話說你可真是機靈, 什麽都讓你想到了。”
雲骞撇撇嘴:“出門在外, 總要多長個心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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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凡正要回怼他, 眼神卻忽然轉向了一邊, 接着,他揚起嘴角,用下巴點點那邊:“心眼來了。”
雲骞詫異回頭,就見剛才和自己賭博的那土豪胖子正領着一堆人氣勢洶洶地向這邊來了。
“呦,周老板,好久不見。”白思凡笑着迎了過去。
“行了,咱也別客套了,你的地盤上有人出老千,你管不管。”土豪惡聲惡氣道,大胖手在空中憤怒地揮舞着,可雲骞只注意到了他手上那只碩大的假扳指。
白思凡一挑眉:“出老千?還有這種事。”
“就是一個挺瘦的小子,看着人模狗樣的,內心怎麽這麽龌龊。”
雲骞翻了個白眼,內心OS:“我龌龊?誰給你的臉說這句話。”
土豪一擡頭,正和雲骞對上眼。
接着就見他雙目圓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氣喘如牛地指着雲骞,胖胖的肚子跟着劇烈起伏,他擡手指着雲骞,怒喝道:
“就他,就他!”
白思凡看了眼雲骞一眼,道:“你誤會了,他是我的私人保镖,是我給他錢讓他玩兩把的,可能這孩子也是運氣比較好,贏了你的錢,你也別跟他一般見識,這樣,今晚你随便玩,費用我全包,你看如何。”
白思凡看起來對這胖土豪倒是客客氣氣的,只是言辭間滿是不屑與鄙夷,連個尊稱“您”都不用,一口一個“你”,似乎倒是真不把人放在眼裏。
“不必,我不缺那兩個錢。”胖土豪財大氣粗,連這麽好的機會都回絕了。
白思凡沒了耐心,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那你想怎麽樣。”
胖土豪伸手指着雲骞:“這人今晚歸我,我讓他好好長個記性。”
話音剛落,那土豪便一巴掌甩了過來,用勁之大扇得雲骞在原地轉了一圈接着臉着地趴在了地上。
雲骞那滾在喉嚨中的髒話差點就沒控制住飙出來,眼見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其他賭客的注意,雲骞生怕有人認出他來,趕緊低下頭開始裝鹌鹑。
“周老板,得饒人處且饒人,打也打了,你氣也消了,找個地方喝點東西順順氣,真不必和一個保镖一般見識,更何況,這是我的人。”白思凡臉上已經挂不住了。
“我他媽,還沒人敢這麽大膽子贏我的錢,哪個見了我不得喊聲周爺,這不識好歹的,你以為我這麽輕易就能放過他了?!”那胖土豪還不依不饒的,仿佛今天不把雲骞打死就不算完。
這個時候,白思凡卻忽然上前一步,将胖土豪逼在角落,一掌拍在他身後的牆上,英氣的眉毛攪在一起,俯視着那胖土豪,低聲道:
“在我的場子找事?不要以為合作過幾次就可以蹬鼻子上臉了,我啓元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不多,離了你開不下去了?打狗還要看主人,警告你,收斂一點。”
那土豪被白思凡訓得一愣一愣,似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傻逼竟然為了一個低賤的保镖得罪他這個合作商。
白思凡直起身子,沖着身後幾名保镖道:“送周老板回家,好生照顧着。”
一直趴在地上的雲骞此時此刻已經産生了深深的疑惑。
他是不懂心理學,但就這麽看起來,白思凡似乎不像是那種以殺人為樂的變态狂,至少現在看起來人還不錯,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心裏盤算着什麽小九九,誰又說得準呢。
正想着,白思凡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擡手将雲骞從地上拉了起來:“沒事吧。”
“我的臉還好吧,有沒有破相。”
白思凡是真的服了這人,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關心臉蛋。
“沒,就是有點腫。”
“那就好。”雲骞繼續裝傻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回去塗點藥,熱敷下消消腫,我可不想明天帶着豬頭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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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雲骞躲在被窩裏費了老鼻子勁兒才把竊.聽器從後槽牙上取出來,接到手機上,将錄音複制下來發給了于淵,接着又把所有的聊天記錄清除掉,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敢從被窩裏探出頭,大口大口呼吸着氧氣。
他渾渾噩噩幾乎快要睡着,等了大半個小時才收到于淵的回複:
“你這一天,過得挺滋潤昂?”
“滋潤個錘子啊,我的臉一天之內挨了兩拳,要不你也來滋潤一下?”
于淵憋住笑,發過去:“知道了,辛苦了辛苦了,到時候給你加個雞腿。”
“說起來,我覺得這個白思凡,看起來不像壞人啊,至少現在為止我覺得他人不錯,真性情。”
“壞人會把‘我是壞人’四個字寫在臉上?”于淵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打下這段文字,“你給我堅守陣地,別給你點好處就他媽搞不清楚狀況。”
“案發當天的監控你确實是從車裏看到了白思凡麽?”
“說實話,當時車裏的人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臉,只能看到車裏是坐了四個人,看樣子都不矮。”
“戴着帽子口罩?那是有備而來啊,似乎是早就摸清了孩子們的作息時間?”
于淵道:“大概就是了,所以你盡快查,看這小子家裏有沒有自制□□之類的,順便找一下他有沒有那種黑色的連帽衛衣。”
“OK了,行了我得睡了,不然明天真起不來了。”
“行,早點睡,最後再提醒你一遍,千萬小心,言多必失,少說話懂麽?”
其實雲骞并不是所謂的“再不睡明早起不來”,而是他要和他們家安法醫語音調情了。
語音通話撥過去,響了幾秒鐘便被人接了起來,那頭是安岩略帶倦意的嗓音:
“怎麽還沒睡。”
“剛忙完躺下,想你啦,給你打個電話。”
安岩輕笑一聲:“聽到聲音了那就早點睡,熬夜傷身。”
“好,那你記得也要按時吃飯,工作別太拼,點到為止,別累到……”
正說着,門口忽然響起奇怪的“卡啦”聲。
雲骞一驚,忙說了句“先挂了”便暴力關機将手機塞進枕頭底下開始裝睡。
自己的房門是上了鎖的,但借着微弱的臺燈光看過去,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門上的把手正随着那詭異的聲音細微搖晃着。
有人在開自己的房門!
“誰……誰啊。”雲骞戰戰兢兢問了句,半條腿已經伸出床外,做好随時跳窗逃跑的準備。
那個一直在門外制造怪聲的人似乎有點不耐煩了,力道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響,幾乎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了。
“誰啊!”雲骞大着膽子又問了一句。
但始終無人回應他。
雲骞随手抄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緊緊捏在手中,蹑手蹑腳下了床,悄悄踱步到門後,手摸上了門把手。
但就在這時,門把手忽然不動了,怪聲也瞬時戛然而止。
暖氣很足的房間裏,雲骞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用手半遮住眼睛,生怕開門後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
他咽了口唾沫,緩緩開了鎖,打開了房門。
外面只有房門正對的落地窗,月光傾瀉進來,投成一道棱角分明的光區,白色的窗簾在夜風中微微拂動。
雲骞無意識地打了個哆嗦,馬上關上房門鎖好,沖到床上将自己埋進被窩中。
住進白家別墅的第一夜,他就在這種惴惴不安中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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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當雲骞頂着倆碩大的黑眼圈站在白思凡身後哈欠連天的時候,衆人都在捂嘴偷笑。
“怎麽,換了環境睡不習慣?”白思凡停下切培根的手,放下刀叉,問道。
雲骞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跡地移動到白思凡身邊,湊到他耳邊小聲道:
“老板,您這間宅子,是不是兇宅啊……”
白思凡瞪了他一眼:“這房子除了我沒別人住過,怎麽就成了兇宅。”
“不瞞你說,昨晚我睡覺的時候聽到有人在撬我的門鎖,但當我出去查看的時候卻連個人影都沒看到,是不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在房子裏游蕩。”
白思凡抽出紙巾擦擦嘴:“抱歉,我房子裏沒有那種東西,或許是誰起夜開錯了門吧。”
既然白思凡都這麽說了,那雲骞只好信了。
白思凡站起身,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外套道:“今天我有點事要出去處理一下。”
雲骞一聽,立馬也要去穿外套。
“不,你不用跟來。”白思凡回過頭,眼神中是雲骞捉摸不透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