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Present(4)
雲骞一聽,立馬把警服一脫, 拿上鑰匙就要走。
“等一下順便把垃圾帶出去。”于淵就像個老媽子一樣, 人家臨走還不忘讓人把垃圾順手帶出去,一看就是被老婆打得多了。
雲骞幾乎是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出于淵的辦公室, 在心裏直罵自己是豬腦子, 連情人節這麽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不過轉念一想還覺得挺美呢,當時自己不抱希望的随口一提, 說要一起過節,, 以為他也是随口那麽一答應, 結果真到了這一天他竟然早早的就在警局裏等着了。
這麽一想,還有點小激動。
“安法醫!久等了!”雲骞凄凄慘慘地喊着安岩, 大力推開辦公室的門。
安岩正在裏面專心致志地看報告, 冷不丁被這一聲吓得一哆嗦,臉也冷了幾分。
“下次別一驚一乍的。”
雲骞被教訓了還全然不自知,還腆張臉湊上去:“你想去哪裏吃飯呀。”
“都行。”安岩放下報告,站起身。
“那我們去吃淮揚菜?”
“都行。”安岩還是那句。
兩人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一間淮揚菜館, 不得不說, 因為情人節的緣故,大街上人潮人海, 各大餐廳酒店均是席無虛座, 兩人吃頓飯還要等半天, 等的雲骞都有點不耐煩。
“要不去你家, 我做給你吃吧, 我們這麽等下去天都要亮了,不就是淮揚菜,擺渡一下我就知道。”
“也好。”安岩點點頭。
趁着超商關門之前,倆人又趕去超市買了食材,雲骞邊往外走邊看着超商的購物小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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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岩瞧着他,覺得有意思。
他以前一直以為只有女孩子才會這麽精打細算,而雲骞就像是一個意外,做了太多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但放到一個男人身上卻是充滿了新鮮感。
這時候,迎面走來一個戴着眼鏡的男子,安岩微微欠身打算給他讓開道,結果那男人還是硬生生撞了上來,像是故意而為。
雲骞驚覺擡頭,眯起眼睛看向那個像是故意找茬的男人。
安岩習慣性的将手揣進外衣口袋裏,卻忽然覺得哪裏不對。
“我的……錢夾,沒了。”說着,他又開始翻其他口袋。
雲骞回頭看着那名奇怪的男子,恰好同他對上了目光。
那男子頓了頓,忽而間擡腿便跑。
雲骞把裝滿食材的袋子往安岩手裏一塞,袖子一撸,罵道:“偷東西偷到警察頭上來了!”
接着,還沒等安岩反應過來,他便一陣風似的追了上去。
人群開始高喊“抓小偷”,并且自發性地擋住那小賊的去路,小賊在人群中橫沖直撞,沒一會兒就被人群攔住了去路,剛要換條路跑便冷不丁被人按住了肩膀,接着,他一個踉跄跪倒在地。
雲骞一個猛子紮過去,将那小賊按在地上,習慣性摸向褲腰帶找手铐,但摸了半天才想起來手铐放在警局沒帶出來,只好緊緊按着他,冷喝道:“錢包拿出來!”
那小賊哀嚎着從懷裏掏出安岩的錢夾,還哭喪着臉抱怨道:“我今天剛開張呢就被你逮到了。”
“你還真是會挑時候,這麽開心的日子故意給別人找不自在是吧。”說着,雲骞手上的力道加重幾分。
路過的幾位壯漢一見這情景鬥毆趕緊過來幫忙按住小賊,雲骞直起身子打開安岩的錢夾習慣性的要給人家數錢。
“看看東西丢了沒。”旁邊一個熱心的小姑娘跑過來提醒道。
正說着,小姑娘眼睛一瞄,瞄到了雲骞手中的錢夾,忽然驚叫一聲:“啊啊啊Prada的限量版情侶鑰匙扣,我在官網上搶了一晚上都沒搶到,酸了酸了。”
雲骞愣了下,接着看向挂在錢夾拉鏈上的那枚鑰匙扣。
和安岩送給自己的那枚造型一模一樣,只不過自己那款是銀白色的,這一款是黑色的。
“你說……這是情侶款?”
小姑娘點頭似搗蒜:“我男朋友特別想要這個,但是我搶不到,你願意賣給我麽?多少錢都可以。”
此時此刻,雲骞的心開始翻騰起來,他看着那個小姑娘又問了一遍:“你确定這是情侶款?”
小姑娘拿過那枚鑰匙扣,翻過來,指着背面的“PC”字母,解釋道:“這是Perfect Couple的縮寫,中文翻譯就是天生一對的意思,這是限量版,全球僅發售一百對啊啊啊啊!求你了,賣給我吧,原價也行,你想加價也行!”
“抓到了麽?”就在這時,安岩終于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查看情況。
雲骞趕緊拿過錢夾,小聲說了句“不好意思這不是我的,也不會賣”,接着扭頭對安岩道:“你先打電話報警吧,讓他們過來處理這個扒手。”
說着,他将錢夾遞還給安岩:“點點看有沒有丢什麽東西。”
就在安岩打電話的時候,他悄悄掏出自己的鑰匙串,翻過自己那枚鑰匙扣看了看,果然在左下角也有“PC”兩個字母。
心跳開始加速,頗有破腔而出的勢頭。
他擡頭看着安岩,看着他打電話時認真的眉眼,霓虹燈映照下金色的輪廓線,只覺空氣中都飄滿了粉色的泡泡,甚至産生了一種“這個人是我的”的錯覺。
那麽自己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的認為,從他挺身而出護住自己開始,再到他費盡心力搶到了全球限量發行的情侶款鑰匙扣,他是不是也同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
未來會怎麽樣,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眼前是什麽,他似乎已經解讀的通透。
安岩剛挂斷電話,突覺眼前一黑,接着便被人抱了個滿懷。
周圍圍觀群衆包括還被人按在地上的扒手看到此情此景都忍不住将嘴巴張成了“O”型,人群中甚至有人開始鼓掌,口哨聲滿天飛,喝彩聲不絕于耳。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有人開始起哄道。
當然,也不乏嫌惡的白眼。
但雲骞覺得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只想緊緊抱住眼前這個人,不管別人說什麽做什麽,他都不會放手。
從那次奇怪的擁抱開始,到現在熱絡的擁抱,中間漫長的相思,孤獨漂泊了一年,終于在這一刻找到了歸宿。
“安法醫,答應我吧。”
喧嚣人群中,雲骞的聲音很輕,卻格外清晰。
“答應什麽。”但安岩的聲音聽起來卻過于淡然。
“就是……做……情……情……”雲骞激動的都開始結巴。
“你考慮過實際情況麽,父母的感受,以及周遭人的目光。”
有時候,雲骞非常喜歡安岩遇事不亂的理智;有時候,他又非常讨厭這種理智。
也或許是自己操之過急,安岩還沒什麽心理準備。
“那你喜歡我麽?”當安岩說出讓他考慮清楚那句話時,滿腔熱情便被一盆從天而降的冷水澆滅,但這句憋了一年的話,雲骞覺得現在不問出口,恐怕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安岩任由他抱着自己,沒動,沒回抱,也沒推開他。
似乎是經過了半個世紀之久,安岩才輕輕回了句:
“喜歡。”
雲骞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去擁抱他,想笑又想哭。
“先回去吧,時候不早了。”安岩繼續潑着冷水。
就這樣,兩個人提着袋子相默無言的回了家。
只是剛一回到家,雲骞就把裝滿食材的袋子扔在了地上,接着狠狠将安岩抵在門上,認真地看着他,輕聲道:
“對于那句喜歡,我想了一路該怎麽回應。”
當安岩的手摸上他的腰時,雲骞就像渾身過了電一般,甚至電得他有些意識不清,有些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我不需要名分,哪怕一輩子只能以同事的身份相處,但我只要你。”
說着,嘴唇便貼了上去。
安岩瞬時瞪大了眼睛,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
人生二十七載,安岩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機。
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生理上的。
腦海中那根一直緊繃的弦忽然間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斷開了。
并不算舒适的夜晚,談不上有經驗的行為,甚至有點像只呆頭鵝,還有雲老頭催命般的騷擾電話,以及沒來得及處理的燒毀了理智過後狼藉的現場。
紙莎草熏香将整間屋子都鋪滿自己的味道。
像大多數情侶一樣,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做了該做的事,可能對于某一方來說,并沒有感覺多舒服,更多的是難耐的疼痛。
但至少,心被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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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窗戶,将床上的兩人都染成金色。
雲骞緩緩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一張即使睡了一夜也不會像自己那樣油膩的清爽的臉,雲骞稍微動了動想更靠近他一點,但小蠻腰這會兒酸的像快要斷掉一樣。
他小心翼翼地靠在安岩懷裏,生怕吵醒他,想着至少再多溫存一會兒。
只是那該死的手機總也不識時務,自己設置的鴨子叫鈴聲就這麽一點也不雅觀的在屋子裏亂嚎亂叫。
雲骞趕緊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要去關手機,結果胳臂卻被人牢牢抓住。
他回頭,詫異看過去。
安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正抓着他的胳膊,搖搖頭,意思是不要管。
雲骞笑笑,大咧咧鑽進他懷中,強忍疼痛笑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我去給你準備早餐。”
安岩輕笑一聲,放開了手。
等雲骞洗漱好準備好早餐之後,安岩已經将自己收拾的板板正正,西裝褲熨帖的像是紙殼般硬實,雪白的襯衫配上深藍色暗紋領帶,一副精英派頭。
有時候雲骞是真的很羨慕他,自己的衣服總是皺巴巴的,有次心血來潮在家裏翻熨鬥的時候他老爸還嫌他吵,說大男人拾掇的那麽板正幹嘛,所以雲骞從小就沒有這個意識。
“你今天要去法醫科麽?”腰痛,屁股痛。
“嗯,手頭還有點工作沒有處理完。”
“那我先送你過去。”腰痛,屁股痛。
“你能行麽?”安岩擡眼,“不然今天我來開車。”
“嗨,多大點事。”雲骞拍拍自己并不寬厚的小胸脯,“我這種老司機,你就放心吧。”
吃過早餐後,腰痛屁股痛地開車載安岩去了法醫科,雲骞又立馬調轉車頭去了警局。
一下車,他就覺得雙腿灌了鉛一樣沉,擡都擡不起來,那腰就像被人狠狠揍了幾拳,這會兒都直不起來。
他就像個類風濕外加腰椎間盤突出的老頭一樣佝偻着腰扶着牆,遲遲不敢進警局。
他怕別人看見又要笑話他。
“呦,在這裝什麽思想者呢。”
就在雲骞正試圖緩解疼痛時,腰上冷不丁挨了一拳,他痛呼出聲,眉毛都攪到了一起。
蘇聞予看他這架勢,立馬明了幾分,笑得賤兮兮的:“聽說你昨晚和安法醫過情人節去了?成果展示的不錯啊。”
雲骞這會兒是真的疼,疼的他都沒心情和蘇聞予打嘴炮。
“呦,在這裝什麽情場浪子。”
那似破鑼一樣的聲音響起後,腰上又是一拳。
這一拳,就直接給雲骞打跪下了。
“哎哎哎,不忙跪,沒有壓歲錢給你。”于淵趕緊去扶他。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雲骞煩躁地推開他。
“你看你,開個玩笑,生什麽氣嘛。”于淵笑嘻嘻地又跑去扶他,接着湊到他耳邊刻意壓低聲音,“安法醫這有點猛啊,瞧給你啃的,領子拉上去吧。”
雲骞一聽,趕緊攥緊了領口。
“昨天上級下派任務了,今天刑偵全體警員上山勘察現場,然後要求我們隊前去協助,我本來是想讓你歇着,但是趙欽今天請假回家結婚了,沒辦法,只能委屈你了。”
“他他他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雲骞的關注點卻很奇怪。
“談了四五年了,人家比較低調,不像你,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對安法醫有意思。”
雲骞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來來來,我特別好奇,你跟我說說,安法醫那……玩意兒,Thick麽?”于淵滿臉賤相地問道。
“高考英語十九分,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小氣的吧,這等好事也不和兄弟們分享一下。”于淵拍拍他的腦袋,語氣卻忽然正經了起來,“小子,加油。”
雲骞愣住,望着于淵潇灑離開的身影,良久,他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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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等趕到馬家莊的時候,雲骞都差點吐出來。
刑偵科和法醫科的人已經先他們一步到達了現場,正蹲在山底用石膏模印可疑腳印,幾只搜救犬也在來回嗅來嗅去。
遠遠望去,那抹白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看到了心上人的雲骞本來還疼得龇牙咧嘴,這會兒笑得像朵菊花一樣,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
于淵走到那群人身邊,摘下墨鏡,問道:“現在進展如何。”
其中一名警員失落地搖搖頭:“狀況不太樂觀,現場腳印非常雜亂,因為大雪的原因已經将部分痕跡破壞掉了。”
于淵擡頭望着那座高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這雪來的可真是時候,掩蓋了痕跡,也掩蓋了氣味。”
“為什麽就一定認為孩子們是在山中遇難了呢。”小警員不解地問道。
“很簡單,要麽就是遇難,要麽就是有人說了謊,但這幾個孩子的人際關系都不足以引發仇殺,情殺更不用說,因為失蹤人數較多,所以我估計這并非是有特殊目的性的,這樣分析來遇難的可能性就比較大。”
“要說遇難,咱們把這山都跑遍了也沒找到半個人影,難不成被泥土埋起來了?”
于淵一驚,回頭看着這小警員,似乎是哪個詞引起了他的注意。
“各位!搜一下有沒有土被翻動過的痕跡!”接着,他大聲喊道。
聽到喊聲,安岩站起身子剛要走,一個奇怪的點卻吸引了他的目光。
瞬時望去,是身邊一顆老松樹樹幹上幾處圓形的痕點。
安岩戴上手套,摸了摸那幾處痕點,接着擡手招了于淵過來。
“怎麽了?”
安岩用刻度尺量了下這幾處痕點的直徑,冷聲道:“這是子彈留下的痕跡。”
于淵愕然:“子彈?”
“對,直徑八毫米,目前為止警用□□中都沒有使用直徑八毫米的子彈,所以大概是……自制散彈,殺傷力不算大,打不穿樹,但就這個彈孔的深度來看,擊穿人體應該是沒問題。”
說着,安岩從勘察箱中找出金屬探測儀遞給于淵:“測一下,看周圍有沒有留下彈頭。”
于淵聽話拿着金屬探測儀在周圍掃來掃去,就在一處顏色略深的土堆旁,金屬探測儀開始“吱吱”亂響。
他馬上蹲下身子開始扒拉那堆土,果不其然,一枚金色的彈頭赫然映入眼簾,除此之外,還有像手指一樣的物體。
于淵大驚,馬上喊了人過來挖土。
一鏟子下去,整只手便露了出來。
“這邊這邊!”于淵焦急大喊。
雲骞聽到喊聲,也趕緊一瘸一拐地跑了過來,跟着幾名警員一起挖土。
半個小時後,終于,五具屍體被完好地挖了出來——
經過辨認,這五具屍體正是那五名失蹤的兒童,每具屍體的雙手雙腳都被麻繩反綁,被埋在這山裏二十天,體表遍布屍斑,并呈現微微腐爛的狀态。
幾名失蹤者的家屬聞訊趕來,見到孩子的屍體,均是一愣,接着跪地大哭。
苦苦尋找二十天,一直抱着不太确定的希望等待着,結果卻再也等不回來了。
“我操,畜生。”于淵怒捶樹幹,厲聲罵道。
除了對于兇手慘無人道的憤恨,也有對于自己的自責,天天喊着為人民服務,保障人民安全,結果呢,這就是自己對老百姓的交代?
那個曾經在年三十找到雲骞家裏的老太太,拄着拐杖顫巍巍地踏過泥濘的山路,二十天,用自己這不算利索的老腿走了幾百公裏,幾乎踏遍整座徽沅市,最後卻只能用被寒風吹得像粗糙石頭一般的老手撫摸着自己小孫子的臉蛋,一遍遍喚着他的名字。
但回應她的,只有這蕭瑟的風聲,像是哀哀哭泣一般。
中心廣場上,印有五名失蹤兒童的尋人啓事漫天飛,最終落在地上,被匆匆而去的行人踩在腳底,踏得稀巴爛。
五個家庭,就這樣,碎了。
随着一通前往勘察現場的路安琪,突然覺得這個天氣特別冷,那種植入骨髓的寒意。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于兇手的質問:
“這麽小的孩子,他們到底做錯了什麽。”
說着,霎時間紅了眼眶,最終她不忍再看,轉過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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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會議室裏,老李坐在上座,緩緩搓着手,沉默着,似乎是在為幾個孩子默哀。
“局長,我請示,要是抓到兇手先讓我揍個痛快。”于淵說着,狠狠一拍桌子,像是一頭發怒的野獸。
老李擺擺手:“行了,你以為我不想揍?問題是現在我們連兇手一絲半點線索都查不到,揍誰去?”
“我們科做了初步外傷檢驗,幾名死者的體表均有開放性傷口,看樣子是利刃所致,其中有三名死者的肩關節以及胫骨腕骨處均有骨折現象,致命傷是來自于眉心八毫米的子彈擊穿。”一名法醫道。
“這麽說,他們生前還遭受了虐待?”老李一挑眉,似是有點不敢置信。
“是,具體的還要經過解剖檢驗。”
老李扶着額頭,望着桌子上那一處小小的刻痕。
五名兒童,在失蹤二十多天之後被警方從後山裏挖了出來,五人均被雙手雙腳反綁體表多處外傷以及骨折,呈疊羅漢的狀态被人埋在了地裏。
并且詢問過村民,都說在當天除了張斌外沒有見過其他陌生人出入此地。
首先自殺先被排除了,他殺的話又沒有目擊者,唯一的線索只有孩子們身上的外傷以及現場留下的自制散彈彈頭,五具屍體,解剖起來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又不知道要等上多久,似乎只能先從自制散彈開始查起。
晚上十點鐘,研究所裏燈火通明,所有法醫齊齊上陣對其中一具屍體進行屍檢。
門口聚集了大堆警察,都在翹首以盼等一個結果。
直到指針指向十二,解剖室的門才堪堪打開。
幾名法醫均是一臉疲憊,眼底挂着濃重的黑眼圈。
但在雲骞的眼裏除了他們天生麗質的安法醫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一見到安岩他就不顧屁屁的疼痛屁颠屁颠跟了上去,拿出從超市買的甜面包遞過去:“你還沒吃晚飯吧,先吃點面包墊一墊。”
安岩搖搖頭,推開他的手,走到其餘幾位警員旁邊,将屍檢報告遞了過去。
“這是其中一名死者徐子聰的屍檢報告。”
于淵接過報告,看着看着,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