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3)
“一個不熟練的遺忘咒會給精神造成永久的傷害。”埃赫卡托說,“聖芒戈有一個專門的科室治療遺忘咒造成的傷害。我倒是沒關系,但我妹妹還要上學。過完這個暑假,她就要第一次去學校上學。”
瓦蘇吉娜抓着埃赫卡托的袍腳,往他身後縮了縮。
三人組一時無話可說。
“以及,容我問一句,‘食死徒’是什麽?”
三個人對視一眼,顯得十分詫異。
“你們不知道食死徒?”
“我們應該知道他們嗎?”埃赫卡托說,“其實我們剛從美洲回來。我和妹妹從小接受的都是家庭教育,不怎麽……怎麽說……接觸外界。兩周前我才瞞着父母帶着吉娜跑出來。我們聽說英國有一位鄧布利多校長,認為他會接受我們去他的學校上學。”
這些話信息量太大。三人組消化了一會兒。
“你是說,你不知道食死徒?那伏(羅恩責怪地“噓”了一聲)——好吧,羅恩!那神秘人(You-Know-Who)呢,你知道他嗎?”黑發男孩問。
埃赫卡托攤開手表示一無所知:“我怎麽知道是誰(“Who”)?”
“呃……格雷先生,我很抱歉讓你和你的妹妹收到了驚吓。”女孩說,“但請你們馬上離開英國,這裏現在很危險。鄧布利多校長已經過世了,霍格沃茨現在被一夥惡人控制着,恐怕沒法收留你們了。”
“惡人?食死徒和神秘人?所以你們是在反抗他們麽?”
“抱歉,我現在沒辦法和你說太多,請你們馬上離開英國,越快越好。”
埃赫卡托點點頭,用阿拉霍洞開打開門,帶着瓦蘇吉娜離開了咖啡館。三人組目送着他們走到一條小巷口沒了蹤影。
“我說,就這麽讓他們走真的好嗎?”羅恩擔憂地說。
“他們什麽都不知道。”赫敏說,“就算他們向食死徒供出了我們,他們也沒什麽可告訴他們的。”
“我總覺得那個哥哥長得有些眼熟。”哈利說。
“你見過他?”
“沒見過。”
“也許是錯覺也說不定。”
他們暫且甩開了這件事,專心思考接下來的打算。
“我們需要一份報紙。”瓦蘇吉娜說。
現在是半夜,報刊亭都關門了——他們不遠處就有一間鎖着的報刊亭。
埃赫卡托若無其事地走近亭子,然後穿過鐵卷簾門。片刻後他走出來,帶着幾份不同報社的當日報紙。
他們先确認了時間:1997年8月20日。
他們來到了三十一年後。
他們匆匆浏覽了所有版面的內容,大致知道了當今英國首相是誰,美國總統是誰,哪個國家研發了新式武器,最當紅的明星是誰,最賺錢的股票是哪支,哪裏發生了橋梁塌方,又有哪兒還在打仗。
埃赫卡托尤其對廣告版感興趣:“便攜通訊設備,我就知道麻瓜遲早會研究出雙面鏡的替代品。還有個人電腦,看其來很有前途。”
“我們還需要巫師的報紙。”瓦蘇吉娜說,“鄧布利多死了,你相信他是壽終正寝的嗎?”
“當然不。”
他們的老校長前幾天還活蹦亂跳的,沒人會懷疑他活不到一百五十歲。問題是,有哪個巫師能殺得了阿布思·鄧布利多?
這個名單上的名字不會太多。
“但我們也不急着去巫師界看看。”埃赫卡托滿不在乎地說,“聽他們的描述,巫師界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我們不如在麻瓜界避避風頭。”
“你只是對麻瓜的發展感興趣而已。”瓦蘇吉娜一語道破他的目的。
埃赫卡托并不否認。
“好不容易到未來看看,可不能浪費,你說是吧?和麻瓜的世界比起來,巫師界實在沒什麽看頭。”
瓦蘇吉娜心裏同意他的觀點,但她不會在嘴上承認。
“我們得抓緊時間回去。”瓦蘇吉娜說。
“那需要湊齊四件遺物,現在一件都不在我們手上。”
埃赫卡托停住了。瓦蘇吉娜知道他們想到了一件事情。
湯姆·裏德爾是個極其強大的巫師,湯姆·裏德爾有嚴重的收藏癖,湯姆·裏德爾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如果他沒死,無論是三十一年前還是三十一年後,創始人的遺物會落在誰手上?
答案呼之欲出。
“如果我們出現在這裏,是否意味着這個世界原本的我們會消失?”瓦蘇吉娜問道。
她也看了那本書,《時間穿越的理論與實踐》,功課準備得很充分。
“誰知道呢。”埃赫卡托聳肩,“大部分人都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時間穿越。”
他們最後在一家旅館安頓下來。埃赫卡托用了混淆咒。他們發現英鎊已經改了版,順手從收銀櫃臺裏拿了幾疊新鈔。伊麗莎白女王的頭像仍在上面,永遠也不會老似的。
他們用這些錢買了許多書,埃赫卡托捧着槍械坦克飛機圖冊看得津津有味。瓦蘇吉娜則用這段時間掃完了近三十年的重大新聞。
現在人人家裏都有電視機,彩色畫面,比以前清晰多了,用來了解這個時代再好不過。
埃赫卡托每天潛入到巫師界去弄幾份報紙。《預言家日報》看起來神經兮兮的,前幾天還在呼籲巫師團結起來抵禦食死徒和神秘人,現在已經口風一轉開始譴責哈利·波特的罪行,暗示讀者鄧布利多的死和他有莫大的關系。
報紙上張貼着哈利·波特的照片,不難認出他就是那天晚上在咖啡廳碰見的黑發男孩。
一個叫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男巫被任命為霍格沃茨的校長。照片上那個長發鷹鈎鼻的男巫看起來陰森森的。
“一看就是個斯萊特林。”埃赫卡托評價道。
“我沒聽說過這個人。”瓦蘇吉娜說,“他應該還不滿四十歲。”
“霍格沃茨史上最年輕的校長。”埃赫卡托念出新聞上對他的贊美。
又過了幾天,魔法部出臺了一項新政,讓所有确認或疑似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接受調查。
“魔法部和主流媒體已經被控住了。”埃赫卡托又翻過一頁,“食死徒的素質看起來不怎麽樣,那個神秘人倒有幾分本事。”
他們兩個這幾天專注于在報紙上找熟悉的面孔和名字。馬爾福、高爾、克拉布、萊斯特蘭奇……好一個斯萊特林純血家族校友會。
“你打聽到了神秘人到底叫什麽了嗎?”瓦蘇吉娜問。
“沒人肯說出那個名字,所以我用了一點特殊手段。”埃赫卡托說,他扯過一張報紙,在上面寫下一個名字,“我懷疑這個名字被施了咒,你最好不要念出來。”
報紙上寫着:Lord Voldmort.
一個來源于法語的名字,意思是飛躍死亡。又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吐槽起好的名字。
“食死徒……飛躍死亡……法力高強……”埃赫卡托,“你有想到什麽嗎?”
瓦蘇吉娜沉着臉不說話。
看來他們想到一塊去了。
“明天我會去一趟翻倒巷。”
“我和你一起去。”瓦蘇吉娜說。
“到時候可別拖我後腿。”
“你弱到連一個小女孩都保護不了麽?”瓦蘇吉娜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那倒不是,只是這個小女孩又蠢又弱,叫人很難産生什麽保護欲。”
兄妹倆又開始了日常的友好交流。
“如果我們的猜想正确,你怎麽想?”埃赫卡托問道。
“正确與否都無關緊要。”瓦蘇吉娜說,“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和我們無關。”
标準的斯萊特林式回答,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作者有話要說: 那一天,人們終于回想起了,被蛇院吹同人支配的恐懼。他們高貴神秘,他們強大聰穎,他們黑魔法、魔藥學技能點滿,他們的顏值傲視群雄。
但埃赫卡托是獅院的。
管他呢,反正他爹是蛇院的就夠了。
☆、番外(4)
第二天傍晚,瓦蘇吉娜和埃赫卡托披上鬥篷來到了對角巷。這裏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毀滅性的經濟大蕭條,店鋪幾乎都關着門。一家笑話商店門口貼上了大大的封條。連百年老店奧利凡德魔杖店都大門緊閉。只有幾家店鋪還在正常營業。
街上冷清蕭索。偶爾的幾個行人都用兜帽罩着頭,腳步匆匆,似乎有什麽人在後面追趕似的。
“我收回我之前的話,這個神秘人的腦子看來不大靈光。”埃赫卡托環顧四周,“他明明已經控制了魔法部,卻非要把自己搞得像反政府武裝似的,簡直就是在逼着民衆反抗他。”
瓦蘇吉娜沒有回應他。
報刊亭裏擺着宣傳冊,粉紅色的封面上醒目地印着金色的标題:《泥巴種,以及他們給平靜的純血社會帶來的危害》。
“他不會幹這種事。”埃赫卡托說。
“媽媽不是純麻瓜出身的巫師。”
“但她以為自己是,不是麽?”埃赫卡托說,“這些東西還是永遠不要讓她看到為好。”
他們走進了翻倒巷,這裏看起來倒是沒什麽變化,照樣陰森黑暗。他們在七拐八繞的小巷裏穿梭,來到了博金-博客魔法商店的門口。
這裏依然在營業。卡拉克庫斯塔·博客站在櫃臺後,看起來形容憔悴,連頭油都沒有抹。
他們踏入商店,卡拉克庫斯塔·博客無精打采地擡眼看了他們一眼。
又是窮學生。這種時候還在外面亂晃。
“這裏不歡迎只看不買的客人。”他興致不高地說。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埃赫卡托用一種輕柔緩慢的語氣說,他走到櫃臺前,摘下自己的兜帽,“還記得我麽,博客。”
卡拉克庫斯塔·博客詫異地瞪圓了眼睛,他的嘴唇有些哆嗦:“Lo……Lord……My Lord?您怎麽會——您怎麽會——”
确認無誤。
埃赫卡托戴上兜帽,一把揪住卡拉克庫斯塔·博客的領子,強迫他直視他的眼睛:“好吧,老夥計,現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所有。”他強調,魔杖抵着他的腹部:“收起你手裏那條絞索,這種低等的黑魔法道具對我無效。”
卡拉克庫斯塔·博客經營了這家祖傳的老店近八十年,防身的手段不少,但埃赫卡托沒看在眼裏。他從前也沒少光顧這裏,當然,是背着諾拉來的——這裏可是個賺零花錢的好地方。
要說埃赫卡托最擅長什麽魔法,那無疑是攝魂取念。他們一家人,除了諾拉,都精于此道。他沒費什麽功夫就得到了卡拉克庫斯塔·博客關于湯姆·裏德爾的大部分記憶,最後以一個遺忘咒收尾。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埃赫卡托問。
瓦蘇吉娜環胸冷冷地看着他。埃赫卡托自顧自地說:“壞消息是,那個腦子不太靈光的黑魔王,的确是我們猜想的那個人。”
“好消息是,據我推測,除了格蘭芬多的寶劍,其他三件聖遺物不出意外,應該都在他手上。”
瓦蘇吉娜現在正在看着她的哥哥在鏡子前……化妝。
瓦蘇吉娜有着一頭黑玉般的頭發和珍珠似的漆黑的眼瞳,肌膚雪白。五官上更像母親,但比母親漂亮,是個美人。
而埃赫卡托正好相反,他繼承了母親的棕色頭發和褐色眼瞳,除此之外,他和他的父親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但很少有人會在長相上把埃赫卡托和湯姆·裏德爾聯系在一起,他們兩個的神态相差太遠,足以抵消他們在相貌上的相似。
但只需要改變一下發色和瞳色,再挂上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埃赫卡托僞裝的湯姆·裏德爾足以以假亂真,他就是靠着這張臉讓博客吓了一跳。
以防萬一,他得改變一下容貌。黑框眼鏡、金發、再稍稍變化一下五官,埃赫卡托照了照鏡子,覺得相當滿意。
他們離開翻倒巷,又回到了對角巷。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麽找到他。”埃赫卡托說,“你有什麽建議?爸爸的貼身小棉襖?”
“你不是一直想和他單挑麽?這是個好機會。”
街上有一夥巡查隊模樣的人,他們中為首的是一個帶着粉紅色蝴蝶眼鏡,穿着一身粉色套裝的矮胖女人。
不,這些都沒什麽要緊的。
重要的是她挂在脖子上的那玩意——斯萊特林的挂墜盒就在她的胸脯上。
瓦蘇吉娜抿緊了唇。埃赫卡托心裏替那女人點了根蠟燭。
願梅林保佑她。
“你們在這兒幹什麽?”他們中的一人頤指氣使地問。
“買東西。”埃赫卡托回答。
“買東西,這個時間?”巡查員的目光狐疑地在他們兩個臉上掃來掃去,渴望看到任何緊張和心虛的跡象,“她是誰?”
“我妹妹。”
“她為什麽沒去學校上學?”
“我們接受家庭教育。”埃赫卡托說。
那個一身粉紅色的女人咯咯笑了起來,她搖着頭說:“謊話,都是謊話。你們不敢去上學是不是?泥巴種小孩?”
她的笑聲太過難聽,以至于埃赫卡托決定稱呼她為粉紅□□。
“我們不是泥巴種。”
“又是謊話。”粉紅□□用甜膩的聲音說,“說謊的孩子需要得到一些教訓。亞克斯利,看來我們又抓到了兩個漏網之魚。”
“根據魔法部第285號調查令,你們被懷疑違反了《麻瓜隔絕法》,将接受魔法部的審訊,對你們的處理結果将在審訊後告知。在此之前,你們将被魔法部拘留。”名叫亞克斯利的男巫一板一眼地說,“把你們的魔杖交給我。”
埃赫卡托沖瓦蘇吉娜聳聳肩,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他交出魔杖,瓦蘇吉娜也交出自己的魔杖。
“很好,很好,看來你們懂點事了,不是麽?”粉紅□□說。
他們好像很不走運,撞上了本來已經準備離開的巡查員。
粉紅□□先行離開了。但據說她是審訊官之一,所以他們不久之後又會見面。
這裏還關着許多惶恐不安的“被懷疑為泥巴種者”。大理石的地板很冰冷,他們的魔杖都被沒收了,沒法用魔咒保暖,只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明天的審判。
沒人看守他們。魔法部的人像大部分巫師一樣認為一群沒了魔杖的巫師掀不起什麽風浪。
“嗨,你好,我是埃赫卡托·格雷,這是我妹妹瓦蘇吉娜。”埃赫卡托嘗試和身邊的人打招呼。但那個人只驚慌地看了他一眼。
“你好,我叫迪安·托馬斯。”一個黑皮膚的男生低聲回應他,“你們也是學生?”
“差不多。”埃赫卡托說。
“你們的名字……”
“不太常見。”埃赫卡托接過他的話,“我們的父親不太擅長取名字,而我媽媽偏偏覺得他起的這兩個名字棒極了。話說回來,霍格沃茨怎麽了?”
“很不好。”迪安搖頭,“那兒不再是鄧布利多的霍格沃茨了,現在它完全是——”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隐晦地搖頭。
“大家都在害怕的那個人——”埃赫卡托問,“有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裏呢?”
迪安看起來很驚奇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我就随便問問。”埃赫卡托說,“有點好奇——上次他崛起的時候我們全家都在國外,我妹妹還沒出生呢。”
迪安欲言又止,像喉嚨裏塞了個什麽東西似的。
用不着他說出口,他的思想已經通過眼睛漏光了。不論往前還是往後,重視大腦封閉術的巫師總是那麽少,大部分巫師簡直是把自己的大腦拴在腰上走路。
埃赫卡托和瓦蘇吉娜縮在角落裏,要不是迫不得已,他們兩個也不想湊這麽近。
“他是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的室友。”埃赫卡托告訴瓦蘇吉娜。
他們施了消音咒和保護咒,對話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至于魔杖,随身攜帶幾根假魔杖是裏德爾家的優良傳統,真正的魔杖還好好地裝在兜裏。
“聽說哈利·波特曾經擊敗過那個人。”
“目前看來哈利·波特只是個普通人,除非有什麽別的因素參與其中,比如鄧布利多?說起來,他居然會相信一個沒有根據的預言。”
“預言是存在的。”瓦蘇吉娜說,“格林德沃就是一個被證實的預言者。”
“好吧,蔔鳥小姐,畢竟你有一雙能看見死亡的眼睛。對于斯萊特林的挂墜盒為什麽會被一只粉紅□□挂在脖子上,你有什麽想法麽?”
“他不知道這件事。”
“了不起的推理。”埃赫卡托鼓起掌來,“現在,我們總算可以排除那位粉紅色女士是被他授予了家族信物的親信這個可能。”
瓦蘇吉娜不為所動:“他在博金·博客那兒打過工——他一定拿到過挂墜盒,但出于某些原因,他沒有把它帶在身邊,反而讓它流落在外。”
“問題在于那個原因是什麽。”
等拿到挂墜盒,那個謎底應該能部分地被揭開。。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瓦蘇吉娜就是個瑪麗蘇。
埃赫卡托和他爹都是湯姆蘇。
這麽蘇的人物只能在番外裏裝裝逼,這還是看在他們是我第一部完結長篇的男女主的親生兒女的份上,要是放在正文裏,我會忍不住把他們打成反派等着被主角團弄死/殘/廢。
所以正文裏湯姆裝逼裝不過三章,轉眼就會被老鄧捅、被老婆捅、被劇情捅。
我就是反派控,我為自己代言。
☆、番外(5)
第二天一早,一個方臉男巫領着他們去魔法部,他們分了兩撥人,迪安·托馬斯沒有和他們一起。
他們是被抽水馬桶沖進魔法部的——到底是誰發明的這種天才路徑?他就不怕真有人把這裏當做是公共廁所嗎?
難怪高級官員都寧願走飛路網。
“快點!快點起來!往這邊走!”方臉男巫催促道。
人們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跟着他走。
魔法部昏暗的大廳裏立着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像——面目俊美的女巫和男巫坐在雕刻華美的寶座上,石像底部刻着幾個一英尺的大字:魔法即強權。
埃赫卡托揚起一邊的眉毛。那根本不是什麽寶座,而是成千上百□□的人體堆疊在一起。老人、孩子、男人、女人……他們面目呆滞,不着寸縷,肢體扭曲,支撐着坐在上方的巫師。
這設計簡單粗暴還有點獵奇,極具沖擊力。埃赫卡托很懷疑,這座雕像的和那個抽水馬桶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玩意醜爆了。”埃赫卡托低聲對瓦蘇吉娜說,“但是,倒挺符合他的風格的。”
瓦蘇吉娜無法反駁。她承認她爸爸在審美觀的培養上沒有怎麽花過功夫。
“媽媽不會同意擺一件這樣的東西在家裏的。”瓦蘇吉娜說。
“這倒也是。”埃赫卡托深以為然地點頭。
“你們在嘀咕些什麽呢?”方臉男巫兇神惡煞地訓斥道,“你們連審訊的機會都不想要了嗎?”
“抱歉,抱歉。”埃赫卡托說。
“早上好,倫考恩先生!”方臉男巫突然熱情地朝着剛從壁爐裏滾出來的一個男巫打招呼。
那位倫考恩冷淡地朝他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在埃赫卡托臉上頓了一下,眼裏閃過驚詫,但很快移開視線,快步走到了黑色石像的邊上。那兒有一男一女,其中的女巫正在隐秘地朝他招手。
那個女巫似乎也看見了埃赫卡托和瓦蘇吉娜,眼睛瞪大了一點。他們兩個一個頂着一頭顯眼的金發,一個一看就是個弱不禁風的未成年巫師,很難讓人不注意道。
埃赫卡托微笑着朝她揮了揮手。
“我預感我們今天有好戲看了。”他低聲對瓦蘇吉娜說。
埃赫卡托一行人加入了巫師的人流,在升降梯前排隊。金色栅欄門後是二十座上下穿梭的升降梯。
沒人注意到他在栅欄門上貼了一個收音器似的玩意。發現了也弄不明白那是什麽:以巫師對麻瓜少得可憐的了解。
“卡特莫爾!”一個穿着鑲嵌金絲的華麗長袍的男巫大步走來。
“早上好,亞克斯利先生!”方臉男巫殷勤地問好。他招呼着“囚犯”們後退,“都退後!給亞克斯利先生讓條道!”
亞克斯利就是昨天跟在粉紅□□身邊宣讀魔法部通知的男巫,他多看了埃赫卡托金燦燦的腦袋一眼:“我記得他是昨天我和多洛雷斯一起帶回來的人。”
“沒錯,亞克斯利大人。”
“要不是昨天被我遇上了,他還好好地在對角巷游蕩呢。像他這樣的家夥不知道還有多少逍遙法外。你們巡查員到底是怎麽辦的事?”亞克斯利陰沉地說。
方臉男巫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還有你,卡特莫爾,我叫魔法維修保養處的一個人去給我修辦公室,屋裏一直在下雨。”
被點名的男巫一臉茫然,停了好久才說:“下雨……在您的辦公室?那——那真糟糕,是不是?”
“你覺得很好玩,是嗎,卡特莫爾?”
“不,當然不是——”
“你知道我正要下樓去審訊你老婆吧,卡特莫爾?我倒覺得挺意外,你怎麽沒在那裏握着手陪她等着。已經要跟她劃清界限了嗎,啊?可能是明智的。下次記得找一個純種的。”
“卡特莫爾”已經接不上話來:“我——我——”
但亞克斯利只自顧自地發表自己的純血宣言:“我娶的女人決不會與那些垃圾混為一談的,不過,假設我的老婆被指控為泥巴種,而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頭兒有個活要做,我一定會把這活當作頭等大事去辦,卡特莫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那就去辦吧,卡特莫爾,如果我的辦公室一小時後不能完全幹燥,你老婆的血統成分就會比現在更成問題了。”亞克斯利說完,朝一開始他們撞見的那個“倫考恩先生”點頭致意,就走到了另一部電梯前。
埃赫卡托注意到倫考恩和卡特莫爾以及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的那個女巫進了一部電梯。
他們乘坐電梯去了最底層。正對面是一扇黑門,寫着“神秘事務司。”方臉男巫領着他們往左拐,那兒是法庭。
即使在地下,這兒還是冷得不同尋常,等到拐入法庭門外的走廊,這種刺骨的寒冷有了解釋——攝魂怪。
戴着兜帽的黑影聚集在昏暗的走廊上,他們冰冷的呼氣帶着讓人陷入絕望與恐懼的。一個女巫吓得發出尖叫,另一個男巫也沒比他表現得好多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攝魂怪!”有人尖叫道。
“別大驚小怪的。”方臉男巫斥責道。他的手也在顫抖,“呼神……呼神守衛!”
他的魔杖頭只噴出一陣乳白的霧氣。這一舉動似乎引起了攝魂怪的注意,沒有眼睛的面孔轉向他們,朝這邊移動。
方臉男巫急忙念咒:“呼神守衛!呼神守衛!”
這下子連霧氣都沒有了。
人們哆哆嗦嗦地往後退,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只攝魂怪朝他們猛地撲來——
“呼神守衛!”
一只銀白色的長毛貓咪從攝魂怪中穿過,讓它們恐懼地避開。
“您來得正是時候,烏姆裏奇大人。”方臉男巫緊張地擦着額頭上的汗。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特拉弗斯。”烏姆裏奇責備地看着他,“你該好好練習一下魔咒了。”
“是,是的,烏姆裏奇大人。”
除了亞克斯利,烏姆裏奇身後還跟着一個負責記錄的女巫,正是埃赫卡托剛才打過招呼的那個。她緊張地注意着瓦蘇吉娜,似乎擔心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瓦蘇吉娜好得很。作為蛇佬腔中的特異品種,能預知死亡、操縱蛇類的蔔鳥,她對攝魂怪這類東西的免疫力比埃赫卡托還強。
“好了,好了。”烏姆裏奇用手拍着胸口說,挂墜盒在她胸膛上抖了一下。那個女巫盯着挂墜盒的眼睛都直了,盡管她極力克制住了自己,“現在,我們開始吧,第一個是誰?”
“巴特·阿爾頓德。”女巫連忙翻開名單。
“好的,巴特·阿爾頓德跟我進來,其餘人留在這裏等就行了。”烏姆裏奇說。
負責記錄的女巫有些遲疑,她環視這條遍布攝魂怪的幽暗的走廊:“……留在這裏?”
“怎麽了,瑪法達爾,一次只能審訊一個人,你不會這都忘了吧?”烏姆裏奇用甜膩聲音說,“好了,別耽誤時間了,進去吧。”
巴特·阿爾頓德跟着他們走了進去,其餘人瑟縮在走廊外的黑椅上,用手捂着眼睛,徒勞地抵抗着無孔不入的絕望。
“幸好我帶了巧克力。”埃赫卡托說,他從兜裏掏出一大盒巧克力,向衆人分發,“你們要來點麽?”
大家都用看神奇動物的眼神看着他。
“沒什麽奇怪的口味,有榛子味、杏仁味和牛奶味的。”埃赫卡托說,他已經拆開了一塊,巧克力的香甜似乎沖散了一點攝魂怪帶來的恐怖。
最後,所有人都從他盒子裏拿了一塊巧克力。
“你要不要來一塊?”埃赫卡托問瓦蘇吉娜,“你不吃才顯得不太正常。”
她沉着臉拿了一塊,拆開包裝咬下一角,馬上又吐了出來。
“抱歉,好像混進了幾塊嘔吐味的。”埃赫卡托笑眯眯地說。
瓦蘇吉娜瞪了他一眼。
等到僞裝成倫考恩且披着隐形衣的哈利來到法庭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滿布攝魂怪的走廊裏大家安靜地分食一盒巧克力的景象。
看來大家比他想得要堅強一點,這是好事……大概是?
坐在外面可以隐約聽見裏面的審訊進展。烏姆裏奇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相當有辨識度。巴特·阿爾法徳先生最終被兩個攝魂怪架了出來,大家心裏才燃起一點的希望又被打回了原形。
“下一個——瑪麗·卡特莫爾。”烏姆裏奇喊道。
坐在埃赫卡托身邊的一位臉色蒼白的女士站了起來。
兩個腳步聲。
“人類顯形。”埃赫卡托的耳朵動了動,他用了一個無聲咒。卡特莫爾女士的身後在他眼中顯出一個人影,看樣子準備跟着她進去。
是時候了。
毫無預兆的,埃赫卡托猛地站起來。攝魂怪們全都轉身看向他。
“我自願先接受審訊。”他說。
“你應該排在後面,埃赫卡托·格雷先生。”烏姆裏奇不耐煩地說,“現在,乖乖坐下。”
“哦,你們竟沒有發現一件事麽?”埃赫卡托攤開手。
“什麽事?”
“你沒有資格命令我。”他微笑着說,“該你像我求饒才對——呼神守衛!”
作者有話要說: 哈利:我才是主角!實名舉報這兩個搶戲份的人!搶戲份也要按照基本法!
赫敏:別掙紮了哈利,一本蛇院同人不把你黑出翔已經很夠意思了,還是你想去隔壁片場和馬爾福、斯內普、伏地魔談戀愛?
羅恩:我才是最慘的,存在感低不說,無論是德哈德赫還是什麽奇奇怪怪的CP,我都是躺槍的那個。就因為哈利和赫敏都喜歡我?有魅力又不是我的錯。
☆、番外(6)
“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埃赫卡托微笑着說,“該你像我求饒才對——呼神守衛!”
一只敏捷兇悍的動物呼嘯着自走廊中飛過,攝魂怪們紛紛退避,溫暖回到法庭。瓦蘇吉娜第一時間站起來抽出魔杖。
“你!——”烏姆裏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的魔杖!”
“當然交了根假的。”埃赫卡托翻了個白眼,順手甩了個無聲咒,烏姆裏奇連反抗都來不及就被捆得結結實實。
“四分五裂!”反應過來的亞克力斯朝他扔魔咒。埃赫卡托輕巧地避過,反手用一個昏迷咒擊倒了她。
卡特莫爾太太和其他待審訊者都驚呆了,法庭裏只剩下埃赫卡托和女記錄員面面相觑。
“你好。”埃赫卡托沖她揚起眉毛,“我不想跟你打,我想你也一樣,是吧?”
女巫僵硬地點點頭。
瓦蘇吉娜已經來到了烏姆裏奇身邊。她拽着金挂墜盒,粗暴地把它從烏姆裏奇的脖子上取了下來。
“那是我的東西!”烏姆裏奇尖叫道,“你們!你們走不了了!你們會被送進阿茲卡班!永久居留!”
“好的,好的。”埃赫卡托攤開手,“不過我在外面施了閉耳塞聽咒,你喊得再大聲也沒人聽得見,所以我勸你還是省點力氣為好。”
“精疲力竭。”瓦蘇吉娜施了個咒,烏姆裏奇像是剛剛跑完幾十公裏似的,渾身虛脫沒有力氣。
“她已經很溫柔了。”埃赫卡托提醒道。
另一邊瓦蘇吉娜冷冷地俯視着烏姆裏奇,“你是怎麽拿到它的?”
“這是我的傳家寶,”烏姆裏奇虛弱地說,“‘S’是賽爾溫的縮寫……我的遠親……”
“你是從哪兒拿到它的?”瓦蘇吉娜又問了一遍。
“這就是我的……不!——”她尖叫一聲,卻因為缺乏體力而顯得中氣不足。
“看來魔法部還是有人會大腦封閉術,可喜可賀。但我想我們沒時間了。”埃赫卡托凝神留意着他留在大廳的收聲器裏的動靜,“他們好像發現了。”
“這麽快?”
“有人闖進了魔法部,還在烏姆裏奇的辦公室裏開了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