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哈利·波特
約翰·格雷先生是一個物理學家。
他從劍橋大學畢業,曾經在學術方面小有成就,但他不合常規的做法和固執己見的行為讓他失去了在劍橋的研究員工作,有那麽一陣郁郁不得志的時間。
就是在那時他遇見了現在的妻子格雷夫人,他們沒用多久就把結婚提上議程,婚後格雷先生在當地謀了一個中學老師的工作,他們也在倫敦擁有了自己的房子,并很快迎來了一個小天使,他們的女兒,諾拉·格雷。
他們一家三口過着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在格雷先生眼中,諾拉是個善良,聰明,善于探索的孩子。他曾對妻子說:“她一定能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科學家,就像居裏夫人和她的女兒。”
他不在意女兒在他人眼中有些古怪。天才總是古怪而不受世人理解的。他一直這麽認為。
而格雷夫人常常憂心忡忡地看着諾拉在院子裏觀察昆蟲,跑來跑去。
“我想,也許我們的女兒的确是有某些地方和別的孩子不太一樣。”她這麽對丈夫說。
“別擔心,莉茲。”格雷先生寬慰妻子,“諾拉只是喜愛科學而已,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這話沒辦法打消格雷夫人的擔憂。
“如果她真的有什麽地方非同尋常呢?”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格雷先生頗有哲理地說。
院子裏的諾拉已經無師自通地爬上了院子裏的櫻桃樹,她在樹枝間穿來穿去,像只靈巧的小猴子。
再長大一些的諾拉格雷感到了孤獨。
她想要有一個朋友。
然後她認識了那個叫湯姆·裏德爾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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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認為她是異類。恰恰相反,他把她劃為他唯一的同類。
“你看啊。”他們一起爬上孤兒院的屋頂後,湯姆說,“多麽無知而渺小的生物。”
諾拉對這話似懂非懂,但她為終于有人把她視為“朋友”而感到高興。
她非常希望能維持這段友誼。所以,當爸爸從比利時帶回了巧克力,她第一個想到了湯姆·裏德爾。
可是他竟然說很難吃。諾拉有些生氣。好吧,也許巧克力不行,可以送蘋果派, 媽媽親手烤的蘋果派。
1980年。
英國第一位女首相撒切爾夫人剛剛執政,開始施行她大刀闊斧的改革。
倫敦,這座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如同大本鐘一樣,有條不紊地按照它既定的節奏運行着。
潛藏于平靜表面之下的巫師界正遭受着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名為伏地魔的巫師率領着他的食死徒們幾乎已經控制了整個巫師界。魔法部名存實亡,部長不過是那個不能提起名字的男人握在手裏的傀儡。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英國的上空。每天都有人失蹤或被謀殺。黑魔标記成為了許多人難以忘卻的噩夢。
人們戰戰兢兢,終日生活在恐懼中。許多人選擇逃亡國外。
但是仍有一些人選擇留下來戰鬥到底。他們聚集在神秘人唯一害怕的巫師身邊,為了正義而戰。
霍格沃茨幾乎成了英國巫師界的最後一塊淨土,因為阿不思·鄧布利多在這裏,即使是黑魔頭也無法對這裏下手。
鄧布利多透過校長室的窗子看着樹木新抽出的嫩綠的枝條。
又是一個春天,和以前的任何一個春天一樣生機勃勃。而戰争還遠遠看不到盡頭。那個男人比他設想得要更為狡猾。
在獨自一人的時候,鄧布利多會想起一些往事。他腦海裏有太多紛雜的思緒。
他的一生總是在與黑魔法戰鬥。
三十五年前,當那個男人倒下時,他以為這就是結束。
他贏得了決鬥的勝利,他擁有了他的魔杖,他親手把他送進高塔上的牢房,他聽見人們歡呼的聲音。
他的心中只有深深的疲倦。
不要再有了。他那時想,這樣的悲劇,不要再有了。
然而歷史總是不斷重複。
當鄧布利多在孤兒院第一次看到那個男孩時,他沒有料到他會成長為現在的樣子。
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戈德裏克山谷的小教堂後的墓地裏,在數不清的墓碑前。
那個男人坐在教堂的長椅上,身穿黑衣,葬禮的顏色。
他帶着一只白色玫瑰,為了哀悼什麽。
鄧布利多走進教堂,沉默地凝視着男人的背影。
“你來了,鄧布利多。”男人說。
鄧布利多沉默地将一束白花放在墓碑前。
有風穿過教堂。
“收手吧,湯姆。”鄧布利多開口說,“在一切無可挽回之前。”
“一切早就無可挽回了。”
男人雙手交疊着,像是在祈禱。但鄧布利多知道他從不相信自已以外的任何事物,無論是麻瓜的上帝還是巫師的梅林。
“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玷污逝者。”
這句話讓男人站起來,他緩緩轉過身,面朝鄧布利多。
當代最強大的兩個巫師在沉默中對峙。
1945年的那天,鄧布利多也是這樣同那個男人對峙。
然後,一身黑袍的男人轉身,将手中的玫瑰輕輕放在某一塊墓碑前,毫無防備地背對着鄧布利多,後者無聲地注視着他的舉動。
“我一直在想,為什麽像你這樣的人甘願待在霍格沃茨。”男人仍背對着他。
“我以為你明白理由。”鄧布利多禮貌地回答。
男人的笑聲高亢而冷酷。
“不要以為自以為你很了解我,鄧布利多。”他說,“最偉大的巫師,說到底也只是一個被正義與道德所綁架的老頭。”
鄧布利多保持着微笑:“我認為被正義綁架總比被邪惡綁架好。”
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掏出魔杖,這是一種默契。
男人走後,鄧布利多在教堂裏伫立良久。
在這些林立的墓碑中,有一塊屬于他的母親,還有一塊屬于他的妹妹,他一生的愧疚。也将有一塊屬于他。
他在思索,他一直在思索,如何讓他自己的死亡最為有意義。
白色的墓碑靜靜地盛開在某一個名字前。
鄧布利多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莉莉·波特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
再過不久,這個孩子就要出生了。
他對波特夫婦來說的确是個意外。在這樣的時刻,誰也無法保證能讓這個孩子安全地長大。
但喜悅多過驚訝。
在得知這個消息時,詹姆波特激動得打碎了一個茶杯。
“我要當爸爸了?我要當爸爸了!”他一個勁地傻笑,高興得都忘了用“恢複如初”。
莉莉看着他的樣子,禁不住微笑。
“看來我的孩子要有一個傻爸爸了。”她說。
祝賀紛紛到來。西裏斯·布萊克當然是第一個。
“說真的,我還是不敢相信,你們都要有孩子了。”一向桀骜不馴的小天狼星倚着牆壁說,“嘿,想想,一個孩子。”
“你這絕對是在嫉妒,西裏斯。”詹姆故作一本正經地揶揄摯友。
然後是萊姆斯,小矮星彼得,以及鳳凰社的成員們,包括鄧布利多。
詹姆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祝福,這些天他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過。
無論在何時,一個新生命總能給人以喜悅。
事情并不是一帆風順,食死徒隊伍日益壯大,伏地魔甚至把狼人,巨人和吸血鬼也納入了自己的陣營——他允許他們殺戮,這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
有那麽一次,伏地魔本人親自找到了波特夫婦的住處。在那一次,兩個鳳凰社成員犧牲,而波特夫婦僥幸逃脫。
成員們一個接一個地犧牲,巨大的悲痛差點要擊垮莉莉,但她挺過來了。
這個孩子一定是一個充滿勇氣的孩子。她想。
莉莉突然感覺到腹部一陣疼痛。
“詹姆!”她喊道。
“怎麽了?”頭發亂糟糟的男人立刻從樓下沖上來,焦急地詢問道。
“羊水破了。”莉莉說,“快叫人來幫忙。”
祝福堆滿了這幢位于戈德裏克山谷的房子。忙于奔波的鄧布利多也送來了一袋滋滋蜂蜜糖以示祝賀。
一直聲稱自己讨厭小孩的小天狼星對這個孩子愛不釋手。
“他叫什麽名字?”小天狼星問。
“我們已經想好了。”詹姆和莉莉相視而笑,“哈利,是男孩就叫哈利。”
“聽起來有點普通。”小矮星彼得戰戰兢兢地發表意見。
“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小天狼星不耐煩地說,“難道要像我家那樣起名字?十幾個阿布薩克斯特或者雷古勒斯,簡直無聊透頂。”
“還有一件事,西裏斯。”莉莉沖他眨眼,“讓詹姆跟你說。”
小天狼星狐疑的目光從莉莉轉到了詹姆臉上。
“我們想要你當哈利的教父。”詹姆推了推眼鏡。
小天狼星愣了愣,然後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早該這麽說了,詹姆。”他說,“如果你讓別人當了這孩子的教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他将那孩子高高舉起。黑發綠眼的男孩沖他咯咯咯地微笑。窗戶外的戈德裏克山谷陰雲密布,窗戶內的人們慶祝着這個男孩的誕生。
哈利,哈利·波特。
他有着那樣的父親和母親,一定會長成一個勇敢的男孩。
哈利·波特出生在夏天。
而另一個黑發黑眼的男孩出生在冬天。
他們都是混血。
他們都将成為孤兒。
他們都在麻瓜社會中長大。
他們都将進入霍格沃茨。
他們的魔杖裏有着同一只鳳凰的尾羽。
也許一切都已被星軌的運行所決定。
誰知道呢?
“你打算去哪?”
“英國。”
“回家麽?”
“是的。”
“這個時候去那裏可不是什麽好選擇。聽我說,孩子,去美國,埃及,或者幹脆在法國待着,去哪都比英國好。”
“可是我要回英國。”
“有親人在那裏麽?”
“差不多吧。”
“你可以把他們接過來,我會很樂意接待他們。”
“不,那個人是不會願意離開英國的。”
“那就沒辦法了。門鑰匙在這裏,通往倫敦格裏莫廣場。祝你一路平安。”
“謝謝您。不過為什麽是那兒?”
“因為我曾經去那裏拜訪過朋友,布萊克家族世代住在那兒。”
“好吧。請允許我再次感謝您。”
“不客氣。你是我姑姑的朋友。何況,赫奇帕奇從不會拒絕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未上線的格林·德沃又雙叒叕怒刷存在感。
在第七部以前,我明明堅定地站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的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