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禮物
諾拉·格雷,十七歲,此時正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困境。
首先,從未有過戀愛經歷的她正在和一個男人同居。
更可怕的是,那位叫湯姆·裏德爾的男人日後會成為讓人聞風喪膽的魔頭。
現在是1946年,此世界的諾拉從霍格沃茨畢業兩年後。
湯姆畢業後雖然沒有如願以償地出任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但成為了一向賞識他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助教。
而諾拉則進入了魔法部,成為了麻瓜物品管理司(禁止濫用麻瓜物品司)的一名公務員。
經過一夜的搜尋,諾拉找到了一下有價值的東西:
她在魔法部的證件。
霍格沃茨畢業證書。(她的NEWT考試成績和預想的一樣爛)
一本相冊。
一本備忘錄,時刻尖叫着提醒她她所忘記的一切。的确是個方便的發明。諾拉從中得知自己還有幾份卷宗沒有處理,把美容魔藥落在了辦公室,以及還欠着湯姆·裏德爾幾百個金加隆。
總之,就她目前的發現而言,沒有一件是好事。
“諾拉?諾拉!”
聲音在耳邊響起,諾拉猛然回過神來。
叫她的是南希,一個熱情善良的赫奇帕奇,她們從學生時代就是好友。因為同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巫,也因為有着共同讨厭的對象:阿布薩克斯特·馬爾福。
“你最近怎麽了,看起來一直魂不守舍的。”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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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拉抓住機會問:“魂不守舍?大概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誠實的赫奇帕奇回答:“大概從上個月開始。”她遞過來一杯咖啡,“你的頭發又變長了,是用了什麽生發魔藥麽?”
“頭發?嗯,嗯,是的。”諾拉抓了抓頭發。
南希打聽道:“你用了什麽新出的美容魔藥麽?看起來年輕不少……就像,咱們讀書那時一樣。”
克洛諾斯牌美容魔藥,你值得擁有。
“說起來,南希,我是怎麽會和湯姆裏德爾在一起的?”諾拉問。
“我可不知道你們是什麽時候攪在一起的,明明上學的時候你們還根本不認識對方的樣子。”南希說,她聳聳肩,“畢業之後你們莫名其妙就成為了戀人。後來你的公寓着火了,就搬進了他的。說起來,你現在還欠着他好些金加隆——要不是他,你現在只能帶着債務露宿街頭了。”
“啊,我真得感謝他。”諾拉幹巴巴地說。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南希說,“聽說他今年又被評為霍格沃茨最受歡迎老師,我侄女告訴我的,她也是裏德爾助教的忠實擁護者。”
成為他的擁護者可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諾拉暗想。
“霍格沃茨的學生又在舉行這種私下的排名活動了。”她說。其實不久前她也投了票,一如既往地投給了鄧布利多教授。
“你……”南希猶疑着說,“你前不久說要和他分手,是認真的麽?”
諾拉抓住了關鍵信息,扯着南希的袖子問:“分手?我說過這種話麽?”
“你忘了?我就說你一定是和他吵架之後的氣話。”
“不,不,我是說……我的确有這個打算。你還記得那時候我是怎麽說的麽?”
南希滿臉困惑,還是如實回答:“那天你把頭發剪了,突然對我說,你打算和他分手了,我問你理由,你只是回答——”
“沒有理由。”諾拉接上。
“是,就是這個。”南希說,“你想起來了?”
“是的,我想起來了。”諾拉說。
那一天,那一天她剪掉了伴随了自己許多年的長發,直到鏡子裏的人看起來像頂着一個男孩子的發型。
她下定了決心,下定決心像剪斷頭發一樣結束某段關系。
南希問她:“為什麽?是因為湯姆腳踩兩條船?還是因為你不希望他和馬爾福走得太近?或者是因為——他太霸道了?”
“沒有理由。”她這麽回答。
不,理由是有的,足夠充分的理由,讓她再也無法裝作一無所知地和他待在同一個房間裏。
理由究竟是什麽呢?
美景、美食、美人俱全,諾拉面對着盤子裏的食物還是沒有什麽食欲。
大概是因為坐在她對面的“美人”是湯姆·裏德爾。
訓練有素的服務員用飄浮咒穩穩地托着十幾個餐盤,其中一個裏飛出一只耀眼炫目的火鳳凰,躍到諾拉的餐盤裏,變成一只香氣四溢的烤雞。
“請慢用。”服務員微微鞠躬。
他們坐在這間位于倫敦中央的懸浮餐廳的頂樓,四周的牆壁都是透明的玻璃,可以俯瞰倫敦城的夜景。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現在的倫敦剛走出戰争的陰影,百廢待興。大本鐘在黑夜裏看起來也只是一塊巨大的黑色陰影,泰晤士河在夜色下靜靜地流淌。
“你不喜歡麽?”對面的人問。
諾拉心中拉起警鈴,打起十二分精神應戰。她微笑着回答:“我很喜歡。”
一個精美的盒子被推到諾拉面前,諾拉擡頭,湯姆搖晃着酒杯,眼睛染上紅酒的顏色:“打開看看吧。”
盒子裏靜靜地躺着一對耳墜,是兩只金色的小鳥,還在盒子裏顫動着。
諾拉的守護靈是一只鳥。一點也不像鄧布利多的鳳凰那樣威武,只是一只普通無奇的鳥。諾拉也認不出那是什麽品種的。南希誠實地表示它看起來就像一只放大版的麻雀。而諾拉堅決認
為那是一只象征她純潔品質的百靈。
她的這個說法換來了湯姆·裏德爾的一聲冷笑。
一些記憶又湧了上來。
差不多是同樣的時間,在同樣的地點,湯姆将一個盒子推到她面前。
裏面躺着一枚戒指。
她的心跳在那一瞬間加速。
但她把戒指推了回去。
“抱歉,我不能收下。”她說。
“只是一枚戒指而已,諾拉。”湯姆說,他看起來十分真誠,“如果這就是求婚儀式,那未免也太簡陋了。”
“可是你說過,這是你母親的……”
“是的,這是我母親的戒指。”湯姆說,“我希望你能暫時保管它,不要把它交給任何人,好麽?”
諾拉最後收下了那枚戒指。
大概是出于那種,理智上打算要一刀兩斷,情感上卻仍是戀戀不舍藕斷絲連的心态。
戀愛中的女人啊。她這麽指責自己。
誠實地說,在收到那枚戒指的時候,她的心中甜蜜與喜悅多于其他。
但現在蘇醒了那段記憶的諾拉難以有那樣的感覺。因為,那是複活石戒指。
讓人迷失心智的,致命的禮物。
諾拉端詳着那枚耳墜,她的臉上像是反射着泰晤士河水的波光一樣晦暗不明。
然後她露出一個十足欣喜的笑,就像一個第一次收到意中人禮物的小姑娘。
“我很喜歡,非常喜歡。”她說,忽然站起身來,俯身,隔着餐桌,在黑發男子的唇上印上一個吻,然後迅速分開。
曾經的諾拉也幻想過和未來的戀人在某個浪漫的地方約會,紅酒、燭光、精美的禮物,以及無可挑剔的伴侶,再有一個吻就更完美了。
“我很愛你,湯姆,非常愛你。”她直視着他的眼睛說。裏德爾看見她的眼睛裏閃爍着瑩瑩淚光。
諾拉頭一次在這雙眼睛裏看見了主人的情緒——一閃而過的震驚。
“咳咳。”
咳嗽聲讓諾拉回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鄧布利多教授,哦不,校長,正笑眯眯地站在她背後。
“鄧布利多教授!”諾拉驚喜地叫出了聲。
阿不思·鄧布利多,她的變形課教授,也是格蘭芬多的院長,睿智幽默,公正無私,是諾拉在學校裏最喜歡的老師沒有之一。
“看起來我打擾了你們。”他說。
“不,完全沒有。”裏德爾先開口了,他看起來彬彬有禮,“如果您願意和我們共進晚餐,我将倍感榮幸。”
“不用了。”鄧布利多善解人意地說,“我可沒有打擾年輕人戀愛的習慣。”他說着,從諾拉的盤子裏分了一小塊蜜汁烤雞:“祝你們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然後走回自己那張堆滿了各式甜點的餐桌。
諾拉忍不住用目光追随着他,他一個人,對面卻擺着一個紅酒杯。
這樣的情景難免讓人胡思亂想,也許鄧布利多曾經在這裏,在那張桌子上,和某個人共進晚餐,極大概率那人是他的戀人。那應該是戰争之前,或者是更久遠以前的故事了。如今他又一次來到這裏,已經是孤零零的一個人。難怪他一直都沒結婚。大家當年都覺得他和麥格教授很像一對。
“不戴上試試看麽?”裏德爾的話把諾拉拉了回來。
“嗯。”她一揮魔杖,兩只黃金的小鳥撲騰着翅膀,落到她耳畔。
諾拉感覺到耳畔發熱,她摸了摸耳墜,從身邊的玻璃上發現耳墜已經由金色變成了紅色。
“它會随着你的心情變色。”湯姆說,“如果你不想要別人知道你的情緒,也可以把它變回來。”他用手指輕輕一點,耳墜又變回了金色。
憑着她和“湯姆·裏德爾”多年的交情,諾拉從他的話語裏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她掩飾地低下頭,肢解着盤子裏的烤雞。
也許該轉換一下思路。諾拉想。憑她一個人要想搞定伏地魔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她得尋找一些援助。
比如向伏地魔唯一害怕的人求助。
作者有話要說: 老鄧終于上線,然後就要開始怒刷存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