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居
馬爾福像是終于忍耐不住了:“你?!和一個泥巴種!”
我就知道,馬爾福還是那個死德行,罵人的詞彙都一樣的匮乏。諾拉想。
裏德爾面色一沉:“看在我們的友誼的份上,請別用那個詞,阿布。”他站起身,“我們出去說。”
門又一次被關上,留下不明情況的家養小精靈和更加不明情況的諾拉。
“你是個泥巴種!”特托才反應過來,驚恐地指着諾拉,神情活像看見了一個攝魂怪,“天吶!肮髒的泥巴種!特托居然服侍了一個下賤的泥巴種!特托居然還要為那個泥巴種準備熱可可!”他開始瘋狂地用頭撞牆:“特托是個壞精靈,特托服侍了一個泥巴種。”
諾拉嘴角抽搐地看着他一個勁地撞牆,整個房間都在搖晃。
撞吧撞吧,反正這是馬爾福莊園,又不是她家。小精靈一向身強體壯,從來沒聽說有哪個真的撞牆自殺成功過的。
“我說你……”
“不!我不要聽泥巴種的話!”特托捂住耳朵,用幻影移形消失了。
諾拉跳下床,發現自己正穿着一件她絕對買不起的絲綢睡衣。巫師袍挂在一邊,而外套已經被換了下來,連同魔杖□□和金加隆都不見了。
有人拿走了它們,而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湯姆·裏德爾。
諾拉正在換衣服的時候,門再一次被推開,湯姆走進來。
諾拉飛速地拉起被子。即使是巫師,換衣服也得按步驟先把原來那件脫下來。所以她現在相當于□□着半個身體。
諾拉滿臉緋紅,心想,幸好馬爾福沒有和他一起進來。
湯姆神色如常:“我們走。”諾拉連忙施咒,巫師袍自動套在身上。
“走?去哪?”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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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他說起家這個詞時,眼神很溫柔,那抹溫柔的神色淺淺地浮在表面,蓋不住不經意流露出的冷漠。
諾拉想,如果,只是如果,她不那麽了解他,也不知道湯姆·裏德爾會成為伏地魔,會犯下令人發指的罪行,她也許會相信他真的是愛着她的,并且只愛她。
他畢竟是伏地魔,而且是智力尚且沒有受損,那張繼承自父親的英俊臉孔還沒有被毀掉時的那個他,幾乎所有人都被他蒙騙,甚至包括了以智慧著稱的拉文克勞的女兒格雷女士。
他一直擅長僞裝自己,唯一看穿他本質的是了解他童年的鄧布利多。而論智慧論經驗論魔法十七歲的諾拉遠遠不及那位偉大的巫師。
她總算懂得老板娘說的美妙的錯覺是什麽意思了。
“我馬上就好。”她說,從床上跳下來,赤腳踩在馬爾福莊園厚厚的地毯上,手忙腳亂地找着鞋子。
湯姆一揮魔杖,暖黃的光芒包裹着她的腳,一次雙做工精良且十分合腳的低跟皮鞋套在了她腳上。
他還記得她不喜歡高跟鞋。
就像灰姑娘一樣,諾拉想。
但沒必要告訴湯姆,他小時候估計不看童話故事。
湯姆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帶着她走出房間。
馬爾福待在門外,看着諾拉的眼神如同妻子看着搶了自己丈夫的情婦一樣怨毒,讓諾拉懷疑他和湯姆是不是有什麽超越從屬的關系。
“你會後悔的。”馬爾福陰沉沉地說,“她是一個下賤肮髒的泥巴種。而你不同,你可是高貴的伏……”
“住嘴,馬爾福。”湯姆說,聽起來像在命令。
不可一世的馬爾福因為這句住嘴而真的乖乖地低下了頭顱。他不知道,在日後,他的兒子和孫子低下的不只是頭顱,而是匍匐在地親吻他面前人的袍角。
所謂純血的驕傲,真是一個笑話。
諾拉知道馬爾福未說完的話是什麽,她當然知道。
那是五年級的某一天,湯姆告訴他,他為自己取了一個新名字。
“Voldemort.”他說,一揮袖子,面前閃閃發光的“湯姆·馬沃羅·裏德爾”被重新排列,變成了“I’m Lord Voldemort.”
“聽起來像某個邪教組織頭目的名字。”當時她是這麽評價的。然後埋頭研究她那把老舊的飛天掃帚,沒有把這個名字放在心上。
梅林知道他日後真的成了一個邪教組織頭目。
諾拉和裏德爾走向壁爐的時候,馬爾福的目光還緊緊地黏在她背後。
反正你死于疣瘡梅毒。諾拉在心底沖他翻着白眼。看在他命不久矣的份上,決定不跟他一般計較。
壁爐的那一頭連通着一間狹小的公寓——一間典型的巫師公寓,但比普通的巫師公寓來得整潔,也更沒有人味。
剛從壁爐裏出來,湯姆就松開了一直攬着諾拉胳膊的手。諾拉猝不及防地倒在地板上,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湯姆居高臨下,他的臉上有着顯而易見的怒意:“我告訴過你,諾拉,不要自作主張,那只會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
諾拉心中升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好像在某時某地,她曾在這裏和他爆發類似的争執,但結局并不是很好。
真實的怒意很快被隐藏,化為一聲嘆息。裏德爾俯下身,撥了撥諾拉耳邊的頭發:“為什麽還在懷疑,諾拉?你所渴望的都已經得到了。”
他用低低的聲音叫着她的名字,他的眼睛看起來就像一個黑色的旋渦。有那麽一瞬間,諾拉差點以為他在說蛇語。
因為湯姆·裏德爾每次使用那種語言時都像現在一樣,看起來十分、十分地危險。
“我所……渴望的?”諾拉小心翼翼地問。她用指甲掐着手心以保持清醒。
“是的,你所渴望的。”他說。
然後,他吻了他。
不要誤會,那只是一個輕如蜻蜓點水的吻。在他的唇貼上她的時,一個驚雷轟然炸開,諾拉的腦海一片空白,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一把推開了他。
他們四目相對,諾拉張着嘴:“我……我只是……”一抹緋紅出現在她的臉頰上,很快蔓延到整張臉上。
她該說什麽好?
諾拉·格雷,十七歲,至今未有過男朋友,在滿頭灰塵的情況下被迫送出了自己的初吻,對象是一個随時可能成為她敵人的喪心病狂的暗黑大魔頭。
真是太棒了。
一些記憶,不屬于她的記憶湧入了腦海。
那感覺很奇妙,就像位于高空俯瞰某個場景,而同時又作為場景中的人體驗着她所感受到的一切。在同一時間,感官被分割成了兩部分。
諾拉,幾年後的諾拉,帶着一個小箱子搬進了這間公寓。
“這樣真的好麽,湯姆?”她問,用魔杖指揮着箱子裏的東西歸位。那小小的行李箱裏裝着她的所有衣服 ,書籍,發明工具,化妝瓶以及其他。它們正從箱子裏井然有序地飛出。
“你在擔心什麽,諾拉?”裏德爾,比讀書的時候更成熟的裏德爾靠在衣櫃邊問。
“你的……那些朋友們,好像不太喜歡我。”
“你介意他們的想法麽?”
“不介意,一點也不介意。”諾拉說,聽起來一點也不像不介意的樣子,她重重地一揮魔咒,衣服一件件闖入了衣櫃,帶起一股旋風,“你是我的男朋友,又不是他們的。”
“他們中的大多數不過是沒有主見的附庸,如果無人引領,他們一生只會一事無成地度過,根本根本不夠資格稱為我的朋友。”裏德爾輕描地說,“相信我,諾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以為……”諾拉皺起眉頭,“我以為我們不只是朋友。我們是……戀人。”
“我們的确是。”裏德爾說,“但那又有什麽區別呢?”
諾拉放棄了與他争論這個問題,她說:“真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公寓會起火。魔法部的人說是因為我放在公寓裏的噴火器,不僅沒有賠償還付了一大筆錢給房東。可是我明明确認過那個噴火器是絕對安全的。”
“你對于安全的概念太過寬泛。”裏德爾說,“在上魔藥課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點了。”
“嘿!”諾拉氣惱地瞪他。
到在這個世界裏,諾拉愛着湯姆裏德爾,這份愛貨真價實,他們曾經有過許多快樂的回憶。但在甜蜜之中,她的內心裏始終有一絲不安。
無論給自己,給對面那個人找什麽樣的借口和理由,都無法消除的不安。
“諾拉?你還好嗎?”
湯姆·裏德爾的聲音把她從回憶裏拉了出來。
“我很好,只是腦袋有些疼。”諾拉說。只要你不再出現在我面前,或者做一些突如其來的舉動,她一定安然無恙。
她剛才看到的,是這個世界諾拉的記憶?
“我明白。”裏德爾忽然顯得通情達理了起來,他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衣領:“你今天受到了一些驚吓。你需要好好睡一覺。”
“是的。”諾拉連聲附和,“好好睡一覺。”
她爬起來,下意識地摸口袋才想起自己的魔杖已經不見了。
“在這裏。”湯姆說。
那是她的魔杖,十一英寸,柳木,龍的神經。
“謝謝。”諾拉接過魔杖,幹巴巴地說,“還有一件東西。”
她的槍。在伏地魔面前她的魔法根本不夠看,一把□□更讓她有安全感。
“我不知道你還留着它。”湯姆說,“學生時代的一些簡陋的小發明。”
話雖如此,他還是把□□遞給她。槍口朝下,槍柄對着她。諾拉看到他的眼睛裏閃着危險的不定的光,但她還是接過了那把□□。
“謝謝。”諾拉接過槍。
“我送你的戒指呢,諾拉?”他突然問道。
“呃……我把它收起來了,你知道……偶爾也想嘗試不戴首飾的滋味。”諾拉結結巴巴地解釋着。
好在裏德爾沒有再說些什麽。
“那我先回房間了。”諾拉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了他的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諾拉:其實……你還忘了把我的錢給我。
裏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