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家,親媽駕臨
雖然嚴修濟嚴詞否認,但周子轶單方面認為,這位大佬的結膜炎開始影響視力了。
青年查了一下資料,發現如果人的主視眼因為感染而一定程度的模糊,确實會對距離遠近、環境整體判斷産生影響。可因為另一只眼睛還能用,所以伸出手指問有幾根,還是不至于答錯的。
周子轶以此為依據,堅決不允許嚴修濟一個人亂走了。
就連到了機場,周子轶都要和嚴修濟手牽手,一起走。
嚴總對此非常無語:“撒開,你不熱嗎?”
“不熱啊。”周子轶道,“機場裏都是空調,有什麽好熱的。”
嚴修濟:“但我熱!”
周子轶笑嘻嘻的:“理解理解,愛人牽手容易激動。”
“……”嚴總真想把這個牛皮糖掼在地上,“我看得見!機場裏都是平地,不會摔!”
“好吧好吧。”周子轶嘴上應着話,手卻一點沒松開,緊接着換了一套說辭,“是我怕我走丢,好吧?哥,我英文不好,看不懂機場哪對哪,怕自己迷路了,你帶帶我呗?”
E國N大讀書的人,說自己英文不好,簡直鬼扯。
嚴總看着眼前經過的一對手牽手的情侶,非常想問五分鐘前的自己,為什麽沒在周子轶牽上來的第一時間甩開他。
“啊,我們check-in的櫃臺是不是在那邊?”周子轶環視一周,找到了地方,“走吧。”
嚴修濟看他擡腳就走,挑眉:“你不是英文不好,看不懂?”
“我又看懂了!”周子轶回頭沖他一笑,“這是愛情的力量!”
嚴總被他的老梗搞得動作一僵,還是被他拖走了。
到櫃臺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辦理check-in的地勤小姐姐看到周子轶拉着嚴修濟走近,嚴修濟還帶着墨鏡,也不知道是什麽思路,忽地冒出一句:“先生,如果有導盲犬的話,經過申請之後可以随身帶上飛機哦,不用托運的。”
周子轶:“噗。”
嚴修濟:“……”
地勤小姐姐一時間沒懂兩位客人這是什麽反應。周子轶則是好不容易把即将脫口而出的大笑憋回去,然後眨眨眼道:“我就是他的‘導盲犬’哦。”
“周子轶!”嚴大總裁實在忍不住,扥了他一下,然後沖櫃臺裏的小姐姐道,“謝謝關心,但我不是盲人。”
地勤一驚:“非常抱歉!”
“沒關系。”周子轶沖她一笑,“是我們的動作有些令人誤解,我明白的,畢竟愛情讓人盲目。”
他說着話,還晃了晃自己的左手。地勤看到他的婚戒,笑了笑:“祝你們幸福。”
周子轶笑盈盈地應了:“謝謝!”
謝完還不算,他還看向嚴修濟。
嚴總不知怎麽就對上了他的思路,沉默一秒,還是憋出一個詞:“……謝謝。”
***
候機、登機、回國。
除了過關的時候,嚴修濟被海關盤問了一下眼睛怎麽回事之外,其他一切順利。周子轶之前就對這次盤問有準備,讓醫院開過證明。直接給海關看過之後,這就放行了。
回到國內,已經是深夜。
嚴修濟的司機來接的人,在車上,周子轶還問:“哥,餓不餓?要是吃宵夜在路上就順便買了。家裏沒啥東西吃。”
嚴修濟在車裏摘了墨鏡:“不吃。你想吃的話,可以繞道去買。”
“那算了,我也不吃了。”周子轶打個呵欠,“我現在只想回去睡覺……”
話音沒落,嚴修濟的電話忽然響了。
“業務真繁忙,回來就有人找你。”周子轶打趣了一句,然後就聽到接起電話的嚴修濟喊了聲,“媽?”
周子轶一下正襟危坐了。
嚴修濟沒管他的反應,只是回着電話:“嗯,回來了……剛下飛機,現在還在路上……什麽?”
最後那“什麽”兩字一下拔高了音調,惹得周子轶扭頭望了過去,心裏跟着冒出不祥的預感。
嚴修濟還在接電話:“可以是可以,但是為什麽?……好吧……行,你來吧。”
周子轶:???
嚴修濟挂斷電話,看了看前面開車的司機小李,又瞥了一眼周子轶。
然後意味深長來了一句:“我媽要過來住。”
周子轶:卧槽!!!
***
皇太後親臨代表什麽?
代表皇上和他剛過門的對象得睡一張床上!
還不能被皇太後發現他倆之前其實一直分居!
“我的媽啊!真是要我的命啊!”
周子轶一踏進總裁的公寓,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匆匆奔向自己住的客卧。他得把擺在外面的日常用品收拾收拾,然後把一些東西搬上嚴甲方的主卧。
脫了墨鏡的嚴修濟也跟過來,說道:“大部分東西可以留在這邊,就說把這個房間當你的更衣室和倉庫就行。”
“但睡衣和一些日常的衣服都要過去吧!還有浴室裏的毛巾、牙刷、刮胡刀等等,那些日用品都要搬上去啊!”周子轶開着衣櫃,把衣服一件件連衣架一起拿下來,先扔床上,“幸虧王姨這幾天洗曬了新被套換在客卧,不然我現在還要重新鋪一套四件套給阿姨,真就來不及了……”
嚴修濟看他跑來跑去,又看了看表:“那我先把我們的行李箱先運上去。”
“好啊。但我的只要把那個黑的弄上去,另外那個藍的都是伴手禮,可以直接在客廳開,說得過去的。”周子轶回答着,看嚴修濟轉身走了,又追出門口朝他喊,“哥!你不要自己搬,開你那個電梯運上去!還有,你上樓梯慢點兒!扶着點兒!不着急!”
青年這串不像是在叮囑一個壯年男人,而像是在哄一個老年人。嚴大總裁充耳不聞,回到客廳裏,把自己和周子轶的行李箱一手一個,扛着就上樓了。
自家的樓梯,清醒狀态下總不至于摔着。
嚴修濟跑了兩回,搬完行李箱,開始開箱收拾自己的東西。周子轶抱着衣服跑上來,一進主卧:“嚯,還是這閃瞎眼的大紅色嘿!”
已經睡過這喜被一晚上的嚴總,此刻忽然有了一種詭異的想法:……總算來“有難同當”了。
周子轶沒注意嚴修濟的動靜,只是扔下衣服:“哥,有空幫我挂一下衣服!”
嚴修濟挑眉:“你讓我幫你整理?”
“拜托拜托,來不及了,十分之內就要到了!”周子轶頓了頓,又道,“實在不行你騰點位置出來就行,等下我來挂!還有內褲、襪子和配件的空間哦,別忘了!”
嚴修濟都來不及回答,周子轶就扭頭跑了。
嚴總看看空蕩蕩的門口,又看一眼扔在椅子上的那對衣服。
幾秒後,他還是去開了自己的衣帽間,騰位置。
***
十分鐘後,嚴修濟公寓的門鈴響起。
嚴修濟去開門的時候,周子轶迅速拉開了裝禮物的行李箱擺在客廳地上。還把其中兩個袋子拿出來随手放茶幾,假裝自己剛剛回來,一直在整理這個箱子。
然後周子轶也跑去門口迎接楚玲。
楚玲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也拉着個行李箱,跟剛旅游回來的兩個大男人一模一樣。她一進門,嚴修濟就喊了聲“媽”。周子轶嘴邊徘徊了一下“阿姨”和“媽”兩個稱呼,最後還是心一橫,喊了聲“媽”。
“嗯。”楚玲臉上沒什麽笑意,但還是應了兩個孩子的招呼,随即盯着兒子的臉,“你的眼睛怎麽回事?”
嚴修濟開門的時候忘了戴墨鏡,被親媽一秒“逮捕”。不過大晚上在家裏帶墨鏡也挺異常的,所以怎麽說都逃不過這一遭。
周子轶一聽,張嘴就要解釋:“呃,他是因為……”
“我下海游泳的時候泳鏡被沖開了,海水進眼睛。”嚴修濟打斷周子轶的話,“在那邊看過醫生,說是輕微感染,結膜炎。”
周子轶愣了一眼,看向嚴修濟。嚴修濟若有所感,和他對視了一眼,又默默挪開目光。
“這麽大個人,游個泳都能游出結膜炎。”楚玲沒想太深,兒子說什麽就信了,“國外醫院經常搞自身免疫那套,但未必有用。你明天還是去醫院看一眼,看本地醫生怎麽說。”
周子轶趕緊道:“已經預約了明天的挂號,先去社區醫院看看。就在附近,很快的。”
嚴修濟還真不知道這一茬:“你明天預約了挂號?”
“對呀,我忘了和你說而已,但你明天不是放假嗎?”周子轶道,“早上九點。要是社區醫生說需要進一步診治,我們再去別的醫院看看。”
楚玲插話道:“我看可以。社區要是說嚴重,就去私人醫院。回頭我把那家醫院的聯系方式給小周,小周以後可以直接聯系。”
“謝謝媽。”周子轶笑了笑,“我去給你倒杯喝的,你喝什麽?”
“白開水就行,大晚上喝別的睡不着。”楚玲道,“本來就被嚴文武氣得夠嗆。”
周子轶一聽是嚴修濟家庭內部矛盾,不太敢停在這裏蹭八卦,趕緊一溜煙走了。
楚玲看他走了,這才看向自己兒子,正色道:“你爸居然想把你拉下來給你個教訓,我真是想不通他腦子裏都是些什麽。”
要被親爹對付的嚴修濟本人,倒是很淡定。
“放心,他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