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回來就欺負他女兒,真是太不要臉了! (16)
而亡……
她是沒過去沈家堡,她要去了,不知道沈家堡會不會被她搬空……
……
上官府
看着床上一堆堆嶄新的、自己還沒穿過的衣物,上官嫣然一臉的煩躁,一件件抓起來全往身後亂扔。
“讨厭讨厭!氣死人了!”
而在她身後,沈韻堂躺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很難得的沒搭理她,随便她折騰就當沒看到似的。
直到床上所有的衣物全都被她扔在了地上,上官嫣然才轉過身,氣呼呼的沖到太師椅面前,對着某個假寐的男人嚷了起來,“沈韻堂,這都怪你,瞧你做的好事!”
沈韻堂懶洋洋的掀開眼皮,眸光很‘純潔’的看着她,似乎不理解她的話。
見他裝傻,上官嫣然頓時就惱了,對着他捏了捏自己的臉又捏了捏腰間多出來的肉,“你自己看看,我都長成何樣了?那些衣裳全都是我喜歡的,我一次都還沒穿呢,現在一件都穿不了了!”
千姿說她胖了,她還不以為意。品寶宴快到了,她想着自己懷了身子沒必要現在做新衣,于是就讓人把以前做的還未穿的衣裳找了一些出來,結果那些抹胸裙一件都穿不上,不是上面擠着難受就是腰間擠着難受。歸根結底,全都是這男人的錯!
沒事把她養這麽肥做何啊!
可沈玉堂就不這麽認為了。他可都是在為他兒子着想,當娘的都不長好一些,他兒子能長得好?更何況不就是幾件衣裳嘛,有何大驚小怪的,沒得穿那就不用出門了,去那種人多的地方純屬找罪受,還得把他兒子連累上。
說句實話,他寧願她什麽都不穿……反正房裏就他們夫妻兩人,穿得再出衆等睡覺的時候不也得全脫光?
當然,他知道這些話肯定不能說出口的,面前的女人正在氣頭上,他要把心裏的實話說出來,不知道自己身上又要多多少牙印。
不見他有反應,上官嫣然咬牙在他面前轉起了圈,“沈韻堂,你仔細看看,我是不是長得特別醜了?”
Advertisement
沈韻堂冷硬的唇角微微抽了抽,眸光落在她身上,還真的認真的看了幾眼。
“不醜。”最後淡淡的吐了兩個字。
上官嫣然停了下來,又開始捏自己的臉,“真的嗎?可是千姿說我長了雙下巴,你看看,是不是都多了一層肉了?”
沈韻堂伸手将她抱到身上坐好,俊臉帶着幾分嚴肅朝她湊上去,“我看看。”
将她的手拿開,換做他捏上了上官嫣然的下巴,在上官嫣然沒看到的地方,他薄唇微微揚高,最後只聽他總結了一句話,“別人說你那是嫉妒你,沒必要認真。”
上官嫣然眨眼,看着他一點心虛都沒有的黑眸,說道:“嗯,好像有幾分道理。”頓了頓,她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是千姿那麽美,她嫉妒我做何?”
“嫉妒你長了肉。”
“……”
沈千姿是沒聽到他的言論,要是聽到,鐵定當場拿棒槌給他一頓很揍……
看着被自己說服的女人,沈韻堂眸底閃過一絲得意。在他看來,女人嘛就該長胖點,瘦不拉幾一點看頭都沒有,像這樣前凸後翹的多好。哪個男人喜歡在摸自己女人的時候摸到全是骨頭的?
上官嫣然總算安靜下來了。不是因為沈韻堂的謬論,而是她看出沈韻堂是真沒有嫌棄她。女為悅己者容,說的絕對就是她這樣的。
心情好了之後,她讓丫鬟進屋把自己扔得滿屋都是的衣物全部整理好,然後又置放進衣櫃裏。
等把房間整理好後,她這才發現一直都保持沉默的某個男人正在太師椅上認真的翻閱着一本冊子。
“韻堂,你看的是什麽?”走過去,她将冊子從男人手中抽出來,翻了一頁才發現他看的是品寶宴上要拍賣的寶物清單。
“這有何好看的,你要是感興趣直接讓爹把鑰匙給你讓你去藏寶閣就是了。”對冊子上的寶物她沒多大興趣,反正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她一點都不稀罕。
沈韻堂将她牽到自己腿上坐好,拿回她手中的冊子,突然問道:“你可有喜歡的?”
上官嫣然搖頭,“沒有。”她要有,早就讓爹給她了。
“這次品寶宴上哪一件寶物最得人心?”沈韻堂又問道。上官家舉辦的品寶宴他在沈家堡的時候也聽說過,只不過沒親自參與過罷了。對他來說,再稀罕的東西都比不及他們沈家堡的,為了一件俗物要讓他大老遠的跑來跑去,他可沒這麽多閑功夫。
只不過如今趕上了,他也就随便問問。
上官嫣然被他圈在臂彎裏,借着他翻閱的動作将冊子上的名單看了看,突然指着某一頁說道:“這個!”
“嗯?”沈韻堂的視線落在她手指的地方。一品金香爐,這是何玩意兒?
“這金香爐聽爹說連江湖上的人都想要。我跟你說,這可真的是件寶物哦。”上官嫣然認真的向他解釋起來,并把香爐的作用一并說了出來。
聽完後,沈韻堂蹙眉看着她,“如此寶物為何不留下來給你用?”
上官嫣然聳了聳肩,“我用過啊,不過它對我不起作用。當初大哥得到這金香爐的時候我就拿到房裏試過,那香味的确與衆不同,不過我就用了一天結果全身發癢,還莫名其妙的長了好多紅疹。後來馮伯伯知道後,就讓我立馬遠離香爐。”
沈韻堂皺了皺眉。
上官嫣然繼續道,“剛開始我們都以為大哥被人坑了,肯定是有人想借機傷害我們所以才會讓大哥得到香爐。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趣事,我們才知道那香爐并不是我們想象的那般,而是真的寶物。”
“哦?”沈韻堂冷傲的眸光中生了一絲興趣。
說起趣事,上官嫣然忍不住失笑,躺在他臂彎上津津有味的說了起來,“韻堂,我跟你說,當初我們都以為那香爐是件害人的東西,大哥都氣得把香爐扔了的,結果府中一名小厮偷偷把香爐撿了回去,因為怕被人發現,他把香爐送到了他老家并将香爐藏到了豬圈裏,結果你猜怎麽的?半年後他偷着回老家準備将香爐賣掉,結果發現自家豬圈裏養得豬長的奇壯無比,不僅比其他人家的豬壯了兩三倍,而且下的豬仔個頭特別大。那小厮沒見過什麽世面,見到那情景,幾乎被吓慘了,還以為家裏出了妖怪呢。後來他向大哥求救,我們才發現是那金香爐造成的。我還去那人老家看過,哎喲,差點沒把我吓死,那豬長得都快把房子撐破了,可吓人了。”
聞言,沈韻堂腦門有些黑。腦海裏不知不覺就想到懷中女人長得奇壯無比的樣子,越想他腦袋上的黑線掉得越多。
沒再繼續問下去,他趕緊将冊子翻了一頁。
幸好,這女人起了紅疹,要是她繼續用那金香爐,自己豈不是得娶一個跟豬一樣壯的女人?
想想那副場景,沈韻堂第一次生出了一種叫毛骨悚然的感覺。
……
另一處別院裏
因笨笨将伏順王抓傷的事,上官游做主将一品金香爐送給伏順王做賠禮。因為這兩日他都在別院,所以也沒來得及跟其他人商議,以至于月欽城那邊也沒得到消息,而他更沒想到沈千姿也在暗中打金香爐的主意。
此刻的他并沒有預料到自己的這一舉動竟會讓往後鬧出一堆事出來……
他在別院住下,上官泰也不是不知道,得知消息時上官泰都險些到別院來親自将兒子給抓回去了。但聽梅嫂說起兒子跟兒媳生活得很和諧,他才打消了抓人的念頭。
經過了笨笨闖禍事件,鄭歡樂再也不敢随便出門了,整日整日都待在房裏閉門不出。因為心虛,她沒敢再對上官游大哭大鬧,只是用那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态度去看待上官游的存在。
對她的态度,上官游也沒惱,在府裏怎麽過的在別院裏照樣怎麽過。除了兩人沒睡一屋外,其他的似乎都沒什麽改變。
眼看着品寶宴的日子就要到了,他出現在鄭歡樂面前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這一日下午,鄭歡樂正在院子裏給笨笨洗澡,突然聽到梅嫂來禀報——
“少夫人,外面有一對中年夫婦,說是來找您的。”
聞言,鄭歡樂有些詫異的看向她,“找我的?是何人啊?”
梅嫂搖了搖頭,“奴婢問過了,他們不肯說,只說讓您出去見他們就知道了。”
鄭歡樂一頭霧水。她住在這裏應該很少有人知道才對,怎麽會有人找到這裏來呢?
中年夫婦?
想到什麽,她神色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不會是他們吧……
“少夫人,您怎麽了?”梅嫂看出她不對勁,趕緊問道,“是不是有人要找您的麻煩?那奴婢這就派人去通知大少爺,有大少爺在,沒人敢欺負您的。”
經過幾日的相處,梅嫂多多少少也了解了她的性子,任誰都看得出來這位少夫人膽子有些小,不過人倒是挺好伺候的。
“不用。”鄭歡樂趕緊阻止道。
将笨笨從水中抱起來用準備好的布巾裹上之後,她遞給了梅嫂,“梅嫂,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笨笨,我去外面看看。”
“少夫人?難道您知道他們是誰?”梅嫂接過笨笨抱在懷裏,不放心的看着她。
“嗯。”鄭歡樂點了點頭。
她沒多說什麽,轉身走向了大門外。
梅嫂眉頭皺了又皺,這才擡腳偷偷的跟了上去。
大門口,看着前來的鄭明和錢氏,鄭歡樂低下頭小聲了喚道:“爹,大娘。”
她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找到這裏,而且還親自找上了門。
“喲,你還認得我們啊?”錢氏臉上帶着冷色,說的話又尖酸又刻薄,“我還以為你做了上官家的少夫人就忘了我們是誰了呢。鄭歡樂,你如今的架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不回家看望我們也就罷了,還讓你爹親自來看你,就你這樣品性的人,也不怕給上官家丢臉?”
鄭歡樂沒擡頭,只是雙手不停的絞着衣角。
“好了,少說一兩句吧,歡樂她也不是故意的。”鄭明突然說道,并暗中朝錢氏使了使眼色。這女人就知道圖嘴快,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萬一那上官游在裏面聽到,那他們今日來的目的可就得落空了。
見鄭歡樂還是低着一副卑微到極點的樣子,鄭明臉上堆着和藹的笑,朝她低聲問道:“歡樂,上官游在裏面嗎?”
鄭歡樂微微一愣,随即搖了搖頭。
“那上官家其他的人在嗎?”
鄭歡樂再次搖了搖頭。
聞言,鄭明臉上的笑容更多,當然,那一臉的橫肉也更多。
“歡樂,爹跟你大娘好不容易來看你,怎麽,都不請爹和大娘進去坐坐?”
鄭歡樂咬了咬唇,這才往身後退了退,“爹,大娘……請進。”
鄭明滿意的點了點頭,背着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大門。
錢氏也跟了進去,路過鄭歡樂身邊時暗自冷哼了一聲。
梅嫂已經給笨笨擦幹了身上的水,見到夫妻倆大模大樣的架勢,特別是看到錢氏那小眼神裏迸射出來的冷光,心裏頓時就有些惱了。
這兩人是來鬧事的不成?上官家的地方豈能容人裝模作樣!
一百一十七:感謝對方八代祖宗
更新時間:2014-10-26 12:57:07 本章字數:15275
梅嫂沒上前,主要是鄭歡樂一點指示都沒有,既沒讓她招呼人,也沒讓她退下,而她抱着笨笨則是選擇了一處并不打眼的地方待着,觀察着三人的動靜。
将鄭明和錢氏領進客堂,鄭歡樂站在客座前低着頭,朝鄭明小聲的問道:“爹……你、你找我有何事?”
鄭明和錢氏還在打量四處的環境,兩人從一進大門開始眼珠子就轉個不停,似是打量又似在琢磨着什麽。
特別是錢氏,那雙小眼睛裏充滿了驚豔,似是沒想到鄭歡樂會住在這麽豪華的地方。
這處別院從外面看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麽特色,就跟一般的民宅差不多并不打眼,可是這裏面的裝潢卻別有洞天,簡直讓錢氏意外到不行,這哪裏是普通人能住得起的地方!
将四處逐一打量完,錢氏那眼光都嫉妒得發紅了。恰巧餘光瞥到門外的梅嫂身上,在鄭明還沒開口說話之前,她率先朝鄭歡樂冷聲斥道:“你就是這般對待爹娘的?自己一個人在此享福,卻不顧我們鄭家的死活,鄭歡樂,你怎麽的如此沒有良心?你瞧瞧現在,我跟你爹來看你,你不給好臉就算了,連茶都不給我們上,你這般不孝,上官家的人知道嗎?”
鄭歡樂絞着衣角默默的聽着她謾罵。
鄭明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又冷又厲。
想到今日來的目的,他這次并沒有像以前一樣看着錢氏随意謾罵,暗自朝錢氏遞去一眼提醒她收斂一些後,他才朝鄭歡樂問道:“歡樂,爹上次同你說的事,你可有去做?”
聞言,鄭歡樂擡頭看了他一眼,大眼睛充滿了怯意,“問、問過了。”
“那上官家的人如何說?”
鄭歡樂又低下了頭,“相公說、說他不納妾。”
聞言,鄭明臉上的橫肉都繃緊了,語氣都帶上了怒氣,“你怎麽就不勸勸他?你別忘了如今你是上官家的少夫人,是他上官游的正室夫人,給上官游納妾是你義不容辭的責任,你怎麽就這般無用,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鄭明失望至極,特別是看到這精裝貴氣的住所時,更是堅定了要把大女兒嫁過來的念頭。鄭歡樂為何住在這裏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派人跟蹤上官游,得知上官游和鄭歡樂在此落腳。剛開始他還以為這對夫妻被上官家攆出去了呢,沒想到一打聽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去打聽的人回去向他說他們只是暫住在此,這幾天上官游都在為上官家的品寶宴忙碌,哪像是被攆出去的?
再看看這裏的環境,地方小,可華麗的程度不遜于皇宮,這像是被攆出去的人能住上的?
對于他的訓罵,鄭歡樂繼續保持沉默,哆嗦着身子根本不敢看他。
見她如此,錢氏氣不打一處來,頓時沒忍住氣性,走過去推了鄭歡樂一把,嘴裏罵道:“裝什麽可憐?你爹問你話呢!你看看你這副賤樣,簡直自私到家了!你爹好心好意打算讓你大姐到上官家陪你過日子,你大姐連做小都不計較了,沒想到你這麽不知好歹,不帶不領你爹的情,還有臉在這裏裝可憐,你裝給誰看啊!我們鄭家把你養這麽大,你沒為鄭家付出過什麽,現在讓你為鄭家做點事你都不理不睬,你還是人嗎?就算是養條狗它也知道給主子銜條骨頭回去!你這自私自利的東西,現在過上好日子了,不僅連爹都不要了,就讓你幫你大姐一個小忙,你竟然都做不到,你是故意想把我們都氣死是不是?”
錢氏本就長得臃腫壯實,那手勁兒也大,就鄭歡樂那小身板哪經得住她用力的一推,頓時就跌倒在了地上。
聽着她一個勁兒的指罵,鄭歡樂也沒哭出聲,只是眼眶紅紅的,蓄滿了淚看向她,“大娘……相公、相公不同意。”
錢氏指着她的鼻子,目光就跟吃人似的,“不同意?是他不同意還是你根本就沒說?你這個少夫人是如何做的,啊?”
鄭歡樂咬着下唇沒再開口了。
見錢氏怒得有些失去理智,鄭明蹙了蹙眉,趕緊朝她斥道:“好了,我相信她應該是向上官游說過的。”
“老爺!”錢氏有些不甘心。
鄭明冷臉看向她,“這事也不是她一個人能做主,你罵她做何?”
訓了錢氏,他走過去将地上的女兒扶了起來,溫和的說道:“歡樂,你沒事吧?唉,你也知道你大娘只是性子急,她不是有意要責罵你的,看在爹的面子上,你千萬別跟她計較。”
錢氏盡管一臉的不甘和恨意,但許是鄭明訓話起到了作用,她總算安靜下來沒再開口了。
看着突然變成好人的鄭明,鄭歡樂瑟瑟的抖着,一直都低着頭,沒做任何回應。
見狀,鄭明和錢氏對視了一眼,錢氏依舊冷着臉,而鄭明卻像一個慈父般開始對鄭歡樂關懷備至起來。
“歡樂啊,你大姐的事爹也不逼你,既然上官游暫時不想納妾,那此事就先放一放吧,等以後上官游想通了,你再給他提一提就是。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別如此見外,爹可都是為了你們好,知道嗎?”
聽着他溫和的語聲,鄭歡樂還是那垂頭的樣子,似乎任打任罵習慣了。
面對她沉默不語的樣子,鄭明也是打心裏看不慣的,可他也知道這不是在鄭家,由不得放肆。
今日來這裏,除了過問上官游納妾的事以外,他還有其他的事需要這個女兒去做,自然不可能就此離去。
默了默,他和顏悅色的開口問道:“歡樂,聽說品寶宴就要開始,對嗎?”
鄭歡樂擡起頭,怯怯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搖頭,“爹……歡樂不知道。”
鄭明顯然不信,“你不知道品寶宴?”
鄭歡樂怯怯的大眼中露出一絲迷茫。
“你現在是上官家的人,難道不知道那品寶宴是上官家舉辦的?”
鄭歡樂搖了搖頭,甚至問了一個讓鄭明想吐血的問題,“爹……什麽是品寶宴?”
“……你!”
在一旁的錢氏突然走了過來,朝她罵道:“你這沒用的東西,連品寶宴都不知道?”
随即她看向鄭明,“老爺,她分明是裝的!身為上官家的少夫人,居然連品寶宴這麽重要的事都不知道,說出去誰信?你可千萬別被她糊弄了!”
鄭明臉色沉了沉,連看着女兒的目光都淩厲了幾分,“你當真不知道?”
鄭歡樂小眉頭皺得緊緊的,對着他膽怯的搖頭。
見狀,鄭明臉色突然就有些挂不住了。本來早就想好的話因為鄭歡樂的搖頭不得不全卡在喉嚨口。
她什麽都不知道,他該如何開口?
難不成就這樣放棄?
這哪行!今日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品寶宴,怎可能因為這沒用的東西不知情就放棄!
沉思了片刻,他才開口,用着從未有過的耐性對鄭歡樂解釋起來,“歡樂,那品寶宴啊,是上官家每年都會舉辦的一次珍寶聚會,你剛嫁入上官家,對這些不懂爹能理解,現在爹說給你聽,也希望你能多長長見識。”
“嗯。”鄭歡樂低着頭,小聲的應道。
鄭明繼續說道:“那品寶宴上有着天下罕見的各種奇珍異寶,且每一件寶物都價值連城。不瞞你說,爹也看上了一件寶物,這一次來找你,就是想沾沾你的光,想讓你幫爹一個忙,看能否讓上官家行個方便,将那件寶物折價賣給爹。你也知道,爹一年的俸祿并不多,這鄭家上上下下都靠着爹這點俸祿過日子,爹哪有那麽多閑錢去收集寶物。可是那件寶物對爹來說格外重要,這一次是一個大好的機會,爹不想錯過,不得已才求上了你。歡樂啊,這可是爹第一次求你辦事,你可不能讓爹失望啊。”
“哦。”鄭歡樂又低低的應了一聲。
鄭明以為她是答應了不由得心中一喜,兩手搭在她肩上,有些小激動,“歡樂,你會幫爹這個忙的是不是?爹也不是白要,所以你不必為難,爹只是想通過你的關系為鄭家多省一些銀子罷了。”
鄭歡樂眼睫顫了顫,擡頭看向他,小聲道:“爹……我、我做不了主。”
聞言,鄭明有些不悅,“你怎麽做不了主?你可是上官家的少夫人,只要你肯說一句話,上官家絕對會給你這個面子。”
“我、我……”
“你什麽你,你就是不想幫這個忙!”錢氏似乎看不下去了,又氣憤的插話進來,“老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她就是在裝傻,就是不想幫我們!這種自私自利的人,虧你還把她當女兒,你自己看看,她可有把你當爹?”
鄭歡樂身子一抖,又低下了頭。
被錢氏這麽一說,鄭明的老臉也有些挂不住了。
“歡樂,你就說一句話,到底幫不幫爹這個忙?”他冷下臉逼問道。
他抓着鄭歡樂的雙肩,讓鄭歡樂不得不因為吃痛而擡起頭,眼眶紅紅的望着鄭明一臉橫肉的臉,顫着聲音回道:“我、我幫不了。”
“叽叽叽叽……”
“啊!”
也就在鄭明驟然變臉的同時,突然手腕一痛,原本在梅嫂懷中安分的小浣熊不知道怎麽就跑進了客堂,且用着極快的速度爬上了鄭歡樂的肩膀朝着她肩上的手咬了下去,痛得鄭明瞬間驚呼且收回了手。
“笨笨?!”
“笨笨?!”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鄭歡樂和梅嫂同時驚喚起來。
“老爺!”錢氏也被吓了一跳。
而咬了人的笨笨似乎一點都沒察覺到自己做錯了事,不僅沒停止攻擊人,反而還從鄭歡樂肩上躍到錢氏身上。那小巧的身子攀在錢氏手臂上,尖尖的嘴巴猛的就朝錢氏的手臂咬了下去——
“哎喲!”錢氏忍不住叫了起來。待看清楚是什麽東西在作怪後,頓時就炸毛了,“哪裏來的小畜生?!”
她揚起手正準備将小家夥給拍飛,可笨笨卻放開她靈敏的跳到了地上。
“站住!你這小畜生,敢咬本夫人,看本夫人不打死你!”錢氏氣得當場大罵起來并追着去抓它。
“叽叽叽叽……”笨笨上蹿下跳的叫喚着。
別看小家夥個子小,但身子絕對靈敏。自幼就在林間攀爬的它那上竄下跳的勁兒比貓兒的動作還機敏不知道多少,只見他一會兒跳東,一會兒跳西,一會兒鑽桌腳,一會兒攀上房梁,就錢氏那臃腫如熊的身子別說想要抓住它了,就是蹲下身子都困難。
奢華寬敞的客堂,突然間熱鬧異常,動物的叫喚聲,女人的叫罵聲,充斥着整間客堂,不僅如此,錢氏因為氣憤恨不得立馬把咬人的小東西抓住,所以急躁之下又是推桌又是掀椅的,沒一會兒,整潔的客堂就跟被人打劫了一樣,桌子椅子全都移了位。
就在梅嫂和鄭歡樂傻眼之際,誰知笨笨突然朝鄭歡樂懷中撲了過來,那錢氏追得又急又猛就想将她捕捉到,見小家夥跳到鄭歡樂身上,想都沒想的就跟着撲了過來。
她龐大的身軀盡管笨拙,可體型在那擺着的,眼看着她肉牆似的身影朝自己撲來,鄭歡樂吓得目瞪口呆,就在她下意識的将笨笨護在懷裏以為自己會被壓成肉餅時,突然從外面閃進一抹藍色身影,風一般的速度朝她襲來,她只感到腰間猛然被什麽纏住,雙腳離地的同時,只聽到錢氏慘叫的聲音傳來,地面還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
“相、相公……”熟悉的氣息包圍着鄭歡樂,讓她情不自禁的攥緊了對方的衣襟,整個身子下意識的貼近對方,突來的險況讓她本能的想尋到救助。
上官游站定,本來應該因為她的主動而感到高興的,但看着狼藉的客堂以及不請自來的兩個人,所有的好心情都沒了,那如玉般溫潤的俊臉繃得死緊,眸底卷着冷冽的寒意,就連他高雅矜貴的氣息似乎都變了,源源不斷的怒氣正從他藍袍下散發出來。
一時間,客堂裏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就連剛剛還慘叫的錢氏看到他此刻冷冽的樣子都閉上了嘴巴,察覺到自己的狼狽,她咬牙忍着跌倒的痛掙紮了好幾下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此刻的鄭明尴尬的漲紅了老臉,連和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只能氣惱的瞪着錢氏。這女人簡直把她的臉面都丢盡了!
“大少爺,您回來了。”還是梅嫂最先開口。此刻的她還拍着自己的胸口,顯然餘驚未定。
“梅嫂,今日本少不想見客,請兩位客人離開。”上官游也只看了鄭明和錢氏一眼,随即就朝梅嫂沉冷的吩咐道。
他說的是‘不想見客’而不是‘不便見客’,而且把自己堂堂的岳父大人當成一般客人,不管是言語還是态度都冷漠到極點,這讓鄭明一張老臉難看到不行。
可惜對方不僅沒給他該有的恭維和敬重,甚至丢下話就轉身離開了,那冷漠的背影更是讓鄭明又尴尬又難堪。
“老爺,他、他……”錢氏指着遠去的上官游,一臉的不爽。
“閉嘴!”鄭明突然朝她低吼了起來,心中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讓他臉上的橫肉格外吓人,“看你做的好事!早知道我就把你鎖在府裏,一輩子都不讓你出門,免得你出來給我丢人現眼!”
聞言,錢氏也變了臉,朝他叉腰怒道:“鄭明,你給老娘看清楚,是老娘的錯嗎?明明就是那小畜生惹出來的事!”
錢氏幾乎露出了原本的兇相。此刻的她盡管一身都是富貴的行頭,可那兇悍的樣子卻暴露了她內心的粗魯,她和鄭明的出生本就稱不上高貴,最多算是砂紅村以前的一方土霸王,能有多矜貴的氣質?而那鄭明更是靠着買官才有着如今的地位,說得直白點,大字都不識幾個,就能多高的涵養?
梅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倆,似乎在等他倆吵個夠。
抱着一人一寵物,上官游回到自己的房間。
随着關門聲響起,鄭歡樂這才從他懷裏擡頭,看着陌生的房間,頓時開始掙紮起來。
上官游沒理睬她,直接将她給放到自己床上。
“叽叽叽叽……”笨笨從鄭歡樂懷裏跳了出去,許是察覺到氣氛不對,嗖嗖幾下就竄到了床下。
而鄭歡樂則是低着頭往床裏退,床邊被男人高大的身軀擋着,她沒笨笨靈活的身子,自然就不能像笨笨一樣逃了。
上官游沉冷的看着她,想着他們如今的狀況,最終還是将心中的那把怒火給壓了下去。
在床頭坐下,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耐着性子問道:“他們為何找你?”
鄭歡樂低着頭,身子莫名的哆嗦了一下。
“你不說我照樣能從梅嫂那裏問出來。”說完,他狀似要起身。
“別……”鄭歡樂突然朝他撲過去将他手腕抓住。
“那你自己說,你爹他們到此來做何事?”看着她兩只小手合力的抓着自己,上官游眸中突然閃過一絲笑意,但面色卻很嚴肅。
鄭歡樂擡手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眼眶紅紅的,似是知道自己瞞不過,這才小聲說道:“爹、爹問品寶宴的事。”
上官游抿了抿薄唇,一點意外的神色都沒有,“他們是想讓你幫忙欲低價得到寶物?”
這種事幾乎不需要他多猜想,每年品寶宴之前,欲巴結他們家的人多得數不過來,更何況鄭明本就不是善茬,有個女兒在他們家做少夫人,他如不想從中得益,那才叫怪事。
鄭歡樂點了一下頭,怕他誤會似的,她突然小聲道:“我……我說我不知道。”
她承認她在爹面前說了謊。幾天前就已經聽上官游提到品寶宴了,她哪可能不知道。
上官游突然揚起了唇,“不錯,笨了這麽久總算聰明了一次。”
“……”鄭歡樂擡頭有些錯愣的看着他,她以為上官游會生氣的,可看着那俊臉上迷人的笑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上官游笑着伸手将她身子撈到懷裏,垂眸看着她,認真的問道:“為何對你爹選擇說謊?”
鄭歡樂低頭不語。
後知後覺的發現兩人肢體太過親密,她随即就開始掙紮起來,“放、放開我!”
“不放!”此刻的上官游心情好,忍不住和她耍起賴來。不僅沒放,還低下頭作勢要親她。這小女人總算有長進了!
不,應該說他是小看她了。
成親這麽久,他現在才發現,她在他們面前似乎就從來不提鄭家的事。依照那鄭明的性格,不可能什麽心思都沒有。這小女人,用她的傻勁兒裝糊塗差點把所有的人都蒙混過去了。
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一點都不了解她……
她是真傻嗎?他看未必!她若真傻,就不會在鄭明面前說謊,她若真傻,早就幫鄭明說好話謀利益了……
想到那一次她帶着滿身鞭傷回來,不管他們如何追問,她都閉口不談鄭家的事,這要是換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對他們哭訴尋求庇護了。
可她從頭到尾都沒吭一聲……
鄭歡樂被他放大的俊臉吓了一跳,想都沒想的扭頭躲避。可是上官游擺明了就是故意的,她扭頭往左,他也跟着往左,她扭頭往右,他也跟着往右。
兩張臉靠得很近,幾乎都能聞到彼此的呼吸,鄭歡樂怎麽都躲不開,又怕他欺負上自己,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羞的,臉頰開始滾燙起來,兩只手抵在他胸前就是不讓他親。
而上官游似乎逗上瘾了。雙手圈着她身子不給她逃跑的機會,低着頭不斷的和她玩着你追我躲的游戲。其實要親她一點難度都沒有,就她這樣的,別說親她了,吃了她都不成問題。可他就是沒下口,眼看着要親上了,他又會故意放過她。
直到鄭歡樂被他逼得快哭了,才發現他臉上狡黠的笑容。
她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