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回來就欺負他女兒,真是太不要臉了! (14)
“既然是義父送走的,那肯定是不希望我們再去找她回來。我哥不讓你出去,估計也是考慮到這一點的。那你大哥呢,他是什麽意思,難道就這麽跟歡樂分了?”
上官嫣然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我大哥怎麽想的,昨日就算了,今日連人影都不見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頓了頓,她突然反問道,“千姿,你數我大哥會不會又去找歡樂了?”
聞言,沈千姿突然揚唇,“有這個可能。”
在禦花園那次任誰都看得出來上官游對歡樂是動了心的,這幾個男人看着優雅,實則每個人都霸道無理,別看上官游那厮裝得儒雅斯文,她算是把他看透了,跟月欽城和沈韻堂比起來,那厮恐怕比這兩人還無恥。
區別起來,還是她家欽城要好一點,前期雖然表現太次,但後期也算有了大進步,至少知道遷就她、尊重她了。沈韻堂呢,那就是對誰都一個德性,屬于長期欠揍型。而上官游,那就是一個間歇性癫狂的人物。
都怪歡樂性子太軟,若是歡樂兇悍點,鐵定能把上官游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在宮裏,沈千姿還有些擔心這家子出什麽狀況,不過來了以後,她已經放下了心。鄭歡樂是上官泰送走的,那生活和安全方面肯定是有保障的。上官游不在府中,雖說不能确定他是否是去找人了,但想來他應該也不好過。自己的老爹把自己的媳婦給送走,這種事攤誰身上估計都不好受吧?
抛開那厮不提,只要其他人都沒事她也就放心了。
但上官嫣然似乎擔心得比較多,一提到鄭歡樂,都快成苦瓜臉了,“千姿,你說歡樂還會回我們家嗎?”
人是爹送走的,她找過爹,可是爹說這是歡樂自己同意離開的,還讓她別插手,否則把歡樂接回來也是讓歡樂受罪,所以她才打消了去找人的念頭,因為爹說得很有道理啊,大哥不能夠對歡樂好,把歡樂接回來不僅沒幫到她什麽,反而像是害了她一樣。
沈千姿攬着她的肩拍了拍,笑道:“別擔心那麽多,不管歡樂會不會回來,只要她在外平平安安就是好的。”
上官嫣然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都怪我大哥太混蛋了,歡樂又沒招他惹他,他卻老是欺負人家。想想歡樂,多可憐,以前被鄭家的人欺負就算了,現在也沒過上安生的日子。我大哥真不是個東西!”
噗!
沈千姿忍不住抖了抖肩膀。這話要是被上官游聽到,估計他會和沈韻堂打上一架的。
“好了,這事就讓你大哥自己處理吧,反正他處理不好,我們大家都支持歡樂甩了他,讓他一個人過日子去。等這陣子過了,讓歡樂安定下來後,我們再去找她。”她耐着性子安慰道。
“嗯,也只有如此了。”上官嫣然妥協的嘆了口氣。默了默,她突然看向沈千姿,“千姿,你好不容易出來,就多留一日吧,你看我都悶了好些日子了,天天就對着你哥那張臭臉煩都煩死了,他又不讓我進宮,我也只能盼着你出來找我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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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姿忍不住拿手戳她腦袋,“你啊,還想着玩,都快當娘了,難怪我哥把你看得緊。”
上官嫣然撇嘴。她是真無聊!
“行了,別抱怨了,我也是偷着出來的。一會兒我就讓人去宮裏送話,說我晚些回去,我就不在府裏過夜了,不過陪你出去逛逛街還是可以的。”沈千姿拉着她站了起來。
聞言,上官嫣然頓時就興奮了,“那好,我這就去跟你哥說一聲,有你出面,他肯定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說完,她率先走向房門,只不過在打開門的那一刻,突然就傻眼了——
“沈韻堂,你做何啊?”
沈千姿走過去一看,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哥,你這是做什麽?”
哪有人把椅子擺放在房門口堵着,還在椅子上睡覺的?
聽到他倆的聲音,沈韻堂掀開眼皮,扭頭冷飕飕的挨個瞪了一眼。
沈千姿那叫一個汗啊,沈韻堂的舉動還需要解釋嗎?不過上官嫣然似乎都已經習慣了,她沒讓沈韻堂把椅子挪開,而是慢騰騰爬到椅子上似乎想從沈韻堂身上爬過去。當然了,對沈韻堂來說這就是‘投懷送抱’,哪有放過的道理,直接将她給抱住捂在身上,不讓她再爬了。
“又想去哪?”他冷着臉問道。
上官嫣然指了指沈千姿,“我要跟千姿出去玩。”
沈韻堂擡頭朝沈千姿瞪了過去,“不再宮裏待着,整日亂跑做何?”
沈千姿抱臂倚在門框上,好笑的看着他,“哥,我說真應該讓爹把你帶回去,瞧你這日子過得也不閑悶得慌?”
沈韻堂剜了她一眼就不理了,随即抱着上官嫣然起身,讓人将椅子矮幾撤走。
什麽閑不閑的,他哪閑了?每日都得把自己女人看牢,還的守着伺候她吃穿,沒受半句誇贊不說,他身上舊傷未好每日還得增添新傷,都不知道被咬了多少牙印子了。
其實沈韻堂覺得自己還是挺冤的,娶個媳婦,還得按照岳父大人的要求在女方家住上一年,給他們家當牛做馬,要不是自己女人有了身子,他早都受不了回沈家堡了。
不過抱着懷中沉了不少的女人,他還是有些欣慰的。胖乎乎的抱起來比以前的感覺好多了,也不枉自己每日受虐。
“沈韻堂,我要跟千姿出去、出去、出去、出去……”上官嫣然又開始拉長回音對他嚷。
“給我安分點,再吵就關你禁閉!”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沈韻堂冷臉威脅。當然,他也不是真打,若仔細看,揩油的成分居多。
他那動作讓上官嫣然當場就紅了臉,或許別人看到她是在挨打,可只有她最清楚,那是某只爪子在耍無賴。“沈韻堂,你再動手動腳我還咬你!”
沈韻堂抿着冷硬的薄唇不出聲了。
看着他倆的互動,沈千姿心口都震痛了,憋笑憋得快內傷。人說的‘打是親罵是愛’指着就是他們這樣的。
人啊就是不可貌相。當初她都認為沈韻堂是最難伺候的男人,沒想到卻是最疼老婆的。瞧他把人養的,水水嫩嫩、白白胖胖,這得花多少心思才做得到?她不覺得上官嫣然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自打成親後,上官嫣然哪怕跟他抱怨沈韻堂的不是,都是帶着幾分嬌羞的。
這時代的女人都是關着門養大的,她才不信上官嫣然會待不住。成天喊着無聊悶死了,不過是在變相的欺負沈韻堂罷了。這麽明顯的動機連她都看出來了,她就不信沈韻堂是個傻子,也虧得他有耐性,還能陪嫣然玩得樂不思蜀。
她只能說這兩人是無聊到一塊去了。
領着兩個女人出門,一路上,沈韻堂那臉色都是青的。心裏面不知道把宮裏某個男人罵了多少遍,都不知道那厮是如何照顧女人的,瘦不拉幾不說,還成天往外跑,他盯一個都夠煩的,還得同時盯兩個。
說是去逛街,沈千姿和上官嫣然心裏也清楚,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她們根本不敢下去閑逛,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出了什麽事誰都擔不了。
三人去了一家酒樓,點了幾碟小吃,沈韻堂就在一旁看着兩女人嘻嘻哈哈的聊天,都是準娘親,兩個圍繞着孩子的話題說個不停,從現在肚子的大小聊到以後怎麽教孩子,反正沈韻堂是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而楊智四人也跟着出來了,只不過四人被安排在他們對面的房間裏,既不打擾他們玩樂又能監視周圍的情況。
一個時辰後,沈韻堂覺得玩得差不多了,這才強硬的呵斥兩個女人回去。
沈千姿沒跟他們回上官府,而是帶着楊智四人上了馬車直接往宮裏的駛。
也就在一行人坐上兩輛馬車分別離開,從酒樓走出兩名衣着不凡,氣質倨傲的年輕男子。
“伏順王看清楚了嗎?那就是月欽城捧在手心裏的女人,你可別小看了她。”寧南凡眯着眼看着馬車消失的方向,眸光充滿了陰戾和毒辣。就是這個女人,讓他養了好幾個月的傷,而且她還是自己的殺母仇人……
這個仇,他們寧家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月清摸着下巴同樣注視着馬車離去的方向,倨傲的眸光微閃,有些耐人尋味。他當然知道那女人不能小看,沈家堡堡主的女兒怎麽能被人小看了去?只不過因為身份有別,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那女人的摸樣,不得不說,長得确實是傾姿國色,看性子,似乎也有異于其他女子,難怪月欽城會捧着她,換做任何一個男人想必都會被她奪去目光吧。
見月清久不說話,寧南凡側目看了過去,揚起的假笑遮住了他臉上的恨意,故意調侃道:“怎麽,伏順王也喜歡這樣的?”
月清這才收回目光,毫不掩飾的贊道:“是有點意思。”
寧南凡唇角的笑意擴大,“伏順王可得想清楚,那不僅僅是一顆小辣椒哦。”
月清勾唇,笑得別有深意,“不辣的菜本王還咽不下去呢。”
頓了頓,他突然嘆了一口氣,“可惜啊,本王沒這個口福,那是人家碗裏的東西。”
寧南凡佯裝認真起來,“伏順王這話說得就不對了。那位子本來就該屬于你,現在被人奪了去,但早晚也會回到你手中,我們現在不是正在籌劃麽,只要你把那位子奪回來,還怕吃不上一口辣椒?”
聞言,月清眸底閃過一絲陰鸷,連身上的氣息都變得陰沉起來了。
哼!月欽城,你奪走本該屬于我的江山,讓我受盡天下人嘲笑。總有一天,我也會奪了你心愛的東西,讓你嘗嘗被天下人譏笑的痛苦!
……
而在某處別院裏
因為身子不适,鄭歡樂一直都待在房裏,剛來的緣故,她跟梅嫂不熟,也就沒跟梅嫂說什麽話。好在梅嫂一點都不在意她的冷漠,而是認認真真的伺候着她。
晚上,吃過梅嫂送進房裏的飯菜後,她才打開門到院子裏去透氣。
院子裏,梅嫂貼心的挂了一盞燈籠,好為她照亮。謝過梅嫂後,鄭歡樂就讓她先回房睡覺去。她知道梅嫂忙了一天了,哪好意思讓人家晚上再陪她。
坐在花圃旁邊的石凳子上,梅嫂離開後,她這才捏揉起身上還泛着酸痛的地方。
雖說休息了兩日,可身上還是有些痛,特別是身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印記,兩天過去了,都不見消散。這些私密的地方,她又不能開口跟別人說,想出去買藥都不知道怎麽跟梅嫂解釋,于是也只能咬牙忍着。
可她是真痛,比被鞭子抽打還痛。
捏着自己大腿側內酸痛的地方,捏着捏着,突然兩肩上多了什麽東西開始按捏她的肩膀,吓得她‘啊’的驚呼起來,本能的恐懼感讓她回頭一看,結果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把她魂兒吓出來——
一百一十五:娘娘,你嗓子怎麽了?
更新時間:2014-10-24 13:21:08 本章字數:16325
“你、你、你……”鄭歡樂第一反應就是想跑,結果因為看到某個不該出現的男人吓得雙腳發軟,頓時就撲倒在了地上。
那反應猶如看到惡魔現身一樣,豈止是一個驚恐能形容的。
看着她的反應,上官游雙手僵硬的垂在半空中,拳頭攥得緊緊的,俊臉繃得很沉冷,但眼眸中卻浮着絲絲受傷的情緒,就連心口都隐隐泛疼。
他沒想到她怕他竟然怕成了這樣……
看着那哆嗦的身子,他眉頭擰得死緊,眸光沉沉的盯着。片刻之後,他還是走了過去,彎下颀長的身軀,将地上顫栗不停的身子給抱了起來。
“放、放開我!”鄭歡樂從驚吓中回過神來瞬間炸毛了,在他緊實有力的手臂上掙紮起來。昏暗的燈火下,也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被氣的,那眼眸子都變紅了。
上官游抿緊薄唇,什麽話都沒說,擡腳就往某間房走去。鄭歡樂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辨別出來的,看着他抱着自己走向自己的房間,更是又驚又怕的驚呼了起來。
“救命啊——梅嫂救命——”打死她她也不要跟這個男人獨處,那些發生的事對她來說太過深刻,就像噩夢一樣讓她光是回憶就覺得害怕,更別說要面對他了。
旁邊一間屋子的房門被打開,梅嫂慌忙的跑了出來,一看,差點把她都驚吓到。
“大、大少爺,您怎麽來了?”作為上官家的下人,或許上官游不認識她,但她絕對認識自家少主子的。
見她認出自己自己的身份,上官游眯起了黑眸并瞪了過去,冷聲命令道:“回去!”
梅嫂吞了吞口水,正打算轉身回房,鄭歡樂趕緊朝她求救,“梅嫂,救我……嗚嗚嗚……”
梅嫂為難的看着她,說實話,她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她只知道老爺突然把少夫人安排在這裏并讓她負責少夫人的飲食起居,其他的事她一概不清楚。現在大少爺過來,這‘救命’之說從何而來啊?
他們是夫妻,大少爺找來,不是挺正常的嗎?
“少夫人,奴婢去給大少爺煮壺香茶,一會兒就送您房裏去。”找了個借口梅嫂趕緊朝廚房的方向跑去。
她都快四十的人了,作為過來人,她也多多少少猜到這對夫妻肯定在鬧矛盾,兩個都是主子,她作為一個下人哪有資格過問,更何況夫妻間的事更輪不到她一個外人插手。讓她救命?她還想找個人救自己的命呢。不都說大少爺性子極好嗎?為何大少爺會這般吓人?
鄭歡樂紅着眼眶看着梅嫂就這麽跑了,仿佛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都沒了似的,那從眼眶湧出的淚珠似乎都帶着一絲絕望。
上官游臉色特別難看,不是他不想好好對她,而是……瞧瞧這小女人做的都是些什麽事?把自己的相公當妖魔鬼怪就算了,還像一個外人求救,換做誰來誰不氣?
他之所以蹲守在這裏沒有回府,因為他知道回去後可能會面臨什麽,爹把她送到這地方來,分明就是想讓他們斷了關系,他若回去,估計爹很快就會找他談話。他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不管他說什麽他們都不會相信他,可是要讓他放手,這不可能!
在砂紅村要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下了決定做了選擇,現在要他放手,談何容易?
帶着心裏翻騰的酸澀,他抱着人擡腳走進了房門,并反腳将門踢上關好,這才抱着瑟瑟發抖的小女人走向了那張布置得華麗秀氣的大床。
“嗚嗚嗚……”鄭歡樂沒有再掙紮,因為她知道掙紮也沒用。跟他比起來,她是那麽渺小和無能,用他的話來說,他想弄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所以再多的掙紮也是枉然。除了哭,她實在找不到發洩心中恐懼的方法。
房裏就他們兩人,沒有了外界的幹擾,上官游臉色好了不少。坐在床邊,他霸道的将人禁锢在腿上,但擡手為她拭淚的動作卻輕柔無比。
“莫哭了,我不會再欺負你了。”他低沉的嗓音帶着心疼和歉意,也飽含了他的承諾。
“嗚嗚嗚……”他說了什麽鄭歡樂似乎都沒聽到,閉着眼睛哭個不停。
“乖,別哭了。”上官游讓她靠在自己胸口上,耐着性子拍起了她後背。
說起來,他也沒認真的哄過人,也不知道該怎麽來哄女人。他家有個妹妹,可是妹妹從小到大都沒怎麽哭過,根本不需要人哄。長大了,妹妹調皮,他通常都是訓她,那臉皮厚的妹妹更是不需要人哄。至于其他的人,更加不需要他哄。
他知道那晚自己太粗暴了,傷得不僅是她的身,還有她的心,正是因為這個,他才躲了一天都不敢出現。
他也知道自己說再多都沒用,反正她也不會聽自己解釋,更不會相信他喜歡上了她。
聽着胸口處她壓抑的哭聲,上官游單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覺得自己才是該哭的那一個,這一輩子就對兩個女人上過心,一個已嫁作他婦,還有一個就是懷中這個,可看看現在的情況,他覺得老天就是故意要同他開玩笑。
兩個不同類型的女人,一個是不該想的,一個是該想卻拿不下的。還以為撿到一朵小蓮花,結果到手之後才發現純屬一個小傻瓜。
當然這些都只是他的腹诽,現在的他都成了衆人的公敵了,他哪有資格在計較什麽。
“歡樂。”沉默半響,他低頭輕喚道,面色溫潤帶着些許心疼,“我們談談。”
“嗚嗚嗚……”鄭歡樂一直都陷在自己悲傷恐懼的情緒中,壓根就沒聽進去他的話。
上官游只覺得自己被她哭敗了。說她是小女孩還真的是,這一哭怎麽就沒完沒了了?
蹙了蹙眉,他将人輕輕推開,一手扶着她削瘦的肩臂,一手卷起衣袖為她拭淚。再一次認真的重複道:“莫哭了好嗎?我們談談。”
要是以往,他的耐心絕對不會超過三句話,可今晚,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顯得耐心十足。
“是相公不對,相公不該那樣對你。可是你也不該侮辱相公的人品,暫且不論是誰在背後唆使你,但你随便的開口讓我納妾就是不對,這不僅是對你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對相公我的不尊重,同時也最整個上官家不尊重。”他認真的說道,算是向她解釋自己生氣的緣由,“我們上官家不似普通人家,我們上官家有着自己的家規和原則。別的人家可以随意的娶妻納妾,可是在我們上官家,幾代以來都鮮少發生這樣的事。我們看中的不是子嗣的多少,而是看中的是家族的團結。對別的家族來說,子嗣的多少意味着家族的大小以及門楣的興旺,可是在上官家看來,庶出越多,意味着嫡出子女承受的壓力和危險越大。所以不管是我還是我爹以及過世的先祖,都不願納妾,怕的就是一些人會為了財富而變得貪婪可怕。我說的這些,你懂嗎?”
上官家的人都有一個特性——理智。看慣了那些大族世家的勾心鬥角,他們心有感悟,別的家族子嗣多又如何,到最後有多少兄弟姐妹不為了金錢權勢勾心鬥角的?所以就算他們娘親去世早,爹都沒有起過要續弦或者納妾的心思。而他即便在當初不待見她的時候,也從來沒想過要另尋女子共度一生。更何況在他對她已經動情的情況下,他又怎麽能接受這樣的事發生?
所以他才會氣,氣她不把自己當一回事,氣她只圖最快都不考慮後果,更氣她心裏沒有他的存在。
他多想當初那個整天喊着‘相公’的女孩能回來,哪怕她做的食物很難下咽,他也不會再打翻糟蹋,哪怕她什麽都不懂,他也不會再嫌棄,她不懂事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教導她。
從答應娶她開始,其實他就已經認了命了,這輩子只會有這麽一個女人陪着自己。之前對她不好,那也是因為他還沒有說服自己,還沒有邁過自己心中的那道梗。
他說了那麽多,一字一句很認真、很清晰,鄭歡樂不是沒聽到,只是面對眼前的男人,她實在不知道該拿怎麽樣的心情去面對他。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說如此多的話,而且說的還是有關上官家的事,她承認她也有做錯,明知道爹是不懷好意,卻還是迫于害怕而答應了爹的要求。她沒有退路,只能硬着頭皮上。哪知道他情緒會如此激動,激動得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低下頭,哭聲變小了,只不過扭開頭沒有看他。
見狀,上官游也知道她是聽進去了。
看着她絞着衣角的雙手,這個動作從兩人第一次見面之後似乎就沒變過。淡淡的勾唇,他将她絞着衣角的一雙小巧的手給握住捏進了自己手心之中。
鄭歡樂一愣,随即就要抽出來,卻被他捏得更緊。
她的手很小,比他的手小了近乎一半,白皙是白皙,可是卻顯得有些幹燥粗糙,跟她身上滑膩膩的觸覺很是不同,很明顯,這是一雙長期做事的手。
“跟相公回去好不?”上官游低沉的問道。
鄭歡樂低着頭,哭聲沒了,可她卻緘默起來。
“相公不會再罵你了,也不會再欺負你了。”他鄭重的許下承諾。
鄭歡樂眼睫顫了顫,還是沒理睬他。對她來說,他說的話都很好聽,可是她已經上過一次當了,她不知道他為何變化如此大,但越是這樣她心裏越是不安。誰知道他下一刻又會對自己做什麽樣的事出來?
上官游猜到她都會是這樣的反應,好在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這會兒也沒逼她。擡起她的下颚,他想看看她在想什麽,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蒼白的小臉,下唇被她咬得泛青,注滿了淚水的大眼睛裏全是驚恐不安,似恨似怕的看着他,不,應該是防備着她。
其實他知道她在害怕了,因為她的身子一直都在顫栗,只不過看着她小臉上的神色,他還是震驚了一把,心窩某處隐隐的泛着疼。
嘆了一口氣,他抿緊了薄唇,随後将她放在床上,幫她脫掉了靴子和外衫,又拿被子仔細的蓋在她身上,做完了這些,他什麽話都沒說,起身就走出了房門。
直到房裏安靜下來許久,都不見男人再返身出現,鄭歡樂這才探出腦袋小心翼翼的看向房門口。還好他走了,要不然她真的快被吓死了。
害怕他再返回來,她就這麽一直盯着房門口,也不知道盯了多久,直到困意來襲,她才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翌日
鄭歡樂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撓她癢似的,讓她想睡個安穩覺都不醒。緩緩的睜開眼,她忍不住朝懷裏摸去,突然就摸到一團熱乎乎、軟綿綿的東西,這一摸讓她睡意瞬間全無。
笨笨!
笨笨怎麽會在這裏?
她這時才想起來已經有兩天沒看到笨笨了。不,應該是她從那天早上開始就把笨笨給忘了。
“叽叽叽叽……”懷中的小浣熊不停的叫喚着,那小爪子還不停的在她身上刨啊刨的,似乎在抱怨鄭歡樂對它的冷落。亮晶晶的眼珠子四周是漆黑的一圈,就似濃濃的黑眼圈一樣,望着她的小眼神都充滿了委屈。
鄭歡樂趕緊抱着它坐了起來,并用手捋着它的小腦袋,嘴裏歉意的說道:“對不起笨笨,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你餓不餓呀,我帶你去吃東西好嗎?”
“叽叽叽叽……”
看着笨笨撲騰在她懷裏撒歡的樣子,鄭歡樂突然就笑了,此刻的她都忘了去過問笨笨是如何到這別院來的。
穿戴整齊後,她抱着笨笨出了房門,只是在跨出門檻的那一瞬間突然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到了。
在她的房門口,擺着幾口大箱子,而梅嫂正看着大箱子皺眉發怵,似乎很為難的樣子。
“梅嫂,這是哪來的?”她走過去,有些不安的朝梅嫂問道。
梅嫂回過神,朝她看了過來,回道:“少夫人,您醒了。奴婢正打算叫您起呢,這些箱子都是大少爺差人送過來的,奴婢正想去問問您,這些箱子該放在何處?”
一下子多了這麽多箱子,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排,全都搬去房裏貌似也擺放不下。
聞言,鄭歡樂臉色都變了。她将懷中小浣熊放在地上,走過去把木箱子一一打開,結果看到裏面全是衣物還有她在上官府用過的東西。
一時間,她也站在原地發愣,腦子都亂了。那男人到底要做什麽?這些箱子裏的衣物不僅有她在上官府穿過的,還有他的。
難道……
就在她愣神猜測時,突然從院門口走進來一抹藍色的身影。颀長的身軀躍入她們的視線,男人白皙的俊臉溫潤如玉、俊美非凡,就連走路的步伐都顯得優雅迷人。
“大少爺。”梅嫂最先反應過來,趕緊迎了上去。
“嗯。”上官游微微颔首,緋紅的薄唇微微勾勒,帶着溫和的笑意,“梅嫂,整理一下,把少夫人的東西搬進她房裏。”
“是。”梅嫂恭敬的應道,只是看了一眼幾口大箱之後她又小心翼翼的開口,“大少爺,那其他的呢,該放哪?”
上官游下颚朝某間房揚了揚,“放那屋去。”
“是。”梅嫂應聲。似是明白過來他的用意,趕緊跑向他所指的那間屋子忙着收拾去了。
鄭歡樂還在發愣,直到那高大的藍色身影朝她靠近,她才回過神來并下意識的往身後退了好幾步,睜着一雙大眼睛,既驚恐不安又帶着些許怒氣朝他瞪去。
“你、你要做何?”
她以為他走了就不會來了,誰知道他不僅沒走,反而還想住在這裏,他這是要做何?是想逼着她無家可歸麽?
上官游停了下來,自覺的和她保持一段距離,那俊臉上始終都保持一絲淺笑,溫雅迷人。
“你別緊張,我只是擔心你在外不習慣,所以想在此陪陪你,更何況讓你一人獨居在此,我哪能放心?”
“……”鄭歡樂臉色變了又變,幾乎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話了。想都什麽,她突然朝上官游吼了過去,“這是爹送我的院子!”
上官游點了點頭,溫和的輕道:“我當然知道這是爹送給你的院子,可是你我是夫妻,難道作為相公,不該同你住在一起?”
“我們早就沒關系了!”鄭歡樂氣得臉都漲紅了,說話都開始失控起來,“我還有一封休書,那上面可是有你親筆落下的名字!”對,她還有休書!
上官游神色微變,不過很快,他又帶着笑意說道:“你說有休書,可我都沒見過休書長何樣子,你不妨把休書拿出來讓我看看,看是否真是我寫的。”
聞言,鄭歡樂胸口起伏着,鼓着腮幫子就往房門跑,只是剛跑了兩步,她就停了下來僵硬的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樣子,上官游得意的揚高了唇,甚至還催促了一句,“快去吧,我等着辨辨真假。”
小樣兒,和他鬥?等把休書哄出來,看他不撕毀了它!
鄭歡樂哪裏還敢去拿啊,一向笨笨的小腦袋總算聰明了一回,多多少少猜到了男人的用意。
上官游也沒繼續逼她,而是留下一句話就轉身去了他選下的房間。
“好好找找吧,看休書放在何處,若是有,那本少就承認你我再無關系,若是無,那你我還是夫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鄭歡樂咬着唇都想一頭撞死算了。這人怎麽這樣啊?!
……
熱鬧的街上,正歡樂抱着某只小寵漫無目的的走着。好在笨笨吃飽喝足,所以這會兒正在她懷中犯懶,才讓她暫時不用操心它的小調皮勁。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在京城裏,看似有好幾個家,可是沒有一個家讓她勇于待下去。不是她不想攆上官游,而是她根本就攆不走他。可要跟他待在一塊,她心裏就發慌,看到他她都害怕。
至于鄭家,她是不可能主動回去的。回去的下場她不用多想都知道。上官游明明白白的說了他是不會再娶的,也不會随便納妾,也就是說爹的希望破滅了,現在要她回去面對爹,就算不死,那也是遍體鱗傷,她清楚得很,以爹對她的态度,當真動起怒來對她的懲罰不會比大娘輕。
整個京城,似乎都找不到她落腳的地方……
她沒有出門的習慣,也沒有銀子,對于這些街道她覺得好陌生,以至于走到哪她都不清楚。
木讷的她沒注意到前方一輛剛停下來的馬車,直到撞上一堵人牆,鼻子被撞得發痛她才回過神來。
“對、對不起……”她低着頭本能的道歉。
“叽叽叽叽……”懷中的笨笨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間從她懷中跳出去,并敏捷的朝對方撲了過去。
“笨笨!”鄭歡樂忍不住驚呼起來。
可惜已經晚了,只見笨笨的尖利的小爪子已經在對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嘶……”被抓的男人皺緊了眉,一手扯下脖子上的某物,一手捂着泛疼的脖子。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不僅男人臉色難看,鄭歡樂更是慌了神,她沒想到笨笨會突然傷人。
“對不起、對不起……公子,我家笨笨不是有意要傷您的……”她擡頭,緊張的紅了眼。
“王爺,您流血了!”一旁有人驚呼道。
男人白淨修長的手指輕拭了一下泛疼的地方,臉色更是難看到極點,抓着某物的手都忍不住收緊,淩厲的眸光充滿了戾氣。
“叽叽叽叽……”笨笨在他手中胡亂的掙紮,叫聲有些凄慘。
“公子,求您饒了我家笨笨吧,求求您別傷它,它真的不是故意要傷您的……嗚嗚嗚……”鄭歡樂舉着手想從他手中救下笨笨,可是對方突然把手舉手,她個子矮,怎麽都夠不着。
“大膽!”旁邊的人突然厲聲叱喝道,“你這女人竟敢指使畜生對我們王爺行兇,是不想活命了嗎?”
鄭歡樂根本沒心思理睬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男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