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4
陳硯生病了。
這天氣喜怒無常,今天陰雨明天放晴。
偏偏他是個一見雨天就興奮地想要開窗吹冷風的人,三吹兩吹,吹地起不來床了。
一開始只是頭疼,請了一天假。
第二天更嚴重了,無奈又請了假。
等到第三天,給李誠打電話的時候他腦子裏都在突突跳,強撐着再次請完假,黑了屏的手機應聲砸在床上,已經松了勁兒的陳硯倒頭就睡着了。
臨失去意識還在想,好在最近公司忙活的事情和他的工作牽扯不大。
季漪搬走後,陳硯就也搬離了“婚房”。那邊離以前的公司近,離達華卻跨将近半個城。
也算巧,他在達華那一片有個兩室一廳不足一百平的房子,索性就搬了過去。
生活徹底沒人打擾了。
湛柯大概已經知道不能招惹他這個精神病了,所以也不會突然出現在公司或者他家門口。
他的狐朋狗友們平時沒什麽事兒的時候也不會來找他。
一來二去他就徹底成了獨居。
将“獨”體現的淋漓盡致。
現在病了也沒人知道。
一覺睡到下午五六點,醒來的時候天昏地暗。天色又有些陰沉,陳硯花了半個小時才讓自己相信現在是下午而不是早上。
他皺着眉随手抓了抓頭發,拖着疲憊的身子一路挪步到客廳,由于撐不住身子,索性坐在地上拉開櫃子找藥。
布洛芬已經吃完了。
感冒藥……感冒藥……
“操。”
好不容易找到一盒,一看日期還過期了?
現在藥這麽容易過期?
陳硯迷茫地坐在地上思考自己現在是出去買藥,還是在家多喝熱水多睡覺。
肚子适時地發出一聲讓人尴尬的聲音。
陳硯陰沉着臉色,不得不選擇前者。
出門的時候陳硯心裏還想着早去早回,吃完飯買完藥回來,吃了藥就睡覺。
結果出去之後,因為太久沒在這邊逛過,頭腦又昏沉,幾次三番地迷路。
陳硯冷着臉埋頭找路,三繞兩繞又繞到死胡同。
他腳步一頓,轉身往回走——
“陳……硯?”
一道中年男聲徒然入耳,處在極度暴躁狀态的陳硯眉頭早已皺起,他擡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
一個中年男人,站姿懶散的靠在牆邊,一臉壓不住的邪氣。
看着仿佛青春期遲到了幾十年一樣,陳硯沒由來得更煩躁了。
“有事兒?”陳硯冷聲問。
趙鴻才摸了摸脖子,沖他咧嘴笑,“诶,你認識我?”
陳硯否認,“不認識。”
趙鴻才不知所謂地嘆了口氣,然後說:“不奇怪,好像我跟我那幹兒子鬧起來的時候你已經跟他分手了?”
幹兒子?
分手?
陳硯這輩子就分過一次手。
又是湛柯。
他目光冷厲地看向趙鴻才,“找我有事兒?”
趙鴻才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算什麽事兒,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要陪我演場戲?事成之後給你二十萬。”
陳硯頭昏得更厲害了,他閉了閉眼穩住身形,冷聲道:“說。”
趙鴻才啧了一聲,然後說:“長話短說,就我那幹兒子,欠我五百萬不給我還。”他說了一半,後半句意思很明顯,留給陳硯自行品味。
有些話沒必要說的那麽明白。
雖然這種事情理解起來很容易,但陳硯還是覺得頭痛欲裂,他低咳了兩聲,整個頭就感覺要裂開了。
“那你去找他要,找我有屁用。”陳硯說完就想走,再拖下去他真要死外面了。
趙鴻才快步走過來攔在陳硯面前,“要是能要上我也不至于找上你,對吧?”
陳硯偏了偏頭,盯着地面,心裏煩躁更勝,“所以找我幫你騙錢?把我殺了再分屍,一塊一塊寄給他?他害怕了就給你錢了?”
被戳破是騙錢趙鴻才也不惱,“不至于不至于,就是想讓你跟我走一趟。”
陳硯掀起沉重的眼皮看着他,“你有病?你不找他親戚朋友,你找我?”
明知道他們早八百輩子就分手了。
趙鴻才摩挲着下巴,說:“他親戚朋友?他哪有親戚朋友,樹倒猢狲散的道理聽過沒?他就有個弟弟,但那□□崽子是個經常上電視的,鬧起來事兒就大了。”
頓了頓,趙鴻才盯着陳硯蒼白的臉說:“再查下去就發現……他曾經和你同居過。”
陳硯嗤笑了一聲,“所以呢?”
趙鴻才撅嘴搖搖頭,“真沒想到,我那幹兒子這麽有本事,居然喜歡男人。”
陳硯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同居就是同性戀了?”
趙鴻才搖頭,“诶不是不是,主要是在他家有本相冊,裏面全是你的照片。雖然我年紀大了,但也不至于不知道這個。”
陳硯推了他一把,“讓開。”又說:“他居然是同性戀,他真惡心,你快把他打死吧。”
多餘一秒都待不住了,藥也不想買了,他只想回家,真怕自己暈在外面被碾碎了都沒人來撿屍體。
趙鴻才眼疾手快地抓住陳硯的小臂,不讓他走。
“不能走,不能走,我還沒讓你走呢。”
趙鴻才手勁兒大,捏的陳硯生疼。
他咬咬牙,“你他媽有事兒找湛柯,別他媽找我,關我屁事。‘欠’你五百萬的又他媽不是我,傻逼。”
陳硯甩手掙紮了一番,現在他病怏怏的,幾乎完全喪失武力值,說是任人宰割一點都不為過。
怎麽就偏偏重感冒的時候被傻逼堵到了。
雖然知道這事兒湛柯八成也是受害者,但陳硯心裏還是忍不住連坐。
頭疼。
一刻都待不住了。
他懷疑自己再跟這男人掰扯兩句就會直接暈死過去。
被罵了傻逼趙鴻才也不在意,依然是剛才那副樣子。
他突然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陳硯的下颌,用力讓他面朝自己,趙鴻才盯着陳硯的臉仔細端詳了一番——
“長得的确好,小gay都長你這樣的話,我那幹兒子會喜歡也不奇怪。”
頓了頓,趙鴻才笑着問:“用這兒保養的嗎?”
他松開對陳硯下颌的鉗制,趁着頭暈眼花的陳硯沒來得及反應時,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陳硯瞬間就清醒了。
眼神都清明了許多。
他沒躲也沒閃,只是盯着趙鴻才咧開笑的臉,挑了一下眉問:“你想死?”
要說挑戰身體的極限,這種事兒陳硯還真幹過。
高中的時候也曾經拖着帶病的身子打了一場。
後來連發兩天高燒。
但兩天高燒算什麽。
他可以燒死,這老雜種也別想活。
陳硯想。
突然,陳硯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另一只手瞬間發力,一拳穩準狠地落在趙鴻才臉上,後者不得不松開手,捂着臉後退了好幾步。
陳硯趁機拿出手機,找到湛柯,撥過去——
響了一聲就通了。
“陳——”湛柯欣喜的聲音只發了一個音就被陳硯打斷了。
“定位我手機,有個自稱你幹爹的人要……”
“啪——”
手機被打飛,摔在幾米開外的地上,四分五裂。
陳硯和怒目瞪着自己的趙鴻才對視。
完全壓不住火了。
趙鴻才偏頭在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來的口水帶血色。
“果然是小gay,出點事就要找老公,跟個娘們一樣。”趙鴻才冷笑。
陳硯閉了閉眼,他幾乎能聽見自己腦袋裏是怎麽“突突突”地跳的,每跳一下,腦袋就疼一分。
陳硯手捏拳,再次出擊時由于動作不夠敏捷被趙鴻才躲開了。
後者轉手又在他腹部給了一拳,陳硯往後閃,蹭到了點兒。
一二來去,兩人徹底打了起來。
陳硯幾乎每出手一次都是用生命值在消耗,到最後完全提不起力氣,眼皮也重的怎麽都擡不起來了。
他感覺到趙鴻才用手捂住他的口鼻,試圖阻隔他的呼吸。
陳硯原本氣就上不來,劇烈掙紮了幾下之後,徹底脫力了。
趙鴻才松開手,盯着只堪堪耷拉着眼皮的陳硯,冷笑道:“給你留點面子罷了,還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們小娘炮?”
話音剛落,餘光看到一道黑色身影,趙鴻才轉過頭去看——
黑影迅速移動到身前,在他的大腦都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湛柯的拳頭已經落在他臉上了。
趙鴻才慘叫一聲,身體向後倒去。
電話被自動挂斷後,湛柯就瘋了。
定位到地方之後哪裏還顧得上什麽限速,一路上都是一腳油門。
沒想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陳硯奄奄一息地坐在地上,趙鴻才居高臨下地罵他娘炮。
湛柯瞬間紅了眼,分不清是為什麽。
多數是氣血翻湧。
他蹲在躺倒在地的趙鴻才的左側,右邊膝蓋壓在他胸口,緊緊盯着趙鴻才的眼睛,強迫後者與他對視。在趙鴻才眼神試圖躲避的時候,照着他的臉又是一拳。
他已經控制不住力氣了。
“我是不是忘了警告你。”
再一拳。
“有的人是動不得的。”
再一拳。
“想要錢,恐怕你沒命拿。”
再一拳。
趙鴻才已經失去了慘叫的力氣。
他拼命的扭過頭,将一口血水吐在地上。
鼻青臉腫已經不能形容他現在的狀态。
湛柯揪住他的頭發,用力将他頭在地上磕了一下。
趙鴻才本就已經猙獰不堪的臉更是面目扭曲。
“我爸欠你,是他的事。我不欠你。”
“再打死人了。”陳硯咬牙提起力說。
湛柯回頭看他。
看到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的陳硯,他只覺得火燒得更旺。
呼吸又重了幾分。
“送我回家。”陳硯說話只剩氣音了。
湛柯哪裏還顧得上趙鴻才,大步走過去将陳硯抱起來。
邊疾步走邊喘着粗氣問:“去醫院吧?”
陳硯擡手揪住他的襯衣領子,借了點力仰起頭,“我他媽重感冒,不是被他打成這樣的。”
湛柯愣了一下,咽了咽口水,“那就好,那就好。”
上車後,陳硯閉上眼睛靠在後座。湛柯取出一瓶水,将瓶蓋擰開送到他嘴邊。陳硯眼睛半張,擡手将瓶子接過,報了個地址。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鳥,剛才看了一下,最近的更新質量都不高,對不起大家,等寫完了修一修前幾章。
Q:全文大概多少字?
A:二十多萬吧?
QAQ不确定。感謝在2020-05-28 01:24:38~2020-05-29 06:07: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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