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雖然她的模樣看着不行,但是這娘們的身材不錯,劉老三即便知道柳映疏是婦人打扮,也并不在乎,長得好看的哪有那麽多,只要身材看得過去兄弟們想必也不會介意。
陳安瀾看着劉老三指的人分明是柳映疏,他立刻擋在柳映疏面:“你們不能帶走她!”
柳映疏帶着的幾個護衛也開始蠢蠢欲動,想着如果姑娘真要被山匪搶去,他們拼死也要護住姑娘。
劉老三見陳安瀾雖然看了剛才攔着的人的下場,現在還有勇氣反抗,不禁拿正眼瞧他:“我記得你,你之前在山寨裏待過一段時間,你婆娘有你這樣的丈夫倒也不錯,不過老子想要的人就沒有得不到的!”
“不…不是,她………”陳安瀾下意識想要反駁,但是心想也許他說了柳映疏是自己的妻子,或許這個山匪就會放過她了。
于是他擡起頭,正視劉老三:“她是我妻子,你能不能放過她?”
劉老三才不管這些,他嗤笑一聲:“老子管她是你的誰,就是你祖宗老子也要了!”
說着他直接一腳将陳安瀾踹倒,然後兩個山匪按住他,剩下的幾個護衛依舊看到了柳映疏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的眼色,只好按捺住了拔出藏在身上的刀的想法。
然後柳映疏為了不讓山匪碰她,乖乖地跟着走了,那些山匪還以為她是個啞巴,因為只有她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其他女的要麽叫罵出聲要麽哭哭啼啼,只有她表現得異常冷靜。
其中一個山匪看了一眼夾在一群女人中間的柳映疏,他用手肘碰了碰同行的山匪,悄悄問:“這婆娘怕不是個傻子啞巴吧?”
另一個山匪打量了一下那道苗條的背影,搓了搓手嘿嘿笑道:“那不正好,三當家喜歡的就是不會叫的女人,說不定這娘們能輪到兄弟玩玩!”
走在前頭的柳映疏自然聽到了他們二人的對話,她心中算計了一下,決定照着他們猜想的做,裝啞巴。
等他們走遠後,剩下的村民哭的哭罵的罵,李大娘攔住要去報官的陳安瀾:“為娘知道你要去報官,可是你想想,這些年官府有管過嗎,要我說還是問問聽琴姑娘的意思。”
聽琴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對着李大娘道:“我親自去找你們的縣令,等禀明了我家姑娘的身份,他不敢不管。”
說着她立刻就要動身,但是被護衛領頭攔了下來:“聽琴姑娘,還是等天亮了再去吧,萬一這些山匪還在路上等着,豈不是入了圈套!”
聽琴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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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聽琴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出發,但是村長家的大門卻被一隊人馬敲開了,聽琴聽見村長激動得喊着大人。
她隐約聽到了謝家公子的聲音,立刻驚喜地沖了出去。
出去後就見陳安瀾站在騎在馬上的謝璟跟前,他向謝璟彎腰拱手,聲音急切:“請大人一定要救救我們村子裏的女子,尤其是柳姑娘!”
以前山匪都是來劫財的,他不知道為什麽這次連好些女人都被搶了去。
謝璟擰了眉,不知道陳安瀾說的柳姑娘是誰,想來是他的心上人。
他看着這個穿着打扮像是讀書人的男子,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沒來由的敵意,然後生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他暗自好笑,鳶鳶現在在上京的柳家,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謝璟聽了太子的命令前來剿匪,聽太子的意思是這邊官匪勾結多年,為禍一方,今日剛好到了離山匪窩點不遠的一個村子,想順便給手下讨碗水喝,誰知這個村子剛被山匪掠劫過。
“謝将軍!”聽琴帶着幾個護衛出來,立刻跪在陳安瀾旁邊,“我家姑娘昨夜被山匪帶走了,快去救她!”
謝璟還疑惑聽琴怎麽會在這,當聽到她的話時他面上一怔:“你說什麽,誰被山匪擄走了?”
他握緊手中的缰繩,身下的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變化,也在噴着氣。
聽琴見謝璟一副不知道柳映疏早就離開了上京的模樣,她又不能将他們此行的目的說出來,只得說道:“有些事在這裏不方便跟謝将軍明說,等你救出姑娘,姑娘自會同你解釋。”
“我明白了。”
謝璟調轉馬頭,探子剛才已經将山寨所在的地圖給了他,寨子所在的地形雖說險峻,但也不是沒有辦法攻破,只是要廢些時間,現在得知柳映疏被搶了上山,他只能選擇盡快攻上去救人。
陳安瀾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攔在謝璟面前,認真說道:“我同你們一起去!”
想起剛才他急切地模樣,謝璟心裏一陣煩悶,他看了一眼陳安瀾,語氣微涼:“剿匪不是兒戲,我不想多一個拖後腿累贅。”
謝璟身後的一個長得五大三粗長着絡腮胡的男人也贊同:“少将軍說得沒錯,我瞧着你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你要是跟着我們,真要打起來我們可顧不上你。”
他是跟着謝璟在漠北戰場在刀槍劍戟裏面滾過的,雖然這次的剿匪任務跟那種比不了,但也是要見刀見槍的,稍有不慎就會受傷甚至死亡。
陳安瀾不想放棄,只得說道:“我曾經被他們擄上山替他們記錄搶來的錢財,我現在還大約記得山寨裏面的布局。”
說完他怕謝璟誤會,又補充道:“不過後來他們負責做這個的人病好了,就将我綁了扔下山了。”
謝璟一雙墨色的眸子看着他,他思考了一下,對着下屬道:“帶上他,說不定能用得上。”
就在陳安瀾要露出笑的時候,謝璟又道:“只是我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你可想好了?”
李大娘也不同意:“瀾兒,你不能去,那種地方太危險了。”
陳安瀾顯然是已經下定決心了,他對着李大娘說道:“祖母,為了能盡早救出柳姑娘,我必須去。”
李大娘知道自己這個孫子的執拗,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主意,只得由着他去,況且有這麽一群看着訓練有素的将士在,想來他也不會受傷。
謝璟聽了他這話,面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只是抿着唇不說話,然後也不管陳安瀾,騎着馬直接朝着山寨的方向去。
山寨這邊柳映疏從幽暗的房間睜開眼睛,她昨天半夜被那群山匪帶着七繞八繞上了山,然後就被粗魯地丢在了這個房間。
周圍有細微的抽泣聲,她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這間房裏面的樣子。
這是一間什麽物什都沒有的房間,地上也只鋪了一些幹草,她感覺到手背像是被什麽蟲子咬了一下,又癢又痛,她身上帶着的驅蚊蟲的香囊因為換了衣服原因還在換下的那身衣服那裏。
她環顧了一眼周圍的人,發現年齡看起來大多都是些十幾歲的姑娘,有幾個是早就在這裏的,她們的目光呆滞,身上也衣不蔽體的,柳映疏掐了掐掌心,別開眼不忍去看她們。
這群山匪實在是該死,她如果一直在這裏等不到人來救援,要是被他們發現了真是相貌,恐怕下場也是她們這樣。
一個看起來才十四歲的小姑娘抽抽搭搭地說道:“怎麽辦,我不想在這裏被那些人欺辱。”
她是昨晚和柳映疏一起被山匪抓上山的,因為違抗的那對夫妻被殺雞儆猴了,所以她的父母不敢違抗。
也因為她在家裏是最不受重視的女孩,她家裏除了上面有兩個哥哥之外,下面還有一個弟弟,父母對她一分多的溫情都沒有,仿佛她是撿來的。
安靜的房間想起她突兀的話,很快就有人接茬,是一個看起來比旁人出色的少女,她一臉無懼地回答:“大不了跟他們拼了,死我也不會讓他們碰我的!”
在那群衣不蔽體的人中,有個人見她這樣說,然後雙目空洞地說:“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死掉嗎?”
她一開始也是想用死來逼那群畜生不要碰她,結果呢,還不是沒用。
如今她現在已經被那群人玷污了,就算是被人救下山,她的父母也會嫌棄她被男人碰過,說不定都不會認她這個女兒了。
那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離柳映疏最近,她叫陳暮雨。
她看着柳映疏有點面生的臉,問:“姐姐,你也是咱們村子上的人,我怎麽沒見過你?”
柳映疏為了不暴露自己不是村子上的人,只好道:“我是你們村長的親戚,昨日是來投奔你們村長的,誰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小姑娘像是想到了什麽,她恍然大悟:“你是安瀾哥哥的未婚妻嗎?昨晚我記得那個長的很可怕的山匪頭子說你是他的妻子,安瀾哥哥也沒有否認。”
這誤會實在是沒必要解釋,柳映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悄聲同她說:“我已經讓人去報官了,最遲三天之內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她被抓走前偷偷讓聽琴去報官,這群山匪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不然這些村民不會習以為常,她昨晚觀那些村民,臉上沒有幾個表現出慌亂的,除了聽到說要将女人帶走的時候。
至于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報官,很有可能是當地的官府不作為,才會導致山匪猖狂到進村子裏面劫掠。
她悄悄教了聽琴,如果縣令不作為,就謊稱已經讓人給在上京的父親和祖父送了信,倘若她真的出了什麽事,柳家不會放過他。
聽了她的話,小姑娘擦幹了眼上的淚,雖然她知道報官多半是沒有希望的,可也總比沒有任何希望得好,她輕聲同柳映疏說道:“姐姐,我相信你,咱們一定會得救的。”
她們二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足夠讓身邊的人聽清,她們有的也跟着點頭,有的卻覺得沒有希望,心如死灰。
就在這時房門打開,有人驚喜地朝着門口看去,當看見是山匪後又害怕地縮了回去,将頭底低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山匪的目光在一群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圈,然後指了指柳映疏和另一個女子說道:“你們兩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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