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隊內霸淩?
這雨一直下個不停,斜打在玻璃門上,在表面浮起一顆一顆的細小水珠。
江遇樂站在門外,巴巴地望着他,被雨水浸濕的眼睫毛撲簌眨着,像只進不了家門的可憐小動物。
“文暄,開——門——”
文暄隔着一層氤氲的玻璃與他對視:“你不能走大門?”
江遇樂湊近玻璃門,鼻尖貼在上面,額發濕噠噠地粘在臉上,顯出幾分稚拙的可愛:“可是我想見你啊,這樣快一點。”
文暄不為所動,只覺得他又在故作天真,他垂眼看江遇樂,神情有些嘲弄:“你在我面前演什麽,留着對付陳騁不好麽?”
不待江遇樂回答,頭頂乍然響起一聲驚雷,江遇樂突然顫抖一下,面孔被雪白的閃電照亮,就算水汽熏得不甚清晰,文暄也能看出他一瞬間的驚吓。
文暄端詳他的神色,幾乎不敢相信,這麽肆意妄為的人,還會怕雷天?
江遇樂又敲敲門,聲音越來越可憐:“外面好冷,文暄——你不會真要把我關在這兒關一晚上吧。”
是的話他會怎麽樣?
轉頭去找陳騁,還是在我面前再哭一次?
文暄這樣想着,“啪嗒”一聲,打開了玻璃門的門鎖。
“你不是經常神出鬼沒的嗎?”文暄往旁邊退開幾步,淡聲問,“不能直接進來,非要來這一出?”
江遇樂踩在地毯上晃晃腦袋,抖落一身雨水。
他似乎沒聽出文暄話裏的尖銳,将自己困在露臺的理由解釋給他聽:“宅有主,我不能在沒有得到主人許可的情況下進別人家。”
然後頂着一張濕漉漉的臉跟過去,“我才要問你,你為什麽不讓我進來?”
文暄沒搭理他,拿來一條幹毛巾,随手放在江遇樂頭上。轉身看到咖啡色地毯上的雨水和髒腳印後,他忍無可忍地說:“你給我換鞋,然後馬上去洗澡!”
放他進來果然是個錯誤。
這句話不知道在文暄腦海裏浮現了多少次。
第一次在江遇樂故意抱上來蹭他一身水,然後邀請他一起洗澡的時候;
第二次在江遇樂濕着頭發拍桌子,喊着他的名字讓他過來伺候的時候;
第三次在江遇樂禁锢住他的手騎在他小腹上,笑眯眯地威脅:“不許動也不許掙紮,不然我就喊人啦,你也不想他們進來看見你這副樣子吧?”
文暄對他沒完沒了的折騰厭煩到極點,反問道:“你是真的一點臉都不要了麽?”
江遇樂低頭在他臉頰親了一口,搖頭晃腦地問:“為什麽要這樣說,我的臉不好看嗎?”
文暄冷眼看他,他的臉是真的好看,人也是真的蠻不講理到無恥的程度。
“你也這麽對陳騁?”
江遇樂卻搖頭:“那倒沒有,在他面前我不這樣。”
他伸手摸了摸文暄滑動的喉結,像小孩子玩喜歡的彈珠一樣,漫不經意地說,“我感覺他比較喜歡我,和他做我怕脫不了身。”
他為什麽總是可以這麽理所當然?
文暄心裏越發惱火,他在陳騁面前不這樣,在方羲和洛也面前肯定也不這樣,唯獨在自己面前這樣?
他把自己當什麽了?特別好下手的鴨子?
江遇樂伸手剝他的睡衣扣子,文暄禁不住全身緊繃,語速飛快地問:“為什麽非得是我?你換別人不行?”
“嗯——”江遇樂暫時停了手,他思考片刻後說,“因為你脾氣好吧。”
文暄簡直無話可說,咬牙道:“沒有你以為的那麽好!”
“沒關系,我理解的。”白皙的手指挑開他的睡衣下擺,手掌緩緩探進他褲腰之下,在他瘦削而細膩的大腿上摸了一把,“你可以随便生氣,罵我也行,我不在乎這個。”
很少有人見過這種狀态下的文暄,在他人的印象裏,他總是整潔幹淨、一絲不茍的,即使是在最混亂吵鬧的處境下,他也應該是最冷靜自持的那個。而不是像此刻一樣,衣衫不整、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人壓在身上。
江遇樂歪頭端詳他,看他因為羞辱而潮紅着的面龐,強裝鎮定的眼神和顫抖個不停的睫毛。
他幾乎能感受到文暄此刻的不安,于是俯下身,在他抿緊的唇角安撫性地親了一口:“放松一點,其實你也不算吃虧啦。而且只要你不說,又沒有別人會知道,過了今天你還是那個幹淨漂亮的文暄,好不好?”
“這種話你怎麽不拿去哄別人?”文暄在江遇樂往自己身下摸去時不自覺頓了頓,心裏又急又氣,呼吸變得越來越亂,“你再碰一下,我不會原諒你了!”
“啊?”江遇樂卻幾乎要笑起來,“都說了我不在乎這個,你怎麽想對我來說完全不重要呀。你只要聽我的話,我也會好好對你的,畢竟我也不是那麽壞的人。”他垂頭在文暄喉結上咬了一口,柔順的黑發滑落在他發燙的臉頰,又涼又癢。文暄想躲開,卻被他身上的香味裹挾,撩撥得神經越發緊繃。
“所以,”江遇樂伏在他耳邊說,“文暄哥哥,你聽話一點好不好?”
……
在他以為今晚就要任由江遇樂為所欲為的時候,文暄接近麻痹的四肢突然有了知覺,不等他抓緊時機起身,又是一聲悶雷,一具柔軟的身體栽倒在他身上,是方才還嚣張到沒邊的江遇樂。
文暄轉過頭,看到他閉着眼睛,面容恬靜,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連落在眼下的陰影都顯得無比乖巧。
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專愛拖人上床、已經走在違法邊緣的危險分子。
怎麽突然暈了?
文暄伸手探江遇樂的鼻息,又摸向他的額頭,有點燙,不确定是血熱還是發燒了。
他嘆了口氣,打算把江遇樂裹好塞進被子裏,低頭卻發現他的手還賴在自己身上,掌心半合攏,虛虛握着那個不該碰的地方。
文暄額角重重一跳,連忙扯開了他的手。
第二天一早,助理上門給他們送早餐,吃完一起去新宿舍。方羲去開的門,時間太早,他放助理進來之後睡意朦胧地往沙發一靠,差點坐到一雙腿上。
他驚吓回頭,意外看見文暄蜷起腿靠坐起來,整個人都陷在毛絨毯子裏,黑發有些淩亂地垂着,眼睛還未睜開,腦袋一動不動的,就差把“我還沒睡醒”寫在臉上。
方羲很少看他迷迷糊糊的樣子,驚訝之餘感覺還有點萌,拿起手機就抓拍了一張,一邊通知他:“我發微博了。”
文暄困成這樣竟然也能反應過來,抓着方羲的手腕沙啞道:“不行。”
方羲只能放下手機,這才想起來問他:“你怎麽睡在這兒?”
另一邊,洛也也起床了,邊擠牙膏邊從房間出來。他一擡眼發現對面文暄沒關門,走過去一看——文暄不在房間,睡在他床上的是江遇樂。
他莫名其妙地走到客廳,在嗡嗡聲裏含糊問:“文文,江江怎麽睡在你床上呀?”
沒有人說話,方羲和文暄一起盯着他。
洛也叼着牙刷:“……?”
江遇樂爬起來,明明明晚沒喝過酒,腦子卻仿佛喝醉一般斷片了,他還沒想清楚怎麽就天亮了,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
“他才剛來多久,就有膽子搞隊內霸淩?”
江遇樂摸着昏昏漲漲的額頭走出去,有些好奇地心想:
隊內霸淩?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