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虞予幸和小藝把名字報給了吳輝。
“原來這次不止我們藍大啊,隔壁理工也有人去,”小藝在對面床給虞予幸播報群裏消息:“裏面好幾個我們一中的。”
虞予幸敷衍地嗯了聲,盯着手機看。
屏幕上,他給席旸回了個:「去」
席旸給他回了個:「好」
虞予幸又說:「謝謝蘆荟膠」
席旸說:「不客氣」
一分鐘後,虞予幸終于意識到他一動不動盯着這個屏幕看有點神經病,他快速一滑,發脾氣似的退出了席旸的聊天界面。
朋友圈有人更新,他又快快點了進去。
更新的這個人他熟。
也不熟,只是因為這個人經常發朋友圈,每隔幾天就能看到他的奧特曼頭像,他只是對這個頭像熟悉。
人是不熟的,虞予幸給他的備注就知道了,他叫“三班的一個同學”。
虞予幸的微信不養陌生人,而他列表裏為什麽會有這個人呢。
是高二的一次學校活動,他們三班有群男生擺了個攤,登記手機號可以掃碼領電子學習卷。
當時那群人裏有個席旸,所以虞予幸在表格上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
他的手機微信同號,在他當時離開攤位不到五分鐘,有一個男生加了他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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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句好笑的,他第一瞬間覺得會不會是席旸。
講句更好笑的,他留微信就是懷着渺茫的萬一席旸會看到的機會才留的。
所以他通過了。
只是沒想到他通過之後,一蜂擁的好多人加他,虞予幸吓得全部沒理,順便把手機號能添加微信關了。
三班這個同學朋友特別多,生活也特別豐富,朋友圈經常更新他和一群朋友出去玩的照片。
虞予幸已經習慣經常刷到他朋友圈了,看情況還會給他點贊。
不重要。
我們來看看三班的這位同學,今天又發了什麽日常。
是一張他自己的聊天截圖。
他給對方的備注是“癡情狗”。
圖片內容:
三班的一個同學:「焦市大學發來賀電」
癡情狗:「謝」
三班的一個同學:「但是啊,我早就有了」
癡情狗:「想死?」
三班的一個同學:「緊張嗎?」
癡情狗:「我會緊張?」
三班的一個同學:「喲喲,是誰當初在那醞釀半天」
三班的一個同學:「和哥幾個這這那那地商量」
三班的一個同學:「結果人家根本沒理」
癡情狗:「滾」
三班的一個同學:「哈哈哈生什麽氣啊」
三班的這個同學給癡情狗的頭像打了碼,而他的文案寫着:你們品品
虞予幸是品不出什麽來的,他也沒逗留多久,縮小圖片就繼續往下滑。
明顯這個朋友圈是給看得懂的人看的,虞予幸只能屬于路過看個熱鬧,表示已閱的點贊也不用點。
不過奇怪的是,虞予幸退出來再點進去,三班那個同學的朋友圈不見了。
應該是删了吧。
平平無奇的幾天很快過去。
周五晚上,學長在群裏發了第二天他們将要去的地方,将要玩的項目,以及大家需要準備的東西和該交多少錢。
關于這次團建,在小藝的每日播報中,虞予幸得知,本來只是十個人左右的小聚,到後面人數越來越多,最後幾乎可以湊出一個秋游小班。
玩的內容,也從一開始的去公園轉轉,到現在的去隔壁縣的海邊。
小藝對這次團建也十分興致沖沖,主要是喜歡玩,次要是他說他認識的一個女生也去。
而在虞予幸問他是不是喜歡那個女生時,十分難得的,在他臉上露出了嬌羞男人的模樣。
差點把大家笑死。
但實在是老天不公,小藝興奮過度的這個晚上,他腸胃炎了。
虞予幸半夜陪他去醫院,打了點滴拿了藥,終于在淩晨四點回宿舍。
第二天虞予幸起點起床時,小藝嗷嗷叫了好幾聲。
叫的是他還不舒服,叫的也是他去不了了。
“我會把你那份玩回來的。”已經準備好的虞予幸照了一下鏡子。
小藝痛苦兮兮地縮回了床:“我以為我不去你就不去了。”
虞予幸瞥了一眼已經躺好的小藝,飛速拿出定型水,往自己腦袋噴了一下,順便開口說話,蓋住這個聲音:“我為什麽不去?”
小藝臉上十分的傷心難過:“沒有我在,你要保護好自己,小心席旸。”
虞予幸笑了笑。
還能貧,看來也不是特別難受。
宿舍又安靜了下來,虞予幸正偷偷抓頭發呢,小藝突然又探出腦袋。
兩人的視線在鏡子裏對上。
“你整這麽帥幹什麽?”小藝話鋒一轉。
虞予幸随口就說:“得把席旸比下去。”
小藝伸出大拇指對着虞予幸:“有道理!”小藝又躺下去了:“席旸算什麽啊,還得是我們虞予幸。”
虞予幸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不自禁抿唇:“剛才想和我說什麽?”
小藝又探出了腦袋:“今天你遇到婷婷的話……哎算了算了。”
虞予幸這不就問了:“你今天本來是有計劃的?”
“計劃個鬼,就是想加個微信,”小藝又說:“算了算了,沒有緣分。”
他再說:“對,就這樣,帥死席旸!”
這幾天,虞予幸在小藝身上隐隐聽出小藝對席旸的有點不爽。
虞予幸不知道這是什麽磁場,他高中同桌是,小藝也是,好像但凡和他關系好一點,就會漸漸的抵觸席旸。
不過也不難理解,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總有人把他和席旸放一起比較。
高中還有些“席旸or虞予幸”這種離譜的類似選項的東西,加上以訛傳訛的一些破故事,作為虞予幸的朋友,自然會偏向虞予幸。
不過小藝的不爽還行,他只是不爽前幾天他朋友說席旸比虞予幸帥,繼而因此不爽虞予幸卷入二男一女的三角戀,覺得虞予幸吃虧而遷怒席旸。
而虞予幸的高中同桌,對席旸的抵觸可以稱得上是讨厭了,當然,其中有一些虞予幸的原因。
虞予幸十分無奈,但他無可奈何。
今天天氣很好,綿綿的白雲,藍藍的天,還算溫和的太陽,把校園的路照得發亮。
因為人多,學長直接叫了兩輛車,一輛給藍大,一輛給理工。
虞予幸剛到校門口,車外的學長就非常大聲地招呼他過去。
“小仙男。”
到了學長身邊,學長又喊了他一聲:“小仙男早啊。”
虞予幸無奈地笑了一下:“早啊學長。”
學長拍拍虞予幸的肩:“可以叫小仙男吧?”
虞予幸不介意:“可以。”
學長:“上車吧。”
虞予幸:“嗯。”
虞予幸前面是兩個女生,虞予幸跟在她們後面。
才邁上車到樓梯,前面兩位竊竊聊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席旸一個人诶,你說我現在過去坐他旁邊怎麽樣?”
“可以啊可以啊,你去。”
虞予幸往車廂裏看了眼,那邊席旸一個人坐在中間靠前一點的位置上。
說話的女生往前走了,虞予幸不知不覺放慢了步伐,而那邊席旸正低頭看手機。
沒多久女生就走到座位旁邊了,不過她沒馬上坐下,而是在座位旁站住。
就在這時,席旸突然把耳機塞進了耳朵,接着下一秒,席旸把他的包放在了旁邊的座位上。
女生被打斷施法,話沒出口,咳嗽了起來。
她轉頭對朋友吐了個舌,慫了。
女生很快離開,和朋友坐在了再後面一點的空位上。
席旸看起來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一切,包也只是稍稍一放而已,沒多久就又拿了起來。
虞予幸繼續往前走,在離席旸只剩一米多時,他的腦子裏突然有人講話。
是虞予幸自己的聲音。
席旸一個人诶,你說我現在過去坐他旁邊怎麽樣?
可以啊可以啊,你去。
好的。
去吧虞予幸!
有了這個想法,虞予幸莫名的開始緊張。
緊張到,幾乎要到那個座位時,他也慫了。
算了吧。
算了算了。
虞予幸就地抛去了這個想法,但就在他想繼續往前走時,前面突然有個同學站了起來。
這個人非常紮實地擋住了虞予幸的路,好像沒看到虞予幸似的開始摸上面夾層的包,找東西。
與此同時,虞予幸身後也來人了。
兩個男生嘻嘻笑笑打打鬧鬧,看樣子馬上就要撞到虞予幸。
虞予幸腦子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要不。
趁現在?
那那那那。
“這裏有人嗎?”
虞予幸問完才想起席旸戴了耳機。
虞予幸尴了個尬。
前面這個人怎麽還在摸包。
“沒有。”
在虞予幸還沒來得及想要不算了,席旸開口了,他又說了一句:“沒人。”
虞予幸:“哦。”
席旸還往裏坐了點。
事已至此。
那就坐吧。
虞予幸也有個包的,但他突然好老實,不知道該怎麽放,仿佛沒坐過車。
好安靜。
剛才摸包的人不摸包了,嬉戲打鬧的也不打鬧了,坐在了前面的位置上。
而此刻,虞予幸滿腦子都是。
天吶,他的腿碰到席旸的褲子了。
車還沒啓動,沒有開空調。
九月的清晨七點半。
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