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球場,虞予幸發現小藝還在,和學長兩人有說有笑,一起低頭看着學長的手機。
這兩人都是完全自來熟的性格,對誰都能十分快速地熟絡起來,這會兒估計在加微信。
果然過去,小藝正在改學長的備注,鄭濤。
說實話,虞予幸都不知道學長叫鄭濤,只知道他網名殘缺。
“我朋友他們要去街上,”小藝向虞予幸解釋:“我就不去了。”
學長也收起手機:“怎麽說,吃飯去?”
虞予幸:“可以啊。”
小藝:“走,餓了。”
離開球場,透過外面藍色的網格,虞予幸看到了獨自一人也準備往門口走的席旸,不知道他的大部隊在哪裏。
虞予幸沒有落多少視線在那面,但就是僅僅這幾秒,席旸也看過來了。
吓得虞予幸立馬收回目光。
虞予幸知道他這個舍友和他這個學長是很健談的,但不知道他們會這麽健談。
去食堂的路上,虞予幸兩邊耳朵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他們從帥哥美女,聊到天文地理,最後就最近的一個熱點事件,辯論了起來。
小藝也不喊學長了,直接“鄭濤鄭濤”,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啊鄭濤。
所以在食堂吃面,虞予幸把面對面的機會讓給了他們,自己坐在了旁邊。
面過半,他們的話題終于告一段落,學長也終于想起來身邊還有個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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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予幸,”學長的嘴還有點閑不下來:“你怎麽想着把頭發染成這個顏色啊?”
虞予幸:“這個怎麽了?突然說我頭發。”
學長笑了聲:“這不是看到……”
他欲言又止,又看了眼虞予幸的頭發,換句話:“你第一次染嗎?”
虞予幸搖頭:“第三次。”
他知道學長想說什麽,索性關上他的好奇心:“是巧合。”
學長啊了一聲,再繞回來:“第三次染發?”學長有點驚訝:“你們高中可以染發?”
“不是,”虞予幸說:“都是暑假染的。”
學長:“這麽頻繁啊。”
虞予幸:“第一次是中規中矩的黃色,第二次染了紅色,”虞予幸指頭發:“這是開學前一周染的,淡紫色。”
學長點頭:“挺好,挺适合你的,你這膚色正正好。”
他又說:“席旸的紫色好像比你深一點,他有點偏藍,看起來也正正好。”
小藝這時湊過來了:“鄭濤你認識席旸,你去問問席旸他為什麽染這個頭發呗。”
“可以,”學長正有此意的樣子:“下次有機會問問。”
學長又說:“其實我看到你染了頭發還挺驚訝的。”
虞予幸:“為什麽?”
學長:“你給我感覺挺乖的,乖孩子怎麽會染頭發呢,還是紫色。”
小藝這會兒有話了:“我同意,我開學見到他,看他一頭紫發,以為他特別不好惹呢,話又少,後來才發現他是個乖乖仔。”
虞予幸否定兩人的話:“我不乖,我很叛逆的。”
學長笑了笑:“多叛逆?”
虞予幸想了想:“其實這個學校是我瞞着我媽填的,這算叛逆嗎?”
學長疑惑了:“你媽媽不讓你來藍大還是?”
虞予幸:“太遠了,她不想我去太遠的地方。”
小藝加入聊天:“你媽想讓你去景大嗎?”
虞予幸點頭:“對,她想讓我去景大,”他補充說明:“一開始我确實當着她的面填的景大,後來偷偷改的。”
學長哇哦一聲:“後來你媽媽知道了怎麽樣?”
虞予幸笑了起來:“我媽媽知道那天,我正好把頭發染成黃的。”
小藝驚訝了:“然後呢?”
虞予幸:“她說我翅膀硬了。”
然後在房間裝哭裝了幾小時,搞虞予幸心态。
“景大也很不錯的,”學長問虞予幸:“你為什麽想來這麽遠的地方?喜歡藍城?”
虞予幸想了想:“是也不是,我……”
“砰”。
桌上突然丢過來一個東西,三個人同時吓到,同時往後仰。
一個綠色圓柱的罐子,在桌上晃了半圈,停了下來。
三個人目光一致地先看罐子,再擡頭。
始作俑者已經離開了,留個背影。
但是一點也不難看出來,這個人。
“席旸?”
學長把桌上的罐子拿了起來:“什麽啊,蘆荟膠啊。”
小藝十分看不懂:“什麽東西?蘆荟膠是什麽?”
學長又往席旸遠去的方向看了眼罵了句:“媽的,”他轉頭問虞予幸:“他一直這麽酷嗎?”
小藝還是:“這什麽東西?什麽意思啊?”
虞予幸也是第一次見蘆荟膠,他拿起來看了眼,問學長:“這個怎麽用?”
學長拿空氣做示範:“就打開,挖出來,抹脖子上。”
小藝再次:“哈?什麽意思啊?抹脖子?”
學長沒忍住笑出了聲來:“我也想問啊,什麽意思啊虞予幸?”
問得好。
虞予幸哪裏知道什麽意思,他這會兒比這兩個人還懵。
所以不知道該幹什麽該說什麽的虞予幸,莫名其妙地就打開了蘆荟膠,把那層白紙撕開,當場挖一手,當場用上。
哇,好涼。
“……”
“???”
虞予幸看着十分淡定地把蓋子扭上。
“……”
“???”
虞予幸:“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小藝思來想去:“這個不會有毒吧?”
學長:“這個怎麽會有毒。”
小藝繼續:“別你還沒對席旸下手,他就先把你殺了。”
學長又問號了:“你在說什麽?”
小藝:“你不知道他們的事啊?”
學長一副我該知道還是該不知道的表情:“他們什麽事?”
小藝遞詢問的眼神給虞予幸,虞予幸允許了。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在虞予幸嗦面的後半場,小藝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把高山三角戀的故事,說給了學長聽。
學長聽完震驚又疑惑地看着虞予幸。
虞予幸:“離譜吧?”
學長:“陳紫彤又是哪位?”
虞予幸:“我高中同學。”
學長:“席旸喜歡她嗎?”
虞予幸:“……”
怎麽都問這個問題。
學長又問:“怎麽你還和席旸打過架啊?”
虞予幸:“打個屁,沒這回事。”
學長笑得很歡:“你倆怎麽會傳成這樣。”
虞予幸:“我也想問。”
學長意味深長地轉着那罐蘆荟膠,再意味深長地看着虞予幸:“更有意思了。”
小藝湊過來:“什麽更有意思?”
學長對小藝說:“你晚上看着點虞予幸啊,他抹了席旸給的東西,可能會變異。”
小藝配合得十分好:“包在我身上,我死死看住,一有事我馬上120。”
虞予幸:“……”
姑且是因為虞予幸給了那瓶水吧,只能是這個解釋了。
不然呢?也不熟,誰也不欠誰。
至于學長和小藝怎麽想。
高山三角戀都能玩得那麽起勁,随便他們怎麽想。
吃完飯回宿舍,沒事幹的虞予幸,很難不時不時地就盯着蘆荟膠看。
最後他索性把蘆荟膠關進櫃子裏,眼不見為淨。
而關于席旸的微信。
加了。
他就是那個漂亮星空的“sunset”。
癱回床裏,虞予幸覺得這個不在乎的時間差不多了,就把席旸的微信點了出來。
先看朋友圈。
好的三天可見,啥也沒有。
朋友圈背景也是星空,不一樣的星空,有顆彎彎月亮的星空。
頭像底下的簽名,“with”。
沒什麽好看的,虞予幸就退了出來。
但他好像因為席旸也喜歡星空這事,還有席旸給的那瓶蘆荟膠,心裏有點……
虞予幸把手機壓在了胸前,看着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放縱地在腦子裏用上帝視角過了一遍席旸晚上丢蘆荟膠的畫面。
媽的,是有點酷。
ok,只想半分鐘。
再次拿起手機,虞予幸微信上多出了一條新消息。
是那位高山三角戀的女主角。
陳紫彤:「我聽說席旸也去藍大了啊」
虞予幸點開鍵盤:「才知道?」
陳紫彤:「哈哈哈哈,其實早就知道了,這不是,現在問時機剛好嘛」
陳紫彤:「怎麽樣?」
虞予幸:「什麽怎麽樣?」
陳紫彤:「有碰到嗎?」
虞予幸:「今天剛碰到」
陳紫彤:「哦喲」
陳紫彤:「我還聽說席旸染了個紫色的頭發」
陳紫彤:「還得是他啊」
陳紫彤是不知道虞予幸也染了發的,當然虞予幸也沒打算告訴她。
虞予幸:「對,看到了」
陳紫彤:「給你一個好東西」
陳紫彤:【圖片】
陳紫彤:「你有嗎?」
好家夥,是席旸當初第一次貼在光榮榜上的照片,的電子版。
虞予幸手不過腦立馬就保存了。
虞予幸:「沒有」
虞予幸:「哪來的?」
陳紫彤:「這玩意兒都傳多少人了,你竟然還真沒有」
虞予幸:「誰會給我他的照片」
陳紫彤:「也是」
陳紫彤:「他這個照片啧啧,你看他那表情,誰也不放在眼裏」
陳紫彤:「仿佛在說,老子拿第一你不服?」
虞予幸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發言,上次還是他同桌說的,說席旸拽什麽啊,不就是考個第一。
當然,虞予幸當時接話,就是,你随便考考也能第一。
同桌立馬哭出聲,我不能。
而接下來的第二次月考,席旸落後虞予幸幾分拿了第二,他同桌可開心了。
不知道在開心什麽,也不知道這事有什麽好開心的。
陳紫彤又發來了一條消息:「話說,你什麽時候知道他填的藍大?」
虞予幸想了想:「通知書到的那天,班主任告訴我的」
陳紫彤:「害,我還以為你因為他改的志願呢」
虞予幸:「……不是」
虞予幸:「我怎麽知道他填了哪裏」
陳紫彤突然發來一個超級可愛的表情,接着問:「大學還和他同校開心嗎?」
虞予幸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怎麽回了。
下一秒,陳紫彤又發來了:「直視自己的內心,開心就是開心」
虞予幸笑了起來。
好吧。
虞予幸:「開心」
發過去之後,他确定陳紫彤看到,就撤回了。
陳紫彤:「???」
陳紫彤:「行吧」
陳紫彤又:「不試一試?」
虞予幸:「試個頭」
陳紫彤:「好吧好吧」
最後以陳紫彤的一個可愛表情,結束了這段對話。
瞧瞧。
多有意思的高山三角戀。
“虞予幸。”
對面床,小藝朝這邊喊了聲。
虞予幸壓下手機:“怎麽了?”
小藝:“群裏又在聊周末團建了,你去不去啊?”
他又說:“其實我有點想去,不過你不去的話我就不去了。”
虞予幸:“你不怕我被席旸毒害嗎?”
小藝大概沒想到虞予幸自己提了席旸,噗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他拍拍胸脯:“怕什麽,哥保護你。”
虞予幸:“謝謝你啊。”
虞予幸他是有點想去的。
那麽,不想去的點是什麽呢?
虞予幸的手指在手機殼上敲啊敲,敲着敲着,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席旸發來的消息。
在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下面。
他問:「周末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