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孟西洲臨走時忍不住回頭看了郁南臺一眼, 郁南臺依然是那副長發淩亂衣着破爛的樣子,但他的長相和氣質無疑和雲中池一樣與這座破廟格格不入, 從頭到尾, 他都沒有理會過旁人,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盡管他與孟西洲在這破廟之中相處了好幾天,但孟西洲的來去對他來說似乎也無關緊要,孟西洲要來, 他不管,孟西洲要走,他也不管……他茕茕獨立,孑然一身。
離開破廟之後,雲中池忽然問孟西洲:“那人是誰?”
孟西洲猶豫了一下, 搖了搖頭。
雲中池眉頭微皺,沉吟道:“就連為師竟也看不清他的底細……”
雲中池是什麽人?——蓬萊宗第一人,距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的渡劫期巅峰大能, 就連他都看不透的人,到底有多恐怖?
孟西洲只能繼續保持沉默, 她家師尊都看不透的人, 她看不透自然很正常,這個時候就不要跳出來當出頭鳥了。
雲中池沒想明白, 幹脆不想了:“他對你似乎并無惡意。”
兩個大能相遇也不是必定針鋒相對的, 除非有深仇大恨,不然大家都有移山平海的大神通,一旦打起來一時間決不出勝負, 讓其他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就得不償失了,如果對方并無惡意,那就更沒有出手的必要了,雖然也有恃武逞兇之輩,但雲中池顯然不是。
孟西洲幹笑了一聲,郁南臺對她是沒有惡意,但也沒有善意啊!
畢竟對郁南臺來說,這世間本就沒有善惡之分,那什麽是善,什麽是惡呢?只有順從本心罷了。
雲中池輕輕嘆了一口氣:“只是不知你師弟如今安在。”
孟西洲連忙安慰自家師尊:“小師弟他福大命大,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那群護衛一邊膽戰心驚地擡着孟上柏之子的屍體,一邊互相之間用眼神交流,雖然還不敢輕舉妄動,但一個個暗藏殺意,尤其是那地中海老哥,眼中兇光外露,恨不得立刻殺了前面那兩人。
孟西洲對別人對殺意很敏銳,但如今師尊在旁,她一下子就底氣十足了,她挺直腰板環顧四周,發現這崆城之中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果然不愧是城主大婚。
然而她仔細一看,便發現大部分人臉上并無喜色,反而滿是惶恐和驚懼,不由微微皺眉,而最令她奇怪的則是城門口被一大群護衛攔着,明明之前她進城的時候還沒有那麽多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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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是因為怪病橫行,所以崆城加強了自身的安保措施?
孟西洲不清楚緣由,但她看得出來周圍人的惶恐似乎與那些護衛的增多有關,人群中不少人偷偷看向城門,眼中流露出惶恐與憤恨,逐漸地,她似乎發現了一些端倪。
那些護衛雖然守着城門,但并不禁止城外的人進來,然而當有人想出去的時候,卻被他們攔了下來。
就在孟西洲心生疑惑之時,城內忽然有一個少女沖了上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聲哭叫了起來:“各位老爺,求求你們了!我娘生病了,求求你們放我們出去吧!”
在她身後不遠處,站着一個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婦人,雖然看不清容貌,但看得出來身體孱弱,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一個護衛喝道:“城主有令,所有人不得出城!”
少女哭道:“我娘快要病死了!求求你們……”
然而她話未說完,便被那護衛一腳踢開了,厲聲喝道:“把她拉下去關起來!”
頓時就有好幾個護衛沖了上去,把少女拉到了一邊,那婦人吓得摔倒在地,也被護衛一起拉走了。
“城主有令!所有人不許出城!誰想出城,這就是下場!”
孟西洲眉頭緊皺,扭頭問身後的地中海老哥:“怎麽回事?”
地中海老哥看向城門口那群護衛兄弟,頓時雙眼一亮,正要振臂高呼,下一秒,雲中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後他瞬間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樣失語了,臉色漲得通紅,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孟西洲哼了一聲,又扭頭問另外一個護衛:“你說。”
那個護衛憤憤地瞪了孟西洲一眼,但還是不情不願地開口道:“今日城主大婚,前幾日城主下令只許外面的人進崆城,不許崆城裏的人離開。”
孟西洲不解:“為什麽?”
那護衛猶豫了一下,心有餘悸地看了雲中池一眼,才繼續開口道:“近日城中怪病蔓延,很多人逃出崆城,如果他們繼續逃,等到今日城主大婚,崆城便成空城了……”
孟西洲竟無言以對,孟上柏半封崆城,只許進不許出,只是為了他大婚之日崆城能夠熱鬧一點?
城中怪病蔓延,孟上柏作為一城之主不僅沒有積極解決,反而為了自己的大婚封關鎖城,城中百姓的生死,還不如他的大婚重要嗎?
雲中池也微微皺眉:“這孟上柏……”
孟西洲一時間又氣憤,又心疼剛才那對母女,不過她也知道,就算她現在救下那對母女把她們放出城,既對那對母女沒什麽好處,還有可能為城外的人帶來一場災難……如今之計,唯有想方設法煉出治病良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她瞪了那幾個耀武揚威的護衛一眼,轉身對地中海老哥道:“快帶我們去城主府!”
地中海老哥被解除了禁言,似乎又想張嘴大喊,但他最終還是憋住了,惡狠狠地瞪了孟西洲一眼,不情不願地繼續帶路。
崆城相當繁華熱鬧,尤其是為了城主大婚到處張燈結彩後,更是處處喜慶非凡,然而這些繁華熱鬧的背後,卻隐藏着許多人的恐懼與不安。
孟西洲不知道她昏迷期間這場怪病已經發展到何種境地了,但從這些人的惶惶不安可以看出,看似平靜的湖面之下早已波濤暗湧。
終于,他們來到了孟上柏的城主府。
同在崆城,比起孟瀚舟的孟府,眼前這座城主府顯然要豪華得多,占地面積比之前的赤陰老祖府邸還要誇張,甚至隐隐有些蓬萊宗的氣勢。
城中到處喜氣洋洋,城主府自然也是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領頭的地中海老哥立刻挺直了腰板:“前面就是城主府!我們城主大人可是化神期大能!我勸你們……”
不等他逼逼完,他又被禁言了,臉再次漲成了豬肝紅。
孟西洲呵呵一笑:“你們家城主是化神期大能……我家師尊是渡劫期修士我驕傲了嗎?”
地中海老哥說不出話來,但還是努力翻了個白眼,一臉“你就吹牛逼吧.JPG”的表情。
孟西洲笑而不語,也悄悄翻了個白眼,不信就不信,一會兒我就靜靜地看着你打臉!
雲中池淡淡地看了地中海老哥一眼:“帶路。”
地中海老哥瞬間慫了,讪讪地繼續帶路。
今天是城主大婚之日,府中自然賓客如雲,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孟家子弟,孟西洲一眼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緣,竟一下子就看到了孟蘭州。
孟蘭州身穿一襲粉色曳地裙,頭戴寶釵,耳墜玉珠,薄妝淺黛,如同一朵徐徐綻放的菡萏,毫無疑問,她也算是個美人,流波婉轉,巧笑倩兮,引起了不少年輕男子的注意。
而她身邊則站着孟瀚舟和孟夫人,這對夫婦雖然已至中年,但外表都頗為年輕,看上去很是登對,這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夫妻恩愛父慈女孝的場景,似乎十分和諧。
孟西洲遠遠地看着眼前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心下陣陣冷笑,就在此時,一個看上去非常富态的矮胖子笑呵呵地朝孟瀚舟走了過去:“瀚舟兄,好久不見,你女兒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了!”
孟蘭州垂頭羞澀一笑:“謝謝張世伯。”
“我看比起那修真界第一美人孟蟬衣也不遑多讓!”矮胖子眯着小眼睛打量孟蘭州,忽然話鋒一轉,“說來你那大女兒呢?那個叫孟……孟西洲的!你先前不是說要送去仙宮嗎?”
孟蘭州在聽到孟蟬衣的名字後已是表情微沉,聽到孟西洲的名字後,她更是眸色一冷,雙手握成了拳頭,不過很快,她便重新露出了笑顏:“姐姐不願入宮,父親自然不好勉強。”
孟瀚舟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快,語氣微沉:“孟西洲……呵,就是個白眼狼!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們孟家辛辛苦苦把她養了那麽大,結果她絲毫不知感恩,反過來和我們作對!違抗父母之命!豈有此理!張兄,你評評理!”
遠處的孟西洲都快一個白眼翻上天了,原著中的孟西洲可是被孟家放養長大的,孟夫人那個後娘就不用說了,就連孟瀚舟這個親爹十幾年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孟西洲一眼,就跟院子裏多養了一只狗一樣。
矮胖子搖了搖頭,一臉不贊同:“實在是不像話!”
“太不像話了!”孟瀚舟一肚子牢騷話,“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豬狗不如!”
“豬狗不如!”矮胖子跟着罵了幾句,忽然眼珠子一轉,搓了搓手,“瀚舟兄,既然你那大女兒沒進宮,那……她可許配人家了?我先前在你府裏遠遠見過她一面,雖然沒仔細看清,但似乎長得尚可。”
孟瀚舟愣了一下,遲疑了起來。
“你那大女兒看着也不像是能修煉的,不如趁着年輕貌美趕緊許了人家,不然等到年紀大了年老色衰就不值錢了!”矮胖子搓了搓手,“瀚舟兄你也知道我雖然修煉不行,但生意做得不錯……一千個上品靈石如何?”
孟瀚舟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千個上品靈石?”
矮胖子打量着孟瀚舟的臉色,心下一喜,慢慢加大籌碼:“……一箱珍稀靈草……十斤極品玄鐵……一顆金丹妖丹……”
金丹期妖丹狠狠戳中了孟瀚舟那根因為修為停滞而飽受折磨的脆弱神經,他的臉皮狠狠一抽,努力壓抑面上的驚喜:“金丹妖丹?可我那大女兒年輕貌美,你家中又已有幾房美妾……”
矮胖子伸出兩個粗肥的手指:“兩顆金丹妖丹!”
孟瀚舟臉上的喜色已經壓抑不住了,眼看就要點頭答應,矮胖子見狀再接再厲:“反正你那大女兒又不可能進蓬萊宗!不想入宮,又進不了蓬萊宗,總不能一直留在孟家吧!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一聽到蓬萊宗三個字,孟瀚舟瞬間就像被一盆冰水當頭淋了下來,他的嘴角劇烈抽搐了起來,就像一場美夢被人無情戳破,觸手可得的東西一下子打水漂了。
孟蘭州眸色一冷,語氣微沉:“張世伯,看來你還不知道,姐姐她……已經進了蓬萊宗了。”
矮胖子頓時一愣,一臉目瞪口呆:“進、進了蓬萊宗?這……這怎麽可能?”
孟蘭州強行壓下心中嫉妒,語氣酸溜溜道:“姐姐她天賦極佳,被……被人看中,入了蓬萊宗。”她對孟西洲妒恨不已,不願說出雲清老祖的名字。
矮胖子瞠目結舌,顯然沒想到孟家那個一貫不受寵修為平平的大女兒,居然一朝攀上枝頭進了蓬萊宗,他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只是外門弟子的話……如果沒有進入內門的希望,瀚舟兄你還不如讓她早早回家嫁人!我張家各種靈丹仙藥,絕不會虧待她!”
孟瀚舟的面色徹底黑了下來:“她進的就是內門!”
哪家父母見到兒女有了出息會不開心?而孟瀚舟不僅因為孟西洲進了蓬萊宗無法拿她換取嫁妝不開心,甚至還恨起了孟西洲的天賦……為何有那樣天賦的人不是他?!
矮胖子瞬間打消了念頭,進了蓬萊宗內門,自然前途無限,就算他說得動孟瀚舟這個鼠目寸光的小人,也誘惑不動孟西洲……
就在他惋惜不已地準備放棄時,孟蘭州卻忽然開口道:“雖然姐姐進了蓬萊宗,也不代表她不想嫁人。”
她巧笑倩兮道:“姐姐如今也快二十了,差不多也該到嫁人的年紀了,我看張世伯你也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配我姐姐正好。”
“呵呵,蘭州你所言甚是……”矮胖子被捧得頭重腳輕飄飄欲仙,連忙挺了挺圓潤的大肚子,捋了一把稀疏的胡子。
一聲冷笑卻忽然響起:“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那不如妹妹你嫁了吧,我看你們才般配。”
話音剛落,一襲白衣的孟西洲便緩緩走了過來,頓時讓那矮胖子看直了眼睛,他原本覺得孟蘭州就已經長得夠好看了,但和孟西洲一比,那簡直就是——
螢燭之火,也敢與日月争輝?
孟西洲一出場,原本那些停留在孟蘭州身上若有若無的打量視線,瞬間就轉移了,孟蘭州心中又急又氣又恨又妒,她大腦一熱,脫口而出:“我和這醜胖子般配?呸!”
矮胖子氣得吹胡子瞪眼:“醜、醜胖子?”
孟西洲似笑非笑道:“你剛剛不是說人家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嗎?我看你們也算郎才女貌,不如我做主,把你許配給他吧。”
孟蘭州氣急敗壞:“你才和他郎才女貌!這醜胖子又老又醜……”
矮胖子面色黑沉:“又、又老又醜?”
“蘭州!”孟瀚舟厲聲喝道,“對你張世伯說什麽呢!”
孟蘭州狠狠瞪了孟西洲一眼,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孟瀚舟制止完孟蘭州,扭頭就板着臉看向了孟西洲:“西洲,你如今年紀也大了,是時候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孟西洲似笑非笑道:“既然你想要這醜胖子的妖丹,為什麽你自己不嫁?”
孟瀚舟氣得瞪大了眼睛:“你!”
孟西洲挑眉:“我怎麽了?你不是說我白眼狼嗎?”
孟瀚舟頓時啞口無言。
孟西洲怼人怼得有些意猶未盡,直到雲中池的聲音隔着人群傳到了她的耳朵裏:“……找到孟上柏了。”
……算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這幾人一眼,轉身離開。
看着孟西洲離開的背影,孟蘭州氣得雙眼發紅,雙手握成拳頭,指尖都陷入了手心裏。
偏偏就在此時,孟瀚舟腆着一張臉問那矮胖子:“張兄,我那大女兒是沒戲了……不過你看我這小女兒怎麽樣?”
孟蘭州氣得大腦一黑,而那矮胖子竟冷笑了一聲:“庸脂俗粉!醜八怪一個!”說罷,轉身離開。
孟蘭州險些氣得當場暈厥。
另一邊,孟西洲很快見到了穿着喜服的孟上柏。
化神期修為的孟上柏看上去是個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的中年男子,只是面帶桃花,眉眼風流,手中一柄折扇,也算是個美中年。
看到護衛擡上來的屍體,孟上柏勃然大怒:“誰?是誰殺了我兒!”
不等孟西洲回答,那地中海老哥立刻跳出來:“禀告城主!正是這蛇蠍心腸的女人!她還有兩個同夥!”
孟上柏雙目赤紅,根本不聽地中海老哥的逼逼,手中折扇一揮,所有護衛頓時倒飛出去,狠狠砸在牆上樹上,那地中海老哥首當其沖,狠狠撞上了一棵大樹,沖擊力之大令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随後頭一歪便死了。
孟西洲頓時一驚,這孟上柏竟然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動手殺人!幸好關鍵時刻,雲中池出手護住了她,不然她也要小命不保了!
孟上柏被喪子之痛沖昏了頭腦,根本不看來人是誰,見一擊不成,揮舞着手中折扇又是一擊!
雲中池雲淡風輕地化解了這一擊,語氣微冷:“孟上柏!”
他的聲音并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遍了整個院子裏的每一個角落,直接灌入了孟上柏耳中,正欲發狂的孟上柏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渾身一僵。
孟上柏不敢置信地擡起頭來,看到雲中池後,頓時吓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雲……雲清老祖!”
雲中池淡淡道:“你兒子并非我們所殺。”
孟上柏的臉皮抽搐了起來:“是……是!”
就算他兒子真是雲中池所殺又如何?他又敢說什麽呢?對雲中池這樣的強者來說,蝼蟻一般的存在殺了就殺了,就像他剛剛随心所欲地殺了那幾個護衛一樣,這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強食。
孟西洲覺得自己仿佛在看一出大戲,剛剛還為了兒子到處殺人的孟上柏,轉眼間便給雲中池跪下了,還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真是能屈能伸啊!她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她到底抱上了一根多牛逼的粗大腿!
“這城中怪病,你知道多少?”雲中池淡然發問。
孟上柏跪倒在地,冷汗淋漓:“……什、什麽都不知道。”
這下孟西洲忍不住開口問:“那可是你的城民!你是一城之主!城中怪病蔓延,你竟什麽事都不去做?”
孟上柏低下頭不敢擡頭:“不過是時病而已……過陣子……自然就會好了……”
孟西洲冷笑:“是啊!等你城中之人全都死光光後,這病自然也就好了!”
孟上柏作為一城之主,蓬萊宗八大長老之一,何時遇到過如此嚣張的小輩?他心中憤憤不平,雲清老祖也就罷了,區區一個築基期小輩,也敢在他面前叫嚣?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擡起頭來瞪了孟西洲一眼:“我是崆城城主,崆城之事,自然沒有人比我更懂!”
孟西洲冷笑:“你懂?那你可知道城中怪病蔓延已幾天了?染病之人有多少?得病者能有幾日可活?什麽藥可以治此病?”
孟上柏臉皮抽搐:“這等小事……這等小事……”
“是啊!這些只是小事!但你連這些小事都不知道!”孟西洲話鋒一轉,直戳孟上柏心窩,“怪不得你兒子會得此病而死!”
孟上柏瞬間渾身一僵:“我兒……我兒是得此病而死?不!這不可能!這病明明只有築基期以下才會得……”
孟西洲憐憫地看了孟上柏一眼:“不要掩耳盜鈴了,捂着眼睛不去看,這些事便不會發生嗎?不僅你兒子得了此病,就連你躲不過的也是躲不過!”
孟上柏掀開那些護衛給他兒子蓋上的衣服一看,果然看到了他兒子黑斑遍布死不瞑目的模樣,頓時目呲欲裂:“不……這怎麽可能!這不可能!”
孟西洲給了孟上柏一些緩沖時間,随後立刻趁熱打鐵:“聽說你府中有百畝靈田,可有仙鶴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