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東風夜放花千樹
是夜
飛蓬睡着後,重樓小心翼翼翻身下床,找準時機把沒反應過來的三位魔将也揪到這邊,再将他們丢到浮屠身邊同時用刑,其設下結界卻未阻止其內部的交流……片刻後,魔尊瞅着邬祁、陵秋、賈瑞的臉色變成慘白,并敲打結界發出無聲的求饒,只是滿意的彎了彎唇角,其笑容冷冽之極,眼神更全然是殺機的瞥了四魔一眼,見他們的神情轉為絕望,才轉身放下床幔重新躺進被中。
動作輕柔的攬過少年的身體,感受到他先是朦朦胧胧的低哼一聲,然後主動往自己懷裏拱了拱,重樓忍不住勾起唇角、收攏手臂,其露出一抹溫柔的弧度,垂首輕輕吻了吻清冷的薄唇,但阖眸後沒睡多久,魔尊就發覺懷中的軀體在微不可察的顫抖。他睜開眼睛,夜裏也瞧得清楚的紅眸把神将蒼白的容顏和滴滴冒出的冷汗盡收眼底,然做噩夢的飛蓬哪怕在這個時候,也保留了驕傲的本性,竟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想起對方相當于初化形的心理狀态,甚至不如有神族傳承的三族時期,重樓血瞳滿含心疼愧疚,唇貼上飛蓬的耳垂,他輕喚道:“飛蓬,我在……飛蓬……別擔心……我在呢……”其手指亦搭上神印,将純淨靈力輸入過去,如斯雙管齊下的撫慰,良久終令表面若無其事、實際內心不安的飛蓬于沉睡中漸漸放松,而陷入更深層次的休眠。
此刻,魔尊幽幽的嘆了口氣,魔識無聲無息掠過床簾外的角落,其眸底閃過一縷暗沉的森然,又在看到視線內安然熟睡的神将時勉強壓抑,飛蓬的記憶不知何時能夠恢複,到時候總需要出氣筒,如此心想,他才真正抑制住內心的殺意,并合眼抱着少年繼續休息。
第二日
飛蓬再清醒時,整理好衣服下床便看見魔将變成了四個,擡起的額頭滿是熱汗,大概是疼的渾身發抖,瞧見自己時的表情更是清一色的絕望。
對面的桌案上,重樓垂首正翻閱着一堆典籍,聽到動靜,他擡頭苦笑揉了揉額角:“神族獲罪被貶谪輪回,魂力耗盡後隕落于下界又重新凝聚者不是沒有,可你的情況太過特殊了,非是天帝創造,亦不是神果出生,而是天生地養的風雲之子,用普通神族的情況根本就解釋不通汝如今空有體質、潛意識,卻無修為、記憶之狀。”
抿了抿唇,飛蓬猶豫問道:“那你之前說,檢查……”
重樓輕嘆一聲:“通過神印是直接查探神魂,次之是修為,若汝神魂無損,記憶複蘇後,恢複修為的方法……博學多才如你,定然比我懂得多!”但通過神印必須其主放下所有的戒備,哪怕有一點的不信任,都不可能成功。見神将沉默不語,魔尊也不惱,其實對方在無記憶、實力狀态下能對自己如此信任已是絕對的驚喜,他彎了彎嘴角:“飛蓬,你不介意……讓自己現在‘失憶’的情況被神界那邊你的忠誠部曲……我是說烽火軍團最高層知曉吧?”
飛蓬反應過來:“等等,我當時面容大變……”
重樓點了點頭:“烽火軍團的高手不傻,哪怕是認不得你,先天氣息流露,他們總是要上報的,畢竟……”魔尊似笑非笑的瞥過幾個魔将,又轉頭對神将言道:“一個普通飛升者亦或神果堕魔,殺傷力皆比不過天生地養的先天神族,尤其……神将初化形便是如今十五六歲的模樣,被你挑戰過的同輩高手,都記憶深刻!而烽火軍團高層多數便是當年的舊人,若本座沒猜錯,他們如今八成快要炸了!”
沉寂了片刻,飛蓬看向神情絕望的邬祁、陵秋、賈瑞、浮屠,其唇角微微嗡動,重樓眼神一凝,輕言打消他最後的顧慮:“這一批神族裏機緣巧合出現先天神族,本座麾下首席魔将溪風恰逢其會、趕去一見,認出了凝魂聚魄的神将,及時将之接走,然幾個非嫡系魔将心有不服,以此為由捏造事由禀報本座,可神将恰好是本座舊識,本座查清事實後勃然大怒,将他們處以極刑。”
“……”瞅着先前欺辱自己的四個魔将神色灰白,飛蓬心底的郁氣逐漸消去,他哭笑不得的看着重樓:“你厲害行了吧!既如此,這幾個,魔尊還留着作甚,放此處礙眼嗎?”
重樓深深看了飛蓬一眼,揮手将倍受折磨的魔将毀去魔身,再把魔魂收入空間法器:“你現在似乎是消氣了,但等恢複記憶……到時若無出氣筒,倒黴的肯定是我!”
“怎麽可能,我哪裏有這麽不講理?!”性格偏向年輕時的神将不忿的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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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幽幽嘆了口氣:“這就是‘吾’與‘本将’的差距,也可以說是昔時年少單純與後來鋒芒冷冽的區別,亦如曾經的我,獸族王子到魔界至尊,你我神魔之井重聚時,汝自己也說過,待你想起來,便明白了。”
瞧着對方明顯不相信的樣子,忍俊不禁的重樓流露最燦爛的笑容,這份明麗璀璨幾乎晃花了飛蓬的眼睛,還屬于單純少年性格的神将竟伸手捏了捏魔尊的臉頰,表情分外正直道:“重樓,你應該多笑一笑的,明明很好看嘛,別老是冷着一張臉!”
“……”遙想當年的神族新秀就是頂着這樣的面容,忽悠了無數像自己那般……說好聽是單純、說不好聽是傻的人,重樓的心情便分外複雜,再憶後來的神魔之井……穩重的第一神将端着淡然沉靜的臉,語氣平靜無波,一次次輕語低言,輕而易舉就把魔界至尊耍的團團轉!短時間想到了很多黑歷史,重樓一時惡向膽邊生的冷笑一聲,暗叫不好的飛蓬朝後退去,結果身體一僵動彈不得的被抱上床:“你以為沒記憶還能蒙的了我?!”
失敗的飛蓬幾近咬牙切齒道:“你怎麽會……”
在如今的重樓看來這表情分外可愛,他低低一笑,手指搭上衣衫領口,慢條斯理的把飛蓬剝光,在對方面頰露出淺淺緋色時才道:“汝做的沒錯,然弄錯了年紀,少年的你騙我時一直是這個樣子,可本座如今多大了,神将凝魂聚魄前又是多大了,嗯?”魔尊不無嘆息的笑了笑:“雖然和神戰紀元前的老家夥比起來,我們小了五十多萬歲,但如今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哼!”被解開束縛的飛蓬側頭冷哼一聲,卻暴露了通紅的耳垂,重樓低頭輕輕一咬,他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火熱的唇舌又松開轉到頸側一點點舔舐,雙手暗示性在下身游走,甚至滑入股縫細細摸索着,飛蓬的顫抖越來越大,終是輕吟起來:“……嗯……重樓……我們……像這般……究竟算……什麽……啊……”鎖骨處鮮亮的風雲印跡忽然被濕潤的唇舌覆上,重重吮吸甚至啃咬,少年的聲音帶起哭腔,讓重樓紅眸露出憐惜之色。
耳廓被輕輕啃咬,飛蓬聽見嘆息的聲音模模糊糊自耳畔傳來道:“算什麽?飛蓬,汝知道嗎,讀取浮屠記憶的時候,吾差點沒被氣死!然與此同時升起的是心疼和慶幸,幸好你沒有真正出事,否則哪怕我令他們受盡折磨而死,也注定挽回不了!”魔尊的音調蘊含着顯而易見的恐懼,神将臉色有些複雜,可他沒說話只是咬了咬唇,就主動雙腿分開纏上對方健壯的腰身。
“不,不行,飛蓬……”他沙啞的聲線蘊含濃烈的欲念:“三千年,吾沒有阻止那幾個魔将所做之事,但不管被送來的飛升者是什麽姿勢、何等容貌,我都完全沒在意過,一直過眼雲煙轉瞬就忘!然現在只要一想起汝當時跪趴在床上等吾回來的樣子,便心裏直冒火……”炙烈的硬物抵在飛蓬腿間,重樓粗喘一聲道:“真的,現在就想把你硬生生幹到哭着求我,所以,別再撩撥了!”
看似粗暴、實則用巧勁飛快脫身,重樓于飛蓬表情複雜的凝視下落荒而逃,在聽見身後猖狂的爆笑時,他氣得磨了磨牙,可終是不敢回頭。這一走,近兩天遭遇頗為波折的魔尊直到夜深才回來,其直接換了亵衣,上床攬住體溫清冷的神将時,而對方沒有醒轉卻本能往他懷裏拱了拱。對此,重樓不自覺露出溫柔的笑容,擡手滅去飛蓬特意留下的最後一盞燈火,一神一魔相擁而眠,室內餘一片靜谧的溫馨。
清晨
“汝不入魔,又未恢複實力,就不能孤身走出魔宮,去觀賞魔界各方奇景了,否則很可能遇上危險。”魔尊撫摸一把垂下的湛藍色長發:“別動,我幫你打扮成昔日少年時的樣子,然後,一起去天魔族做客。”其最後的聲線有點酸酸的,讓神将沒忍住的翹起了嘴角。
少年的笑容清淺溫暖,讓重樓依稀想起初見之時,但飛蓬的話語令他不自覺的面色一黑:“天魔族……重樓,你是帶我去看葵羽嗎?”
“不是!”魔尊硬邦邦的回答道:“本座只是帶神将去做個證明,免得到時候沒人作證,導致神界以為我囚禁你了,哼!”
且不提重樓攜飛蓬去天魔族拜訪引起的巨震,前一天,重樓艱難的拒絕了誘惑,實是去找了神農之女瑤姬狂轟亂炸了一通飛蓬現今的情況,末了,見天色不早,他甩手施施然回了魔宮,唯留擔憂故友的瑤姬一臉頭疼之色去翻閱地皇的典籍。
然久久無有收獲,瑤姬嘆了口氣,想起昔時交情,她揉了揉眉心,又憶起獸族高層欠神将的因果,神農之女終究是合了魔尊之意願,以血緣秘法努力聯系地皇神農……整整三天三夜未曾停息,瑤姬終于等到了神農的傳音:“瑤姬,何事如此急切的聯系父神?”
“父神,重樓跟女兒說,飛蓬回來了,可是他……”瑤姬表情古怪,詳細敘述了重樓所言的飛蓬狀況,最終道:“依重樓的意思,飛蓬似乎是突破三皇境界時出了差錯,您要不要去看看?”
神農沉吟片刻道:“本皇已經發現了,他們在天魔族……唔,飛蓬……神魂封印确實為三皇境界,如今之狀倒是奇怪,待他們回來,吾便去瞧瞧好了……”地皇的音調漸漸低隐,瑤姬不以為意的一笑,她轉頭向魔宮發了訊息确保重樓歸來能看見,就放下心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