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未雨綢缪思慮多
此刻,太子長琴拱手道:“幸不辱命,前一批被放棄的低級神族在魔族來接手奴隸時奮起反抗被血腥鎮壓,最後不甘受辱、集體自爆,讓來犯者除了領頭魔将沒一個活着回去的……”他慨嘆一聲道:“他們的熱血在衆目睽睽之下滾燙落地,已在中下層族人中引起軒然大波,戰心大起!”
徐長卿目中異色閃過,花楹素來喜歡心底純澈的人,而這個看起來蒼白孱弱的青年……而且據情報而言,這個長相和中級頂峰的修為,應該是擅長陣法、受神樹青睐的新秀封麒?他居然是真正的運籌帷幄之人?!然青年聞言只是淡然一笑:“你做的不錯,但接下來的幾批,為不令魔界太快起疑還是換個方法吧!長琴、猰貐、徐長卿你們可以暢所欲言,此番行事全為神族之未來。”
太子長琴眨了眨眼睛,有些驚訝地看了那個少年一眼,既而笑道:“不如,猰貐前輩你開個頭?”想不到這位已死的燭龍之子居然複活了,還是跟着飛蓬将軍一起過來的!
猰貐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道:“祝融之子?你這性子可真不像……”他側頭看向又咳個不停的飛蓬,皺眉間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記得由神果所生的少年定性差,但是性子很驕傲?不如培養些刺客?”
“……”徐長卿不知曉猰貐的身份,只是覺得這個主意當真是……他和太子長琴對望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卻見青年啞然失笑:“咳咳……猰貐你……咦,其實這樣也不是不行,天帝秘法……我記得……唔……”他眉頭皺起,苦思冥想間竟嘔出一口血來,花楹趕緊扇動了那三對翠綠翅膀,但以往無病不治的治愈光芒卻絲毫不起作用,讓她焦急之下變成了人形加大了用力。
見狀,自己太子長琴終于壓抑不住眸中擔憂,一句話脫口而出:“将軍你沒事吧?”猰貐更是将手搭在他手臂神印處,他和花楹一起輸入神力,嘴上抱怨道:“你耗費心力太多,神體快要壓不住神魂了,得趕緊閉關好好提升一下!”
将軍?!徐長卿和青年身邊的花楹都是一陣驚訝,他們來神界将近四千年,對戰後的高層也算了解,但有資格稱為将軍的神将裏絕對沒有這位封麒啊……還有神體壓不住神魂是怎麽回事?
不過下一秒,花楹和徐長卿就都猛然瞪大了眼睛,只見青衣烏發黑眸的病弱青年苦笑道:“沒辦法,神體一日不達到完美層次,神魂問題就一日無法解決,可神界的爛攤子不處理好,我又怎能安心閉死關萬年?!”他這麽說着,容貌衣着卻發生了明顯變化!白衣勝雪,藍發如瀑,一雙幽藍雙眸冷然疏寒,可那張臉熟悉之至!
花楹看着他,愣愣地喚了一句:“景天哥哥?”徐長卿眼神閃了閃,恍然間輕嘆搖頭:“他不是景天……”他肅容躬身一禮:“見過飛蓬将軍,恭喜歸來。”
飛蓬微微颔首,淺淺的笑容在唇畔顯現,消去不少疏離:“都是舊識,喊我飛蓬就好……”又側身摸摸花楹的頭,他調侃道:“都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沒長大?”
花楹嘟嘟嘴:“神界可沒有多少劇毒,我實力能到中級還是多虧神樹呢。”話音剛落,她又變回原形鑽到飛蓬懷裏,他笑着揉了揉她,再對長琴、猰貐、徐長卿正色道:“天帝陛下最後幫我天魂和地魂突破空間壁障時,傳了不少秘法給我,比如怎樣用低級神果催生不同的族人,又像如何讓死去族人重新化為神果等。”
!三神都震驚于天帝伏羲對飛蓬的信任時,飛蓬又道:“所以,猰貐你的建議倒是提醒了我,待我将被送往魔界的初生族人神魂各取一縷,最後他們的神魂自會歸于神界……”說到這裏,他臉色冰寒道:“所以,接下來每百年,我會出手保證最後被送往魔界的族人或多或少有一半是低級神果傀儡,他們是最好的神體炸彈!”
太子長琴眼底厲光閃過道:“這樣最好,敢問将軍,傀儡能否在路途中分辨同行年少族人的潛力,能否用催眠、控制等秘術?”
這個問題讓飛蓬贊許點頭:“都行,我會讓他們對最後成為奴隸的族人強行下暗示……”他苦澀地嘆息:“終究還是我們無能,不能保住所有族人,還不能讓魔族這麽快就發現不對。”飛蓬的藍眸閃爍着幽暗殺意:“魔族有玩膩了便交換玩物的習慣,所以他們将會在那時先後得到解脫……不過看起來就像是不堪忍受才決然自爆。”
沉默了一會兒的徐長卿此時卻出言勸慰道:“将軍你太為難自己了,之前死在魔界的族人,可都是被折磨到魂飛魄散的!但今後我方被神界抛棄的族人,卻還有您背後布局讓他們有重歸神界、再活一世之機會!”
猰貐沒說話,但他和太子長琴看向飛蓬也都是鄭重點頭,然而,飛蓬只是臉色淡淡地轉移了話題:“不過事不過三,這樣最多能糊弄魔界三百年罷了,這些年裏,長琴,我會提供各種改良過的戰陣給你,你要穩步提高烽火軍團戰力同時不引起懷疑……”他語氣一頓,側頭道:“徐長卿,君羽得到吾全部絕學之傳承,你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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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卿心領神會:“将軍放心,我知道該怎麽說……我會引導君羽将兵法、劍術透露甚至傳授給您麾下三戰将知道的,只是……”他猶豫了一下,含蓄問道:“您的傳承是最近總結的吧?”這樣不會讓人發現您輪回歸來了嗎,還是說這本就是飛蓬将軍您的目的?
飛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只是笑而揮手,再次變回那個病弱消瘦的青年:“身為遭天妒的慧魄之體,封麒完全不通劍法戰術,最多只是個殺陣天賦較好并且略懂謀略的年輕飛升者,如此,我的身份自不會被任何人知曉!”而三戰将發現我回來,也會相應調整戰略,不會再重蹈淩泠、墨坤之覆轍。
這大變活人的一幕明顯令知曉他身份後的衆人很不适應,大家集體抽了抽眼角,又聽飛蓬對猰貐道:“你不能明目張膽地跟着我,先去長老團代燭龍表下态,說明他正在推演天帝所留護界法陣,給長老團一點信心,正好掩護大家行動,也為烽火軍團的戰鬥減輕些壓力!”
知道不能跟着飛蓬,猰貐眼中有點遺憾,但大局為重下還是微微颔首,他問道:“那之後呢?”
飛蓬還未說話,太子長琴就接口道:“燭龍之子哪裏是神界能約束的?你自然是想去哪裏都可以。”
飛蓬的眼中也掠過笑意,他道:“只要行為符合你當初桀骜之性情就好,在外界看來就是你複活後又出來攪風攪雨即可。”
猰貐恍然大悟一笑:“那好,我知道了!”
太子長琴此刻卻垂眸飲茶,他眼底晦澀不明,狀似無意般問道:“那魔界知道不對後,大概會派誰來呢?”
聞言,猰貐和花楹什麽都沒聽懂,徐長卿拿茶杯的手卻微微一緊,飛蓬則深深看了他一眼,凝滞的視線令長琴低頭的動作僵硬而停滞,忽然聽見一句笑罵:“好你個長琴,明知故問!”
太子長琴倏然擡眸,眼神銳利地看向飛蓬,卻見他笑容驀地收斂:“那幫愛享受的魔将被坑好幾回,撐不住當然只能上報了……計劃被看破阻止,魔尊重樓定然親自前來!”飛蓬環顧一周,神色淡定自然:“爾等無需多慮!神魔公事無關私交,戰場相遇若能取其性命,吾必不手軟,同樣,若死于他手,亦不會有怨,說到底不過生死各憑實力!”
太子長琴深深呼出一口氣,起身向飛蓬一揖到底:“将軍大義,但長琴不得不為,畢竟魔尊與神将相交甚篤、六界皆知,然神界之事容不得任何差錯,請将軍見諒。”
徐長卿眼底複雜之色一閃而逝,他想起了一個畫面,那一日自己在蜀山收到了一番特殊的禮物,正是景天對記憶裏飛蓬劍術的總結,當時自己心生不祥預感、立刻禦劍而往,趕到後才知曉景天壽終正寝而逝,雪見、龍葵殉情,舊友只留花楹一人,還哭的稀裏嘩啦。魔尊重樓趕到時,臉色一片青黑,自己壯膽一問才知他剛剛去過鬼界,但魔印被消、飛蓬将軍已再度轉世,只得憋氣和自己一道辦了景天喪事。其後百年,自己隐居蜀山,後白日升仙,卻在仙界知曉了魔尊之前不知何故、大發雷霆,親自率軍攻打神界,死傷無數、散盡怒火才撤軍而去……
花楹動了動身體,正好看見徐長卿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她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卻還是一字未說。飛蓬沒有注意一神一獸的交流,他只是微笑道:“無妨,現在我們該提前做一下準備,到時候魔尊興師問罪,神界當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