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舅舅出場
閻情對于詹無憂在宴會上的狐假虎威并不知情,見他喜滋滋的從宴會回來,坐進車裏,打趣道,“開心?”
“開心。”詹無憂聲色清亮。
他轉過身,透着改裝過的車窗,看向因車子駛動而漸漸遠離的宴會廳。
那裏燈火璀璨,人聲鼎沸。
即使隔了這麽遠,他都能想像到宴會廳裏的歡聲笑語,阿谀奉承。
他唇角微微上揚,聲音包裹着興奮,“多麽奢侈的宴會,這或許是他們未來生涯裏最後一次體驗金錢帶來的贊美了。”想了想,又有些遺憾,“可惜阮白純不在,我不該讓他們倆這麽早離婚。畢竟……”詹無憂把臉轉回來,窗外的燈光掃在他的側臉上,将他的臉拉鋸成倆片,一半光明,一半陰暗。他壓着聲音,“……畢竟,他們馬上就要破産了。多年以後,他們能回憶起的,也只有生活的艱辛與坎坷了。”
講這話時,詹無憂特別像西方神話裏邪惡的女巫,正在對詹家的人進行着最惡毒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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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閻情,完美的的充當了傾聽者。
他安靜坐着,盡情讓詹無憂将心底的惡意釋放。
直到詹無憂自動跳過這個話題,閑聊似的開口,“王致那邊怎麽樣了?”
這是惡意釋放結束的信號。
閻情勾起唇角,伸手環住詹無憂的腰,把人往懷裏帶,就像只守着財寶的惡龍。
“他已經和韓堂交接上,從某些線索看,阮白純确實有與淆聯系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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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淆’,詹無憂再熟悉不過。
這事由他去,絕對能以最快的速度查出問題所在。
只是過閻情接手了這些事後,就沒有讓他再接觸的打算。而今天往宴會溜噠了一圈,詹無憂蠢蠢欲動的心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他全身的細胞都被激活了,它們不再滿意以語言的方式聽到詹家的近況,他想親身上陣,以直面的、帶着沖擊的把利刃對準曾經欺騙和傷害過他的人。
讓他們好好享受來自地獄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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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垂下眼,掩往眼裏幾乎要逸出來的沖動。
指尖靈活的按在閻情的腿上,帶着點讨好道,“這樣效率太慢了,不如讓我去……”
“不許去,呆在我身邊。”閻情打斷詹無憂的話,以霸道的姿态将這件事重新壓了下來。
詹無憂手下不停,看似退步道,“那不如讓我去查一下武新京的事?”
“武新京在大使館留下的人,我已經對接上,最晚十二個小時,就可以聯系上他。”
閻情說這話時,已經閉上了眼。
詹無憂接連被拒,心裏有點不爽快。
做了倆個深呼吸,壓下心底的燥動後。他緩緩擡起眼,在閻情臉上滴溜溜的轉了幾圈,試探道,“讓我猜猜,你為什麽不願意讓我親自動手?”
閉着眼的閻情像是已經睡着,臉下的肌肉線條毫無起伏。
倆人已經能互相摸透對方的想法,也開始反向研發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想什麽時的騷操作。
閉眼,算是閻情的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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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無法從毫無起伏的肌肉線條,和已經閉上的眼睛讀出閻情的想法,只能退而求其次,“你之前讓阮白純做什麽事?”
閻情仍舊閉着眼睛,将事情瞞得滴水不漏,“等到月底,你就知道了。”
“是嗎?”詹無憂把手收回來,改成靠到閻情胸口,聲音乖巧,漂亮的臉蛋上卻沒有一丁點高興的模樣,“那可真讓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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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锢在保護圈裏。
對他而言,是另類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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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詹無憂沒有和閻情一起去公司。
他的理由很充分,“舅舅已經聯系上了,稍晚一些就該到了,我需要陪着媽媽。”
閻情臉色略有些不悅,但礙于武子君的病情,他也不好在這件事上過于強硬,只能勸自己放寬心,“晚上我早點回來。”
“好。”詹無憂上前一步,給了他一個吻,“晚上我親下廚,做幾道你喜歡吃的菜。”
“辛苦了。”閻情在他臉上回吻了一下,叮囑道,“不要亂跑,詹家的事我會替你去辦。”
“我知道的。”詹無憂乖乖順順的點頭,和剛到閻家時的形象越來越契合。
閻情很喜歡他的乖順,揉了揉他的發頂,轉身坐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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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看着那輛裁有閻情的改裝款轎車駛遠,直到看不到影了,才緩步走回了家裏。
為了武子君的病情着想,閻情命人把不太用的房間改裝成診療室。
裏面設備齊全,一應俱全。
朱宣桉每天都會在這裏為武子君安排二個小時的冶療。
冶療效果目前來看,很是不錯。
武子君這倆天心情平和,臉上永遠是讓人豔豔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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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此刻站在診療室外,後背貼着牆壁。
這裏隔間很好,他完全聽不到聲音,但他就在離武子君近一些地方,站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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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情的占有欲,已經讓他有有點喘不上氣。
上輩子倆人并沒有這樣的體驗,畢竟他們中間一直有個作妖的蘇小顏。
他們能單獨相處的時間都有限。
這也讓他們在一起時,分秒享受在一起的時光,同時也多了私密的空間。
這遭回來,他狙擊完蘇小顏,就直接把自己的底揭了一大半。
剩下那一點,也是要落不落的挂在身上。
以閻情的能力,多半已經猜到他重生。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他才攔着詹無憂找詹家人複仇。
畢竟法制社會,而閻情有能力用最合法的途徑,給這家人最殘酷的報複。
自然不希望詹無憂以身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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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點不錯,可惜結果這不是詹無憂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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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在門外站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武子君出來,他才恢複了笑臉。輕聲喚道,“媽媽。”
“小小。”武子君溫柔的喊了聲,拉着詹無憂的胳膊開心的晃了晃。
朱宣桉一心想當詹無憂的後爹,對他的态度也非常友好,彩虹屁時刻準備着,“無憂在等媽媽嗎?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啊。現在像你這樣的孩子真是少了,哎呀,我要是有這個福氣就好了。”
詹無憂對于一心想當他爹的朱醫生回以淺笑,也不搭話,就帶着武子君輕飄飄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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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早被閻情改成了貓咪的游樂園。
巨大的玻璃房裏是定制的貓爬架,無數只憨态可掬的小貓咪或躺或坐着。
它們被養得非常好。肉感肥厚,皮毛豐盈,也不再怕人,見到詹無憂母子出現在玻璃房外,還喵嗚喵嗚的貼着玻璃轉悠了倆圈,一副嬌氣又親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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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盯着玻璃房的貓咪開始出神。
他其實想征求一下武子君的意見。
畢竟在詹家的事上,閻情太過霸道專冶了。雖然這是天性使然,如果不是這麽霸權又怎麽鎮得住閻家家主的位置,但轉念想想,他也做了十年閻家家主,怎麽他的脾氣性情就可以保持的這麽優秀呢?
分明是閻情欠收拾!
于是他就特別想聽聽來自武子君的建議。
但感情的事,又有點難以啓齒,于是想問出口的話在嘴裏轉了好幾圈後,最後吐露出來的就成了,“這些貓都是閻情養的,是不是很可愛?”
武子君笑着誇道,“确實很可愛,小情很有愛心。”
這個稱呼讓詹無憂輕笑了聲,“您應該是第一個喊他小情而沒有被沉海的人。”
“啊?”武子君驚道,“小情還會把人沉海嗎?”
“不是,我就是打個比方。”詹無憂擔心自己成為流言的傳播者,急忙否認,“他是位合法公民,不做違法的事。。”
“這就好。”武子君松了一口氣,接着道,“不過第一次看到小情時,他真是嚴肅到吓人。”
詹無憂深有同感,“誰說不是呢。”
武子君淺笑着看着詹無憂的側臉,溫柔道,“今天,不開心嗎?”
詹無憂摸了一下臉頰,“很明顯?”
武子君輕輕撫着他另一半臉,“小小,你是媽媽的寶貝,媽媽希望你永遠開開心心的。”她更想說的是,他們家的錢不比閻家少,如果是小情惹得無憂不開心,也不必委屈求全。
詹無憂正準備開口,就聽遠方傳來螺旋槳的聲音。
呼嘯的風聲伴着螺旋漿由遠及近。
倆人的談話聲漸漸被幹擾。
詹無憂視力好,擡頭往上一看,便看清了飛機尾部的武家标記,,“舅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