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妒火中燒
閻情的手機在桌子上震了震。
木質桌子對于穩私真是非常不友好。本該隐蔽的震動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坐在會議室下方衆人整齊又隐晦的把視線投到了嗡嗡作響的手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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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已經結束。
但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震動,衆人默契的留在原地。
自以為不露痕跡的盯着桌上的手機瞧。
閻情像是沒聽到震動提示音,一雙眼掃過下面坐着衆人,道,“接着說。”
手下齊齊楞了楞。
說什麽?
不都讨論完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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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裏,還是眯眼哥反應最快。
自從幸運值降到人生谷底,求生欲不由自主的提升了。
閻爺這話分明是趕他們走呢!
這些毫無求生欲的楞頭青。
懷揣着別樣的優越感,眯眼哥站起身,主動道,“閻爺,我先出去處理工作了。”說罷頭也不回快速離開。
剩下的衆人看了看閻爺,又瞅了瞅微微搖晃的門。這才回過神,紛紛站起身往外走。
轉眼,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坐在主位上的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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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他慢條斯理的抽出一根雪茄夾在指甲,也不見點。
好半晌後,放下雪茄。屈尊降貴似的拿起手機,看向那一長串的消息。
發件人來自王致。
內容格式非常統一,全部是圖片。
且每張都是倆個人的合照——王致和詹無憂。
閻情眉頭緊緊攪在一起,表情介于冷肅與薄怒之間。手指卻先一步跳過大腦,點開了照片。
背影是一片蔚藍的深海。
碧海藍天中,背靠着扶欄的少年雙手捧着一條紅鲷,雙眼亮晶晶的望來。
而他的旁邊,是同樣捧着紅鲷的王致。
他一張張看過去。
每一張都讓他臉色冷凝,眉頭緊鎖。指尖卻誠實的保存了一張又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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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過神來時,所以照片都已經保存到了相冊。
閻情看着自己幹的事,怒上心頭!
他翻開相冊,想要全部删除。劃動間,卻意外掃到了幾張格外惹眼的身體部位特寫。
那是詹無憂得了他微信號第一天發過來的。
雪白筆直的大腿、帶着激情後紅印的鎖骨,以及一張充滿了欲氣的腰部曲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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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情燙了手似的扔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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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後,他重新拿起手機,決定提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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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門房和管事沒想到閻爺會突然回來。
因着這幾天他心情不利爽。
管家也盡量不拿瑣碎的小事去打擾他。
偏就是這麽巧,閻爺突然早歸,和那位已經連着來了三天找詹先生的小夥子給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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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詹先生的小夥子有着明顯的病理特征。
較常人明顯有異的發色和皮膚,太過惹眼。
閻情一下車,就注意到了他。
夏爾顯然也注意到了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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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夏爾反應很快,他攔在明顯是主人家的閻情跟前,“很抱歉打擾你,但我的朋友住在這裏,我們約好了見面,可是這幾天都沒有等到他。”
閻情臉色冷肅,“你找誰?”
夏爾拿出手機,“這是他的照片,他叫詹無憂。”
一身黑色衣服,隐約只露出小半張臉的照片怼到了閻情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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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身打扮的詹無憂,閻情可謂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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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周身的氣勢冷洌,盯着夏爾的眼神也帶了點審視,“你怎麽認識他的?”
夏爾卻突然激動道,“你是他的哥哥嗎?”
閻情臉色不明,只是冷冰冰的看他。
夏爾小可愛卻像沒注意到似的,熱情的套着近乎,“看到您第一眼我就覺得您特別面善,你們的眼睛很像。”說着自動把稱謂都改了,“哥哥,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嘛?我們約好一起出去玩,”說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久,羞澀道,“我想把我的朋友介紹給他。”
閻情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
這套要把戀人介紹給朋友的說詞讓他心頭邪火四竄。
偏偏夏爾就像自動免疫負面情緒似的,還在那不好意思的抿唇笑,“我們約好了,要做些朋友間都會做的事,可是這幾天他突然聯系不上了……”
說罷小小的打量了一下閻情,像是才發現他情緒不對勁似的,“是不是那天回來得太晚了,您罰他禁閉了。抱歉,這都是我的錯。您別怪他。”
這人哪來的立場?哪來的資格?替着詹無憂向自己說情?!
閻情把唇線抿得薄薄一片,耐心徹底告罄。
蠻橫的一把推開夏爾,大步走進家門。
身後的感應門随着主人進入快速關合。将沒能及時擠進來的夏爾關在門外。
夏爾猶嫌不夠的急急拍着門,高聲道,“哥哥,你別生氣,我們不是故意回來晚的。您別罵他,有什麽怒火沖着我來。”
直到閻情進了裏屋,徹底看不到他的身影,夏爾才住了嘴。
煙灰色的眸子裏滿是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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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就是他的愛人?
生人勿近的性格,離得近了都容易得空調病。
夏爾目光沉沉的盯着門牌處的’閻家’倆個字,從鼻間逸出一聲冷哼後,戴上頭盔後,跨坐上摩托。
手指轉了幾下把手,機車嚣張的轟嗚在閻家門前盡情的咆哮,留下一陣濃濃的尾氣後,飛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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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騎着摩托一路飛馳,進入附近一處富人別墅區。
他把摩托停在門前。
管家親自迎上來替他開了門,一邊小聲的用法語提醒着,“家主已經等您好幾天了,您之前把事鬧得太離譜,家主很生氣。”
夏爾卻勾着唇角,唇角滿是歡喜,“我家寶貝死而複生這樣的大好事,有什麽可生氣的。”他回身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爸爸會理解的。”
管家愁眉苦臉的不知該說些什麽。
小主人主意太正,勸也不聽。
在法國時對一位亞裔一見鐘情,當天就打了跨洋電話給家主表示自己找到了真愛。
結果第二天,真愛就不見了。
等再傳來消息時,真愛死了……
為表示對真愛的尊重,小少爺硬是帶着家主一齊舉行了盛大的葬禮,把據說真愛坐過的摩托做了陪葬。
現在想來,管家都覺得離譜,但家主沒說什麽,他自然也沒二話。
可這才過多久呢,那真愛又死而複生了。
管家無奈地,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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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江銘臉色肅穆的坐在主位上。
眼見着兒子心情爽朗的走進門,唇角不由自主跟着一起往上翹。
随即想到兒子這段時間做的混帳事,硬生生又把勾起的唇角給拉了下來。
夏爾笑眯眯的貼了上去,拿起桌上的蘋果擦了擦,放到鐘江銘跟前,用中文喊了聲,“爸爸。”
這聲爸爸叫得鐘江銘眉眼瞬間舒展,“乖乖,有沒有曬到?今天這麽熱就不要出門了麽,呆家裏多舒服。”
“來,我給你表演個削蘋果不斷皮。”夏爾不接鐘江銘的話,自顧拿起水果刀,一邊削着,一邊又爆了個大料,“我見到他的愛人了。”
鐘江銘倒吸一口氣。
誰?
未來兒媳竟然有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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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不約束孩子的戀愛。
但兒子不戀愛則已,一戀愛簡直要了命。
先是對着一個不知姓不知名不知底細的人一見鐘情,随着那人的出現、失蹤、去世、再出現……
現在,這個還沒見過面的兒媳婦竟然有愛人?!
即使這樣,自己兒子也沒打算放棄!
鐘江銘做了倆個深呼吸,努力熬到夏爾放下水果刀,才猛得一記拍向桌子,喝道,“你還想破壞別人的婚姻嗎?!”
“沒結婚。”夏爾處變不驚的削了一大塊果肉塞到鐘江銘嘴裏。
鐘江銘嘴裏被塞得鼓鼓囔囔,努力做出來的嚴父表情随之破功。
他一臉複雜的看着兒子。
“我都打聽過了。”夏爾雙眼亮晶晶的,像綴了江天的繁星,“他叫無憂,詹無憂。是不是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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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無憂?
鐘江銘電光火石間想起這個人名,突地從嘴裏發出了一個充滿驚吓的單音。
急急追問道, “什麽?叫什麽?”
“無憂。”夏爾樂于向父親介紹,一字一頓無比鄭重,“詹無憂。”
鐘江銘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沉吟半響後,他确認道,“你和他初次見面的地點是法國?時間是豔後的假面換館當晚?”
“對。”
鐘江銘臉色凝重,“我可能知道那孩子的真實身份了。”
夏爾驚訝看着鐘江銘。
“但這事太趕巧了,我得再确認一下。”說着拿出手機,想了想後,問夏爾道,“你有詹無憂的照片嗎?”
“有啊。”夏爾把偷拍來的照片獻寶似放到鐘江銘眼前。試探道,“您認識他?”
“或許是同名,我先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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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淆’的效率向來是業界良心。
這回又是’鐘’親自來問,對方直接把教無憂脫骨的老師帶了過來。
一對一,時時問答。
鐘江銘從最初的震驚到麻木。
最後挂掉電話時,已經有種看淡一切的超然。
他有些木納的看着兒子。
不知該誇自己兒子眼光好,還是嘆一聲緣份的奇妙。
自己未來的兒媳竟然出自’淆’,而且正是成功偷出豔後假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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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海島的詹無憂還不知身上披着的馬甲再次被撕。
下游艇前,他晃悠到駕駛室看了眼。
油量只剩下一格。
在心裏換算了一下這趟來回費的耗油量後。
他微微挑着眉。
把油量都控制的這麽精細,這是深怕自己跑麽?
【作者有話說】:情兒啊,崽啊,你再不追回無憂,就要被小可愛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