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就要跟着你
第二天一早,A市烏雲侵襲,天空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噼裏啪啦的雨點拍打在了窗戶上,吵醒了睡覺的安琰。
他揉揉眼睛看下雨了,爬起床四處找厲左的身影,最後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應該是厲左送他回來的吧?那他怎麽不在?哎,頭疼,昨晚的事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安琰瞅自己的衣服都沒了,“誰給我脫的?”
酒啊,真不是啥好東西。
正想着去洗漱,厲左推門進來了,而且全身濕透,碎發也在滴水,手裏還提着一個大黑袋子。
“你去哪了?怎麽沒帶傘?”安琰忙着上前。厲左脫下濕外套,讓安琰離遠點,“別把你弄濕了。”
“那你快點換衣服。”
安琰看地上的黑袋子,走過去去拆大袋子,豬肉、魚肉、雞肉、青菜、香腸、水果、精鹽、酸奶、薯片,還有他之前說好吃的果凍,等等……
“我看冰箱裏沒有什麽了,誰尋思走到半路下雨了。”厲左推開安琰,提着大袋子往廚房走,“你去洗臉穿衣服,我買了火勺,一會你喝點粥,酒後吃點熱乎的好。”
安琰看厲左渾身滴水還在叮囑他,眼眶一熱,鼻子酸酸的。厲左聽身後沒動靜,轉過身去看他,笑了出來,“別給我整那要死的臉,還不快去穿衣服,也不嫌冷。”
“到底誰冷?你都濕了。”
“我把東西塞進冰箱再換。”厲左進了廚房。安琰跟着進去了,連推帶扯的把他弄出了廚房,“你快去換衣服。”
“行行行,我先去沖澡。”
厲左沖過澡後,安琰進衛生間脫掉了內褲,聞着滿屋的沐浴露味,就浮想出厲左矯健的身影。他走到淋浴下擰開了水龍頭,溫熱的水從脖頸沿着輪廓滑落至腳底,想着滿屋的香氣都是厲左留下的,他似乎有點迷醉,發熱。
從來就沒人對他那麽好過,好到他無法抗拒,如果……厲左那麽好的男人這輩子都是他的該多好。
安琰啪啪拍自己的臉,哎哎哎,不要亂想了,不可能的。
他出來時厲左在廚房裏熬粥,他大吃一驚,“你不是不會做飯嗎?”
“誰說我會了?不過粥還是比較簡單的,上網一查就知道了。”厲左穿上了安琰給他買的那身衣服。果然如安琰所想,他俊逸的身軀穿上極為英俊。
“你穿這衣服真好看。”
厲左關掉燃起,“也不看多少錢。來,把粥端走,開飯。”
兩個人做到小飯桌前,安琰喝了一口暖呼呼的粥,“昨天晚上我有沒有做什麽不堪入眼的事?”
“你全不記得?”厲左咬了一口火勺。
安琰搖頭,“我就記得劉漠一個勁讓我喝酒,然後就……一片空白。”
“喝酒都那樣,我也有過,放心吧,你挺安靜的,不像劉漠吐的哪都是。”
安琰用勺子攪粥,害羞地低下頭:“昨晚的衣服,是你給我脫的嗎?”
厲左擡眸看他一眼,“我才懶得管你,喝的醉醺醺的,煩死。從酒吧回來我就把你扔床上了,洗完澡出來你就自己進被窩睡了。”
“我自己進的被窩啊,”安琰想想還是沒印象,“那我喝醉還挺有理智的。”
厲左想,如果他要是把安琰跳舞的事說出來,這小子說不定臉紅什麽樣?
霏落的小雨灌透着複古小城,街道房屋寖透的濕漉漉的。厲左沒回家,安琰就讓他教自己外語,學了一會,兩個人就趴在窗臺上聊天,看雨。
“都十一月份了,估計再下就該是雪了。”安琰說,“我以前特別喜歡冬天,因為冬天我就窩在家裏看電視看雪,哪也不去。後來車禍補償款用完了,就不喜歡冬天了,因為出去好冷。”
“小時候自己過的很苦吧?”厲左問。
安琰看着窗外苦笑,“其實一直都很苦,不是生活苦,而是心裏苦。如果我早點遇見你就好了,那樣我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有那麽好嗎?”厲左挑眉,有點小得意。
“從小到大你對我最好了。”安琰呲牙笑。
“不要太當事,我對別人也好着呢。”厲左揚唇笑,心裏暗忖,從小到大我也是第一次對別人這麽好了。
安琰撇嘴,“你買那麽多菜,中午吃什麽?”
“随便。”
“要不中午把劉漠他們都叫來吧?”安琰提議。
“那你得做多少菜?他們幾個可能吃啊。”
“沒事,有這麽多朋友我高興。”
厲左點點頭,“那好,一會我給他們打電話。”
十一點多鐘,劉漠和付東就來了,還買了東西。安琰推脫再三,最後還是很不好意思的收下了,“下回你們不要買東西了,再買我一定不會收。”
“行行行,聽你的。”劉漠在哪也閑不住,在屋裏左看看右摸摸。
“易陽和易光他們不來嗎?”安琰問。
“來不了,說有事。”劉漠坐在了沙發上,拿起一個橘子剝皮,“你們說,易陽把我車開走了,到現在都沒送回來?去哪了?”
高大的付東椅在窗邊抽煙,“不就一個車嘛,你叨咕什麽。”
“他說有事要辦,我就想知道嘛。“劉漠說,“四哥,昨晚你可沒喝醉啊,不夠意思。”
厲左淡淡地暼他一眼,“你話怎麽那麽多?”
“都不說話有什麽意思,也多虧我才有好氣氛。”劉漠回頭瞅廚房裏的安琰,小聲問厲左,“四哥,安琰的疤沒辦法治嗎?”
“咱們城市是不行,疤太深了,我估計很難。”厲左道。
劉漠嘆口氣,“怪可憐的,難怪你突然對他那麽好。”
“你也覺得我對對他好是正确的吧?”厲左突然問。
“這話什麽意思?”劉漠不太懂。
“對他好就應該幫他做午飯是吧?”厲左早就想幫安琰忙活了,可看哥幾個在這又拉不下臉。
付東想笑,“四哥,你想去就去吧,我們不說什麽。”
“操。”厲左笑罵一聲就去廚房了,“還有什麽沒弄的?我幫你。”
安琰看他進來幫忙,連忙去推他,“不用不用,都是油煙,你快出去吧。”
“別跟我廢話,我沒那麽多耐性。”說罷,厲左走到菜板前,“這青椒切什麽?”
安琰知道厲左要做的事根本阻止不了,說多了就會發火,“切丁,你會切嗎?”
“操,啥不會。”厲左切的很笨,可左切右切切出來的也是丁,就是大小不一。
劉漠推開了一扇窗,深吸一口氣,“下雨時就是清爽。”
“哎,漠兒,你看四哥。”付東用肩膀撞了下劉漠,劉漠回身椅在窗邊,往廚房那邊看。厲左高大的往那一站,瘦長的安琰就在旁邊和他有說有笑的,要不是都是男的,劉漠都懷疑這兩個人在處對象。
“四哥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他啥時候學的切菜?”
“你忘了他前幾天老是回家。”
“不是我說,他對安琰也太好了吧,他都沒對我那麽好過。”劉漠說。
付東掐滅煙,耍笑,“要不你也去把臉上劃兩道疤。”
“操,這事你也開玩笑,讓四哥聽到肯定訓你。”
“也是哈。”付東道,“你知道嗎?你昨天喝醉親安琰的臉了。”
“啥?”劉漠一臉懵逼,“我怎麽沒印象。”
“你這一喝酒就短路的腦袋能記住什麽?我可是喝醉酒還能清醒的人。”
“切,親了就親了,又不是大姑娘,都是哥們親一下怕啥。”劉漠滿不在乎,晃悠地來到了廚房門口,“安琰,昨晚我親你你還有印象嗎?”
厲左臉色立時變了,安琰一愣,随後一想涉及到親,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連說話都磕巴了,“你,你,你,啥時候親我了?”
“東子說的,四哥你都沒喝醉,難道你沒看到?還是東子喝多了眼花?”劉漠疑惑。
安琰悄悄地去看厲左,厲左黑着一張臉沒搭話,菜刀“啪”一聲,把黃瓜拍稀碎稀碎的。
劉漠莫名的身子一緊,“四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我也沒說什麽啊?”
厲左漫不經心的回頭瞅他,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明明聽着沒什麽脾氣,可看臉就是不樂意的樣,“我也沒說你什麽啊?我在拍黃瓜,難道你沒吃過?”
“哈哈,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劉漠感覺四哥就是不樂意了,扭頭溜了。
厲左去冰箱翻東西,安琰湊了上去,“昨晚劉漠真的親我了嗎?”
“沒看到。”厲左斬釘截鐵。
“哦。”安琰看看菜板上稀碎的黃瓜,又說,“不是要黃瓜切絲嗎?怎麽拍碎了?”
“忘了。”厲左索然無味。
安琰見他不太想和自己說話,就眯到一邊去做飯。
小飯桌不夠大,午飯安琰就端到了茶桌上,劉漠又搬過兩個小凳子準備開吃。
清蒸魚,宮保肉丁,椒鹽蝦,油焖尖椒,色香味俱全。劉漠看着一頓流口水,“安琰,你別說哈,做的還真挺好。”
“是不錯,感覺比我媽做的好。”付東也坐了下來。劉漠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口尖椒,“嗯,好吃,東子你嘗嘗。”
“确實好吃。”付東又夾了魚,鮮嫩味香。
厲左坐了過來,又朝廚房喊:“別忙活了,快過來吃。”
“來了。”安琰又端上一盤香腸,坐在了厲左身邊,“這些菜都是厲左買的。”
“四哥買的也做不出這麽多好吃的,你這是存心讓我多上你這吃飯。”劉漠邊吃邊說。
“歡迎你們經常來啊,我這還是頭一次這麽熱鬧。”安琰心裏高興,笑容一直挂在嘴上。
“這是你說的,別到時煩我。”劉漠說。
“不會不會。”安琰嘿嘿笑。
厲左見劉漠一直吃大蝦,伸手夾了好幾個大蝦扔到安琰碗裏,很不耐的說:“快吃吧,傻笑什麽?”
“哦。”安琰也習慣了厲左的語氣,聽話的抱起飯碗吃蝦,“這蝦肉真多。”
厲左一挑眉。當然,這些大蝦是新鮮的,知道安琰愛吃蝦,他排隊買了多半天呢,不然也不會被雨淋。
這個椒鹽蝦十分對劉漠的胃口,他是一只接着一只吃。厲左看安琰也沒夾幾只,用筷子很不客氣地打開劉漠去夾蝦的筷子,“你家沒有蝦啊?”
劉漠懵圈,擡頭看厲左,“有啊,怎麽了?”
不僅劉漠,安琰和付東也不解的看過來。厲左瞅瞅幾人,渾身不自在,別扭的扔了一句話,“安琰喜歡吃蝦。”
安琰按耐不住喜悅,騰一下臉就紅了。
“啊,這個意思啊,那我不吃蝦了,下回我想吃安琰做的蝦,就拿我家的蝦來。”劉漠說。
吃着吃着,劉漠就時不時的打量安琰的疤。安琰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變得拘謹起來。
“安琰,你這個疤吧确實挺深的……”劉漠還沒說完,厲左便瞪了過來,那意思就是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
劉漠委屈啊,“四哥,我沒別的意思。你看你,咱們倆處那麽久了,你都不了解我,我不是要給安琰添堵。我是想把安琰的情況和我爸說說,我爸經常出差,可以四處找人打聽打聽嘛,看能不能治療好安琰的疤。”
“行了,四哥錯了。”厲左生怕惹劉漠不高興,畢竟劉漠家确實有實力能幫安琰。
“這還差不多。”劉漠嘟囔。
安琰放下筷子,有點緊張又期待地問:“我這個疤真的能治嗎?”
“我也不清楚,但是至少能幫你打聽哪治療的好。”劉漠道,“吃完飯我給你的疤拍下來,到時候讓我爸給你問問。不過可能會久一點,畢竟我爸他太忙,而且要找就要給你找最好的醫院,那就需要時間了。”
安琰高興的連忙點頭,“我能等我能等。”
都十多年了也不差一個月兩個月。
難怪厲左喜歡看安琰笑,連劉漠看到他發自內心的笑,都覺得這樣的安琰更有活力,“心放肚子裏吧,一定給你辦妥。”
“謝謝你啊,劉漠。”安琰興高采烈的去看厲左,厲左朝他笑下。
劉漠和付東待到晚上才走,雨還在下,厲左也沒打算回去,仿佛把這當成了另一個家。
他從浴室出來,看安琰在卧室笑,不知道在笑什麽,“你笑什麽呢?”
安琰湊到厲左面前,用手把疤遮了起來,笑嘻嘻地問:“我要是沒疤了,是不是也很好看?”
他把疤遮住,露出的地方白淨又光滑,而且五官生的精致無比,真的可以用美這個字形容。
厲左知道安琰是個俊逸的小夥,可真當把疤遮住只看別的地方,确實有一點意外他長的這麽好看,尤其是那張淡紅的嘴唇。
“也就那樣吧。”
安琰也不失望,把手放了下來,撲進了被窩裏,“只要疤沒了,好不好看都無所謂。厲左,你說劉漠真的能給我找到好的醫院嗎?”
“他這人雖說不靠譜,但是答應的事肯定會做,放心吧。”厲左拿着一本書和一支筆上了床,“來吧,該學習了。”
安琰立馬坐到他身邊,瞅着厲左的英俊的臉說:“我要一輩子跟着你。”
不管你結不結婚,我就要跟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二寶揮了揮手絹,“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