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主動找他
安琰出了男寝,揉了揉臉和鼻子,“還好不太痛。”
下午的課間休息,王浩然湊到安琰身邊,他是同班裏唯一和安琰主動說話的人。安琰也不在乎有沒有人搭理他,他不住校,還不參加任何活動,交際圈本來就很小,不願意和他交朋友也正常。
“安琰,聽說你把大二的厲左給打了。”王浩然問。
安琰合上書,“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麽知道的?”
“大二都快傳瘋了,我勸你這兩天注意點吧,聽說厲左打人可狠了。”王浩然好心地提醒。
“應該沒事吧。”安琰也不太敢确定,畢竟不了解那個男的,但是看中午的情形應該是沒事的吧……
王浩然四處看看,湊近安琰耳邊說:“我表哥在大二,我聽他說,以前有個女生喜歡厲左,為了吸引厲左的目光,她居然傻啦吧唧的去惹厲左。結果,那個女生再也沒出現過東大,人去哪了不知道,你還是小心點。”
“知道了。”王浩然好心好意,安琰只好應下。
“哎安琰,我特別好奇,你要是不戴口罩會犯病嗎?”王浩然打量着他。
安琰被他看的不自在,把口罩往上拉一拉,“嗯,很嚴重的,所以我不能摘。”
“真可憐。”
嘭嘭嘭,教室後門傳來三聲敲門聲,同學們都看了過去,厲左慵懶的倚在門框邊,一手插兜,一手沖安琰勾了勾食指。
“過來。”
霸道,命令。
同學們為安琰捏了一把汗,看來是算賬來了。王浩然看向安琰,安琰揣揣不安的抿唇,慢吞吞地起身了。
王浩然拽住他,安琰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真要是打他他也躲不過去。
厲左看他來了,轉身往樓上走,安琰明白,那是讓他跟着,他在後面安靜的跟着,雙眼都在厲左長而筆直的腿上。
他不是在肖像這褲子下的腿如何,而是在想這一腳踹下去他會不會很疼?應該會,真結實的腿。
如安琰所想,他們來到了天臺,可等來的不是一腳或一拳,而是一個背包。
安琰還沒明白什麽意思,厲左把背包狠狠地塞給他,“這是關于學英語的資料,裏面有碟片和書,你拿回去好好看。”
“你……”安琰小心翼翼地擡頭看厲老大,不知該怎麽問。
“不要以為是我好心。”厲左趴到護欄上,掏出一根煙,“厲教授這個人有一個毛病,就是愛才,才華的才。每屆新生他都會挖一個二個栽培,他栽培的學生如今有出國的,有教授。你可以拒絕,也可以成為他栽培的學生。”
“我願意,我願意成為他的學生。”這對安琰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他要出國!他要出國!他要出國!
厲教授?厲左?
“厲教授是你爸嗎?”安琰走過去,到護欄旁盯着厲左弧線好看的側臉。
厲左瞅他便想起那一拳,極其煩躁,滿嘴不爽,“不然你以為我會跑這像傻逼似的給你送書,我沒那麽賤!他囑咐一定要給你。行了,你下去吧。”
“中午的事,我還是想……”安琰沒說完,厲左一個重音砸下來,“滾!”
他在努力忘記那一拳,這死小子還敢提!要不是看在他太老實的面上,他要把他打扁了,狠狠地打扁。
這四人都是這樣,他們雖說強勢點,但也不是不講理,什麽人都打。
安琰瞪眼睛看他,厲左眼睛一厲,加重語氣,“聽不懂?滾,gun—滾。”
“背包我會還你。”安琰握緊拳頭又松開,轉身走了,同時在心裏默念。
不要惹他,不要惹他,不要惹他……
真是!厲教授那麽溫和的人怎麽會有這種不文明的兒子,不過這人,也沒說的那麽壞。反正比以前打他的人好多了。不對不對,以前的那群人簡直就是四處裝逼打人,根本沒有原因。
安琰一回班級,所有同學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打轉,得出的結論是貌似這厮沒挨打。
“怎麽樣?沒事吧?”王浩然問。
“沒事。”安琰連忙把背包打開,裏面有很多教材都是學校裏沒有的,他跟撿了寶似的笑了出來。
放學後,他就直奔打工的烤肉店,第一天來,烤肉店的老板非常客氣。
“來了小夥。”
“嗯。”安琰把背包放進裏屋,“老板,我幹什麽活?”
“我跟你說下你每天幹活的流程,來時就把地掃了,桌子必須擦幹淨,屋裏的冰櫃什麽的都要擦,幹淨才能讓顧客舒服。之後這條街就該上人了,你就招呼顧客,別以為會很清閑,來人你就知道這一晚上都不得閑。”老板笑笑,“你之前是不是來送過啤酒?”
“嗯,是我樓下的李叔,忙不過來就幫他送送。”安琰說。
“挺好,上學的孩子很少有人像你這麽能幹。你多大?”老板問。
“我十九。”安琰說完,老板就讓他去幹活了。
真的只是招呼顧客,這三個小時安琰真就沒閑到,可想而知小吃街有多火爆。
東大的男宿舍是住六個人的,可四人|幫愣是四人住。四張上下鋪,簡單的衣櫃和桌子,同比別的宿舍,他們宿舍由于有愛幹淨的厲左,屋內整潔沒有各種異味。
“哎,四哥,剛別人給我傳來一片子,你看嗎?”劉漠的床和厲左的床是面對面的,劉漠趴起來,厲左就能看見他在幹什麽。
“什麽片子?”
“四哥,你還不知道他,他除了黃片能笑的那麽騷,還有什麽片能讓他眉飛色舞的。”付東在那邊接了一句,咔嚓咔嚓吃着薯片,“哎,漠兒,給我傳一份。”
鄭易陽撇撇兩人,繼續手中的游戲,“大好的時光都被你們浪費了。”
“操!青春一大把沒地使,我當然自己快活一下。”劉漠快速的傳給付東,“四哥要不?易陽我不問了,他不感興趣。”
“老子沒那麽饑渴靠看片快活。”厲左躺在那玩手機裏的游戲。
劉漠還想說什麽,那床的付東差點吓尿了,“我操了!你發的什麽玩意?”
一聲接着一聲的粗喘氣息交纏,付東把手機屏幕伸到前面,幾人看過去笑噴了。
“靠,兩男的。”劉漠說,“那逼給我發這種幹什麽?我看起來哪裏像基佬?不是我就奇了怪了,兩個男的怎麽做?我看看。”
劉漠湊到付東床上,兩人盤腿,大眼小眼的盯着屏幕。
“操了!插屁股啊?那裏也能插。”劉漠大開眼界,把手機搶過來跑到厲左床上逼他看,“四哥,你看看,插屁股。你看看。”
厲左被他扒拉的不耐煩,往屏幕瞅去,很好奇的說了一句,“底下那人他不疼嗎?”
那麽個地方,想一想屁股都緊。
“那誰知道,沒準就爽呗。”劉漠又跑到鄭易陽床上,“易陽,你也開開眼界。”
鄭易陽朝屏幕瞅了過去,臉莫名其妙的紅了,怕別人看見,緊忙把劉漠推了下去,“趕緊下去,我游戲要過關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劉漠把手機扔給付東,“我對這片實在提不起興趣,那個逼騙我,我找他去。”
說罷,劉漠穿上拖鞋就去了。
“這小子,咂咂咂咂……”付東把零食袋扔掉,“四哥,這個月底我們還唱歌嗎?”
“唱。老樣子,唱三首。”別看厲左平時什麽事都不上心,有一樣特別上心,那就是他喜歡黃家駒的歌,每首都會唱。
即使新歌不斷出,厲左聽幾遍就膩了,唯獨黃家駒的歌百聽不厭,百唱不煩。
哥仨私底下讨論過,四哥是沒動情,否則以他的性子絕對專一。
每天安琰都會準時去打工,到點準時下班。這天下班,安琰路過水果店,看水果外擺着黃燦燦的沙糖桔,想吃了。
“這桔子怎麽賣的?”
“沙糖桔十二一斤。”賣貨員愛搭不理的。
安琰抿抿唇,真貴。
他掏出十塊錢,“十塊錢的。”
那賣貨員稱十塊錢的就把袋子扔了過去,安琰看着少的可憐的桔子,提着袋子邊走邊吃。
“操!說,你他媽的還敢不敢調戲方盈盈?”
“我去!”
“我操的,還敢得瑟!”
“啊——”
一個胡同裏傳出貌似男人打架的聲音,借着不太清亮的路燈,安琰路過那個胡同時朝裏看去,頓時被裏面血腥的畫面震住了,更讓他心一顫的是四人|幫。
胡同中,有兩個男的在地上痛嚎着,腦袋已被付東的板磚敲了,血蹭了一地。
劉漠和鄭易陽提着鐵棍在男人身邊,明顯剛打完。付東把磚一撇,彎下腰拽着一個滿目不屑的男人衣領,“再問你一遍,還他媽敢不敢調戲方盈盈?”
“我找到操不死她,我就要給你戴綠帽子。”那男人腦袋流着血,嘴上還不服。
“我操!”付東一拳頭砸過去,男人的血液從鼻子和嘴裏同時流出,偏過頭還不願服軟。
“真他媽裝逼。”劉漠一鐵棍朝腿砸去,那男人痛的長嚎一聲。
而厲左從頭都是倚在牆根抽煙,一副老大不用伸手的樣,他餘光瞄到胡同口有人,扭過頭,安琰的桔子都吓的扔掉了。
“滾過去。”厲左沒吼沒喊,無表情的說了三個字。
安琰聽話的撿起袋子往家走,剛走兩步他聽胡同裏劉漠說話了。
“四哥,這小子嘴真他媽賤。”
“聽着小子,識相今天就完事,如果你還有心思和我們杠……那東子,挑了他的腳筋和手筋。”
厲左狠厲慵懶的話從胡同中飄出,安琰心猛地一顫,再聽到的就是那男人的求饒聲。
安琰不想再聽到什麽,加快了腳步。他從沒看過這麽血腥的打架,以前初高中被打也只是拳打腳踢,還沒看見誰拿東西打人,更別說挑腳筋。
他終于理解學校的人怕厲左不是徒有虛名,這人是真狠。這麽說,他對自己好像真的手下留情了,想起那一拳他就後怕。
到了家,安琰還沒平靜,那個人不會秋後算帳吧?萬一他對那一拳還耿耿于懷,那自己……?
安琰暼到厲左給他的那個背包,決定明天去找他。
第二天,他中午用過飯就抱着背包去了男寝樓,按照上回鄭易陽告訴他的去了他們的寝室。
門關着,他禮貌地敲敲門,裏面傳來劉漠慵懶的聲音,“別他媽裝逼敲門。”
安琰撇撇嘴,推開門裏面只有劉漠和鄭易陽在床上玩手機。
“嘿,小子,你這有事啊?”劉漠很意外這小子居然會主動找這來了。
想到昨晚劉漠拿鐵棍揍人,安琰有點慶幸劉漠每次都跟他笑呵呵的,“我找厲左。”
“四哥去澡堂了,有事說吧。”劉漠打個哈欠。
“我還是等他一會吧。”安琰抱緊背包。
“那你進來等吧,站門那幹嘛?”說着,劉漠低頭去玩手機,“哎,易陽,你認為方盈盈好看嗎?”
“還挺清秀的,就是和東子的性子不太相配。”鄭易陽說。
安琰蹭到衣櫃旁邊,聽他們說的話,好像他們昨天打架是因為那男人惹了那個叫東子的女朋友。
“你指望東子能處長啊,哪次不是三個月就煩了。就那女的看東子跟看賊似的,這次我敢打賭,兩個月肯定黃。”劉漠抓一把薯片,擡眸見安琰在看他。
“我們也不吃人,你站在那幹什麽?那有凳子就坐呗。”劉漠好笑,順手撇過去一根腸,“這腸不錯。”
“謝謝,我不要。”安琰總是很有禮貌,可他不明白他這種禮貌特別疏遠別人,很不讨喜。
“操,真拽啊小子。”劉漠道。
鄭易陽看過去,溫和地道:“四哥估計還得等一會,你坐那等吧。”
安琰拉過椅子坐下了,他其實很奇怪這幾人對他好像挺客氣的,和昨晚差別對待好大。
“哎,對了,我得去圖書館,上次的書說今天能借到。”劉漠翻起身穿鞋,“你去不?”
“去吧,正好我也找點書給易光看。”
兩人出門前還讓安琰就在這等,走也不用鎖門。
寝室沒人,安琰站起來四處看看,目光最後落到了靠窗戶的那張床,因為那張床的床單最幹淨,那是厲左的床。
沒多久,厲左回來了,看到安琰時有些意外。
他朝安琰的方向逼近,安琰一想到昨晚厲左說的話就害怕地往後退,他走他就退,直到靠在櫃子上無路可退。
“我要換衣服,你要幹嘛?”厲左用下巴仰了仰安琰身後的櫃子。安琰這才反應過來他過來的原因,讪讪地挪開了位置。
厲左的頭發還沒幹,半濕的頭發顯得他的輪廓愈加英氣,他打開櫃子,當着安琰的面就脫了衣服,嘴上還問:“你來有事?”
安琰看他後背的肌肉,還挺白,而且結實的沒有贅肉,果然總打架身體都好。
“我是來送背包的。”
“就這事?“厲左換了件黑色的襯衫,轉過身看安琰,“我以為你有話要和我說?”
“那個,昨晚的事我沒看見。”安琰眼神飄忽不定,他真怕因為看見昨晚的事,厲左再忽然給他來一個警告。
還不如先說,自己也好安心,還顯得乖點。
厲左不由得輕笑,真不明白這小子是太膽小了,還是聰明的太會自保,“看見也沒事,沒有那膽子我們也不會打人,大不了進去蹲呗。行了,你出去吧。”
“還有,以前那一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安琰不提還好,一提厲老大的臉色頓時就變色了,那是他唯一一次不還手的恥辱。
“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安琰看厲左不打算再理他,把背包放下,又鞠一個躬才走。
“我操!”厲左無語,真心不懂這小子鞠哪門子躬?自己長的有那麽像死人?
厲左猜對了一半,安琰是在自保,初中的經驗告訴他,和厲害的人蠻橫只會自讨苦吃。
所以他學會把自己縮小,不強出頭,寧願卑微一些也不要給自己留後患。
忍一時風平浪靜,面對強大的對手弱一下沒關系,總比對抗蠻橫被打的強。
這不出了寝室,他心裏就松快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啊啦啦啦”二寶揮揮手,“拜拜,明日見。”
再說一句,國慶節玩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