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張昭華第二日早上起床的時候發現水池裏的金子不見了,池水依舊清澈,但往日在裏面游動的優美人影卻已經消失。
“金子已經離開了,蒼穹送他離開的。”春華跟在她身後,一邊說着一邊輕柔的摸了摸自己給她編的辮子。
“這麽快就走啦,不過早點走也好。”張昭華在水池邊站了一會兒,把自己手裏的東西放回了口袋裏。她本來想着離開的時候,至少給金子送點東西的,現在看來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吃完早餐的時候,蒼穹回來了。看到張昭華詢問的目光,蒼穹坐到她身邊主動給她說起這件事,“我已經把金子安排好了,王不用擔心。”
“哦,蒼穹你把金子送到大陸的哪個國家啦?”
“都不是。”蒼穹搖頭,語氣溫和道:“金子他說想去沒有人類的地方,所以我就送他去了其他的大陸。這個世界除了人族大陸還有其他未曾被人族開發的大陸,上面住着從王創.世之初誕生的各種還未滅絕的物種,那都是些不和人族來往的種族,那些大陸也和冥海相隔甚遠。”
“蒼穹都說遠,那就真的很遠啊。”張昭華感嘆了一句就釋然了,金子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大概也會開心吧。她低頭想着,沒看到旁邊的春華輕輕嘆息了一聲。
一個月過去,被蒼穹勒令浸泡潭水,泡了整整一個月,泡的人都快浮腫了的雲淡,也終于擺脫了那種像魚一樣每日生活在水裏的日子。駐守冥海一個月期滿的小鹿和蒼穹女王他們一起回到了天麓,接下來的一個月換成了春華來守着。
春華守在這裏,拉着要離開的女王唠唠叨叨的叮囑了半天,依依不舍的就像是送孩子去上學的老媽,眼裏含着淚水卻忍着不讓掉下來。有時候看到春華這幅柔弱的樣子,再想起他殺黑暗生物的時候,那種滿身火焰張狂大笑的殘暴樣子,這個反差讓張昭華不禁懷疑春華是不是也精分了。
好不容易像個乖孩子那樣保證了無數的事情,才讓春華終于松開了手。事實上對于他們來說,天麓和冥海邊上的距離也就是眨眨眼的時間就能兩邊逛的,為什麽每次他們都要表現的像是從此生死相隔一樣的不舍?
不管是春華這和往常相比殺傷力更勝百倍的唠叨功力,還是秋實要來駐守之前要像背後靈一樣跟在她身後整整三天,連上廁所都要守在窗戶邊上的癡.漢行為,或者是風輕駐守前每隔個幾分鐘就要送一盆花給她,活生生将她的房間變成花園的行為,蒼穹坐在她身邊安靜的看上一天書的行為……都讓人覺得那不是暫時分開,他們是在和她做最後的告別,每次都讓敏感的她感覺心裏發毛。
最後時間長了,張昭華就淡定了,把他們的這種行為總結為因為等了她太久,所以分開一刻都覺得不能忍受,屬于正常的反應範疇。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她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記憶,但是和他們相處起來卻是漸入佳境,自然的她自己都沒發現那些細微的改變。等到這時候再回首想想,自己好像不知不覺的就已經變成了和他們熟識的那個女王。
那什麽沒有了記憶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感覺陌生啊什麽的,在他們的身上都沒有這種感覺。這樣很好,就算是以前的記憶找不回來了也沒有關系,最多就是稍稍遺憾一下罷了。張昭華想着他們還有王城裏面的那些熱情的守護者還有繁衍者妹子們,心情又變得好了起來。不管是不是遇見了反派,人家也不會現在就來搶人,還是留着以後再去苦惱吧。
張昭華默默的把自己開解了,但是雲淡小正太的心情無論如何都美妙不起來。原本他被蒼穹故意找茬,許久沒有和張昭華說上話,本以為去了天麓就能和她多相處,結果剛到天麓就被人劫走了。
那一夥娘子軍,以四個長相最為出衆的妹子帶頭,把他團團圍住。
“呵呵呵呵,你回來了啊,這可真是太好了。想想那時候你引着黑暗生物去攻打我們四城,我就覺得手很癢呢。”
“別以為王罩着你就能這麽算了,我們的王可是最公平不過的。”
“就算你變成了一個小屁孩,也躲不過應得的懲罰!就算長得可愛,阿姨們也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這次可算被我們拿到把柄了吧,讓你和我們搶奪王的注意力,還讓王離開了我們這麽久,簡直不可饒恕!”說着說着就把真心原因說出來的某位繁衍者,臉色猙獰。
其餘的繁衍者都深以為然的點頭,露出譴責的目光。群情激奮,你一言我一語的,全部都是在抱怨沒有女王在的日子生活多麽的空虛寂寞冷,他這個導致女王消失千年的家夥多麽可惡多麽罪無可恕。
難道她們要懲罰他的原因不是引那什麽黑暗生物去攻打她們的城池,意圖毀壞鎮界石嗎,怎麽現在好像完全忘記了這一茬,完全變成了譴責他想要獨占女王的行為。
雲淡開始還有點表情,這會兒已經是滿臉的淡定了,小小人兒的臉上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知道多欠扁。而且那雙從前不會露出來的眼睛,如今毫不遮掩的露出來了,裏面清泠的好像看透了別人似得,含着三分似有若無的嘲諷,三分自嘲,還有四分不可捉摸。
等繁衍者妹子們都說得差不多了的時候,等在一邊的張昭華清清嗓子說了三個字,“別吵了。”
立馬,世界都安靜了。之前還兇神惡煞随時準備幹架的妹子們一下子收起了自己的表情,一個個溫柔的溫柔,熱情的熱情,羞澀的羞澀,變化之快連雲淡都忍不住嘆為觀止了一下下。
“雲淡,你願意接受懲罰嗎?”張昭華問道。
“只要能留在你身邊,當然是願意的。”雲淡毫不猶豫的回答,只有在看到張昭華的時候,他眼裏那習慣性的幾分嘲諷才會消失的幹幹淨淨,有的只剩下無法掩蓋的喜愛之意。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懲罰你,因為我一向是什麽事都不管的。”張昭華臉上嚴肅的表情一垮,有些苦惱的伸手惱了一下臉,看上去傻乎乎的呆萌。那群妹子忽然尖叫起來撲過去企圖抱着蘿莉女王,幾乎把她淹沒在人群裏面。
站在張昭華身後的蒼穹幾人,看到這些妹子撲過來之後就很是習慣的後退了幾步,看樣子這種事情發生的不是一次兩次。
被忽略在一旁的雲淡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說好的對他的懲罰呢,這麽嚴肅的場合就随便的走題到了其他的地方真的沒事嗎。
好不容易張昭華掙紮着從妹子們的魔爪裏面逃離,用一種完全沒有壓迫感的瞪視使得妹子們終于沒有再砸場。她淡定的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和裙子,再接過蒼穹适時送上的帕子把臉上的唇印擦掉。
“總之,關于懲罰犯錯族人的問題,應該是秋實的事,秋實交給你了!”張昭華說完,對雲淡送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雖然秋實不會殺了雲淡,但是看他那不茍言笑又正經嚴肅的樣子,再加上他好像從來沒有手下留情過啊,所以這次很可能雲淡都要被虐個半死。張昭華想着是不是在一個合适的時機出面求個情算了,但是這種事情她還沒有幹過,把握不好啊。
秋實聽了女王的話,一步步的走近了雲淡。那些之前還圍在旁邊的妹子們感受到秋實每靠近一步就飙升一分的壓迫感,都作鳥獸散開遠遠看着這邊。
雲淡作為正面這個壓力的人,頭發衣擺都已經無風自舞起來,神色也有一些凝重。秋實面上依舊沒有表情,長發梳的一絲不茍,安靜的垂在胸前和背後。他一邊走一邊拿出一雙白手套,慢條斯理的往自己的手上套。
在這種靜谧的時刻,張昭華清楚的聽見自己好像咽了一下口水。沒辦法她太緊張了,秋實這個氣勢,該不會他真的要把雲淡怎麽樣吧,好吓人。
秋實戴好了手套的時候,離雲淡還有一米左右的距離。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然後出現在雲淡身後,一把抄起他按在自己的膝蓋上,拉下他的褲子就揚手往他的屁股上打去。這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沓,讓人反應不及。
啪啪啪的聲音不絕于耳,但是在響起了好幾聲之後,圍觀的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反應過來之後,他們都覺得自己此刻的表情絕對很微妙。
這是什麽?從來都是拿着權杖往死裏折騰別人的冰山大暴君,竟然脫人家的褲子,還打屁股?這重重的違和感快要逆天了!沒少被秋實威脅恐吓的一些妹子都表示不能接受面前這一幕帶來的沖擊,恨不得立刻找個眼罩把自己張大到閉不了的眼睛遮起來消化一下。
雲淡也懵了,直到感覺到自己屁股上火辣辣的才回過味來,自己被人打屁股了。被、人、打、屁、股、了。
雲淡臉上的表情僵在了那裏,接着碎成了一片片的,最後定格在“這是什麽鬼我絕對是在做夢”上面。
秋實手速極快,那手掌幾乎變成了殘影,幹脆利落的打了一百下之後就把膝蓋上傻掉了的小正太提着放到了一邊,自己站起來面無表情的脫下了手上的手套扔到一邊,“做錯事的熊孩子,就應該打屁股。”
雲淡一手提着自己的褲子,嘴角抽搐。
張昭華又咕咚的咽了一下口水,她感覺自己的屁股也不知道為什麽涼涼的呢。秋實他……該不會真的喜歡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