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漆黑的複仇者
我沒想到在靈子轉移行動的前夕,竟然會發生大爆炸這種意外。
我想,如果不是我家傳的魔術印刻在我受到外界傷害的時候及時自動開啓,介于爆炸中心就在我的框體的正前方幾米處,我或許會在那場爆炸中成為第一批被炸成碎片的禦主。
不過雖然那些魔術印刻幫我卸去了大部分的爆炸餘波,但說實在的,我現在的狀況也算不上是良好。胸腔內的髒器大概是受到了一定的損傷,以至于在我每一次的呼吸的時候,都會感覺到從胸腹深處傳來的劇烈的疼痛。那痛感像一條蛇,又像一道閃電,在我一吸一呼間瘋狂地從傷口處往太陽穴處鑽,劈劈啪啪的疼上一路,讓我半個身子都陷在了失感的麻痹之中。
肋骨或許也有折斷,但我不敢去觸碰可能的傷患處以免收到二次傷害。額角上不知何時被碰撞出一個不小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但是大塊的血痂将一只眼睛糊住,而另一只——或許是眼底的血管爆裂了,也明明暗暗看不清楚。我擡手擡手摸了摸右邊的耳朵,還在,但是知覺上已經感受不到它了。
我支撐着自己從瓦礫中站立來,扶着旁邊較大的石塊往前走了幾步。我眯着眼睛使勁地觀察了一圈周圍,卻并沒有在可見範圍之內發現熟悉的迦勒底戰鬥服的影子。
除我以外餘下的46位禦主都不在這附近。
靈子轉移的框架會探測其內禦主的腦電波,确認其是否處于清醒的狀态。在傳送開始的時候,我醒着,所以眨眼間我就來到了特意點F,而餘下的46人不在,再聯想到先前的那次大爆炸……
我搖搖頭,打住自己的思維,不再去想那糟糕的可能性。
我是在三年前才與父母一同搬到日本冬木定居的,而再此之前,我則是一直居住在母親本家的城堡中。
我的母親出身自德國的魔術世家,卻不是姓艾因茨貝倫。這個世界有時鐘塔,聖杯戰争和埃爾梅羅二世,但卻沒有衛宮士郎,黑聖杯和巨大海魔的報道。
這是我曾經接觸過的故事,但在我實際接觸到這些本來被寫作文字、被我默讀進心裏的事物的時候,我卻發現,他們和我記憶中的樣貌有着千差萬別的不同。
直到迦勒底向我發來一紙聘書,直到兩個多小時前我與藤丸立香在走廊中相遇,被我掩埋在心底的、有關于十多年前的那個我的記憶,這才豁然重現在我的眼前。
而如今,我站在一片廢墟的冬木上——這裏遍地都是瓦礫與砂石,倒塌層疊的碎石之中,間或還會傳來一兩下火焰燃燒所發出的輕微爆裂聲,空氣中彌漫着塵土和惡質魔力的腥氣,天色暗紅,像是凝固了的血液一般,沉沉下壓——
“總之,還是先試着聯絡一下迦勒底吧,”我望着眼前宛若煉獄一般的景象,沉默了半晌,才想到自己還能用通訊的方法向總部求救,如果迦勒底還有活人能接收到我的通訊請求的話。
“難怪我覺得藤丸立香那張臉感覺有點眼熟,原來是曾經的游戲主角啊。”
“真是的,本來就沒有好好看那個游戲的劇情,這下中間還隔了将近二十年的時間,這種金手指有了就和沒有一樣嘛。”我一邊假心假意地抱怨,一邊開始在渾身上下的口袋中尋找自己的通訊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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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找不到了,是被落在剛剛的那個地方了麽。”
無法,我只能又一瘸一拐地走回去,捂着隐隐作痛的肋骨蹲下身子,在一堆廢墟中尋找那個像是手表一樣的器械。
挖了兩塊石頭後。
找不到,我在心底冷哼一聲,擡腳踹了踹一旁的瓦礫,然後在原地一屁股坐下。過大幅度的動作牽扯到了我的傷口,一陣讓我呲牙咧嘴的疼痛過後,我鎮定下來,望着逐漸快要暗下來的天空,嘆了口氣。
這下我真的是沒有其他法子了。
“就算現在就在這種奇怪的地方死掉,藤丸少年拯救完世界之後我也可以活過來吧?”
毫無意外的,周圍并沒有響起一句像是回應的話語。
也是呢,我面上表情不動,卻在心底嗤笑了一聲,周圍哪裏還會有活物能夠聽見我的聲音并給與回應呢。
但是沉默片刻後,我還是忍不住繼續絮絮叨叨地面對着無盡的沉默開始獨白。
“哎,還想再吃奶油蛋糕。多加草莓,不要猕猴桃。”
“咖啡要美式,但是多加方糖。夏天的話,凍成冰沙也很棒啊,這樣的話雪頂就必不可少了。”
“曲奇烤的酥一點,絕對不加越蔓莓,但是可以嘗試做出一些新的花色。”
“……”
“我好歹也是有禦主資格的魔術師吧?在迦勒底召喚失敗那麽多次,還兢兢業業每天都去召喚室報道,誠意都擺在這裏了,八百萬個英靈裏面難道連一個都沒有願意回應我的召喚的嘛!?”
我突然暴起對着腳邊的一個石子狠踹一腳,然後毫不意外地因為牽扯到傷口而被疼的大呼小叫。
這次的動作幅度好像真的太大了,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捂痛楚傳來的地方,一低頭就感覺到喉嚨末端湧上了一股灼熱的液體。我被始料不及地嗆了個正着,條件反射般的一陣猛烈咳嗽後,我感受到胃部開始痙攣,頭痛頭暈犯惡心的腦震蕩反應從開始就在折磨我的神智,兩相碰撞後,我控制不住自己地喉頭一緊,“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紅色的液體霎時就沾染上了我身着的白色迦勒底制服,我忙用手去捂嘴,努力将嘔吐的欲望咽回肚裏,但血液的流動似乎是有了神智一般,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些紅色的液體從指縫中流下,滴滴答答地在焦黑的土地上留下一個個神色的圓斑。
糟糕,我心想,這回完蛋了……
“真是狼狽啊,master。”有個聲音從我的頭頂傳來的同時,一只冰冷的手突然出現,撫在了我的後頸處。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來不及反應,就感到那人在我頸側重重敲下。
意識瞬間斷片。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那片深紅色的、要暗不暗的天空。
我感受到自己是被放平了躺在地上,傷處的疼痛雖然仍然在張牙舞抓地向我昭示着它的存在,但原先那止不住的反胃感覺卻盡數消失殆盡。我勉力擡起右手,本該被血液染紅的手指似乎被誰仔仔細細地擦拭過了一遍,現下只留下了些許殘紅。
我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兩秒,突然福至心靈地将其反過來,意料之中地在原本空白的手背上發現了三道血紅色的令咒。
是Servant。
我把手放下,重新塞回蓋在我身上的披風下。這件披風大概是我所召喚出的不知名從者的衣物,黑色,長,且泛着一股子令人感受到毛骨悚然的惡意。
從組成這件披風的魔力來看,我所召喚出的英靈似乎并不是什麽善茬啊,我把披風當做被子掖掖好,開始思考。
我是怎麽召喚出英靈的呢,明明之前在迦勒底的時候有fate召喚系統的輔助下都沒辦法成功召喚從者的,聖遺物換了好多,也嘗試了不同的召喚時間,之前不能成功的事情,怎麽偏偏就這次成功了?
沒有媒介,沒有召喚的咒語,連召喚陣都沒有畫,如果只是因為我之前随便抱怨了一聲就能夠召喚出英靈的話……不,這是不可能的。
英靈的召喚是及其困難的一件事,在聖杯戰争的時候,禦主之所以可以召喚出英靈作為從者,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有着大聖杯的幫助,英靈現世的大量魔力全部來自于大聖杯,而禦主在降靈儀式中只是充當一個定位坐标的作用。
在非聖杯戰争的時候召喚英靈在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哪個人類的魔力儲量能夠打到獨自負擔英靈現世和行動的魔力,難道說……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禦主集合大會的時候所長的話,這次冬木的特異點F産生的原因是因為聖杯戰争,也就是說,在現在的冬木市,大聖杯是出于開啓的狀态。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次2004年的聖杯戰争和之前時鐘塔所記載的聖杯戰争有所不同——後者可沒有造成冬木市的全部毀滅,不然我是怎麽在三年前定居日本冬木的——但是,只要它是聖杯,是聖杯戰争的聖杯——
我一個骨碌從地上翻身站起,不顧疼痛,轉身看向先前在我思考的時候就一直默默呆在我身後廢墟上的從者。
“你——”我突然哽住了喉嚨。
從者坐在一塊突起的巨石上,聽到了這邊的聲音,他原本望向遠方的眸子一轉,直直地落在了被我抖到地上的,他的披風。
我尴尬地彎腰撿起他的衣服,裝作撣灰一般将其抖了抖,期間不意外地看到了衣服上的那個巨大的紋章。
白發金眸的從者一直盯着我的動作沒動,直到我将他的披風抖好,搭在胳膊上,重新看向他後,他才冷哼一聲,挪開了其危險的目光。
“Averager,艾德蒙·唐泰斯,不……”看到漆黑的複仇者向我遞來平淡但是殺氣十足的一眼,我捂了捂額頭,“應該叫你岩窟王。”
“你到底,是從哪裏搞的來的香煙?”
作者有話要說:
相葉雪見:我知道,一定是因為冬木的大聖杯!
岩窟王:(抽煙)
雖然開頭一直在卡,但是依舊沒有寫到廢狗app的出場
你們要的穿越者相葉雪見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