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臨時标記的作用起的很快,一瞬間湧出的高濃度Alpha信息素瞬間安撫了躁動不安的Omega,紀豫然的呼吸逐漸平複下來,随之而來的是全身的脫力,他的意識尚處在混沌之中,在标記的作用下毫無防備地靠在陌生Alpha的懷裏一動不動。
謝楚低頭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臨時标記對象,頗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房間裏的信息素味道十分濃郁,紅茶混合着淡淡朗姆酒的香味氤氲在濕悶的空氣中,透過門窗的縫隙彌漫出去,散播得太遠怕是要出事。
謝楚屬于天生對信息素不甚敏感的那一類,但在此情此景下也有些難以把控,他猶豫了兩秒,摘下手腕上的信息素隔離環,套在了毫無保護措施的紀豫然手上。
Omega信息素停止了劇烈發散,謝楚身上的負擔明顯輕了不少。手機傳來“叮咚”一聲,有信息進來了。
是助理發來的微信:沒事吧謝哥,我現在可以過來了嗎?
謝楚想了想,幹脆回撥了一個電話回去:“你現在在哪?”
助理回答:“在入口這邊。”
“帶抑制劑了嗎?”
“啊?什麽?”助理沒反應過來。
“抑、制、劑,”謝楚一字一句地重複,“沒帶的話去買一支。”
“帶了,在車上……你現在要用嗎,我去拿來?”
“嗯。”
謝楚挂了電話,把懷裏的紀豫然靠放在沙發上,撿起被丢在一旁的對方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好幾條來自“小徐”的微信,還有四個未接來電,他的助理大概快急瘋了。
謝楚劃了下鎖屏,居然沒用密碼就打開了,他用微信發了“後臺4號休息室”的地址過去,然後放下手機,起身去把休息室的窗戶都關緊了,進衛生間裏用冷水洗了把臉。
助理很快過來敲門了。他臨走前看了一眼躺在沙發上的Omega,臉上的紅熱稍微退下去了一點,白`皙的頸側一個鮮紅深刻的牙印分外鮮明,還帶着一點滲出來的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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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楚的腳步頓了頓,脫下`身上的外套,走回去蓋在了紀豫然的身上。
紀豫然像是做了一個很短的夢,夢裏的一切混亂而不可思議,是他前22年的人生裏從未設想過的經歷。
他睜開眼,先是一股莫名令人安心的熟悉味道進入鼻腔,喚醒了沉睡的感官。他吃力地坐起身來,發現四肢酸軟,身上蓋着一件別人的衣服。
黑色的外套很眼熟,他來不及慢慢細想前因後果,整個人處在一種極其慌亂又勉力維持冷靜的矛盾狀态中,匆匆披上衣服戴好兜帽,便起身向外走去。
這裏不能久留,他必須趕緊離開。
剛走出休息室,就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氣喘籲籲地沖這邊跑來。小徐快找遍了整個錄影棚,這會終于見到了人,激動得快哭了:“然哥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紀豫然沒多做解釋,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走。小徐發覺了點不對勁,疑惑道:“怎麽啦然哥?”
“回去再說。”
一開口便是低啞的不同尋常的聲音,別說小徐,他自己都被吓到了。
回到車上,小徐立刻迫不及待地開始一連串的疑問:“然哥你剛才去哪了?我給你發信息打電話你怎麽都不回?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聲音怎麽成這樣了?臉也很紅,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我好像分化了。”紀豫然輕輕摩挲着手腕上的隔離環,低聲說了一句。
“哦,原來是分化……什麽?!!你分化了?!”
紀豫然擡頭看了她一眼。
小徐馬上意識到自己叫的太大聲,忙捂住嘴,疑惑和震驚簡直要從眼睛裏射出來。
紀豫然嘆了口氣,道:“你給陳哥打個電話吧。”
晚上十點半,Omega救助中心裏空曠的很,并沒有多少人。
一連串繁瑣的檢查過後,最終得出的結論是:他确确實實分化了,成為了一個貨真價實的Omega。
一般第二性別的分化時間大多是在14到18歲之間,再晚也不會超過20歲,像他這樣22歲才迎來分化實屬極少數中的極個別,随之而來的還有激素的不穩定,接下來的發情熱必須在隔離室度過。
醫生最後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紀豫然坐在隔離室的床上,一旁的小桌上擺着沒動過的晚飯。陳齊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手裏夾着一支沒點燃的煙,在扶手上一下下地扣着,不知道在考慮些什麽。
半響他停下手上的動作,做好了決定似的擡頭道:“這事不能公開。”
紀豫然微皺了皺眉,沒有出聲反對,也沒問為什麽。
“性別的事确實很難隐瞞,瞞不住也要盡量瞞,我知道你很為難,不過……”,陳齊話音一轉,“我昨天剛給你接了個新劇。”
紀豫然詫異地擡頭看着他。
“我看到的時候就覺得這個角色很适合你,雙男主之一,是個Beta,我之前和制作人約見了一面,他挺看好你,不過想要這個角色的可不止我們一個,還得等試鏡後導演決定,”陳齊接着道,“你懂我什麽意思吧?”
房間裏安靜了一瞬,紀豫然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有機會,當然要不惜一切代價抓住,更何況只是隐瞞性別,他當了22年Beta,連裝都不需要。
陳齊知道他懂事,也不再多說什麽,把劇本交給他之後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幾天發情期你就在這好好呆着,哥也沒法幫你什麽,自己咬咬牙挺過去吧。”
紀豫然目送着他離開,門關上的那一刻便渾身脫力地躺倒在了床上。
接下來的三天,是紀豫然一生中最漫長和煎熬的三天。
由于是初次發情,激素不穩定的情況下不能使用抑制劑,找別的Alpha來幫忙更是完全不可能,不要說他已經被臨時标記,就算沒有他也做不出這樣的決定。
他從沒想過Omega的發情期會是如此可怕的存在——幾乎時時刻刻淪陷在無休止的發情熱當中,意識混沌不清,難以啓齒的欲`望充斥着整個大腦,支配着他對自己的身體做出平時想都不敢想的事。
高熱下的軀體十分敏感,一點點摩擦和碰觸都能讓後面某個地方不停地流出濕滑的液體,床單濕了一大片,前端剛剛釋放又立刻翹起,欲`望仿佛無窮無盡。
紀豫然的頭發全濕了,他側着頭像只失去了理智的貓一樣胡亂啃咬着左手腕上的黑色隔離環,上面還殘留着的些許Alpha信息素令他在迷茫和無助中感到一點安心,同時又像春藥一樣撩撥起更深層次的渴望。
他的腦海裏有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他連臉都記不清楚,卻能清晰的一遍遍回憶起那人親吻他的力道、咬在他脖頸上的觸感。他從來沒這麽肖想過一個陌生人,殘餘的一絲神智讓他覺得羞恥極了,但內心深處又止不住地後悔沒把那件外套留在身邊而是交給了小徐。
如果留下來的話,他會做點什麽呢?
紀豫然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