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節課
。不過他不想讓氣氛沉默下去,遂又說道:“成溪,沒男生招惹你,對吧?”
陶成溪點了點頭。
方于皓繼續道:“真好,我真擔心說不定哪一天某個男生就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了。”
陶成溪停了下來,苦笑道:“怎麽會呢?在學校,幾乎沒一人跟我說話。”
方于皓意識到自己戳到了她的痛處,忙安慰道:“成溪,其實你可以主動去交一些朋友啊。你性格太冷了點,平時多笑笑。成溪,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時候有多漂亮。”
說着臉又泛起紅來,陶成溪繼續向前走,笑道:“好啊,那我以後多笑笑,見一個人就對那個人笑。”
方于皓追上去,扳回陶成溪的頭,霸氣的說道:“不行,不行,還是只對我一個人笑吧。你要是在學校沒朋友,我就把我朋友都介紹給你認識一下吧。”
陶成溪的臉又冷了起來,淡淡道:“不用了,我不需要。”
方于皓僵硬着臉,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變了臉色。
方于皓不知道的是,陶成溪有幾次偷偷去過他的學校去看他,每回都是站在一個不易察覺的角落看着他跟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談笑風生地一起走出校門,還一起上了一輛車。
陶成溪清理下心情,到底還是問了出來:“方于皓,那個總在你旁邊的那個女孩是誰?”
方于皓撓撓頭,疑惑地反問道:“總在我旁邊的女孩不是你嗎?”
陶成溪臉色更加冷了:“我是說那個放學後粘在你身邊還上了你的車的女孩?”
方于皓更加糊塗了,想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過來道:“你是說歆樂嗎?她也沒有總粘在我身邊啊,只不過下課後在路上碰見了就打聲招呼而已。”
陶成溪依然不高興,悶悶道:“那她怎麽上了你的車?”
方于皓又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上車?好像是有那麽一回。因為我爸跟她爸是朋友,那天剛好他爸來看望我爸,爸就要我順便接歆樂來我家吃頓飯啊。”
陶成溪的臉色緩了緩,卻見方于皓摸着光滑的下巴做思考狀,然後放下手才說道:“咦,成溪,你怎麽知道這些事?”
說着把頭靠近陶成溪,陶成溪轉過頭,卻是從臉到脖子都紅透了。
方于皓好不容易看到她臉紅的樣子,煞是可愛,不依不饒道:“難道你偷偷地去學校看過我?”
陶成溪轉過頭惡狠狠地說了:“我才沒呢,”然後後又匆匆地把頭轉過去。
方子皓笑道:“哦,沒偷偷去過,那是光明正大地去看我了。也對,女朋友看男朋友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嘛。成溪,你說我說得對嗎?”
陶成溪瞪了他一眼,甩開他大步朝前走,方于皓卻開心得哈哈大笑起來,緊跟在後面說道:“成溪,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吃醋了呢?”
陶成溪跑了起來,方于皓幾步就追上了,從後面抱住了她的腰,溫柔地說道:“成溪,這是不是代表你已經開始在乎我了呢?”
陶成溪因為他這句話停止了掙紮,低聲道:“我什麽時候沒在乎你呢?”聲音低沉,略顯沙啞,卻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力,方于皓把她抱得更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2 章
許久,兩人都覺得身上出了許多汗很不舒服。
方于皓松開了手,他擡頭望了望眼前的建築,腦子靈光一閃,道:“成溪,你會打網球嗎?”陶成溪搖搖頭。
方于皓轉過她的身子,用目光示意她往左上方看,陶成溪疑惑地轉過頭一看,只見“網球館”三個字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她問道:“難道你會?”
方于皓下巴一擡,故作驕傲地說:“當然會了,籃球、網球、足球、排球我都會啊,怎麽樣,你男朋友厲害吧?”
陶成溪微笑道:“嗯,厲害,不過就不知打得怎麽樣了?”
方于皓趕緊補充道:“我可是拿過幾年省網球單打冠軍呢。”
陶成溪繼續道:“這個網球場看上去這麽豪華,好像要交不少錢吧。你身上帶夠錢了嗎?我身上只有十塊。”
方于皓神秘一笑,只是拉着陶成溪往裏走,很奇怪,沒人阻止他。兩人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室內網球場。
可能是裝了空調,一到室內,倆人都感覺清爽了許多。
看着陶成溪越來越迷惑的眼神,方于皓寵愛地看着她道:“我和爸爸是這裏的常客,跟這的老板很熟的。”
話音剛落,就見一健碩的中年男子過來了,很熱情地把倆人領到一個沒被占用的網球場。
網球場上,方于皓手把手地教着陶成溪,怎樣揮拍,怎樣隐拍,怎樣做好準備姿勢。方于皓教得很認真,陶成溪學得也很認真。
暑假裏剩下的十幾天裏,兩人就在你教我學的日子中度過。
轉眼又到了上學的日子,陶成溪一如既往地趴在課桌上等着正在開班會的班主任說放學。
結果陶成溪只聽到一聲怯怯的聲音,陶成溪擡頭一看,只見一個女生,頭上紮着一束馬尾,但碎發還是像荊棘似的散亂着,就好像早晨起床沒梳頭一樣,穿着粉紅長袖T恤和黑色長褲。皮膚很黑,看出來是那種常年累月曬出來的黑。眼珠很黑,此時,一雙眼珠正滴溜溜地轉着。
可能是很緊張的緣故,她說話有些結巴:“我叫李—秀蘭。”名字一出,全班哄笑一團。
叫李秀蘭的女生似乎更家局促不安了,仔細看可以發現她全身都在打顫。同時她的視線也更加飄忽不定,這時,她的目光和陶成溪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陶成溪突然想起方于皓曾說過的讓她多笑笑的話,于是善意地朝她一笑。
李秀蘭的臉上少了些尴尬的表情,待到班上的笑聲消失無幾時,她才接着開口道:“初來乍到,請多指教。”
班主任接下來說了幾句要關愛同學、友好團結的話後就讓她自己找個空座位坐下。
李秀蘭直接就朝陶成溪的方向走去。
這不僅是因為陶成溪是唯一一個非但沒有嘲笑她反而友好的沖她一笑的同學,還因為全班就只有陶成溪的旁邊有一個空座。
原本陶成溪是有同桌的,那同學總聽到有人在議論陶成溪,說她打架鬥毆,有過不良記錄,還勾引富二代,反正品性極其不好,跟這樣的女生同桌會影響學習。然後那同學就找班主任,一哭二鬧就差上吊了,老師就同意給她換了個位置,而陶成溪旁邊的空座就一直留到了現在。
班主任說了句“回家吃飯了”,陶成溪背起書包就想回家,李秀蘭叫住她,聲音中還是透露出膽怯,但更多的是真誠:“謝謝你。”
陶成溪重新坐到位置上,問道:“為什麽謝我?”
李秀蘭黑溜溜的眼珠又轉了一圈,很是靈動,回答道:“因為你對我笑了。”
陶成溪沒再說話,卻見李秀蘭伸出一只很粗糙的手,滿是期待的問道:“可以和你做個朋友嗎?”
陶成溪恍惚了下,鄭希良剛開始和她接觸時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呢。
李秀蘭見她沒任何回應,手慢慢地垂下,陶成溪急忙伸過手握着她将要垂下去的手說道:“當然可以,我叫陶成溪,成功的成,溪流的溪。”
李秀蘭欣喜起來,也說道:“我叫李秀蘭,眉清目秀的秀,蘭花的蘭。”
說着,倆人都笑了,然後又談到李秀蘭的家庭。
通過聊天,陶成溪了解到李秀蘭的父母是民工,剛在這座城市找到一個落腳處就把她接了過來,她還有一個哥哥在打工。
說道各自的住處,陶成溪說道:“那你正好跟我同路,一起回去吧!”
倆個剛相識的女生一起走出了教室。下樓後,陶成溪問道:“你車在哪兒?”
李秀蘭尴尬地笑了笑,說:“我家還沒給我買自行車。”
“公交車這個時候很擠吧。我搭你回去吧。”陶成溪真誠地邀請道。
李秀蘭連忙擺手道:“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回去就行。擠擠更健康嘛。”
陶成溪輕笑了下,沒再說些什麽,只是讓她先走,自己走到停車的地方。
還在校園的路上,陶成溪就看到李秀蘭一個人孤單地走着,就推着自行車跑到了她旁邊,李秀蘭回頭一看忙說道:“真不用你載我,我擠得上車的。”
陶成溪似笑非笑道:“我說過要搭你嗎?只不過學校規定學生下課後不可以在校園騎車。”說着,倆人又笑了。
走出校園,陶成溪坐在車座上,單腳着地,說道:“李秀蘭,上車。”
李秀蘭只是不停地重複道:“成溪,真不用了,你先走吧。”
陶成溪一動不動,只感覺到車後面有人輕輕地坐了下來,才嘴角一揚騎了起來,又喊了聲:“秀蘭,抓緊了。”倆個女生清脆悅耳的笑聲飄蕩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一個禮拜後,李秀蘭對陶成溪說道:“成溪,我爸給我買了輛二手自行車,以後你不用搭我了。”
陶成溪佯裝生氣道:“秀蘭,你的意思是有了新車你就要抛棄我了嗎?”
李秀蘭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有些結巴地說道:“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說我們可以一起騎車回家了。”
陶成溪看着她緊張的模樣,拍拍她的肩道:“我知道了,逗你玩呢。”
晚上,陶成溪跟方于皓通電話時,告訴他她找了一個朋友,而且倆人幾乎天天一起上下學,方于皓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道:“成溪,真好啊。”然後語氣又變得有些委屈起來,“可惜我不能天天陪你上學。成溪,我也想騎自行車。”
陶成溪覺得很好笑,看着窗外開得正燦爛的茉莉花,笑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天天有寶馬陪你上下學,你還不滿足啊?”
方于皓大叫道:“不滿足,怎麽可能滿足呢,少了佳人,光有寶馬又有什麽意思。”
陶成溪故意歪曲道:“怎麽會沒有佳人呢?那我怎麽就看到有佳人陪你坐寶馬呢?”
方于皓當然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忙解釋道:“成溪,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歆樂又不是我的佳人,誰是我的佳人你還不清楚嗎?”
陶成溪走到窗前,看了眼窗外的月亮,夜色很好呢,說道:“我哪清楚啊?不說了,我要睡覺了,挂了。”說完不顧方于皓那邊的叫喊,挂斷了電話,但嘴角的微笑一直洋溢着。
很快就到星期五了,陶成溪一整天心情極好,跟李秀蘭分道後,她想着明天就可以見到方于皓了,不禁又裂開嘴笑了。
快到家了,陶成溪卻看見一輛出租車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看上去很年輕,男的手裏提着東西,從背面看像是小希。
她快速地騎過去,等騎到他們身邊時停了下來。
鄭希良沒料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碰到陶成溪,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聲音不像平常那麽穩重:“成溪,你放學了啊?”
陶成溪點點頭剛想開口問他旁邊那女孩是誰,女孩主動說話了:“良子哥,你不向我介紹一下這位美女嗎?”說着把手挽到鄭希良的手腕上。
鄭希良不着痕跡地推開了她的手,女孩臉上有些不悅,但很快又笑語盈盈地對陶成溪說道:“你是良子哥的朋友陶成溪吧?你好,我是他的女朋友孫永樂。”
陶成溪怔了一下,沒去握孫永樂伸過來的手,而是擡頭看向鄭希良。
鄭希良滿臉陰翳,見陶成溪正看着他,緩了緩臉色說道:“成溪,你先回去吧,我下次再跟你說。”
陶成溪看了看孫永樂那張似在炫耀的臉,騎上車就準備回家。
孫永樂卻上前一步抓着陶成溪的手臂說道:“先別着急走嘛,我剛才和良子哥買了許多禮物,打算送給奶奶和你的。我和良子哥昨晚可是商量了許久才确定買哪些禮物的。”
陶成溪看着她那一副高高在上似在施舍的表情,冷冷地說了聲:“不用了。”然後看了眼鄭希良,道了聲“小希,我先回家了。”然後就騎車離開了,隐隐地似乎聽到鄭希良和孫永樂的争吵聲。
晚上,陶成溪正仔細地擦着父母和叔叔的遺像時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她跑去打開門,對門外看上去很焦慮的鄭希良說道:“我叔叔嬸嬸在看電視,我們去陽臺上說話吧。”
鄭希良像叔叔阿姨問了好之後,就直奔陽臺走去,有些着急地問道:“成溪,你是不是怪我找了女朋友。”
陶成溪正擡頭看着夜空,聽到鄭希良的聲音才回過頭來道:“我為什麽要怪你,我自己都談戀愛了,我又有什麽資格去說你。對了,奶奶沒說你什麽吧?”
鄭希良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提不起精神來,胸膛裏好像灌進了一股不知名的氣,悶悶的。他抓了抓陽臺的欄杆,看着窗臺上花瓣已合起來的百合花,道:“沒說什麽。只是奶奶看上去有點不高興。”
陶成溪順着他的視線看着花,道:“也許奶奶只是有些不适應吧。時間久了就會好的。對了,你跟她是怎麽認識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3 章
鄭希良苦笑一聲,剛毅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悔:“你還記得上次我生日時我叫來的好哥們嗎?他叫孫永平,孫永樂是他妹妹。她跟我都在那所技術學校讀,慢慢地混熟了。一天晚上,我爬圍牆出去——喝酒了,沒想到會在路上遇見她。然後我倆就一起去酒吧喝酒了,然後又去KTV包間唱歌,在那又喝了許多酒,後來,不知怎麽就——躺在了一起。”
鄭希良說這段話的時候吞吞吐吐,緊張地看着陶成溪,生怕錯過她的一絲表情。令他失望的是,陶成溪的臉平淡如水,未起絲毫波瀾,一直都是靜靜地聽着。
等他說完話,陶成溪才開口道:“你喜歡她嗎?”
鄭希良遲疑了會兒,半晌,用低緩的聲音說道:“不喜歡。”
“不喜歡為什麽還跟她在一起?”
鄭希良的臉被月光照得慘白慘白,聲音顯得很是疲憊:“我也不想。可我沒辦法,畢竟是我酒後不對,況且,她還是我最好哥們的妹妹。”
陶成溪嘆了口氣,這事她也無能為力,只是從下午孫永樂給她的第一印象讓她很不舒服,仿佛自己欠了她什麽一樣,總是用若有若無的含有敵意目光瞟她。
站了一會兒,陶成溪覺得有些冷,對鄭希良說了聲“等我一下”,然後走進客廳,不一會兒就端了兩杯熱茶過來,遞了杯給鄭希良,自己雙手捧着茶杯汲取熱量,說道:“不喜歡她,還是早點說明白好。免得她越陷越深。”
鄭希良沒再吱聲,只是雙眼無焦距地看着遠方。
陶成溪也陪着他望向遠方,繁華的街道上現在除了偶爾經過的車輛外,沒有一個行人,昏黃的路燈也顯得格外的孤單冷清。
好久,陶成溪說道:“小希,夜深了,回去睡吧。你看你家的燈還亮着呢。奶奶肯定在等你。”聲音像夜空般空靈清遠。
鄭希良輕輕地說道:“睡吧”,随後落寞地轉身離去。
陶成溪看着鄭希良轉過樓梯消失在視線內時,才慢慢地關上了門。
她回到卧室,手裏握着已經涼了的茶杯。她不是不知道鄭希良對她的感情,只是在她看來,鄭希良只是她最好的朋友而已,再往前走一步,她就會拒之于千裏之外,這就是鄭希良一直未表白而陶成溪也決口不提的原因。
陶成溪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沒有對鄭希良産生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
其實鄭希良長得很帥,雙眼皮,眉毛濃黑,鼻子高挺,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一絲瑕疵。膚色是那種很健康自然的小麥色,反倒給他添上了一種成熟內斂的風度。身高将近一米八,除了臉上通常都是一副千年不化的冰山表情外,其他都挺好的。
想到這裏,陶成溪忍俊不禁,自己好像經常也是這樣的表情呢。
自從遇到方于皓後,陶成溪好像就有了喜怒哀樂一樣,然後腦海了情不自禁地就浮現了方于皓一貫的笑臉來。
手機鈴聲響了,陶成溪回過神來,臉紅了下,拿起書桌上的手機,一看,是方于皓打來的。
陶成溪摁下接聽鍵就聽見方于皓迫不及待地說了起來:“成溪,你現在在幹嘛呢?”
陶成溪半躺在床上吐出了兩個字“睡覺”,方于皓仍是興高采烈地說道:“成溪,你現在想不想我?”
陶成溪想起剛才腦海中浮現的臉龐,臉不禁又紅了,她坐直了身體連忙道:“才——才不想你。”
方于皓沒聽出陶成溪顯得口吃的的語言,有些失望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想我呢。”
陶成溪又想改口,手機那頭方于皓好聽的聲音又傳來了:“成溪,我好想見你。”
陶成溪說:“很快的,明天就可以見面了。”
方于皓嘿嘿一笑,道:“不用明天,今天就能見到的。”
陶成溪驚喜交加,立即從床上跳起來走到陽臺上往下看,果然,方于皓正一臉燦爛地望着她。陶成溪放下手機就跑下去了。
方于皓手裏拿着一束大大的玫瑰花,痞痞地說道:“成溪,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花前月下?”
陶成溪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麽到這來了?這麽晚了,你媽允許你出去嗎?”
方于皓牽起她的手,得意地說道:“我爸出去談生意了,我媽呢,去我外婆家了。所以我就跑來看你了。”
“你自己開得車?”方于皓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陶成溪沒再說些什麽。
方于皓試探性地叫了聲“成溪”。
陶成溪嗯了一聲。
方于皓又叫了聲“成溪”。
陶成溪加大聲音又嗯了一聲。
方于皓還叫了聲“成溪”。
陶成溪怒了:“方于皓,你叫我幹嘛?”
方于皓笑道:“不幹嘛,今天情人節,不可以對我兇哦。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就陪在我身邊。”
陶成溪反問道:“那你以為自己正牽着的人是誰?”
方于皓轉身把手放到陶成溪的兩肩上,很認真地說道:“成溪,你知不知道你總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我總覺得自己抓不住你的心。成溪,告訴我,你的心在哪?”
陶成溪看了下他亮若星辰的眼眸,随即又擡頭望向星空。
方于皓看着被憂傷包圍的陶成溪,把陶成溪擁在懷裏道:“成溪,不要總是去想過去那些傷心的事。悲傷的時候,就靠在我肩上。不要不看我,你不看我的時候我就感覺你不在我身邊。”
陶成溪貼在他的心口,感受到他的心一下一下地在顫動,等他說完,陶成溪才從他懷裏擡起頭說道:“方于皓,我不悲傷。爸爸媽媽去世了,還有叔叔陪着我。叔叔去世後還有你陪着我。也許爸爸現在正在陪着媽媽吧。方于皓,其實我很開心,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方于皓緊繃的臉松了下來,內心止不住的歡喜,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成溪,那麽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呢?”
空氣似乎凝固了下來。
陶成溪看着他的眼睛,許久才道:“方于皓,我想我是喜歡你的,喜歡你陪着我,喜歡看着你,喜歡你身上清爽的味道。”
方于皓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陶成溪低聲道:“你叫那麽大聲幹嘛?想要把附近的居民都吵醒嗎?”
方于皓降低了聲音,嘴巴卻是怎麽都合不住,張得大大的。
陶成溪看着他傻笑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說道:“方于皓,你會一直陪着我嗎?”眼睛卻望着月亮。
方于皓收攏了笑容,把她的頭掰過來,直到陶成溪閃爍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時,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方于皓,一定會陪着陶成溪走完這一生一世,否則,我——”
“否則,我就殺了你。”陶成溪搶過他的話快速地說道。
方于皓撇下臉,不滿地問道:“喂,幹嘛搶我的話啊?如果真有否則的話,不用你動手,你殺我是要坐牢的。我就自我了斷。”說着就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陶成溪把臉埋在他胸前,悶悶說道:“不準,不準你自殺。我要親手殺了你,然後我就自殺。”
方于皓開玩笑似的說:“好啊,那樣的話,我們就在地獄做一對戀人。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陶成溪聽到後面的話仿佛觸動了心弦似的,她突然推開方于皓,聲音有些顫抖,說道:“現在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方于皓被她突然的動作弄得丈二摸不着頭腦,他剛想伸過手去,陶成溪卻快速地後退一步。
方于皓讪讪地縮回手,勉強笑道:“哦,那我先回去了。”然後慢慢地轉身向車子的方向緩緩地移動着。
他走得極慢,似乎在等待這着什麽。
終于陶成溪叫了聲“方于皓”,方于皓立即轉身,滿是期待地看着她,月光下的陶成溪看上去有些撲朔迷離,她的聲音空靈幽遠:“回家開車要小心點。”
方于皓很希望她能說留住他的話,沒聽到心裏期待的話,他微微有些失望,但又想到她是關心自己的,心情好了些許,微笑道:“嗯,我會小心的。你也趕緊回去睡吧。”
陶成溪移動着雙腿機械地一步一步往家裏走。
爬樓梯的時候,兩腿像灌了鉛一樣,每爬一級樓梯就要費很大的力氣,陶成溪的臉變得慘白慘白,汗珠不斷地從額頭滴落下來。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這八個字不斷地在她腦海裏回蕩着,陶成溪的眼睛變得有些迷蒙。
那時媽媽拉着爸爸的手抱着自己不總是這樣說嗎?“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陶成溪口中念道,可是他們那麽年輕就離開了自己啊。這八個字是不是咒語呢?或者預示着她跟方于皓不會有好的結果呢?
陶成溪想到這,頭腦清醒了許多,眼睛也清澈了許多,她一鼓作氣爬上五樓,輕輕地把門打開,又悄無聲息地進了卧室,趴在床上松了一口氣,仿佛剛才遇到什麽妖魔鬼怪一樣。
等心情平複下來後,她從床頭旁的桌子上拿父母的遺像,落寞地說:“爸,媽,成溪的心好痛啊。”把遺像抱在胸前,按在左胸處,感受着心髒的跳動,全身像火燒一樣,伴随心跳一下又一下灼熱的痛,然後慢慢地睡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4 章
校園的日子平淡得像白開水一樣。李秀蘭雖是新轉來的,但成績很快就跟上去了。跟陶成溪也就相差三四名,排在班級前十。
一日,倆人下午放學打算去取自行車,李秀蘭捂着肚子說道:“成溪,等我一下啊,下午水喝多了。”
陶成溪明白過來,說道:“奧,那你快去吧。不過這裏離教室比較遠,還是去理科教學樓吧。”
李秀蘭感謝地朝她點了點頭就往前面的教學樓跑去了。
陶成溪等十多分鐘了還不見她回來,遂也走了過去。陶成溪走在走廊上遠遠地就看到走廊的盡頭似乎有人正在踢着地上灰色的人影,斷斷續續地傳來女孩子的叫罵聲和哭聲。
灰色?可不就是李秀蘭今天身上穿的衣服的顏色?陶成溪飛快地跑了過去,果然,地上正用雙手捂着頭部哭泣的女孩不是李秀蘭是誰?
陶成溪本來就大的眼睛變得更大了,她沖上前去甩了那個還在拳打腳踢的女生一巴掌,又狠狠地踢了那女生的小腿肚一腳,女生“啊”地一聲慘叫,陶成溪接着又拉着她的頭發往地上一摔,女生砰地一聲就摔倒在地上。
陶成溪把正看得目瞪口呆的李秀蘭扶起來,整理她的頭發和衣服,卻見她張得大大的嘴巴張得更大了,然後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成溪,小心,她就在你後面。”
陶成溪咬了咬嘴唇,眉頭一皺,并未轉頭,只是在突然低下身子的一瞬間後移到女生的側面推了她一下,女生猝不及防,又一次摔倒了。
女生憤恨不已,朝地上吐了口痰,然後對還未從震驚中緩過來的臉上還是寫滿驚愕兩字的李秀蘭諷刺道:“怎麽,你以為她現在幫你出頭就以為她是真心拿你做朋友嗎?我呸,別自以為是了。只不過是因為長得那麽醜剛好可以襯托出她的美麗與高雅罷了。”
陶成溪冷笑道:“你這樣挑撥離間似乎對你沒什麽好處吧?”
女生笑了下,轉而瞪向陶成溪道:“陶成溪,你別在這裝老好人了。我說出了你的心聲吧。長得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暗地裏不知幹着怎樣肮髒龌龊的勾當呢。”
陶成溪呼吸明顯一滞,走上去又欲開打,女生見狀想爬起來,一動發現全身疼痛難忍,目光到處亂瞟,看到不遠處的人影叫道:“餘賀,快過來,有人欺負我了。”
陶成溪擡眼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高大威猛的男生已經站到了離她幾步遠的地方,正在把匍匐在地上的女生扶起來。
女生趴在他身上委屈地哭道:“快去幫我教訓一下那個女生,就是她打得我。”左手食指指向陶成溪。
陶成溪全身防備地看着他們,旁邊的李秀蘭抓緊了她的袖子。
男生一步步靠近,陶成溪緊握成拳的手心出了許多汗,剛才打女生的時候已經費去她不少力氣了,可這個時候她不能退縮也不想退縮。那個女生腫着的半邊臉笑得像白雪公主的後媽一樣,她叫道:“陶成溪,這下知道害怕了吧。叫你打我,我男朋友可不是吃素的。”
陶成溪沒理會她的話,全身細胞都調動起來,不着痕跡地擋在李秀蘭面前,随時準備出手,卻見男生一臉驚訝,還有少許刻意掩飾的害怕,很快地又退到了女孩身邊,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道:“什麽,你說她就是陶成溪?你怎麽不早說啊?她可是方氏集團唯一繼承人的正牌女友。”
女生的臉變得猙獰起來,像個惡鬼一樣,聲音極為尖銳:“你不敢打就直說了呗。你這個懦夫,孬種。”
男生也變得很生氣,吼道:“住嘴,王麗珊,想讨打是不是?”
女生氣得肺都快炸了:“你說什麽?陶成溪你不敢打,我倒是敢打?”
男生的氣焰一下子消了許多,禁不住她的咄咄逼人,委曲求全道:“好了,好了,珊珊,我不跟你吵,我扶你回去吧,處理傷口要緊。”倆人拉拉扯扯地向前走着,陶成溪一直都是冷冷地看着。
後面的李秀蘭倒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前面的女生聽見了,使命地拉住旁邊正拽她往前走的男生,一手扶着他轉身道:“李秀蘭,你得瑟什麽?一個一窮二白俗不可耐的鄉巴佬,陶成溪又能罩你到什麽時候,哪一天富家公子玩膩了或是她的床上功夫用盡了,看她到時是怎樣的千人唾萬人棄。你也跟着倒黴吧。”說着大笑起來,很快就消失得不見蹤影了。
李秀蘭想要反駁,陶成溪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別開口,只是問道:“她為什麽要打你?”
李秀蘭用手背擦了下還挂在臉上的淚珠道:“期中考試的時候,她就坐我旁邊。考數學時,她問我要答案,我沒理她,誰叫她有事沒事就嘲笑我的穿着打扮。”
陶成溪從書包裏掏出紙巾來遞給她,李秀蘭取過紙巾好奇地問道:“成溪,你怎麽這麽會打架啊?你剛才的動作真的是酷斃了。”說着模仿陶成溪打架時的動作,手舞足蹈了一下,卻扯痛了身上的傷口,龇牙咧嘴道:“哎喲,疼死我了。”
陶成溪扶着她,淡笑道:“打架打多了就順手了。對了,為什麽王麗珊都那樣打你了,你怎麽不還手啊?”
李秀蘭苦笑道:“我不敢還。我怕惹麻煩,我爸媽在這個城市生活已經夠艱難了,我不想自己的事還去讓父母為我操心。”
陶成溪看到她這樣孝順,不禁想到自己的叔叔,未免有些慚愧和傷感,便換了個話題道:“剛才她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李秀蘭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麽話?”
“她挑撥離間的話。”
李秀蘭這才記了起來,道:“這話我都沒放在心上。成溪,我這人反應是比較遲鈍,但我分得清誰待我是不是真心的。謝謝你,成溪,謝謝你願意跟我做朋友。”
陶成溪不免為她的單純而感動,打趣道:“你的心倒是很好收買啊。”倆人笑着鬧着一起回家了。
星期五這天,因為一些老師要去另一個市裏參加課本新教程會議,陶成溪早早地就回到了家。
家裏沒人,陶成溪有些無聊,想着如果坐公交車去方于皓的學校,到那裏時,方于皓也差不多該放學了。
陶成溪想到這有些坐不住了,拿了點零花錢就出門了。
到達市一中的時候,正好趕上放學的高峰期,校門口熙熙攘攘都是人。
陶成溪在人群中并不顯眼,她一眼就看到了方于皓,方于皓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轉頭一看,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陶成溪正一臉笑容地看着他。
方于皓有些不可置信,深怕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