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飄零久

第20章 ☆、第二十話

屋內寂靜一片，五十弦琴周身發出淡淡熒藍色的光，不一會兒，長琴站在了琴幾旁，莫離睡在琴幾對面幾米處的床上，長琴無聲飄了過去，停在莫離床前。

長琴盯着莫離看了很久，莫離睡覺的時候還是和做小狐貍時一樣，喜歡把手放在胸前蜷縮着，那樣子十分可愛，讓人忍不住上前逗弄一番，長琴緩緩伸出手，慢慢沿着莫離的額頭往下，又移到阿離的臉頰上，長琴很想知道，摸一摸阿離的臉那是什麽感覺，抱一抱阿離又會是什麽感覺，但是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十萬年，十萬年過去了，他變成這副樣子，他不能抱一抱眼前的那個人，他更沒有保護她的能力。

太子長琴就算只是個彈琴仙人，又何曾活得如此窩囊？長琴想到這，不禁握緊了拳頭，心中澀然。

“阿離，阿離，阿離······”長琴在莫離的耳畔輕輕呢喃，那心情卻如窗外的天氣一般，遠遠還沒有破曉······

莫離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昨夜似乎做了個好夢，耳邊好似春風呢喃，暖意缱绻不去。

莫離洗漱一番，到琴幾旁抱起五十弦琴，走了兩步，莫離頓住了腳步，在屋子四周看了看，掌心凝起靈力查探五十弦琴裏的狀況，莫離這才意識到，長琴不見了！

莫離沖出屋子，沖到水火麒麟面前：“你們看見長琴了麽？他不見了！”

水麒麟：“他不就在五十弦琴裏面嘛？什麽？什麽！他不見了！”

火麒麟“蹭”地一下站起來：“少主能去哪裏？他如今魂魄不全，如果遇上什麽危險，根本不能應付！更何況，他不能離五十弦琴太遠，離了五十弦琴的結界，他的魂魄很快又會散開！”

莫離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對水麒麟和火麒麟說：“我們先在青丘找，長琴一定沒有出青丘！”

水麒麟：“那我們三個人分開找！”莫離和火麒麟同意，三個人便分開來去尋找，可算是把青丘翻了個底朝天，可是，哪裏有長琴的影子？

莫離看水麒麟與火麒麟搖頭，抱着琴慢慢癱坐在地上，驀然半晌，一滴眼淚自眼角滑落：“長琴，你到底去哪裏了？為什麽要躲起來？”

水麒麟有些生氣，蹲下身抓住莫離的手臂，扶着莫離，對着四周大聲喊道：“太子長琴，我知道你在附近，我也知道，你是為了什麽不願面對阿離，可是，你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對阿離公平嗎？如果你還是個男人，你就出來說清楚！”

水麒麟一擡頭，長琴就這樣站在他與莫離面前，長琴慢慢飄到莫離面前，蹲下身，輕聲道：“阿離，對不起。”

莫離一手捂了捂眼睛，伸手去抱住長琴，卻生生從長琴的魂魄中穿過去，莫離哭道：“就因為這樣？就因為這樣！你就不要我了嗎？你不是說過要一輩子陪在我身邊，一輩子都不離開我！你都失約那麽多次了，你還是想失約嗎？”

長琴嘴唇動了動，嗫嚅道：“長琴雖為一介彈琴仙人，卻從未淪落至今，可是，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阿離，長琴從為後悔過為你所做過的一切，也從未想過要失約······可是，長琴只是不願阿離如此辛苦，我會心疼。”

莫離搖頭：“你從未後悔你做過的一切，我又何嘗後悔過？為你去西北荒火之地，為你去北極之巅輪回幻境，為你跳引靈之舞，為你變回原形，我從未後悔過！”

長琴：“我······”

莫離：“你不願我如此辛苦，可是我卻是心甘情願，就像當年哪怕留我在身邊就像一顆毒瘤，随時會給你帶來危險，你也依舊願意護我、疼我、愛我，你當初是怎樣的心情，我現在也是如此，你現在的心情又何嘗不是當初的我所想的，如今，只是角色互換，長琴，這一次，換阿離來保護你，換阿離來一輩子守護你身邊，不管往後的路途會如何艱辛，阿離心甘情願！太子長琴！你聽清楚沒有！我不要你自以為是地消失，然後再告訴我都是為了我！”莫離說到最後聲嘶力竭，句句聲淚俱下，一旁的水麒麟與火麒麟紛紛轉過臉去。

長琴閉了閉眼：“阿離，長琴實在有愧于你。”

莫離：“什麽有愧于我？你和我的宿命早已糾纏在一起，就是天上司命仙君也是分不開我們的，所以，就這一次好嗎？讓阿離來守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