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

第44章 風塵嘆

自從那日代替李流清與羌桀成婚之後，素衣才發現為什麽當初李流清行事要那樣小心翼翼的了，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真的得很是提心吊膽啊。

素衣和羌桀成婚之後的第二天，素衣就去給王太後請安了。

素衣走路的時候腿都是抖的，這是她第一次見地位如此之高的人物，她的內心十分忐忑。

羌桀陪在素衣的身邊，看着素衣如臨大敵的樣子，嘴角不禁上揚。

“兒臣（兒媳）參見額吉。”素衣和羌桀同時跪了下來，給阿格祁磕了一個頭。

阿格祁眯着眼睛看着素衣，覺得很是面生。

“我兒平身。”阿格祁說的是“我兒”所以素衣仍舊保持着磕頭的動作。

“謝額吉。”羌桀起身的時候順道把素衣也扶了起來。

素衣害怕的推開羌桀，然後走到一邊不敢看王太後的臉色。

阿格祁看見素衣推開羌桀，心中有些不快，這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她怎麽敢推開？

“請大妃奉茶。”一位奴婢端着一杯茶跪在了素衣身邊。

素衣接過茶，朝阿格祁走去，然後跪了下來，将茶遞到了阿格祁面前。

阿格祁看了素衣一眼，笑了笑，然後碰翻了那杯滾燙的茶。

“啊！”素衣尖叫了一聲。

羌桀趕緊把素衣的手拿到面前檢查，只見素衣的手被燙得紅紅的。羌桀趕緊吩咐下去：“快傳太醫！”

阿格祁看到羌桀那麽緊張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阿格祁已經完全了然于心，這個女人不是那天見到的那個人！不過，是誰都沒關系，可是為什麽她的傻兒子遇到一個就死心塌地一次呢？

唉，這些禍國殃民的女人啊！

為了防止羌桀沉迷于女色，羌桀與素衣大婚後三天，阿格祁就張羅着給羌桀選妃了，她還吩咐素衣親自去選。

羌桀知道後立刻就去阿格祁的宮裏請求阿格祁撤銷這道命令，可是阿格祁這次是鐵了心，無論羌桀怎麽樣說，阿格祁就是堅持要為羌桀選妃。

于是，熱熱鬧鬧的選妃又開始了。

“大妃，現在那些備選秀女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開始選秀了。”素衣的侍女紫雀附在素衣耳邊悄聲說道。

素衣聽了這話，直了直腰板，拿起手中阿格祁早就準備好的名冊一個一個念道：“巫爾木縣丞之女徐秀清，太常寺之女廖三弦留牌子，其餘人賜花。”

這一組八個人就留了徐秀清和廖三弦二人。

緊接着，第二組，第三組，第四組，第五組，都選完了，到了大妃的休息時間。素衣被衆人攙扶着下去休息了。

轎攆經過長春園的時候，素衣聽見一陣喧鬧聲。

紫雀在轎子的外面對着喧鬧的人群喊了一句：“吵什麽吵，驚動了大妃的轎攆你們擔得起這個罪名麽？”

素衣掀開簾子，探出頭：“何事？”

紫雀走了回來，附在素衣耳邊說道：“回禀大妃，不過是幾個秀女起了争執。”

“争執？”素衣走了下來，身邊的太監趕緊上去扶着。“什麽争執？”素衣走到了人群之中，只看見一個衣着樸素的女子坐在地上，臉上有着憤憤不平之氣。

“參見大妃。”衆人看到大妃來了趕緊跪下行禮。

“你怎麽了？”素衣蹲下，把這位女子扶起來問道。

素衣在相府的時候雖然有李流清護着，可是受欺負是在所難免的，所以現在素衣看到有誰被欺負的事，就會忍不住想要上去護着被欺負的人。

穿着樸素的女子擡起頭看着素衣，看着這位穿得雍容華貴的後宮之主，眼裏有些不屑：“無事。”聲音有些冷淡。

“她們可是欺負你了？”素衣倒是不惱，依舊耐心的問道。

“沒有。”女子仍舊很是冷淡。

“她叫什麽名字？”這次，素衣不問她了，她看向還跪在地上的衆人，溫和的問道。

“回禀大妃，她叫蘇子文。”一位衣着秀麗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哦？”素衣在名冊上未曾看過這個名字。

素衣再打量這位衣着樸素的女子，只見她穿着黑色的粗布制成的衣服，舉止行為也毫無扭捏之氣，和她家的小姐有些相像。

“以後你就跟着本宮，當本宮的貼身丫鬟吧。”素衣對蘇子文莞爾一笑，然後擡起手，在太監的攙扶下又坐着轎攆離開了。

蘇子文低頭看着那位剛才替她回答的女子，眼底有一抹溫柔一閃而逝。

選秀一直忙到了下午，太陽剛落山的時候，已經全部選完了。這一次，在阿格祁的旨意下，素衣為羌桀選了十五位妃子，各個品級的都有。

素衣回到宮裏的時候，羌桀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參見大王。”素衣行了一個禮。

羌桀擡了一下扇子，示意她起來，然後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本王有卿卿的消息了。”羌桀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讓素衣也被他傳染了。

“小姐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她在哪裏？我們什麽時候去接她？”素衣一聽到有李流清的消息，端了一整天的禮儀都不顧了，她欣喜的望着羌桀，眼睛亮閃閃的。

羌桀被素衣這麽一看，忽然就愣住了。

她的眼睛真的好美……

“嘿，我家小姐怎麽樣了？”素衣看見羌桀忽然不說話，愣在那裏了，用手在羌桀的眼前晃了晃。

“哦。”羌桀回過神來，“卿卿托一位叫靈兒的人給本王送來消息說她現在在梁茗笙那裏，暫時很安全，讓我們放心。”

“梁茗笙怎麽又把小姐擄走了？！”素衣有些生氣，“那小姐沒有被她認出來吧？”

“沒有，現在梁茗笙還不知道卿卿的身份，本王本來打算立刻派人去把卿卿偷偷帶出來，可是卿卿說暫時還不可，讓我們等她的消息。”羌桀看到剛剛還開心着的人忽然又生氣了便覺得“女人的臉說變就變”這句話說得非常對，不過他看到這樣的素衣心情甚是愉快。

“唉，小姐肯定又不舍得離開她了，真是孽緣啊。”素衣嘆了口氣，又變得悶悶不樂起來了。

在小姐的心中還是覺得梁茗笙比較重要吧，不然她為什麽不回到素衣的身邊，反而選擇仍舊待在梁茗笙那個壞人身邊？

“今日的選秀怎麽樣了？”羌桀看到素衣不開心，趕緊轉移話題。

“在額吉的旨意下，我為大王您選了十五位嫔妃，名冊都在紫雀那裏放着，要是大王想看一看我就叫紫雀拿過來吧。”

“不必了，看來這次額吉真是較真了。”羌桀嘆了口氣，有些頭疼。

“嗯，按照規矩，今晚大王必須要翻牌子。”

“本王向來不喜女人太多，令本王珍惜的女人只有三個，額吉是一個，卿卿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素衣你了，現在又來那麽多女人，真的是煩透了。”羌桀越想越覺得頭疼，他喪氣的坐了下來。

“竟然還有我？”素衣很是驚訝，“為何還有我？”

“因為素衣你就像水，可容萬物。”羌桀坐正了身子，認真的回答道。

看見羌桀如此認真的樣子，素衣忽然就羞紅了臉。

“今晚，本王留宿在你的寝宮吧。”怕吓到素衣，羌桀趕緊解釋道，“你放心，本王不會做出格的事情的。”

“素衣知道。”素衣第一次看到羌桀如此緊張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了。

看到素衣笑出聲來了，羌桀也勾起了嘴角。

如此單純平和的生活，好像走了好久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