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吹了吹上面的皮,“我說,你不是這幾天和她幾乎天天傳信,這些事都陳芝麻爛谷子了,還聽不膩啊。”
“怎麽樣?”
被身邊人一瞪,手裏好不容易破皮而出的花生米一咕嚕滾下了桌,不知卡進了哪塊木板的哪條縫隙之中,再無蹤影。
謝以行露出可惜的表情,“不怎麽樣。”
“既然你嫌棄我慢,那你自己去趕那什麽宴啊。”
“英豪宴。”謝以行補充。
“哎呀管他什麽宴,不就是相看女婿的。”鞠婧祎不以為然,“我又不需要。”
“是是是,你都有小熊了哪還需要當人女婿。”謝以行順坡而下,等話全出了口,才想起來根本沒來得及過腦子,“啊呸,說錯了,你本來就不需要給人當女婿。”
“你需要?”
“我也不需要。”
“那你幹嘛非要這麽趕。”
就在兩人瞪眼的空隙,身邊也有人開始山南海北地聊了起來,“這北邊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能安定下來,可惜咱們南邊就麻煩了。”
“是啊,你說這鎮南王一邊要防着南疆和魔教,一方面又要和這湘王對陣,多少個□□都來不及。”
鞠婧祎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師兄,卻見他臉上挂着奇怪的笑容,更像是覺得有趣,而不是擔憂。
蘇玉倫退居南方後,打着清君側的名義招募有識之士,被擁立為湘王。這清君側,炮口第一個就對準了謝家。不僅地方官員,就連朝中,都有不少牆頭草紛紛與謝家劃清界限,生怕蘇玉倫這下一個,就會對自己動手。
謝家的情形嚴峻,他卻有閑心來赴英豪宴,鞠婧祎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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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再過幾日這英豪宴就要開了吧。”
“據說各大門派差點傾巢出動,何莊主的女婿,可是塊香饽饽。”
“那是,我還聽說,何莊主的女兒可是沉魚落雁之貌,當得起武林第一美人。”
聽到這裏,鞠婧祎翻了個白眼,武林第一美人?有她家趙嘉敏好看嗎?
“你們說的英豪宴,還有何莊主,是誰啊?”
議論聲中,傳出一道清脆的姑娘家聲音,引得衆人矚目。
小姑娘穿着一身男裝顯然不倫不類,卻眨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衆人,“誰能幫我解釋一下?”
她身邊還有個中年人,像是想阻止她,卻又不敢,被衆人目光看來,露出一臉尴尬之色。
人群之中不乏熱心之人,連忙為她解釋,“這英豪宴是明華山莊莊主、前任武林盟主何譽禮所辦,旨在年輕一輩切磋武藝,也算是為即将召開的武林大會預熱。”
“原來是這樣啊。”
小姑娘得到答複,笑着朝那人道謝,“謝謝。”
鞠婧祎收回視線,就見謝以行露出古怪的神色,伸手敲了敲他的胳膊,“師兄?”
“哦。”
“你認識?”
謝以行捏了捏眉心,輕嘆,“蘇靖柯最小的妹妹,嘉禾公主蘇婠婧,排行十六。這丫頭,最喜歡臭美,從小就和趙嘉敏過不去,又和蘇玉倫關系好。我看她分明是來找蘇玉倫的,只不過剛剛聽見有人提那何小姐是武林第一美人,起了争強好鬥的心思。”
“她身邊那人。”
“大內高手,江四。”謝以行的口氣不屑,根本看不上眼,“不用擔心,這家夥在江湖上根本拿不出手,也只有蘇婠婧這個小丫頭把他當回事。”
“他們認得出你嗎?”
“不認識。成天呆在後宮的人,怎麽可能認識我。”
既然不認識,鞠婧祎也就放了心。等吃飽喝足,兩人繼續上路。而這一次為了滿足謝以行的要求,鞠婧祎去驿站租了兩匹馬,決定走陸路。
但沒想到,這一走,就遇見了不少事。
離明華山莊只有幾日的路程,算起來他們正好能趕上最後一場宴席,卻在進城的路上,遇到了一場劫掠。
不過不是他們被劫,而是他們看到有人被劫。
“用不用上去幫忙?”
謝以行眯着眼仔細辨認了會,搖頭,“不用了吧,明顯占上風啊。”
“唔,那就走吧。”
正當鞠婧祎調轉馬頭的時候,劫匪被趕跑,卻又有一隊人馬從林中竄了出來。為首的幾人,鞠婧祎分外眼熟。
這不是青城派的人嗎?柯白和季晨都在。
再一細看被劫的車隊,喲,這不是唐家的标識嗎?
見鞠婧祎變了感興趣的神色,謝以行勒停了馬,“要去打聲招呼嗎?”
“不用。”鞠婧祎思索不到一秒,便道,“咱們跟上去。”
“車上的不是唐雨檬,是唐家五小姐唐若依。”
“你怎麽知道?”
“這麽精細的馬車,顯然是為小姐準備的。唐家就兩位小姐,唐雨檬一向與柯白關系不好,怎麽會對柯白如此客氣,也只有唐若依這種沒怎麽出過遠門的深閨小姐才會對柯白留有幾分薄面。”
“那她為什麽也要去英豪宴?”這路線分明是朝明華山莊而行。
謝以行神秘一笑,“英豪宴,可不止與何家接親那麽簡單一件好事。”
“據說何譽禮年輕時也曾仗劍走天涯,認識了不少英雄豪傑,這次英豪宴,那些隐在深山的高手都會前來捧場。即便沒什麽交情,得前輩們賞識指點,那好處也不少了。”
“你現在還在到處找典籍?”
“你說的并不完整。”
“什麽意思?”
“你覺得我還需要什麽內功心法打基礎嗎?”謝以行伸手曲起指節,輕輕磕鞠婧祎的額頭,“師祖交了我不少,但是心法卻是不全的。”
看見鞠婧祎疑惑的眼神,他連忙解釋,“師祖手裏的心法也是不全的。”
“所以你覺得,也許去英豪宴,能找到補全心法的契機?”
“沒錯。”謝以行擡手,順勢摸了摸鞠婧祎的腦袋,“果然不愧是我的師妹,這小腦袋瓜可真夠聰明的啊。”
鞠婧祎握了握拳,還是忍住擋開謝以行的手。
打鬧完畢,謝以行非常懂得什麽叫做掌握分寸,“剛剛圍截唐家車隊的人,你看清楚了嗎?”
“怎麽?”一說到正事,鞠婧祎的注意力立刻集中,“有什麽問題嗎?”
“他們雖然穿着中原的衣服,但我怎麽看,都覺得很像魔教的人。”
“魔教?”
“還記得瞿家堡嗎?”謝以行眸色漸深,“蘇玉倫啊蘇玉倫,同樣的招數再耍第二次,就暴露了自己黔驢技窮的本質啊。”
亂世起
“我們為什麽非要這麽跟着他們走。”
矮身躲過低垂的枝條,鞠婧祎撣落肩膀上的枯葉,移過視線看向平坦大道中央的車隊,再看看自己走的這條狹窄又崎岖的小路,根本一個天一個地。
雖說是她提出的跟蹤,但她也沒說要這麽追下去啊。
這哪是追蹤,這簡直就是煎熬。
“廢話。”謝以行懶洋洋的聲音從前方郁郁蔥蔥的密林間傳來,混雜着馬蹄踩在落葉上以及衣物與枝葉摩擦的聲響,聽起來模模糊糊,隐約能聽見他上揚的尾聲,“不這樣走怎麽掩飾身形?不跟着他們,你指路?”
鞠婧祎立刻閉了嘴。
走半路上誰也沒發覺,他們兩個人居然悄無聲息就把地圖弄丢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沒把自己給丢了。
不知道多少次被樹枝刮蹭,多少次憤怒地砍斷礙事擋路的藤蔓,夜幕終于降臨。不遠處的車隊開始整頓停歇,目測是要在此處休憩。
拴好缰繩,鞠婧祎找了處比較幹淨的地方,簡單用些随身帶的點心,決定拾點粗壯的枝條用來搭個小棚子睡覺。她準備什麽都不管直接睡覺,可是身邊還有個事多的謝公子,正捋起衣袍蹲在路邊觀察車隊。
“過來。”他的眼睛燦若星輝,不知是不是車隊燃起的篝火反光,頭也不回地朝她招手,“你說,這柯白為什麽不帶多點人手。”
“我哪知道。”
鞠婧祎早已昏昏欲睡,但她知道自己不過去,這位龜毛的謝三少絕對會讓她幾天都睡不成,只好耷拉眼皮摸索着挪了半天,才在謝以行身旁蹲下。
謝以行對她此刻的表現深惡痛絕,“剛剛鲲鵬來了。”
鞠婧祎立刻雙眸放光,瞌睡蟲全然不見,左右打量,“哪呢!?哪呢?!”
謝以行恨鐵不成鋼,難以接受她這丢人的蠢樣,“我怎麽會有你這種師妹。”
鞠婧祎随手一抹臉,嘟囔道,“我怎麽會有你這種師兄。”
不用問也知道,謝以行所說的鲲鵬,是他與暗門屬下聯絡用的那只。
“哼。”
一邊嫌棄,謝以行拿出不知從哪撿來的小木棍,挑開擋住視線的雜草,“首先,這車隊裏,只有唐若依一個嫡系。”
“嗯。”
聽着鞠婧祎有氣無力的聲音,他轉過頭,拿小木棍敲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