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哥, 你站這兒幹啥？吓死我了！”
小西悶着頭往外走，差點沒一頭撞在正推着自行車走過來的田向東身上，吓了一跳。
田向東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走路不看路, 還怨我礙你事？诶，媽, 你這是要和小西去哪兒啊？”
他這會兒才看到了跟過來的馬江敏。
而這會兒已經沒有人顧得上跟他解釋了。
馬江敏一把将自行車從他的手裏接過來，吩咐說：“你去隔壁六嬸兒那借個背簍，就說我讓你去山上砍點樹枝回來修栅欄。借來之後直接去山上追我們。”
說完也不理一肚子疑問的大兒子，将車推進屋裏, 拉着小西就先往山上走去。
他們家住在村子最偏的位置，說是隔壁鄰居，其實離的都不近。
等田向東背着借來的背簍一路小跑的追上她們的時候, 倆人都已經快要走到緩坡的位置了。
這個時候還是上工的時間, 山上并沒有什麽人。
小西也沒有了顧忌，唧唧喳喳的将之前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全都說給了媽媽還有哥哥聽。
“媽，你說這豆豆是不是個小福星啊？她咋運氣這麽好呢？我現在還覺得自己跟做夢一樣。
你是沒看見那棵樹，這麽粗, 老大的一棵啊！
最重要的是，長了這麽多年都沒有被人發現, 咋豆豆就聞了聞，就知道石頭縫裏面有那麽一棵樹呢？”
聽了妹妹的講述，田向東也興奮極了，摩拳擦掌的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可聽她說到小福星, 說到豆豆運氣好，卻還是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母親。
馬江敏這會兒已經意識到這件事要好好的和兒女們說一說了。
以前發生的那些事，她一直以是巧合而故意淡化。
但巧合越來越多, 再不跟他們說清楚了，萬一一不小心哪個孩子出去說漏了嘴，那就全都是麻煩。
“向東，我那天是怎麽跟你說的？”她忽然打斷了女兒的講述，故意朝兒子問道。
田向東頓時來了精神，大聲回答：“媽說了，誰要是在外人面前議論豆豆，說出去一點咱家的事兒，就打斷了誰的腿！”
田小西：“……”
嘴邊的話頓時戛然而止。
好一會兒，她才委屈的嘟了嘟嘴：“我又沒有在外人面前說。這不是跟你們說嘛。”
“先給你打個防疫針！”不等馬江敏開口，田向東已經将當初自己被老媽吓唬的話全用在了妹妹身上。
“媽，你看我哥！”小西伸手指着田向東氣得直跺腳。
“你哥說的沒錯。
這話不光是針對你，還有果兒。包括咱們全家，誰也不能把豆豆和其他孩子不一樣的事兒給說出去。
不然，要是有誰惦記上你們妹妹，再使出點啥鬼計倆……
豆豆要是再出點什麽事，那我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媽媽的話讓倆孩子一起沉默了。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奶找人把豆豆給扔了的事兒。
那個時候光顧着生氣了，可事後再想想，即便大人不說，可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
這背後肯定是有人在奶跟前煽風點火了。
不然，就憑奶，她都想不出這主意。
至少，她都不可能舍得花那兩塊錢！
“我知道了，媽，你放心，我會和果兒說。”小西認真的回答。
馬江敏欣慰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沒有再多說什麽。
其實不僅是果兒，連豆豆她回去也得好好說說，讓小丫頭嘴上別沒個把門的，啥本事都随便在別人面前展露。
那她還不得跟着操碎了心？
天天這麽的擔心着，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媽，那秦臻哥還有沐沐呢？”小西忽然問道。
“我待會兒會跟他們說清楚。”馬江敏回答。
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其實從心裏她根本沒有擔心過那兩個孩子。
或許是因為能夠看得出來那倆孩子本性純善，也可能是因為豆豆對他們倆太親近了一些。
馬江敏覺得自己小女兒是會看人的，她認可的人應該不會真的去傷害她。
可即使如此，也得防患于未然。
再怎麽說孩子年齡也小，萬一無意中說出點什麽，那也會惹□□煩。
幾個人說着話就來到了那個石縫兒跟前，望着那個石頭下的暗河，馬江敏皺起了眉頭。
這高度……她肯定是爬不過去的。
“我咋覺得我可能進不去？”
田向東愁眉苦臉的撓了撓頭，蹲下身子将腦袋湊到了石頭下來，使勁往裏面看。
“你要進不去也別勉強，可別再卡中間了。”馬江敏勸道。
“我想試試。”田向東可不甘心。
一路上聽妹妹叽叽歪歪說了那麽一通，到跟前了不進去看看？
要真這樣，他得氣得今天一晚上睡不着覺！
“哥，你吸溜着點肚子，秦臻哥都能進去，你比他就胖一點點，你吸着肚子肯定也能行。”小西給他出謀劃策。
一聽說秦臻能進去，田向東頓時更加的不服氣了。
啥叫他就比秦臻胖一點點啊？
他是比他大好不好？！
他比秦臻大了快一歲呢！
他嘩啦一下脫掉了身上的棉襖，遞給了小西：“給我拿着。”
然後不顧媽媽的阻止，真的吸了一口氣，就朝地上趴了下去。
小西連忙将他的棉襖往身上一系，也跟了過去。
眼看着倆孩子越爬越遠，馬江敏就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進了石縫兒裏，揪得連吸氣似乎都能感覺到心髒憋得慌。
她不敢盯着再看，怕萬一有個什麽人看到，再引出什麽麻煩。
她站起身朝旁邊走了幾步，蹲在灌木叢邊，撿起之前被秦臻扔在了外面的砍刀，心不在焉的砍起了幹柴。
田向東覺得自己肺都要憋炸了的時候，頭頂忽然亮了起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爬過來了。
快步往前爬了兩下，他一下子跳了起來。
“哥！大哥！”耳邊立刻響起了最小的兩個弟妹的呼喊聲。
田向東沒有急着回答，反倒是先四處張望了一通。
他這才發現自己此刻身處的應該是一個幾乎全封閉的小山谷。
反正從他這個角度，是沒有看到有什麽通路的。
山谷不大，一眼就能夠看到四周包圍着的石壁，只有頭頂上能夠看到一片天空。
可正因為此，寒風吹不進來，這裏比外面溫暖了許多，甚至他沒有穿棉襖也沒有覺得很冷。
就在他四處觀望的時候，小西也跟着爬了出來。
“哥，回頭再看，咱先去把核桃給撿出去。”說着，遞了一個竹簍到他的手裏。
田向東跟着妹妹大步的朝幾個小夥伴的方向走去。
走到跟前他才發現，豆豆和沐沐正蹲在樹下吃力的将滿地的核桃往一起聚攏，應該是在等小西拿回來背簍後好往裏面裝。
而果兒則騎在樹杈上，拿着一個幹樹枝，在用力的敲打着還沒有掉下來的果實。
生怕漏了一個。
“秦臻呢？”田向東看一群小家夥們在忙活個不停，偏就沒有看到那個領頭的，有點奇怪。
“臻子哥在那邊那個山洞裏呢！他說去看看裏面有沒有什麽可以吃的東西。”果兒在樹上大聲的回答。
他的話音沒落，秦臻就從不遠處一個靠近地面的石洞處探出了一個腦袋。
那個位置非常的隐蔽，如果不是聽到他說話的聲音，還真不容易發現。
秦臻看到他們倆，就立刻大聲喊道：“小西，你拿布口袋了沒有？給我拿過來！”
“拿了，拿了！”小西答應了一聲，就跑了過去。
田向東一時好奇，也跟了過去。
秦臻接過了小西的布口袋，然後小心翼翼的從山洞裏捧出了一堆灰白色的東西，動作很是謹慎，生怕會碰壞了一樣。
田向東定睛一看，頓時驚訝極了：“蘑菇！這都啥時候了，居然有蘑菇！”
“是啊，我剛才也有點不敢相信。可能是這裏沒風，溫度，濕度都比較合适吧。”
能夠看得出秦臻也非常的高興，連話都比平時多了好多。
他将自己之前就已經摘下來的蘑菇放進了小西拿來的布袋裏。
放在外面的時候看着不多，卻放了整整大半袋子！
“啊，今天有蘑菇湯喝了！秦臻哥，你不知道，我媽做的蘑菇湯可好喝了。我記得有一年下雨多，山上到處都是蘑菇，我媽就給我們做了一次，一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個滋味呢！”
小西說着，還忍不住砸了砸嘴。
妹妹說的蘑菇湯，向東也記得，不過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兒了。
那一年雨水多，山上漫山遍野的都是蘑菇，家家戶戶都上山摘。
因為蘑菇這東西不禁放，而且還容易磕壞，不好運輸。所以隊上也沒有收，随便社員們自己摘回家留着吃，不用交公。
于是一到飯點就能夠看到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吃，什麽炒蘑菇，炖蘑菇，蘑菇湯的，随處可見。
而奶奶卻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城裏的供銷社收曬幹的蘑菇幹，就總惦記着要背着人把蘑菇曬了拿去賣錢。
于是老田家是村裏唯一一家明明也采了一堆蘑菇，卻偏偏連個蘑菇渣渣都沒有吃到的人家。
但那一年實在是太多雨水了，根本就沒有幾天連着放晴的日子。
蘑菇曬不幹不說，最後還全都發了黴，弄得整個家裏都是黴味兒。
就是在這個情況下，奶奶才松了口讓媽媽給大家煮點蘑菇湯喝。
雖然整個鍋裏都沒有一片整齊的蘑菇，基本上全都是碎沫子，可全家還是都喝得幹幹淨淨。
也成了家裏孩子們記憶中無法忘記的美味。
……
因為這個山谷裏好東西實在是有點多，除了核桃，松子，甚至還找到了一些挂在枝頭上，早已經幹透了的枸杞。
加上蘑菇，沒怎麽裝就把他們帶來的背簍全都裝滿了。
單靠他們這幾個人，跑這麽一趟根本拿不完。
而且最重要的是——
田向東覺得不管是自己家還是秦臻家忽然之間多出這許多的東西有點不□□全。
所以，他們商量了一下，除了蘑菇，其他東西都只各拿了半簍子，剩下的幾個人一起轉移到了秦臻發現的那個山洞裏。
留着慢慢往家搬。
就這點東西對于馬江敏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
特別是聽孩子們給她描述的山谷裏的情景，讓她也為之向往。
只恨不得自己也能再瘦點，好爬進去親自看看。
真是人多力量大。
有這麽一群半大小子，半大丫頭們一起幫忙，剛剛到了做上午飯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帶着收獲的“勝利果實”踏上了回家的路。
除了那一堆的吃食之外，田向東和秦臻的背上還各自背了一大捆的樹枝。
“媽，媽，你回家也給我們煮蘑菇湯吧？”小西對于那個湯實在是有點念念不忘。
“好！”馬江敏回答的十分幹脆：“還在裏面給你們打雞蛋，做蘑菇雞蛋湯！”
“還吃早上的玉米餅子，今天多放點松子！”果兒看媽媽的心情好，也提出了要求。
“行！還給你們放上白糖，做甜的！”
“哦，吃白糖餅子喽！”
聽媽媽這麽說，果兒激動的直跳高，背簍裏的核桃被撞的咔咔的響。
一群人說說笑笑，很快就走到了家門口，田向東和秦臻直接将樹枝卸在了院門的位置，準備趁着開飯前倆人配合着把栅欄修修好。
而幾個小家夥則打着哄哄一起去了竈房。
小西跑在前面，原本是想進去先燒上火，結果剛一進門就一下子剎住了車。
跟在她背後的果兒一個沒防備，鼻子直接撞在了她的背上，疼得嗷了一聲。
“咋了這是？”
馬江敏将懷裏已經累得睡着了的豆豆放回了裏屋炕上，還沒走出來就聽到了果兒的叫聲，連忙快走了幾步，走了過來。
結果剛一走到竈房門口，就黑了臉。
之前因為着急，小西将帶回來的半簍子核桃是直接倒在地上的，還為了騰面袋子，把玉米棒子倒了一桌子。
現在，全，沒，了！
地上幹幹淨淨，連一個核桃的影子都看不見，如果不是桌子上還殘留着幾根從玉米上掉下來的幹穗穗，馬江敏覺得，自己可能都會懷疑是自己之前記錯了。
把玉米放在了別的什麽地方。
“媽，都沒了，雞蛋也沒了！”小西的聲音裏帶着哭腔，說着說着，就抽抽搭搭的開始用胳膊抹起了眼淚。
“她咋能這麽壞？！我去找她！”
這時候，田向東和秦臻已經聽到了動靜，也跑了過來。
看到這副情景，不用說所有人都能夠猜得出是誰幹的。
田向東氣得嘴唇都在哆嗦，話一出口就瞬間紅了眼圈。
他恨恨的把手裏還拿着的一根樹枝往地上一砸，扭頭就要往外面跑，卻被馬江敏一把攔住。
“去，抓緊時間把栅欄收拾出來，收拾好了過來吃飯。人家臻子下午還得上工呢，你以為都跟你一樣閑？”
“媽！”
看媽媽面容平靜，一副什麽也沒有發生的表情，田向東氣得用力掙脫了馬江敏拽住他的手，憤怒的嚷道：“咱都分家了，憑啥還受他們的欺負？媽，你別管了，這事兒交給我，我去找俺奶！”
“你還知道那是你奶？”馬江敏望了他一眼，反問道。
語氣平緩的沒有一點生氣的跡象。
田向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好在馬江敏也沒指望他回答，她繼續問道：“你去找她說啥？問她為什麽來咱家偷東西？她要說沒拿咋辦，你能去她屋裏搜？”
“我……”！
田向東氣得胸脯呼哧呼哧的劇烈起伏，卻也知道媽媽說的是實話。奶那個人，不抓住她的手，她就絕對不會承認。
看出了他的無奈，馬江敏嘴角翹了翹，又冷笑了一聲：“就算她承認了，你又能咋辦？你都說了她是你奶，她來咱家拿點吃食，你還追上門去要回來……
你是想讓村子裏的人戳你一輩子脊梁骨，将來連個媳婦都娶不上嗎？”
“啥娶不娶媳婦的，大不了我不娶了！反正，反正，我不能讓她就這麽随意的欺負咱家人！”
田向東被媽媽這一連串的反問，問的啞口無言，卻更加的憤怒了。
“不讓她欺負咱家人是大人們的事兒，跟你們小孩子沒關系。你爹媽都還在呢，用不着你們小孩子家家的替我們出頭。趕緊的，都該幹嘛幹嘛去，別一個個都在這兒立着。
果兒，你帶着沐沐把背回來的東西都拿到裏屋，再去把手洗洗。小西，去燒火。”
馬江敏說着就挽起了袖子，從這次背回來的核桃裏拿出了幾顆，背對着他們就在竈房剝了起來。
幾個孩子站在原地看着她。
等了好久，看她一副“這件事到此為止，不用再提”的架勢，再不甘願也只能聽話的去各幹各的了。
只有秦臻在離開之前，從側影裏看出了姨姨眼中的無奈和憤意。
他抿住唇，拉着還犟的像是根木棍似的戳在那裏的田向東就往外走，生怕他再說出點什麽讓姨姨心裏更加難過。
說起來這一次田王氏從家裏偷走的東西并不算很多。
就是半袋子玉米棒，半簍子核桃，還有早上沒有用完的兩個雞蛋。
那是因為怕竈屋裏有老鼠禍禍糧食，細糧還要精細一點的東西，馬江敏之前是用一個籃子裝着挂在了睡覺那屋的房梁上的。
以至于也算是僥幸逃過了田王氏的荼毒。
但她這樣的做法還是讓馬江敏氣不過。
如果不是剛才身邊有一堆孩子圍着，可能她直接就失去了理智，追過去和那個老婆子鬧起來了。
可正是因為這些孩子，在看到了他們眼睛裏委屈的淚光時，讓她快速的冷靜了下來。
打老鼠怕傷了玉瓶。
如果因為點吃的東西和自己那個不要臉皮的婆婆撕拽起來，被看笑話的可不止她，還有自己一家子。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家可不行。
馬江敏一邊在心裏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一邊手裏還不停的幹着活兒。
很快午飯就做好了。
雖然沒有烙早上烙的那種玉米餅子，可依然沒有虧待了這群小家夥，今天她蒸了一大鍋的白面饅頭。
這可是平日裏就算是過年，也沒有幾家子舍得做的好東西。
除了饅頭，她還做了幾樣小菜。
小蔥切得細細的，和雞蛋攪拌在一起下鍋做了蔥花炒雞蛋。
因為舍得放油，炒出來金黃翠綠的，讓人一看就食欲大增。
她還将核桃做了涼拌桃仁。
裏面放了爆香的花椒油，那白嫩，嫩，油汪汪的，還沒進門就能把人給香暈。
至于蘑菇，就如小西希望的一樣，做了滿滿一大盆的蘑菇雞蛋湯。
裏面還放了她從娘家帶回來的幹木耳，那個鮮勁兒，孩子們吃上一口，就全都不說話了，抱着碗兒低頭就是一陣猛喝。
起初吃飯的時候，孩子們還是有點小忐忑的，紛紛都在偷窺着馬江敏的臉色。
可他們畢竟還是年齡小，在什麽都看不出來之後，很快就将那些糟心事抛在了腦後。
一頓飯吃下來，個個吃的肚兒圓，心情也變得再次高興了起來。
爬了一趟山，就算是亢奮着，可終究還是累了。
飯後，秦臻帶着妹妹離開，幾個孩子在馬江敏的招呼下，紛紛回屋裏午睡。
幾乎就是眨眼的功夫，連之前睡了一覺，一直哼唧着不困，要玩兒的豆豆，都又重新睡了過去。
聽到炕上孩子們的呼吸聲慢慢變勻，全都睡踏實了之後，馬江敏不緊不慢的拿出了田建中之前帶回來的那個半舊的軍用挎包。
她從整理好的箱子裏，把男人的衣服一件一件重新挑出來，放進了他的包裏。
雖然他的衣服原本就不多，可很快也将挎包給放滿了。
把包整理好，馬江敏一聲不吭的拿着出了裏屋，在外屋的桌前坐好，靜靜的等待着。
結果還真沒讓她等多長時間，孩子們的午覺都還沒有睡醒，那個男人就回來了。
“媳婦兒，你知道我今天在城裏碰到誰了？我跟你說啊，你都不知道有多巧……”
田建中一進門就沖着馬江敏直奔而來，他的臉上帶着笑，很明顯這會兒心情很好。
馬江敏坐在桌前一動不動，靜靜的看着他。
直到他看到了放在桌子上最顯眼處的那個挎包。
明顯的愣了一下：“媳婦兒，你把這包拿出來幹啥？”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6-11 22:28:55~2020-06-12 20:59: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想做妖精的女人不是、楓 5瓶；鑫、Karen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